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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为世仇,恐怕番君有所顾忌。在下以为,番君乃是成大事之人,定不至于作那般荒唐计较!”
吴芮大笑失声,半晌才道:“贤弟此言大哉!世道无常,得失、分合亦不过依时依性,若在此时计较那般沉痼,实在荒唐之至!”说罢连声招呼差役请许易进来叙话。许易听吴芮一番介绍,顿觉喜从天降:“足下乃是故东瓯王之子?想驺公已然仙逝,必是受粤王无诸公委派?”
驺徭答道:“正是!”许易拊掌道:“如此甚好,得越王在东南呼应,越人举族齐发,势力无法估量!”
驺徭在番阳县衙连住了几天,每天与其他投奔而来的客卿豪杰们闲谈,再也不见番君的身影。想来那番君广收门客、整顿兵马,肯定是太过繁忙,便也没在意。梅湖是个率性人,与驺徭来往几回,觉得投缘,便带着他四处溜达,观看湖光山色。
此时正是深秋寒雨霏霏的季节,蒙蒙寒雨将整个天地山水笼罩得灰沉沉的,仿佛这样的灰暗亘古以来就存在着,从未改变过一般。
趁着寒雨略停的间隙,梅和驺徭戴着斗笠,信步走到番阳湖畔。深秋是番阳湖的枯水季节,偌大的湖面被枯水后显露出来的土埂划成了许多水塘。往日成群栖息在草丛里的绿头鸭和飞舞在湖面的白鹭,全都不知去向。湖边渔民的茅草屋在雨雾中瑟瑟发抖,湖面上几乎看不到渔船。
两人毫无目的地走着,抬头正好看见一条渔船泊在不远处,他自小生长在山区,对于这些以船为家的渔人很好奇,便停下来仔细看。
长而宽的船上,一头是作为住房的篷子,另一头的甲板上站着一个小巧单薄的身影,只见那身影披着蓑衣,将鱼网挂在手肘上用力一撒,鱼网在空中展开成扇面形状,扑到了水中。
梅湖笑道:“和老家那边的方法差不多嘛。”正准备离开,那个渔人竟是一个女子,声音清脆中带着一些泼辣,背对着他招呼道:“兄台帮把力,不知道是什么物件,沉得很。”
梅湖下意识转头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别的人影,驺徭连忙高声问道:“是在招呼在我兄弟么?”那渔女很吃力地点了点头,似乎没有多余的力气回答。
梅湖向来古道热肠,连忙抢先跳上船,奔到船尾帮渔女拉网,由于动作太急,船身摇晃不已。渔女连忙说道:“水里恐怕有个大家伙,我试了试,吃力得很,先将它放在水底。兄台站稳了,听我的号令再一齐发力。”驺徭连忙点头对梅道:“不能强使力,恐怕将网拉破。”渔女道:“水底积淤甚深,拖着走几步再趁势起网。”驺徭闻言,连忙攥紧鱼网,顺着船舷拖了两步,沉声大喝道:“起来!”湿淋淋的鱼网裹着一条黑糊糊的大鱼腾空而起,飞了大约一人高,复又向水面落下去。
梅湖急忙拖住驺徭的手臂,顺势往岸上一甩,大黑鱼破网而出,砸在岸边的湿地里,湿地上的淤泥铺天盖地溅出几尺远去。
驺徭略微调息完毕,连忙上前观看,梅湖已经站在齐膝深的草里察看过了,跳回船上失望地说道:“竟是一块大石,害我等费力半晌。”
驺徭心中疑惑,见原来不是大鱼,不禁莞尔。渔女抱歉地说:“白白忙了一场,连累两位仁兄鞋袜尽湿,先进船舱烤烤吧。”说罢解下蓑衣往船篷壁得木楔上一挂,将大辫子往胸前一搭,掀起苇席帘子,低头先进去了。
两人这才发现,鞋袜衣角已经溅得精湿,便也弯腰进仓。只见船舱里还算宽敞,被褥锅灶一应俱全,一个老妇人倚在角落船板上的被褥里。
船舱里突然多出两个汉子,显得十分狭小,两人勉强栖身坐在小火炉旁边,驺徭这才笑道:“姑娘好大的力气,怎的在这种天气捕鱼?”
那老妇人并未睡实,听驺徭发问,便回身说道:“时下虽然水枯,说来也是秋汛刚过,本应能多打些的,无奈老身旧疾复发,无法行动,加上近来阴雨,更上是寸步难行。”渔女正在洗碗煮水,听母亲答话,便答道:“方才网底沉重,孩儿料想是条大货,幸得两位仁兄相助,捞上来竟是块黑石,连累两位脏了衣衫。”老妇人连忙起身谢道:“多谢两位壮士,孩儿快快给壮士煮水煎汤,免得受了风寒。”
梅湖急忙起身还礼:“婆婆莫要动身,方才姑娘求助,换了旁人也当相助。”老妇人笑道:“壮士为人忠厚,老身便不多谢,敢问壮士高姓,日后也好常常念及。”梅湖岔开话题,笑道:“贱名何足挂齿?倒是如此天气,鱼虾都藏入淤泥之中,恐怕难有收获。”
老妇人面带难色:“壮士有所不知,我等本是九江郡人氏,奈何先夫弃世,官府逼要渔税,孤儿寡母没奈何,只好顺流而下,来到这番阳湖面讨些衣食。好在番阳令不比其他县吏,秋冬若无收获,也不强逼,老身倒情愿在此冻饿,好过那重课沉税。”
两人听了这话,半晌无言。那姑娘捧着热水过来,低头递给梅,梅湖也没好意思抬头细看,接过热水几口饮尽,便拉着驺徭起身告辞。
见二人告辞,老妇人连忙命女儿相送。渔女将他们送出船篷,看着他跳上岸,便想回头进去,刚一弯腰,目光正好与梅湖回身相望。两人都呆了半晌,各自回身而去。
驺徭只顾挑拣草皮行走,自然顾不上身后发生的事情。
四立楚王双雄扫天下得福将一贤受陨星
随着番君的威望日益趋高,番阳百里之内四乡八邻纷纷前来投附,兵力也日见壮大。
时值深秋,远在薛城的项氏连同沛公等人,奉立楚国后裔熊心为楚怀王,定盱眙(今江苏盱眙东北)为国都,命陈婴为上柱国,项梁自称武信君,封黥布为当阳君。
吴芮闻讯,高兴之余致信黥布:“当初贤婿易英为黥,本为避那相士谶言,如今贤婿功业初显,自当改回英姓,以慰英氏先祖。”黥布志得意满,初得封爵时便心中犯愁:看目下势头,自己得封王爵指日可待,但十几年前为一术士之言私改姓氏,又以何名目追封父祖、典祭列宗?接到吴芮信函后心中顿时释然:这位德归众望的岳丈大人真是位可心人!便以尊岳父之命为名上表怀王,从此改回原姓,众人皆改口称为英布英将军。
楚军立国定邦之后,秦将章邯转战南北,引兵攻打魏国。无奈之下,魏相周市向齐楚求救。齐王田谵亲自督兵救援,项梁也派江东子弟项它领兵驰援。结果,项它的军队还没到魏国,齐王田谵和魏相周市都已死在乱军之中。随嗣的齐王咎害怕齐国百姓受到屠杀,投降章邯,然后自己引火自焚了。
项梁得到项它的禀报,得知魏国已亡,正在商议接下来的进军路线,齐国使臣进来求援。原来齐王死后,齐国内乱,章邯趁机将东阿城团团围住。
项梁奋然道:“我不救齐,何人救齐?”于是率兵跟随齐使来救齐国。章邯连忙分出人马来战项梁,刚一交手,便感觉项梁的兵力与其他诸侯大不相同,全军上下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加上他与项羽曾经交手,知道项羽的厉害,心中暗生怯意。
项羽跟随项梁连克彭城、胡陵、薛城,又独自领兵攻克襄城,继而以军粮不继降卒难束为名,密令黥布连夜将二十万秦兵全数坑死,致使秦军上下见了项羽就如同见了阎王,纷纷抱头鼠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正在章邯胡思乱想的时候,项羽一声暴喝,举着镔铁槊冲到了他的面前。几十个回合下来,章邯渐渐敌不住了,项羽一槊劈头下来,章邯单手举刀相迎,电光火石之间,刀槊并交,章邯手臂一麻,手中的刀震得飞出三丈之外。章邯眼见楚军上下如此英勇,这个项羽更是堪称万人敌,此时哪还管什么东阿失存?于是拨马便走,率众逃出东阿城。项氏叔侄见章邯败逃,哪里肯放过,领兵追了出去。章邯一口气逃出二十余里地,听得后面追兵渐渐没了声息,便停下来喘气。
项梁追了十里地,见章邯部众渐渐远去,便命令沛公和项羽往攻城阳,项羽冒着箭雨,亲自带着英布等几员猛将跳上城头,杀了守城兵卒,沛公带着大军冲进城阳,直杀得天昏地暗。攻克城阳之后,项羽竟不顾沛公劝阻,将城中军民全部屠杀殆尽。
项、刘攻下城阳,班师凯旋而归。项梁听探子来报,章邯大军退入淄阳,便又命部众再战章邯。项梁率军来到淄阳城下,无奈淄阳城高垒实,章邯只管据城固守,不肯出战,攻打了几天毫无进展。项梁想:如此僵持下去,只会兵老师疲,不如先攻下附近的定陶,囤兵定陶之后再取淄阳。于是,楚军在项梁的指挥下,转攻定陶。可是,定陶城内也有重兵把守,一时难克。项梁便命项羽和沛公向西转攻三川,两人领命西行,来到雍丘,正好遇上三川守备李由出战,项羽率军上阵,一槊便将李由挑在马下,当阳君英布赶马上前,手起一刀,将李由砍成两段。
秦军见砍死了主将,顿时溃不成军,死伤大半人马之后,余下兵卒也全部逃走。
李由是秦丞相李斯的儿子,就这样战死沙场,也算是为国尽忠了。没想到秦庭的另一个大奸人赵高,早就嫉妒李斯受秦始皇恩宠,竟向秦二世进谗言,诬告李由延误军情、意图谋反,将显贵无比的李斯满门抄斩。
李斯被杀,赵高更加肆无忌惮地把持朝政,责令章邯尽快平盗,不得有误。章邯兵败,退守临淄,心中也很是着急。加上朝廷责令文书措词严厉,章邯更加惶恐,每天派探马前往探听军情。
项羽和沛公攻下雍丘,转而又攻外黄。当时已是深秋,淫雨霏霏不绝,道路泥泞不堪,无法出兵开战。众将商议决定,暂时围住外黄,只等天色放晴再做计议。项梁屡败章邯,心中很是得意,加上连日凄风苦雨,料想章邯已经心惊胆怯了,定然不敢来攻,便命项羽、沛公只管围住外黄,自己每天在营中饮酒消遣,军纪更是懒得过问,放任兵卒们逍遥快活。
章邯听探马详细禀报了这些情况,但是他还是害怕楚军威猛,又向各处征调人马,只等人马聚集齐备,再作打算。项梁麾下有一个叫宋义的谋士,见状劝说项梁道:“君渡江到此,屡破秦军,威名日盛,可喜亦可忧。如今将卒上下,肆意骄纵,令人担心。那章邯虽然屡败,却也是身经百战之人,近日屡次调兵,恐有图谋进攻我军之意。”
项梁却哈哈大笑:“足下太多心了,章邯屡败屡退,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进兵来攻?况且连日阴雨,道路泥泞,他怎能进兵?只等天一放晴,自当挥师攻下临淄,看那章邯往哪里逃。”
宋义还想劝说,项梁却继续说道:“齐国内乱,新齐王竟然不与我等同心抗秦,倘若章邯增兵过多,便再召齐军来助,倘若齐军不至,我军既挥师攻齐!”宋义闻言,知道无可挽回了,想趁章邯发兵之前抽身逃走,便说:“武信君欲联合齐国?在下愿前去游说。”项梁正嫌宋义聒噪,立刻应允。宋义连忙整装出营,赶往齐国。在路上恰巧遇到齐国使臣出使楚军,便顺口说道:“使君还是慢慢行走,免得赶上章邯攻楚,我军必败无疑,到时候想脱身都难了。”齐国使臣心中疑惑,连忙问是何原因。宋义便将项梁如何骄纵轻敌,章邯如何囤兵待战的经过讲叙一遍。齐国使臣听着觉得很有道理,便放慢速度,慢慢地走到楚营。
等齐国使臣到了楚营,项梁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