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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星期,共产党方面对美方提议不理不睬。乔伊深感前景不妙。翻译官理查德·安德伍德见上将散会后独自一人呆在帐篷里,头伏在桌子上,还以为他生病了。“将军,是否需要帮忙?”乔伊把头抬起。他不是病了,而星陷入深深的悲哀中。“你莫非听到了什么坏消息或令你伤心的事?”
“没有,没有。上帝啊,但愿我们没有收音机,”乔伊说,“我们的人天天在前线上死去,就是因为我无法谈成这该死的停火协议。”
3
尽管李奇微曾给范佛里特一个明确的提示,让他放手去控制巨济岛上的战俘营,范佛里特还是指示战俘营总管杜德将军,对战俘要“慢慢来”,让他们尽量保持安静——快要停战了。52岁的杜德与前几任总管不同,他常常不带任何武器去集中营的通道门口。他觉得这样做更易于与搞暴乱的战俘头儿们进行对话。虽然通过这种途径,他与战俘的关系融洽了不少,但同时也使他们的胆量大了起来,使其产生了遵照北朝鲜司令部的命令进行一次大规模暴动的想法。由于勤杂工经常出人,集中营大门从无上锁的习惯。平日里,只有卫兵携着枪,其余安全人员按规定一律不许射击,除非遇到紧急情况或是出于自卫。在此之前,曾有几个联合国军官兵被战俘抓去又放回,其中有第94宪兵营营长威尔伯·雷文中校。现在,共产党战俘头儿朴相显决定趁杜德再次来通道门的机会绑架他。这将多么震惊世界!当板门店谈判由于战俘问题而陷入僵局时,这真是一个天赐良机。
5月6日晚,最后的计划拟定完毕并立即付诸实施。共产党的一名勤杂工声称在见到雷文之前,决不返回76号营地。他抱怨说卫兵打了他们集中营的人,还强行搜身以寻找违禁品。
雷文答应对此事进行调查,然而战俘们坚持要见杜德将军,说有要事相告。雷文无奈,只得应允将他们的请求向将军转达。战俘们说,如杜德将军肯见他们,他们就答应注册和按手印,让他得到一份全体战俘的花名册。这个苦差事是杜德的上司一直逼他干的。杜德吞下了诱饵。他答应次日下午到76号集中营来。
5月7日下午两点刚过,杜德将军与雷文一起来到76号集中营未上锁的大门口外面并与战俘代表交谈。代表们向杜德询问了几个有关伙食和穿着方面的问题,然后邀请两位美国人到大门里面去,说在那里可以更加轻松自如地谈话。雷文拒绝了。他不愿再次上当。
一大群战俘聚集在通道门门廊内倾听谈话。代表们再次提出邀请,又被拒绝。这时从外面走来一名勤杂工,使谈话停了下来。就在开门让勤杂工进来的一刹那,聚集在门廊里的那群战俘装作走近些以听得更清楚的样子,突然跳出来抓住两个美国人。雷文紧抱住一根柱子不放,直到卫兵端着刺刀赶来将他救下。杜德被拖进了集中营,并被推进一顶早为他准备好的帐篷里。这顶帐篷被用军毯和床单分割成5个小房间,使杜德拥有一间卧室,一间办公室和一个厕所。他享受贵宾待遇,还配备了两名勤务兵。然后他被告知说,这是一次有预谋的绑架。
很快,大门上方树起了一幅标语,上面写着:“我们生俘了杜德。只要我们的要求得到合理解决,他的安全就能给予保障。如果发生诸如射击等野蛮行径,杜德将军就性命难保。”
一张便条从栅栏里面递了出来,这是杜德的手书,说他眼下很好,要求在1700小时 ' 译者注:原文如此,似有误。 ' 内不要派任何军队前来救他。第2后勤司令部长官保罗·扬特准将将此信交给范佛里特。范命令他在得到允许之前,不得动用武力解救杜德。扬特指示其参谋长威廉 ·克雷格上校即刻飞往巨济岛担负总责。克雷格打算通过谈判使杜德获释。“不过,”扬特说,“如果有人企图大规模越狱,我们必将制止。”除非他们试图这样做,否则,任何情况下都不要用武力救出杜德。“如果刺激他们,天晓得会闹出什么事来!”
出于同样考虑并希望大事化小,杜德决定与战俘们合作。他同意担当他们与管理当局的中介人。帐子里装上电话机后,他立即命令部下将全岛各集中营的战俘代表统统接到76号集中营来,打算听取他们的要求并代向联合国军司令部转呈。
那天早晨,二战期间任驻意大利美军司令官的马克·克拉克将军抵达羽田机场。他已被选定为李奇微的继任者。由于艾森豪威尔辞掉军职去竞选总统,其北约总司令这一荣耀的职位将由李奇微接替。李即将离开韩国赴巴黎。当天夜里,克拉克与李奇微在就要归属前者的前田住宅共进晚餐。餐毕闲聊,李奇微说明天一早要飞回韩国,一来向他的各战地司令官们话别,另外是打算为克拉克作作引见。两人丝毫未提巨济岛的事。
杜德与来自17个战俘营的 43位代表举行的会议还在进行中。朴相显坚持让朱少校的朋友李学九上校担负起领导责任,因为他的军衔最高。李于是被推选为战俘代表团团长。杜德被告知,代表们提出的要求次日再呈交给他。他们打算去观看由战俘自己排演的戏剧,并邀杜德一同前往。杜德将军此时哪还有那份心思。
不久,杜德打电话给克雷格上校,说他得到了友好对待,再次强调不要试图用武力将他救出。周围的气氛并非全是敌对的,他确信自己不会受到伤害。至此,事态的进展表明共产党人取得了辉煌胜利。他们不仅生擒了杜德,而且利用他打开了谈判的大门。此外,各集中营之间都通了电话,两辆汽车充作各营间的交通工具。次日上午,代表们将请愿书递交给杜德。杜德答应为战俘们提供一些急需物品,如急救箱等。不过,此时的杜德只是口头说说而已,他已不再拥有实践诺言的权力。
此时克雷格正忙于四处派人去搬救兵。他向上级要求速调技术娴熟的机枪手,掷弹兵以及防化部队来巨济岛。第9步兵团的一个营正乘坐坦克登陆舰由釜山开来。韩国海军的船只为提防大规模逃跑行动而将全岛围得水泄不通。陆、海军以及海军陆战队的飞机已处于临战状态。一个中型坦克连也已在来釜山的途中。范佛里特又调55岁的美第1军参谋长查尔斯·科尔森准将接替杜德统管战俘营。救出杜德,他被告知说。
清晨,克拉克一觉醒来便急于投入新的工作。他驱车来到机场,与李奇微一起飞往韩国。飞机起飞后,李奇微对他说,“我们在韩国遇到一个小小的麻烦。据说几个战俘劫持了一个名叫杜德的战俘营长官,并将他作为人质扣押起来。到第8集团军司令部,我们必须先处理这件事,将事情真相查清楚。”李奇微决定自己来处理这一棘手问题,不想这么快地把它扔上克拉克的餐桌。
克拉克被这一消息吓了一跳。“虽然事先我在华盛顿听过有关各种可能发生的汇报,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巨济岛以及我们后方正在发生严重的战俘问题。”
到第8集团军司令部后,李奇微急忙给范佛里特下达书面命令:“立即在战俘营确立秩序并予以维持,为此可使用任何必要之武力,直到坦克。”如果共产党人抵抗,李奇微就决心“尽全力射击,射击”。范佛里特当即命令第3师一个坦克营马上从200英里外的阵地经陆路出发,然后由登陆舰运往巨济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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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巨济岛,科尔森将军已全面接管了战俘营。此前他是一名战地指挥官,并不熟悉现在即将从事的新工作。同样,对于板门店正在激烈辩论的战俘问题,他也不过是一知半解。不久他即发现共产党人对待杜德相当不错。不仅允许外面给杜德送去治胃溃疡的药品,而且还允许送去美国饭菜。战俘们未对杜德进行任何肉体折磨,反而尽一切可能使他过得舒适。此时战俘营里的杜德心里明白,如果科尔森试图以武力解救他,共产党肯定无疑会将他杀掉。幸好科尔森对此已有充分认识。上司命他将一份要求杜德能安全获释的官方声明差人送往集中营,他决定等到天亮再说。
5月9日凌晨,科尔森递交了一份官方声明。6小时后没见回音,科尔森又发出一份。最后李学九上校出现在通道门门廓,声言杜德已经承认犯有“虐杀和残暴对待”战俘罪。由于科尔森此时已成为总管,李于是邀请他来集中营与杜德一道参加战俘代表的重要会议。
科尔森对此严加拒绝。他意识到他必须等待,因而没对李下最后通牒。坦克营要到夜晚才能到达,而采取军事行动,则只有等到天亮以后。他与扬特及第8集团军参谋长略作协商,他们也认为目前只能这样做。
科尔森决定不再对战俘做过多让步。他下令禁止各集中营战俘之间相互串门、交往等活动。这个决定惹恼了战俘。他们要求杜德询问科尔森是否可以不中断战俘们的往来。如他收回成命,并保证在杜德获释后彼此能相安无事,他们就答应释放杜德。科尔森同意了。
杜德的审判会就如同一个东方样板的法国革命法庭。杜德被开列了19条虐杀和伤害战俘的罪状。由于翻译起来相当困难,会议议程不得不长达数小时之久。在集中营外面,科尔森调来第38步兵团充实了各营地的防卫力量。所有战略要点都配备了自动枪炮。科尔森还令第38步兵团团长草拟一个捣毁76号集中营的作战计划,使用的武器包括坦克、火焰喷射器、装甲车、30毫米口径的多管火炮、催泪弹以及防暴枪。
中午刚过,范佛里特飞到巨济岛。他通知科尔森说,他、李奇微以及克拉克一致同意严禁记者采访和拍摄巨济岛上混乱不堪的景况。科尔森打算给俘虏们以和平投降的机会。因此,在动用武力将战俘们赶往邻近一些小集中营之前,他始终没有硬性闯入集中营。虽然他此时很清楚,他有权使用任何必要的武力手段以解救杜德和制服暴乱者。范佛里特为科尔森规定了动武的具体时间,强调说,必须在第二天绑架达到100小时时中断谈判。
黄昏时分,杜德与科尔森通了话。审讯还在进行,看来整个晚上都不会结束。杜德要求将期限延长到第二天中午。科尔森与第8集团军进行磋商,对方没有松口。最后期限仍定为100小时。
20辆坦克冒着倾盆大雨进入预定战斗位置,其中5辆配备了火焰喷射器。16个小集中营已做好接收76号集中营战俘的准备。防毒面具分发下来,心神不定的士兵在安营扎寨后转入休整。杜德与科尔森最后一次通了话。互道再见时两人都明白:杜德在这次行动中是必死无疑了。
5月10日天刚破晓,战俘们向科尔森提交了一份请愿书,提出了最新要求。这份请愿书的英文译得既匆忙又蹩脚,有的地方甚至语意不通:立即停止你的军队的 “野蛮暴行,停止侮辱、拷打、强迫写血书声明的做法,停止威胁监禁、大量虐杀、机枪扫射以及用战俘做毒气、细菌武器和原子武器试验品的做法,按国际法保障战俘的人权及生命。”也不要再强迫战俘进行所谓的甄别。
科尔森进退维谷。他毕竟不愿看到惨烈的流血和杜德丧生。于是,他打电话给扬特。战俘们所开列的“罪行”,绝大多数是虚构的,联合国军从未这样干过。“我为什么不通知杜德说这些指控是不真实的呢?”他问扬特。如果扬特被授权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