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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妙可听闻声响,进屋便看到这一幕,下意识便要尖叫,沈云舒豁然转头,看了她一眼,妙可立即捂紧嘴巴,阻止了到嘴边的尖叫声,心中后怕,若真的叫出来,小姐的名声便毁了。
这一怕之后,便觉得不妥,深夜女子闺房里,突然闯进个男人,即便是相熟的人,也难免心中不安。然而沈云舒已经打开了窗,那人在窗边一搭,一跃而起,轻轻落在屋内。
沈云舒望着那人,轻声问道,“下着雨,你怎么过来了?”
赫连肃沉默不语,或许是淋了雨,脸色比平日略苍白了些,若是放任不管,也不知会不会染上风寒。
沈云舒看他一眼,犹豫了片刻,吩咐妙可拿了一个炉子过来,脸颊微红,“你把外衣脱下来。”
大雨连绵,毫无停息的征兆。二人静静坐在火炉旁,听着雨声,相对无言。赫连肃外衣搭在一边烤着,只穿着白色中衣,干净温和的白色似乎让这个凶悍冷肃的男人也多了几分柔软。火光映在他脸上,竟是难得的和煦。
沈云舒能感觉到,赫连肃今日情绪有些低迷,否则也不会不顾男女大防,深夜闯进她屋里。然而,这个男人向来强势,从不肯在人前露出丝毫软弱,此刻对着她,也不愿意吐露心中隐秘。
这便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同样遇到伤心事,女人喜欢倾诉,男人却只会沉默,这其实是关乎自尊心,男人总是把自尊心看得很重要。即便心中悲苦不已,也要一个人承受。但其实,这也是男人的担当。
赫连肃不愿说,沈云舒便也不问。她其实很喜欢这样,两个人静静地坐着,各自想着自己的事。从前在薛府里,她就很喜欢静静坐着,但总有些寂寞,薛府里的人都很忙,没有人能陪她一起,如今赫连肃陪着她,她心里很高兴。
心中一欢喜,手上动作便更仔细了几分,不多时,外衣便烤干了,赫连肃沉默穿回身上,然后又继续坐着,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沈云舒也不催他,只是拿了本书,歪在榻上静静看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有些困倦,手中一松,书册落在地上。
赫连肃看着熟睡的沈云舒,深沉的眉眼微微柔和了几分,走上前将她身子扶正成平躺在榻上,又将锦被轻轻盖在她身上。
沈云舒的睡相很美,浓密纤长的双睫微微翘起,唇畔带着笑,比平日更甜美几分。赫连肃看得很入神。
良久,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沈云舒的脸颊,指尖在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滑过,心中一颤。这种感觉让他很不适应,他忽然觉得,有些事情好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但很奇怪,他并不想停止。
他指尖一顿,更靠近沈云舒几分,两张脸几乎贴在一起。他皱着眉,轻轻吸了一口气,鼻翼传来淡淡的清香,不浓郁,也不香甜,但很绵长柔软,让他觉得身心舒畅。
彼时,他并不明白,这种感觉,叫做喜欢。
赫连肃坐在地上,想起幼年时,冰冷华丽的宫殿里,母亲每日坐在窗边,看着天空,从清晨坐到夜晚,浓重的露气浸湿她的衣袖,永远冰冷潮湿。留在他记忆里的,关于童年的回忆,从此便抹上了灰色——暗沉、压抑。
然而此刻,炉火照得温暖、明亮,他看着沈云舒姣好的容颜,心中坚硬冰冷的角落里,忽然塌陷了一块,耳边似乎能听到大厦倾倒的声音。
是毁灭,也是新生。
他看了许久,忽然开口,低沉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真的不愿意嫁给我?”
无人回答。
良久,他摸着沈云舒的脸,指尖在面上流连,划过眉眼,划过鼻尖,落在唇上,微微一顿,“只能嫁给我。”
他纵横沙场多年,见惯血腥死亡,一颗心磨得坚硬冰冷,从来不会心软,然而面对沈云舒,总是多了几分让步,并不曾逼迫她半分。或许这便是缘,也是命。
黎明时分,赫连肃捡起地上的书册,放在桌案上,又从衣袖中拿出另一物,摩挲了几下,一同放在案上,旋即大步离开。
半晌,沈云舒醒来,睁开眼的霎那,下意识朝屋内望了望,那人已经离开,只有炉火还燃着微弱的光。
沈云舒下了地,忽然一顿。
此刻她赤脚踩在地上,脚下那一片还有些未散去的温热,似乎在宣告着,有人在这里静静坐了一夜。
怔然良久,沈云舒摸着心口,只觉那里酸涩、甜蜜、羞恼,各种情绪纠缠在一起,最后变成了越来越快的心跳。一下一下,猛烈撞击着心房。
旋即她微微转头,桌案上正静静放着一只白玉箫。
——
早膳过后,皇帝传召。
沈云舒到时,皇帝正在批阅奏折,神色专注,她便坐在一边等。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期间皇帝都不曾换过姿势,更不曾看她一眼。等的时间久了,原本紧张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说起来,虽然被封为华安公主,但沈云舒并未见过几次皇帝,像这种单独会见更是从未有过。此次突然传召,不知所谓何事。
许久,皇帝放下笔,身后太监立即上前,将奏折分类放好。
皇帝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眼中精光内敛,不怒自威,和沈云舒聊了会闲话,像个慈和的长辈一般。二人谈了几句,忽然话锋一转,沉声说道,“昨日是肃儿母妃的忌日。”
话题转得太快,且牵涉到皇帝严令禁谈的宫中秘闻,让沈云舒有些怔然,心中一紧,想来皇帝已经知道了昨夜之事,今日特地将自己召来,向自己解释个中原因,显然是真的疼爱七皇子。
“那把玉箫,肃儿贴身带了许多年,始终不曾离手,如今给了你,你要好好保存。”
那语气有些飘忽,神色更是异样,似乎有几分艳羡,让沈云舒心中一顿,莫非这箫,连皇帝都未曾沾手?
皇帝却笑了笑,不再言语,挥手让她离开。
良久,皇帝望着空荡的宫殿,轻声喃喃,“肃儿难得看上一个女子,她却不愿意。”
皇帝身侧,那位太监正弯腰站着,他年纪很大了,是皇帝宫中的首领太监,姓李,据说跟了皇帝几十年,很得信任。先前端茶给沈云舒时,沈云舒态度很恭谨,让李公公心中很是受用,因此他很喜欢这位公主,此刻便下意识替她说好话,
“华安公主是对感情认真。”
皇帝摇摇头,“年纪大了,心也软了。若是从前,朕便直接下旨了,哪能容她拒绝。”话一出口,忽然想起玉妃,心中一软,叹了口气,“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李公公知道皇帝又想起玉妃,头深深低下,沉默不语。
自古帝王多无情,只是谁知,不是无情,而是不能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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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甜章来了,我家肃肃最棒!
☆、第二十六章 怀中欲吻
每日除了赫连肃外,来访最多的一人,是十皇子。
从前在皇宫中,沈云舒偶然与十皇子相遇,那孩子便喜欢往她怀里扑,抱住她便不撒手,如今同住在行宫里,更是经常去她殿中,一待便是大半日,有时连用膳也要和她一起。
柔妃娘娘担心十皇子顽皮,会惹得沈云舒不耐烦,然而发现她是真的喜欢十皇子,便也不再约束,只是微笑叮嘱十皇子,不要太调皮。
十皇子得了批准,更加勤快地往她殿中跑,时间一长,有人就不乐意了。
赫连肃每每看到十皇子赖在沈云舒怀中,便会眉头紧皱,伸手就拎着他衣领,不管他小腿乱蹬,直接往旁边一甩。
开始沈云舒还担心赫连肃下手太重,会伤了十皇子,后来发现他看似蛮横,其实力道把握得极好,不会伤到孩子一丝一毫,也就放了心,顶多瞪他一眼,怪他还和小孩子计较。
这日,沈云舒正在和十皇子用膳,那孩子嘴角黏上饭粒不自知,仍旧笑眯眯的,柔软的发丝垂在额头,脸颊白白软软的,还有些粉嫩,实在很可爱。
沈云舒替他拂去饭粒,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微微一笑。
此刻日光明媚,照在二人身上,说不出的温馨静好,落在赫连肃眼里,却只觉得刺眼,于是他大踏步走进来,伸手一拎一甩,将十皇子放在一边。
占了十皇子的位子不说,看看碗,嫌弃地皱皱眉,又另拿了一副碗筷。
十皇子立刻不高兴了,瘪瘪嘴,眼眶红了一圈,眼看泪就要落下来,赫连肃霍然转头看他一眼,“不许哭。”
说来也奇怪,寻常人见到赫连肃森然的眼神便会惊惧,十皇子偏偏不怕,只是赌气看他一眼,大声说,“坏人!”一边说,一边往他身上爬。
赫连肃面上冷淡,手却轻轻在十皇子身上一拖,让他顺利坐好。
或许连赫连肃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幼在阴暗苦痛中成长,十皇子却是受尽宠爱,像是他渴望的,却从未得到的另一种人生,因此或许有些愤恨不满,却仍旧小心呵护这份难得的赤诚,像是看到另一个自己,善良、真诚,拥有一切美好品质,这般完美,便觉得欢喜。
沈云舒看着二人奇怪的相处方式,摇摇头——真是一对别扭的兄弟。明明感情很好,却经常大眼瞪小眼,相互嫌弃鄙夷,这种感觉倒很像她和薛承智,相互斗嘴斗得不亦乐乎,心底却是温暖爱重的。
其实自那晚之后,赫连肃已经连续几天没来找她了,沈云舒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番,看着他沉静的眉眼和冷肃的神情,实在很难和那一夜的柔弱联系在一起。
或许在他心中,母亲住在最柔软的的角落,只有想起她,才能让他像个普通人一样,允许自己有片刻的脆弱。
当得知那一天是赫连肃母妃的忌日,沈云舒曾有片刻的后悔,后悔没有对他再好一些,起码也该和他说说话。但紧接着她便意识到,赫连肃是那样强势的男人,大概不会允许自己被别人安慰,那样的男人是不需要人可怜的。
正想得入神,忽然眼前一黑,赫连肃竟将脸凑了过来,正停在她前方。沈云舒心中一紧,朝周围一望,十皇子和妙可不知何时都离开了,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两人离得太近,沈云舒心中不安,便往后仰,谁知赫连肃竟又凑近了些,沈云舒只能继续后仰,忽然重心一偏,竟向后倒去。
仓促间,沈云舒下意识抓住赫连肃的衣袖,身体立时顿住,然而两人距离反而更近了些,心中一慌,便又松开衣袖,继续向后倒去。
几乎快接近地面那一刹那,腰间一紧,赫连肃已经揽住她的腰,轻轻向上一提,便落进他怀里。
四目相对,赫连肃紧紧盯住她,目光深沉又灼热,“怕我?”
沈云舒面上已经快灼烧起来了,一颗心跳个不停。
她哪里是怕,她宁愿是怕。
此刻被赫连肃牢牢圈在怀里,完全是被占领的姿势,动弹不得,两人身躯几乎贴在一起,沈云舒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紧实的肌肉和灼热的温度。
赫连肃看着沈云舒脸上的红晕,和眼底的羞恼,只觉她目光竟带着几分妩媚,眸色忽然黑了许多,头一低,呼吸扑面而来,落在沈云舒脸上。
沈云舒瞳孔一缩,忙大声喝道,“赫连肃!”
赫连肃立即停住,两张唇几乎碰在一起,沈云舒动也不敢动,等赫连肃放开她,沈云舒立刻后退几步,低着头不看他。
气氛有些沉闷,良久,赫连肃声音低沉,还带着几分暗哑,“对不起。”
沈云舒心中一颤,他竟然向她道歉。这种强势的男人,或许从没这样低声下气过。这样想着,心中的怒气也便消散了一些。
抬头看他一眼,赫连肃正紧紧盯着她,麦色肌肤闪闪发亮,脸颊却有两团红晕。沈云舒几乎以为看错了,再仔细一看,确实是脸红了。
俊朗沉肃的男人红起脸来,竟是格外的,可爱。
那男人红着脸说,“我只是,情不自禁。”神情有几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