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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战斗:美国人眼中的朝鲜战争-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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谀嵌!

乔治连刚进入阵地,赫尔曼森的报话机就响了:“我们听到前面行动频繁,那里火力很猛。” 

在防御主阵地前沿右侧的高地上,豪连遇到强烈阻击。情况非常糟。作为最后一着,塔普莱特让工兵连进入赫尔曼森阵地背后。塔普莱特联系多次,都未能找到艾特姆连。几小时后,天蒙蒙亮,在急救站发现了施里尔。“怎么啦?”施里尔的脖子穿过一颗子弹。他只说了一句话:“不可能。人都死光了。”那天夜里,只有约 20名士兵,一名军官(威拉德·彼得森少尉)生还。对于第3营来说,那天白天是整个战争中最受欢迎的一天,那天晚上则是最漫长的一晚。 

塔普莱特呼叫默里:“我的上帝,艾特姆连被吃掉了。我们这里极为困难。我刚在路上找到豪连和施里尔的部队。” 

 “我们将再度发起进攻,”默里说。他答应派援军来。 

从默里那儿只来了一辆坦克。塔普莱特从急救站的小棚子里钻出来,看见默里上校正冲他走来。“发生了什么事?”默里问。 

 “我们已经用报话机全告诉您了,”疲惫不堪的塔普莱特说。 

 “好了,我们将继续进攻。” 

 “那我还需要增加人手。我现在只有两个连,一个连垮了。豪连只有约60人,乔治连约80人。艾特姆连已不复存在。”他得动用路上部分人员了。前面有路障,都有炮火掩护。“我一直在路上,这太受刺激了,我想抽出一些人到前方去。” 

 “好吧,”默里说。这辆坦克给你,我们把陆战7团及炮兵和工兵剩下的部分人员组成一个混合连。” 

塔普莱特叹息了一声。至少还有一天一夜的日子更不好过。

4 

在长津湖对面,费思特遣队11月30日过得比较平静。黎明刚过,斯坦福德上尉引导海军陆战队的飞机降落在兵站,几乎没有发现敌人活动的迹象。几近中午时,一架直升飞机降落在费思营部附近的空旷地上。出人意料的是,来人竟是师长巴尔将军,他刚同阿尔蒙德和史密斯开完会。他鲁莽地从欢迎他的人中间走过,急着去见费思。 

在他回到下竭隅里后,巴尔告诉史密斯将军,费思最大的困难是他在打开缺口之前得先把500名伤员撤走。但巴尔相信,如果有海军陆战队强有力的支援,费思可能会办得到的。 

下午2点10分,阿尔蒙德和他的指挥官们在简易机场搭起的锥形帐篷里开始举行会议。显然被德赖斯代尔特遣队遭伏击的噩耗和柳潭里附近两个海军陆战团的危险处境所震惊,阿尔蒙德告诉他们形势已发生重大变化。这时候的他已同当初告诉费思不要害怕几个中国洗衣匠的那个阿尔蒙德大不一样了。他说,第10军将放弃长津湖地区。他还说,就是该军现存部队也危若累卵,要引起高度重视。然后他命令那两个海军陆战团撤退,要巴尔准备一项在次日(12月1日)费思特遣队撤退的计划和时间表。 

次日晨,费思中校做好了突围的准备。几近中午时,他命令罗宾斯上尉把卡车发动起来并把伤员装上去。过了一会儿,一发迫击炮弹落在罗宾斯身旁的路边上,弹片击中了他的一只胳膊和一条腿。令他吃惊的是,他手上的卡宾枪被炸飞了,弹夹里的几发子弹爆炸,炸坏了枪上的复进机。他很快被用绷带包扎好,抬到一辆卡车上,上面有列兵埃德·里夫斯和其他一些伤员,这时炮手们把磷燃烧弹扔进将遗弃的大炮的炮口里,把它们炸掉。驾驶员们把将要遗弃的车辆点起一把火。打头阵的是C连3排,该排装备有一辆M-19坦克和一辆装有一挺40毫米两用高射机枪的装甲汽车。 

而后是一辆装有一挺30毫米重机枪的吉普车,后面跟着指挥机关。其后仅20码之隔是斯坦福德上尉,他将根据费思的命令引导飞机进行攻击。费思的主任参谋迪克·米勒少校也在前面。跟在这队人马后面的是拉着伤员的约25辆汽车,步兵行进在车队两边。 

当前卫排通过A连设置的路障时,敌人的重机枪和小型武器一齐开火了。虽然有人被打中,但队伍并没有停下来。费思指示斯坦福德呼唤飞机实施攻击。下士约翰 ·德拉姆看见一架飞机扔下一枚凝固汽油弹,那情景看起来真吓人,就像在那群美国大兵中点起了一堵火墙,他还从未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人们痛得撕心裂肺地喊叫着,有些人恳求别人帮助结束痛苦,德拉姆亲眼看见一名中士朝一位恳求他的人的脑袋开了一枪。 

罗宾斯在汽车上也亲眼目睹了全身着火的人在地上翻滚着喊叫救命的可怕情景。他的副军士长身上也着了火,就离他10码远,但罗宾斯却毫无办法,他痛苦得转过脸去。而后他看到几名军官和军士在召集人马,让他们继续往前走。 

在队伍的前头,米勒少校看到的场面使他毛骨悚然;C连约10名战士被大量胶状汽油的火焰严重烧伤,在雪地里打滚。虽然第1营遭受严重伤亡,对士气是个沉重打击,但汽油弹也使路障后面的中国军队仓惶逃窜。汽油弹也击中了中国人,壕沟里至少躺着40具尸体。 

费思出面堵住了惊恐万状往回跑的士兵。他跑上前去,掏出手枪吓唬他们,逼他们转过身去迎着敌人。而后他用激励、命令、威胁等各种办法,率领部队向逃跑的中国军队进攻。 

队伍继续前进,但许多人已失去控制。军官和军士们试图把他们赶到高地上以保护路上的部队,但大部分人拼命地往前面的安全地方跑。 

在这次一塌糊涂的飞行中,斯坦福德引导的几架飞机可算在正在前进的美国大兵前面扫射和轰炸够了。高射机枪也向中国军队发射了最为猛烈的火力,但他们还是在这次遭遇战中给美国军队造成了严重伤亡。 

当队伍行进了约两英里时,一辆吉普车上的电台收到一封电文:“给费思中校:你们要自己掩护自己退往下碣隅里,不能给你们提供帮助了。陆战1师师长史密斯将军。”费思特遣部队可能得到的唯一帮助将来自海军陆战队的飞机。 

这时,詹姆斯·莫特鲁德中尉和他的尖兵排已到达一座被炸毁的桥,桥身被炸毁20英尺长,坠入下面的河里。步兵发现有一幢坍塌的房子可以作掩护,迅速蹚过河冲到路上。 

这时,车辆纵队已到达那座被炸毁的桥。一辆M-19重型坦克冲下陡岸,越过河流和沼泽地,毫不费力地冲上对岸。迪克·米勒指望汽车也能像这辆履带车一样不费劲地通过河流,但第一辆汽车就轧碎了坚硬的冰面,陷在沼泽地里。米勒立即命令M-19坦克调转头,用一条绳子拴住陷在水里的汽车,把它拖到对岸。当一辆辆汽车拉着不停喊叫的伤员被从河流中拖过一片结了冰的沼泽地时,都遭到迫击炮和小型武器的火力袭击。进展十分缓慢。当一名驾驶汽车试图通过这段夹击岭的司机被击中后,汽车上的人便成为敌人的靶子,直到另一名司机接过方向盘把汽车开走。 

罗宾斯上尉乘坐的汽车猛地冲过一片2 英尺高的草地,他头上仍戴着钢盔,以保护他的脑袋在汽车里前后左右撞来撞去时不致撞坏。而后汽车猛地停了下来,最后还是被M-19坦克拖上硬地方,继续开动起来。罗宾斯可以听到从高处猛烈射来的子弹不断地打在汽车两边。前面传来话说,有中国军队重兵把守的一块路障把队伍给挡住了。 

斯坦福德上尉看出停在那里的汽车成为正向路上运动的中国军队的囊中物,便把飞机召来实施空中攻击。敌人四散逃回山谷,否则的话,他们将全歼这支队伍并从屁股后面进攻正在向1221高地前进的美国兵。 

在第32步兵团向路障运动的时候,第31步兵团正绕过路下面的山谷向路障逼进。31团遇到中国军队从山谷对面和高地上射来的猛烈火力,但32团看来可以突过去,随之他们遇上了猛烈的阻击,开始群龙无首地往回退。中国军队再次占领了路障。 

 32团的大部分军官都受了伤,麋集在陷住的汽车周围的该团士兵招来了向车上射击的火力。然后费思中校出现了,他喊叫着,挥舞着手枪逼迫部队回头往高地上冲。费思不顾越杀越猛烈的步枪火力,软硬兼施地重整着部队。当看到一名韩国士兵蜷缩在汽车下面时,费思要他出来上阵。这个士兵不停地用日语喊着:“我受伤了,”就是不肯出来,斯坦福德和一等兵米切尔·希思都看见费思毙了他。“这个龟儿子想不干了!”这位上校大声说,“逃兵统统枪毙!” 

希思自听到费思责备那位拒绝把伤员带上他的直升飞机的将军以后就一直很敬佩他。这次,他感觉到中校做的没错。 

基茨上尉也控制不住队伍了,他命令他们往高地运动就是指挥不动。打了四天的仗了,疲惫不堪的士兵们挤在一起,相信只有汽车边上最安全,即使他们把大部分火力吸引了过来。 

基茨和五名下级军官磨破了嘴皮才使200多名士兵动了起来。他们攻上一座山头,破坏了几处路障,然后派通信员跑回去催其他部队把车辆动起来。一些步行的伤员加入了基茨的队伍,可汽车依然堵在那儿。基茨派了两名士兵回去敦促汽车从拐弯处绕过来,跟在他们后面向西走。可是一辆汽车也没有过来,他便又带着约 210名战士向长津湖而去。 

与此同时,费思正试图从后面进攻路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集中了约350人。整个营显得杂乱无章,费思鼓励他们跟着他往高地冲。接近山顶时,费思拔出手枪喊道:“我们一起往路障冲!”他挥舞着手枪喊叫着冲下高地。等他回头一看,妈的!身边只有几个人。他又回到高地,对士兵们又是骂又是威胁,好让他们向路障冲击。 

第32重迫击炮连17岁的二等兵路易斯·约瑟夫 ·格拉波,为费思的勇敢和身先士卒所鼓舞,一块儿跟着冲了上去。当接近路障后面时,格拉波听到中国军队在说话,认为他们是想投降,因为有这么多美军在进攻路障。他看见三辆美军坦克停在那儿,一辆歪在路上。这是11月28日奉命支援第31团和第32团途中被打环的几辆坦克。格拉波匍匐过去,发现了那次失败行动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他试图同这名坦克手说话,但后者伤势太重,完全休克了。 

费思命一队士兵去前面巡逻,但他们很快就跑回来了。他试图再派一队,但没一个人去。他便独自一人去了。前面的那辆汽车跟着费思开去,格拉波紧紧拉住一辆两吨半的汽车的车尾。后面的汽车也跟着往前开去。这时格拉波太累了,而且两只脚也严重冻伤,他实在走不动了。而后他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救救我!救救我!”一名中士喊道:“你是谁?”只听回答说:“我是费思中校!救救我!” 

两名中士走上前去。在一条沟里发现了费思,他受了伤。他们把他抬进打头儿的汽车,车队往南开去。这时汽车上装满了伤员。走在路边上的伤员呼喊着把他们一块儿带上,用皮带拴在汽车的车篷和保险杠上。汽车上实在没有地方了,剩下的伤员被沿途遗弃在路边,他们伸出手,恳求帮助。格拉波不忍心看他们,他对他们真是爱莫能助,连他自己也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他的两只脚已冻伤,而且靴子里进了雪,但仍然紧紧拼命地跟在打头儿的汽车后面,因为他心里明白,如果被拉下,他就没救了。 

打头儿的汽车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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