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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恨新仇-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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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健唱:那天是你用一块儿红布,蒙住了我双眼也蒙住了天,你问我看到了什么,我说我看到了幸福。这个感觉真舒服,它让我忘记了我没地儿住,你问我要去向何方,我说我要上你的路。我坐在危机四伏的屋子里,听到那句“它让我忘了我没地儿住”,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赫赫炎炎,云我无所。警察叔叔啊,我们有个落脚地方不容易,求求您,不要毁掉我们的家。
拿着钥匙回来了,大家心情都不大好,各人做各人的饭,烹羊宰牛也不为乐了。闻讯赶来的中国人越来越多,新仇却还没回来。我闷着头,一丝不苟地切菜。二梅上楼又下来,跟我说:“新仇刚刚回来了,脸都黑了。”我还是切菜,切完菜,默默无闻地开一瓶水果罐头,那开罐头的起子是从“Yard Sale”上捡来的,特别难用,只能一挟一挟地在罐头上凿洞,笃笃一路凿过去,凿出一列参差的半圆,像排牙印。新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看我凿小洞,看了一会儿,说:“以后我就吃你的了。”他不似往常一样,咋咋呼呼的,吓了我一跳。
我转过头看见写在新仇T恤后面的一溜小字,便念出来:“我与你不同。”我想这么多年,绰丢儿一直在孜孜不倦地追求与别人相同。前些年,努力要同美国人打成一片;这些年又在努力同中国人打成一片。最后弄得两边不讨好,真的十分悲哀地与谁都不太相同。是因为不同而不同呢,还是为了不同而不同?
摆好了一桌菜,大家却都不痛快。本来今晚新仇邀集各路人马在此聚会,噩耗传来“大事不好,房子要倒”,却变成了“最后的晚餐”。老王说:“千里搭长棚,没有个不散的筵席,谁守谁一辈子呢?不定哪天,各人干各人的去了。那时谁还管谁呢?”我不由得眼睛红了,又不好意思好端端地哭,只得勉强笑道:“真是的,昨儿还说,明天怎样收拾房子,怎样做饭,倒像有几百年的熬煎。”黛玉想,人有聚就有散,聚时欢喜,到散时岂不冷清?既清冷则伤感,所以不如倒是不聚的好。比如那花开时令人爱慕,谢时则增惆怅,所以倒是不开的好。又说起搬到哪里去,说是University Park有房,可必须有结婚证才能合租一套房,一个人租太贵。新仇一拍老王的肩膀,直愣愣地看着他,说:“老王,咱们结婚吧。”然后又指指我和刘二梅:“你俩也结,你俩也结吧。大家就都有房子住了。”我们都笑得东倒西歪,老王赶紧甩开他的手,说:“去去去,说什么呢,说什么呢,看准了人啊,这是跟谁结呢,这是。”

无毁我室(2)

我和新仇似乎心不在焉,受不了这种空气的压迫,要想快一点离开这张桌子。新仇跟我使了个眼色:“上网找房子去。”我跟新仇就抛下众人,跑到楼上新仇屋里去。第一次进他的屋子,乱七八糟。我不禁想起了旧恨深绿色的屋子。新仇打开笔记本电脑,拍了拍大腿,说:“来,坐到我腿上吧。”如果我真的坐在他大腿上,一定会像块儿热炭,就说:“不行,不行。”于是搬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新仇抓住我的胳膊,趴在上面,像沙漠里行走的人抓住一根甘蔗。我们在网上出租房子的地方一个一个往下找,价钱,里面住的人的习性,地理位置,合适的不多。新仇忽然说:“咱们搬到University Park 住吧。”我坐在他旁边,清秀,干净,水洗过一样,说:“不行啊,人家要结婚证。”新仇说:“咱们就骗他们说咱们结婚了。”我一抬眼,刚好看到电视机上摆着一张照片,放在小像架子里,远看像张合影,可里面的人影看不清楚。我猜那就应该是二梅讲的新仇好可爱好可爱的女朋友,但他不跟我提起,我也不好凑过去看。
树倒猢狲散的爱情我不要。于是,绰丢儿朗朗道:“我要自己找房子。”新仇似乎满怀悲伤,无奈地说:“我会想你啊。”一听这话,我就像夏天里的冰激凌,在太阳温情脉脉、暖融融的目光下,瞬间瘫软融化了,湿嗒嗒的。“以后搬走了,我就没法色迷迷地看着你了。”我胸中突然凭空涌起千般眷恋,才意识到,原来在过去的日子里,他都在色迷迷看着我呦。
楼下,大家又说了一回话,方各自散了。没什么事可做,只有说不出的惆怅。新仇说:“走,咱们出去溜溜吧。”他开车还不好,我不放心,于是我开。不知道去哪里,只觉得跟他在一道坐在车里能解闷。新仇说:“唉,不想搬,房子里住着这么好的人。”我说:“谁好啊? 你好你自己住着吧。”新仇说:“是你好呗! ”我听了这话很高兴,不自觉笑出声来。新仇说:“要搬走了你还笑呢。”我承担不起他的沉重,北岛说:“滑进瞳孔的一盏盏路灯,滚出来,并不是星星。我不想安慰你。”
没有目标地开下去,我好像是为了开车而开车,十分享受这样长长的路,不知不觉到了downtown。下车出来走走,路边的小商店已经打了烊,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我跟新仇大半夜无所事事地逛来逛去,听鞋子哒哒敲着水泥地的声音,有些尴尬,我就开始说话来添补空隙:“你看这小镇,晚上9点到处都关门,还是downtown呢,别说跟人家纽约没法儿比,连我小时候家门口的那条夜市都比不上……”新仇把手揣在兜里不说话,一会儿迸出一句:“你知道哪里有水? 咱们去看水吧。”以前都是辛蒂娅或旧恨带着我,今天是我带着新仇,觉得自己像个男子汉一样。
与他在我已经谙熟的街心公园里瞎绕,沿路边有个雕塑,很久以前我觉得好新鲜,驻足观看,后来熟视无睹,但现在跟新仇一起看,又觉得有味道。黑灯瞎火的大冷天,我们两个趴在雕塑底座在查这个被纪念的人物叫什么名字。新仇又看了看那个欧洲中世纪的老头儿,说:“好久好久以前,他是一个市长。”接着往前走,前面有黑咕隆咚一团。新仇说:“你看那是什么? 好像是两个人在接吻呢。”我们奔着那黑影子过去,原来是个纪念某场战役的炮台。新仇跳上去,微笑着伸出手。如果我把手搭给他,他就可以顺势把我拉上去,那样就会更加“携手处”。当时也确实想这样做的,但我把手缩回来,自己跳上炮台。两人又趴着炮架子研究它的历史。很久以后,想起那影影绰绰的黑炮台,那两个把以前的记忆都抹去的人,那初冬的冷风,依然觉得那是个值得纪念的时刻。
走到一座大桥上,新仇望着水面; 忽然说:“我们一起自杀吧。”天气很冷,他嘘气成云。我眼睛闪了闪,像跌进河里的星星,说:“我不,我怕水冷。” 月光涂抹在我们身上,好像我们已经在月光里浸了个透,淹得遍体通明。看完水,我就说:“回去吧。”他说:“这就回去了?”是呀,我们什么都没干,就瞎溜达来着。我说:“我带你去个热闹的地方吧。”我就开上了车。

无毁我室(3)

大学城里的一条酒吧街,里面酒绿灯红,全是寻欢作乐的人们。我说:“你想不想进去?我带你。”他乖乖地说:“不,我是home boy。”我看着他端正的脸,知道他只想跟我在一起。我想,还是中国男人好,换了旧恨,一头扎在里面不出来了。我们站在酒吧外的停车场里,月亮干净、圆润。新仇说:“啊,你看,月亮。”我觉得丢死人了,谁要他学《流星花园》里的庸俗镜头,给我指星星,指月亮?酸不酸?为了附和他,我就随便看了一眼,上有皓月,下有流水,上下交辉,背后是嵯峨的楼宇。北斗七星闪耀天空,他眼光顺着斗杓,说:“那是北极星。”我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连成线,不甘示弱地显示自己的天文知识:“那是猎户座,叫做‘Orion’。”小学自然老师教我们的,三个星星连成线,是猎户的腰带。
要回去了。我一边开车,新仇一边说:“咱们两个互相molest 吧,再互相告,这样就都进警察局了。”薄暝的夜色糊住了眼,我说:“好啊,然后咱们就都有房子住了。”那会是一幅两人怎样互相倾扎的画面啊?
我忽然说:“这条路怎么越开越黑。”新仇说:“哎呀,你忘了开车灯了。”我才意识到,马上拧开车灯,前面的路顿时亮堂了,却晚了一步。后面蓝色的灯旋转着,嗡嗡嗡追上来。“不好,又是警察!”我想不通,今天怎么了?我把车停在马路沿儿上。我们像两个闯了祸的小孩,听天由命,坐在原位不动,唉声叹气。他在耳边喃喃说些安慰的话,我心里茫茫无主。警察从警车里出来了,我摇下车窗,那黑色笔挺的警察服让人肃然起敬。他例行公事地说:“请出示驾照。”我刚考过笔试,这意味着不能单独开车,必须要有一个两年驾龄以上的人坐在旁边才行。没开车灯事小,我和新仇都没有驾照,这是不合法的,严重的话会取消路考的资格,一年半载开不了车了。警察又说了一遍:“请出示驾照。”我悚然拿出permit,递了过去,警察看了看,对新仇说:“请出示驾照。”如果新仇有驾照,那就大好了,可他开车还不如我呢,嗯嗯啊啊什么都没说出来。我们都有点神经失常,一刹那,我只有他可依靠,他也只有我,共同面对警察和危险。
绰丢儿忽然急中生智,用中文对新仇说:“就说你有国际驾照。”新仇老实地对我说:“我没有啊。”我低低说:“就说有嘛。”没有时间做太多争辩,新仇跟警察说:“我有国际驾照。”警察在小本本上记下点什么,又问:“年龄?”新仇如实说了。警察又问:“驾照呢?”新仇支支吾吾。我说:“就用国内的身份证,说在家里,没带出来。”这谎本来不是很圆,被我临场发挥,就圆了。他照我说的办了。警察说:“你开车,回家拿国际驾照。”于是我慢慢开车,前面一辆警车,后面一辆警车。我们像傀儡被挟着开回了家。新仇跑回屋子里,拿出国内的身份证,那照片像是通缉名单上的犯罪分子的面容,上面当然一个英文字都没有。几个警察拿着那张身份证在一处研究,看了半天没看懂,又转身过来,问新仇:“这是国际驾照吗?”新仇将错就错:“是啊,中国的国际驾照就是这样的。”警察叔叔一挥手,说:“好了,你没事了。”几辆警车走了。
一回到屋子里,我就大叫:“好悬啊,被警察逮着了。”小张、刘二梅忙迎过来,问怎么回事,我们两个七嘴八舌地说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自作聪明地说:“美国警察就是傻,骗他们真好玩。”新仇说:“绰丢儿真是牛,连警察都敢骗。”我说:“不是你也给我当了这么大一个“托儿”吗?”大家笑了起来。我跟旧恨在一起时,故意去犯法去打街灯也没有被警察逮着;而我跟新仇在一起时,生怕犯法小心翼翼却被警察抓了个正着。
我说:“明天就要考驾照了,要是今天真闹坏了,路考什么时候才能过啊?”新仇说:“明天绰丢儿肯定过不了。”我不高兴地说:“凭什么呀?”新仇说:“因为我还没过啊,你一定会和我一起过的!”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新仇又使劲说了几遍:“你一定会和我一起过的。”我不由得矍然一惊,他不会是一语双关,说“过日子”的“过”吧?我斜着眼睛端详着他,他笑吟吟地似乎全无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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