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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舒脚步更快了些,只想赶紧离开皇宫。
走到转角,忽然撞上一个人,隐约碰到紧实的肌肉。沈云舒受力冲击,后退了两步,那人却闷哼一声,竟退了七八步。
一抬头,只见四皇子面色有些苍白,低声咳嗽了几声,似乎有些不适。沈云舒见他似乎像是生病的样子,上前几步,轻声问道,“四皇子没事吧?”
四皇子却像是没听到,沈云舒无奈,只能略提高了音量,再问一次。
这次四皇子听到了,看她一眼,神色却有些恍惚,半晌才说道,“无妨。”说完,便转身离开,只是脚步有些虚浮,身子似乎晃了晃。
沈云舒皱眉,目送他离开,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但又不知哪里奇怪,半晌摇摇头,快步离开皇宫。
——
回到薛府,沈云舒很快便把御花园里的事抛在了脑后。然而暮色时分,忽然宫中急召,却又不说明是为何事,沈云舒只能再次入宫。
这次是皇帝传召,沈云舒还是第一次来到皇帝的宫殿,含光殿。抬头看了一眼牌匾,三个大字在暮光下似乎泛起一层腥红的光,格外阴沉凄凉,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不安。
一进正殿,沈云舒心中猛然一紧,除了帝后二人,四妃和几位皇子竟都在,此刻见她进来,竟都朝她看过来,目光很是奇异。
沈云舒目光一掠,落在赫连肃脸上,发觉他神色有些阴沉。还未来得及深思那眼神里的含义,皇帝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日冰冷了许多,“你今日见过四皇子?”
“是,在御花园中遇见,说了几句话。”
“你撞到了他?”
沈云舒心中一紧,轻声答,“是。”
然而,皇帝下一句话,像雷电一般,在沈云舒耳边炸响,“他死了。”
沈云舒霍然抬头,眼中噙着几分难以置信,眼前闪过御花园中四皇子苍白的脸色,那种怪异的感觉再一次浮上心头——她撞在四皇子身上,仅过了半天,那人便死了?
皇帝盯住沈云舒,目光似悲悯似愤怒,皇后看他一眼,抢先开口,朝沈云舒说道,“你将在御花园中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复述一遍。”
沈云舒勉强定住心神,从遇到三皇子开始,事无巨细都说了出来。
良久,皇帝冷冷一笑,目光在场中所有人身上一一掠过,定在三皇子身上,“你也在御花园中?”
三皇子笑容一顿,直觉这是一场陷害,目的便是要将他拉下水,然而此刻事出匆忙,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查证,况且这的确是事实,容不得他反驳,他只能答,“是。”
皇帝看他一眼,又看了沈云舒一眼,沉声说道,“三皇子、华安公主,有谋害皇嗣之嫌,押入天牢候审。”说完,拂袖而去。
立刻有侍卫上前,欲将二人带走,皇后霍然抬手,沉声喝道,“慢着。”侍卫下意识退后,放任皇后走到沈云舒身前,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说道,“你放心,不会有事。”
沈云舒勉强一笑——任谁骤然入狱,都会不知所措,相比较而言,她已算足够镇定。旋即,她跟着侍卫离开。
走到赫连肃身前,手腕被他一把拽住,掌心灼热的温度似乎要一直漫进沈云舒心底,目光沉沉盯住她,“等我。”
等我救你,很快。
——
天牢很大,在地下似迷宫一般错综复杂。沈云舒被单独关在其中一间。大约是皇后特意关照,狱卒格外厚待些,饭食住宿都还算良好,只是此刻已快到初秋,地牢里黑暗潮湿,有些阴冷。
沈云舒披了件大衣,坐在烛火下,背影映在墙上,显得有些单薄,时不时低声咳嗽,只能更裹紧衣襟。
她已经坐了许久,一遍遍想着御花园中的情景。
含光殿中,忽闻四皇子身死,心神震动,因此有些细节并没有注意到。此刻坐在这阴冷的天牢中,神思清醒,终于察觉到不妥之处。
四皇子虽然武艺不高,但还是比她要强一些,那一日二人相撞,竟被她撞退七八步,这实在是很奇怪。除此之外,四皇子神色也有些恍惚,面色苍白异常,竟是十分虚弱的样子。
沈云舒很明白,这是一个局,她这一撞,便成了谋害皇嗣,但问题是,这一撞确实是导致四皇子死亡的直接原因,现在就看,能不能找到四皇子身体虚弱的原因,且还要看,皇帝会不会承认那个原因,因此放过沈云舒。
很奇怪的是,皇帝竟让三皇子也进了天牢,想来是怀疑三皇子,这种怀疑很有道理,他刚回来三天,便出了这种事,而且事发时,他确实也在现场,怎么看,他的嫌疑都很大。
三皇子的牢房紧挨着沈云舒,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三皇子只是有嫌疑,并没有确切证据表明他就是凶手,因此格外镇定自若。相较之下,沈云舒的处境就要危险的多。
阴暗的牢房里,又响起一阵低沉的咳嗽声,在空荡的走道中回响,很是压抑。
同一时刻,赫连肃站在窗前,听着下属汇报,“刑部已经接手了,但目前还没有进展。”
赫连肃望着晦暗的天空,冷哼一声,心中便翻腾着怒气,目光更森凉了几分,杀气四溢,“你们亲自去查,最多三日。”
那下属心中一惊,三天时间,实在有些困难,然而赫连肃向来强势,从不给人讨价还价的余地,于是只能咬牙答道,“是。”
临近初秋,晚风渐渐凉了,吹在身上,隐隐有些寒意,可想而知,身在天牢里的沈云舒该是如何清冷刺骨。只是想想,便觉得心中一疼,似是心脏被人捏住一般,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赫连肃摸着心口,站在夜色里,目光深沉如水——那女人在牢中受苦,他却只能默默看着,这种感觉,实在很不好。
他缓缓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空中狠狠一划,眼底泛起寒光。
“不管你是谁,必杀之。”
------题外话------
啦啦啦,甜了几章,该有点小波折啦。今天到家了,好开心,终于可以好好码字了~(≧▽≦)/~
☆、第二十九章 元蕙之死
很快,三天过去了。
咔一声轻响,牢门缓缓打开。沈云舒背对着门,没有转身——每日到了这个时候,都会有狱卒进来送饭,她已经很是习惯了。
然而今日,那人却一步步走向她,深沉灼热的目光盯在她身上。沈云舒察觉到那目光,心中一颤,霍然转身,正撞进那人的眼底。
三日的牢狱生活,虽然受到了特殊照顾,然而此刻沈云舒脸色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黑影,身上还沾染着潮湿的霉气,实在是有些狼狈。然而赫连肃的目光,却比往日更加灼热,似乎要将她看得燃烧起来。
良久,赫连肃伸出手,声音低沉,似有兵戈铮然长鸣。
“我来接你。”
从前只觉得这声音森冷无比,如今再听来,却似温流一般涌进她心底。谋害皇嗣,其实是很大的罪名,赫连肃能在短短三日内为她洗清罪名,想来费了不少心思。赫连肃,我该如何感谢你。
虽然只有三日,然而身陷牢狱,任人囚禁掌控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甚至有些屈辱,这一生,她绝不要再像这般任人宰割。
沈云舒看着面前因为练武而布满茧的大手,缓缓微笑,第一次没有拒绝,而是将手放在他掌心,二人肩并肩,走出牢狱。
日光很好,照进沈云舒许久未见光的眼里有些刺目,她微微眯起双眼,呼吸着清新、温暖的空气,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这样,如此贪婪地感受着明媚日光。
这一刻,她从阴暗湿冷的牢笼里脱身,再次站在日光下,忽然间似乎有一种力量在心里萌发,让她的心变得坚韧。这一刻,她如获新生。
来吧,洗干净你的头颅,待我举起屠刀,便要你血溅三尺。
——
翌日,沈云舒再次走进含光殿,但这一次,不是作为被审的一方,而是端坐在一边,冷冷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元蕙公主。
这三日,不仅是赫连肃在查,三皇子的属下也在查,包括薛府、皇后以及皇帝,都在查。这么多高权者同时出手,即使再手段滔天,也躲不过天家威严。
查出的结果很意外,也并不十分意外。主使是元蕙公主,这点沈云舒心中早有预料,南轩又有权又和她结仇的人并不多,元蕙公主刚好是最狠毒的一个,这一点在那把匕首上的毒就已经有所体现。
但让沈云舒惊讶的是,早在行宫避暑时,元蕙公主就已经下手了。每日在四皇子的饮食和衣饰中下一点药,时间一久,便让四皇子虚弱无比,只等最后那轻轻一击,无论谁摊上,都能拉下一个人来。只是沈云舒倒霉,正好是她做了最后那一根稻草。
原本元蕙公主的目标并不是四皇子,然而沈云舒身边有用毒的高手,让她难以下手,三皇子远在东泽,七皇子又防范甚严,便只好选了四皇子。
其实这很冒险,稍不留神便会引火上身,然而八皇子不能人道,眼看没了继位的可能,那她便永远不能做皇后。元蕙是个极有野心的女人,她不甘,便只好放手一搏。
沈云舒心中一叹,四皇子虽然不算出众,但待人最是真诚,沈云舒对他印象很好,如今却成了无辜的牺牲品。
南轩皇室的斗争,终于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用滚烫的鲜血,燃起了硝烟。
元蕙公主亲口承认,真相大白。一直端坐在一旁的淑妃忽然冲过去,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打得她脸一歪,顷刻间便有血从嘴边流出来。
平日里清冷的淑妃已经不见了,此刻她只是一个骤然丧子的母亲。她拼命踢打着元蕙公主,元蕙公主尖叫不已,脸上已是血迹斑斑。
半晌,皇帝低声喝道,“够了!”
淑妃手中一顿,缓缓伏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凄厉的哭声在大殿中回荡,闻者心伤。
皇帝脸色铁青,他虽不是慈父,但四皇子平日里孝顺有加,也让他有几分父爱,如今骤然失子,他心中悲痛难言。他微微闭目,“八皇子妃谋害皇子,罪无可恕,打入天牢,即日赐死。”
元蕙公主被人压着,路过沈云舒身前,目中露出深深的恨意,她大声喊道,“沈云舒,你不要得意,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沈云舒微微一笑,眉眼平静温和,眼底似有流光飞泻,含笑不语。
赫连肃却没她这么好的脾性,冷冷一笑,看向压住元蕙公主的太监,那人收到眼风,立刻抬手捏在元蕙公主的下颌,狠狠一拉,便让她惨叫着说不出话来。
大殿里恢复了平静,只有淑妃低低的哭声仍在回荡。
皇帝望着沈云舒,沉声说道,“华安,你误伤皇子,念在无心之过,罚你禁闭三月,无召不得出府。”
沈云舒心中一松,谋害皇嗣与误伤皇子相差甚远,皇帝此言隐隐是偏向于她,只是禁闭三月,实在是很轻的惩罚,于是她缓缓拜倒答,“是。”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沈云舒看着被人扶走的淑妃,心中叹息,身为皇妃,荣华与风险其实是一体的,稍不留神,便会跌入深渊。
皇后也在看着淑妃,像是看见了曾经的自己。那一日,大皇子在她怀中夭折,她也像这样,悲痛不能自已。然而,这就是皇室中人的悲哀,一旦踏进这座牢笼,便生死不由己。唯一不同的是,她是皇后,总比其他人多了些自保的能力。
皇后缓缓离开,沈云舒一转身,便看见三皇子站在远处,不知看了她多久。三皇子和她同入牢狱,然而今日在大殿上,他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不能亲手将元蕙公主扳倒,心中有些不喜,但他城府颇深,面色丝毫不变,仍旧笑意温和。
沈云舒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此刻日光正好,天空一晴如洗,然而此恨绵长,必将血染尘埃。
——
天牢中,沈云舒再一次进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