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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随身移,人随刀转,刀影层层叠叠,如惊涛骇浪,一波接着一波,招招淋漓尽致,式式迅捷凌厉,全身上下形成了一个光幕,密不透风。
求败老人笑道:「枪法中的扎、搕、挑、崩、滚、砸、抖、缠、架、挫、挡,南宫枪法最为注重其中之挑和缠,这与刀法中劈、砍、刺、格、扎、撩相差甚远,但你却能立即克服这当中的困难,更把枪法中的灵巧锐利融入了刀法的大开大合、刚烈沉猛,光凭这一点,你就不逊色你爹爹,不过离顶尖高手还有一段距离——你过于拘泥枪法和刀法的区别了。」
南宫毓闻言一凛,南宫枪法的招式他从三岁开始练习,十数年下来,早就将其中的变化参悟熟烂,临时将枪法的招式演变成为刀法的招式并非难事,但弯刀毕竟是弯刀,演练时,脑子还是不由自主地不断思索枪刀之间差别。
「要达到顶尖高手的境界,首先要人刀合一,以人为刀,人刀不分。」
人刀合一?南宫毓沉吟之间,马上明白过来,心中清明,了无杂念,刀越来越快,宛如变成了习惯使用的银枪,甚至渐渐地幻化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出手成招,招无定式,化有形而成无形……」
一霎那,南宫毓豁然开朗,出手更随心所欲,行云流水。
求败老人颔首不已,这孩子的悟性出奇高,确实是一个学武的奇才。
不知不觉,他离跻身于顶尖高手的行列又近一步。
南宫毓将弯刀一收,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多谢前辈的指点。」
「这三句话,乃老夫毕生武学的精髓。无论你愿意不愿意承认,你已正式是老夫的衣钵传人。」
求败?他真应该叫求胜老人。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人的确担当得起天下第一的名号。
区区三句话,就能让自己武学有长足的进展,恐怕只有他才能办得到。
「出生南宫家的晚辈,实在不适宜当前辈的衣钵传人。」
求败老人突然眯起了眼睛:「南宫家有那么多传人,也不缺你一个,你上面不是有两个哥哥么?尤其是你的二哥,不是早内定是南宫家的嫡传子弟了?」
南宫毓神色平静:「除了家规外,还有身为南宫人的自尊——」
「南宫人的骄傲——哈哈,你啊,真的和你爷爷的脾气一样倔强迂腐,不过我喜欢。」求败老人大笑起来,目光充满了欣赏:「反正你就是我的衣钵弟子,那可不是你嘴巴承不承认就可以改变的事实。」
南宫毓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你出去,把刀也带走。」
「前辈——」
「如果你不打算要,下山的时候顺手把它抛下山谷。」
南宫毓苦笑:「那晚辈就暂时保管,等前辈找到合适的人……」
「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接下去是你必须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把冷月刀传到他的手上。」求败老人挥手打断他的话。
南宫毓沉默许久,转身,却在开门的时候停下来,回过头又走到求败老人面前,道:「请前辈告知晚辈那人的名字……」
「他叫赤离臧,西域魔君赤尊信的后人,此人武功霸道强横,世间无人能出其右。」
整个儿呆了呆,南宫毓的面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他听说过这个名字,也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但他压根想不到他的敌人竟然就是他。
「你认识他?」
「他是朝廷的重犯,陛下悬重赏了数年而未能逮捕归案的刺客,皇宫上下无人不闻其名。」
「哦——」
定定神,南宫三子再次行了一礼:「晚辈打扰多时,告辞。」
南宫毓离开了小木屋,小木屋现在只剩下了求败老人。
他长吁一口气,眼内倏地精光大盛,嘴角扯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此时,门再次被打开,一条修长的身影慢悠悠地踱进来。
「赤先生果然好演技。」
开口的是一个容貌平平,身材高挑略显瘦弱,灰衣黑鞋白袜子,腰间悬着把青锋剑的少年,肩胛边上的一道血痕清晰可见。
求败老人哈哈大笑,瞬间声音就变得雄伟有力,完全没有了老年人的雾气沉沉:「秀儿很聪明,武功更是大有长进,连我赤离臧也没有必胜的把握,真不简单。」
「多谢夸奖,阁下武功却未若当年般惊世骇俗,着实让人心生惊讶。」少年嘴角挂着一道讥嘲的弧线:「想来赤先生恐怕要未老先衰了。」
假扮成为求败老人的赤离臧随手撕下了人皮面具,露出了属于其的原本面目,黝黑粗狂,他咧嘴笑道:「若非我两月前和求败那老不死决死战时受了非常严重的内伤,秀儿,你以为你或者你的孪生弟弟今天能全身而退?」
「狂妄自大。」南宫秀冷笑不已。
「如果不是没有必胜的把握,心狠手辣的秀儿恐怕也不会放过这个除掉我的千载难逢的良机。」
「这是我和你之间的恩怨,和他毫无关系。」
「一向目中无人的你倒露怯了?他提出问题,我回答,至于接下来他如何选择,我看和你我之间的恩怨无关才对。」
南宫秀瞪着眼前这个他视之为心腹大患的男人,沉声说道:「赤离臧,如果毓少了一根头发,我绝不会放过你。」
「好哥哥,果然是好哥哥——」赤离臧抚掌狂笑,好半天才止住了笑声,目光充满了炽热和欲望,盯着他朝思夜想费尽心思想捕获,却因为一时失算而白白从手中溜走的猎物,他舔了舔厚实的唇瓣:「为了这一刻的重逢,我苦心设局,你竟然一点也体谅不到我的苦心啊。」
「……」
「我的眼里只有你,其他人,包括你的毓,都只不过是我手中的棋子而已。」
这个恶心无比的混蛋,南宫秀用力握住了剑柄,克制住拔剑出鞘的冲动:「——废话少说,既然你杀了求败老人,那么他那本珍奇无比的棋谱落入了你的手中,你这粗人自然不会在意这个,把它给了我吧。」
「棋谱?」
赤离臧皱眉地望着南宫秀,他想不到这少年竟然大模大样地提出这个要求,他从他眼中看出了他对那本棋谱的渴望,但很可惜,他满足不了他,因为他曾经把求败老人全身上下搜过,这小木屋自然同样没有放过,但除了那把冷月刀外,一无所获。
糟糕,莫非他的脑袋真的保不住了。
南宫秀眼前似乎看到了一条通往地狱的黑暗道路。
「你当真那么喜欢那什么棋谱?我送你一万本好了。」
「废话。」
他自然对黑白子毫无兴趣,他关心的是他的脑袋,但,那本棋谱究竟去哪了呢?
想到这,南宫秀觉得自己的头莫名涨大了百倍。
还好,看来大家都没有见过那本所谓珍奇无比的棋谱,若然将来出了个万一,他要做好被迫用其他棋谱来糊弄棋艺差劣无比的皇帝陛下的准备了。
正在沉思间,耳边听到了赤离臧那把吵杂不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自然知道洛清秋不是我杀的,不过那趟镖确是我下令劫的。」
灵光一现,南宫秀顿觉心中原本朦朦胧胧的东西变得清晰无比。
他似乎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但同时也要搞明白一些事情。
「你弟弟因为你们南宫家的所谓历练,自然会主动上门找我。」
没有吭声,他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哪怕他不想毓以身犯险,但他根本无力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
他能做的,或许真的如赤离臧所愿,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你弟弟的资质远远逊色于你,所以除了求败的冷月刀,我同时也传授了一点武功心得给他,看他造化如何了。」赤离臧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竟然有了所谓无敌即寂寞的想法,你果然是未老先衰。」南宫秀鄙夷地笑着。
「确实如此,在求败老头咽气那一刻,我确实感到了孤独。」赤离臧笑呵呵地摇头:「但我向你担保,这一刻不超过你眨眼的工夫。」
「……」
「送他弯刀,教他武功全因为我那一刻在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想来征服一个样子和秀儿相仿,武功也不差多远的代替品也挺有趣。」
「——赤离臧,我迟早会将你肮脏的脑袋砍下来喂狗。」南宫秀眯起双眼,被人皮面具遮住了面庞不带任何表情。
「在洛阳等着你。」赤离臧双目炯炯,网正悄悄地收拢,网里面正是他心爱的猎物。
南宫秀没有闪躲,双眸傲然的迎上了赤离臧:「一言为定。」
他知道他的念头,只是——他悄悄地冷笑着。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要下结论,现在还为时尚早。
辗转回到泰安城,南宫毓觅了另一家客栈安顿下来,特意到衙门转了转,这天再去一趟「天织」丝绸店,出来的时候,已是黄昏。
南宫毓返回客栈,搬了张小桌,向店小二要了一些茶饮食物,独自靠在窗边,自斟自饮。
他不是太执着,不过有些东西还是非常坚持,例如酒应与朋友对饮,而茶则适合一个人品尝。
落日西斜,暮风温柔,清脆悦耳的歌声,偶尔在风中还会传来阵阵花香。
南宫毓喜欢这片刻的安静和平和。
明知道是短暂的,可也是他所必需的,好让他平复听到洛总镖头之死所带来的冲击。
洛总镖头之死已是定局,他要做的便是查出真相,还他一个公道。
只是半盏茶之后,这气氛就遭人破坏。
这些人包括六个大汉加一对看起来像父女的男女,大汉推扯着哭哭啼啼的看起来像女儿的小姑娘,而看起来像父亲的老人则在后面又跪又拜。
光天化日之下,六个穷凶极恶的汉子欺负老弱妇孺,只要有点正义感的男人,都会动手阻止。
偏偏南宫毓的正义感一点也不弱。
所以当他在窗外看到老人被人打晕,小姑娘眼看就要被拉走这一幕极为令人气愤的事情后,便毫无犹豫地出手了。
南宫世家与其他三个武林世家相比,逊色的仅仅是所谓的名气。
名气不能当饭吃,更不能打败敌人。
南宫家的武功一向很实用,南宫家的子弟从小就需要经过严格的训练,有非常扎实的基础,即使不是天才,假以时日,都会有所成。
南宫毓还是一个非常努力,非常听话的孩子,加上求败老人的提点,所以他的武功非但不比他的父亲南宫廷差,更已青出于蓝。
当他使出一招「踏雪无痕」的绝顶轻功,落在老人和女子的跟前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大侠,救命!」
可怜的姑娘抱着倒在地上的老人,不停地饮泣。
为首的大汉狞笑一声:「多管闲事的家伙,你知道我们是谁?」
南宫毓笑了笑:「不知道。」
他的笑容过于刺眼,让六个男人气得变了脸色:「我们是泰安六虎。」
「哦?」南宫毓皱着眉头:「明明是人,为什么要当畜生?」
「可恶!」
六只原本应该算是人的老虎,怒吼着挥动拳头,一下子就把南宫毓团团围住。
「小心!」
如出谷黄莺般的声音,发出示警。
人被敬称为虎,自然武功也不弱,可在南宫毓面前,他们的拳头,犹如小孩子玩的把戏,一招一式,处处透着破绽。
而只要有一处的破绽,就足够致命。
幸好南宫毓不喜欢杀人,所以六招之后,他们也不过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