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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高兴,夫人。”他说。
“如果我告诉你我会一直担心,你还会高兴吗?”
“是的,”他回答。“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介入,也不会在杰堤面前表现出来。”
她捧住他的脸。“确定他准备好了,”她低语。“教他所有他们会使用的欺骗手段。如有任何人知道怎么用不公平的手段作战,那就是你,丈夫。”
他扬眉。“谢谢你。这是赞美吗?”
“哦,是的,”她回答。“你设计让我离开修道院时,用的就是不公平的手段。如果那时我知道你有一颗温柔的心,我就会知道尤里和你在一起是最安全的。是的,你玩弄诡计骗了我。”
他再次吻她,热烈得令他们两个都颤抖。洛伦装出来的咳嗽声才让罗伊不得不放开她。
妮可看起来有点狼狈。她从丈夫的腿上跳下来,理理头发和裙子,然后对洛伦微笑。“我刚获知你赢得鹰队队长的职务,恭喜,洛伦。”
“谢谢你,夫人。”
“今晚应该有特别的一餐,”她说,转向罗伊。“杰堤可以加入我们吗?”
“那么也要邀请其它的人。”
她微笑。“厨于若是知道我们晚上有二十个客人一定会翻脸。”
她的丈夫摇头。“二十四个,”他纠正。“另外四个是候补。”
“候补?”
“以防万一,妮可,”他解释。“万一有一、两个人受伤。”
“或者生病?”
他马上听出她在想什么。“杰堤不会受伤或是生病。不要浪费时间祈祷他会,夫人。”
她皱眉。“我才不会祈祷那种事,”她说着转向副将,勉强地微笑,“洛伦,我的丈夫必须学习信任我一些。不过,他有其它可弥补的优点,所以我原谅他。”
洛伦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注意到男爵惊讶的表情。然后妮可告诉他去找几名士兵来帮忙抬桌子。
他同意之后,她快步走向城堡后部,愈早让厨子得知这个坏消息,他们愈早能有东西吃。
这顿饭变成盛大的餐宴。年轻的士兵们个个洋洋得意,老兵们虽不至于如此肤浅,但也都忍不住挂着微笑。晚餐后,罗伊要求杰堤留下来。他以为男爵又要他帮忙雕刻棋子。
罗伊今晚并没有心情雕刻。“明天开始,我每天安排两个小时指导你。”
“和我这一队其它的人一起?”杰堤问。
回答他的是洛伦。“当然,杰堤,”他说。“男爵尊重分层负责的领导权,他告诉你这项决定,再由你去转告队上的人,因为你用实力赢得这项权利。”
杰堤微笑。“我明白。”他看向姊姊。“妮可,你在看什么?”他问。他发现她皱眉盯着他的手臂。
“你的手臂上的伤,”她立刻回答。“还会痛吗?”
她问得如此自然,杰堤也不以为意的回答:“都愈合而不痛了。”
妮可点点头。“洛伦告诉我你在肩上披了皮套,而罗伊要你脱掉。他的理由是对手可以利用它将你扳倒。”
“不错。”杰堤承认有这件事。
“谁为你做那块护套的?”妮可问。
“莱恩。”
“他很聪明吗?”
罗伊打断他们的交谈。“你想要莱恩为你做黑女王,是不是?”
“不,当然不是,”她怕伤了罗伊的心急忙回答。“黑女王必须由你来完成。”
“那么—;—;”
“我只是在盘算,”她说。“我也是狡猾的。”
罗伊大笑。“你不需要说服我,丹妮修女。”他说。
洛伦也笑了,他也听说过妮可假扮修女的故事,他为杰堤转述这个故事。
妮可用手指敲桌子,直到笑声停止。“你担心对手会抓住他肩上的皮套,对不对?”她问罗伊。
他点头,她微笑。“我认为你应该让他们抓住。”
洛伦和杰堤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是罗伊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他笑了。“是的,”他说。“我们应该让他们抓。”他转向杰堤。“她是说我们要给对方一个惊喜,”他解释。“在皮套里缝上尖锐的东西,用以平衡双方的差距。”
妮可脸红了。“我平常是不会考虑这种诡计的,可是如果有人要抓住你将你拖倒,让他们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去告诉莱恩这个构想。”罗伊告诉妮可的弟弟。
杰堤立刻站起来,向姊姊眨眨眼睛,匆匆走了出去。
“罗伊,你不会参赛吧?”妮可问。
他摇头。“入选的士兵就是代表我,”他说。“他们赢,就等于是我赢。”
她为他的自信感到骄傲。他不是说“如果他们赢”,而她知道他相信他的士兵们不管遇到什么艰难挑战都会赢得胜利。
妮可把注意力转到洛伦身上。她担忧的表情令这位副将惊讶。而当她握住他的手,他更是大吃一惊。
“洛伦,”她说。“摩根和亨利会试着在比赛场上伤害罗伊。如果他们伤不了他,就会把目标转向你。你要一直保持高度的警觉。”
这个警告是多余的,洛伦非常清楚摩根和亨利的黑心肠。“你不必担心,夫人。”
“哦,可是我真的担心。”她握紧他的手,当她看见丈夫皱眉,随即放开手。
“你怎么知道他们打算怎么做?”罗伊问。
“亨利告诉我的,”她回答。“他想报复。他还在生气我没有选择嫁给他的领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以为我应该比较喜欢盖文。”
她听起来是那么的困惑,洛伦忍不住微笑。她爱罗伊是很明显的。
“亨利在嫉妒,”她说。“他竟敢提起那件那个老女人要我刺杀罗伊的事,真是太无礼了。”
她叹息了一声,将亨利自脑海中赶开,站起来帮嘉莉清理餐桌。她也想再去赞美厨娘一次,今晚的食物太美味可口了。
罗伊抓住她的手,强迫她再坐下。
他刚才没有什么反应,现在似乎对盖文的侍卫发生了兴趣。“告诉我,亨利是什么时候告诉你这些的?”他命令她。
“就在你把摩根丢到墙外之后。”
“他提到我们在伦敦时威胁你的那个女人?”
“是的,”她回答。“我想他是企图吓我。”她说。“不过,我没有让他的恐吓得逞。你问完了吗,丈夫?我必须在忘记之前再去向厨娘道个谢。”她得到允许,快步走出去。
罗伊等到他和洛伦独处时才开口。“有趣极了,你说是吗?”
“亨利和摩根可能是从哪里听到了那个意外事件。”洛伦想加以解释。
“国王要这件事保密,记得吗?只有很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盖文男爵不是其中之一。”
“不过在庆祝会结束、我们也离开之后,也许有人提起它。”洛伦说。
罗伊摇头。“国王知道有人闯入他的家非常愤怒。他把这件事当做个人的侮辱,不准消息传开。没有人会提这件事。洛伦。还有一个疑点,”他皱着眉继续说。“当妮可的哥哥来这里时,我问他关于反抗军在伦敦的活动。桑顿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他是那么的惊讶。该死,我要说的是,是摩根和享利派那个老女人来找妮可的。”
洛伦点头。“我也这么认为,”他说。“这是他们自己的决定或者是盖文的命令?”
“无所谓,”罗伊的声音冷硬如冰。“他必须为部属的行为负责。”
“当然,”洛伦同意。“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分。我很好奇他这个人到底有多坏。”
“我们不必等太久了。再几个星期,我们就会得到答案。”
“那时就是我们复仇的时候。”洛伦服侍罗伊的时间已久到完全了解他的领主。
“你必须料理摩根和亨利。”罗伊说。
“那是我的荣幸,男爵。”
“该死,我真希望能够亲手教训他们两个。”
洛伦了解男爵的挫败感。国王绝不会允许男爵和另外一个男爵的家臣比赛战技,这是不合乎身分的。只能靠洛伦教训他们了。老天,他真期待那一刻。
“还有盖文男爵啊!”洛伦提醒罗伊。
“是的,”罗伊回答。“那畜生是我的。”
接下来几个星期的准备工作,对妮可来说是折磨也是喜悦。
折磨先到。妮可不论何时遇到杰堤或是他的朋友都必须假装快乐的样子,她也必须在和丈夫相处的时候,装做不担心而且很信任他的判断。
虚伪的快乐必须付出代价,掩饰或隐藏恐惧使她生病。每天早晨她张开眼睛,就感到一阵恶心而使她几乎下不了床。
反胃的症状会在一、两个小时之后消失,她想,是因为她清醒了能够撇开恐惧,因为在睡觉的时候她是没有办法安抚自己的。
然后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禁全心充满喜悦。她注意到乳房以及其它的变化。她突然受不了鹌鹑的味道,受不了看到别人吃油腻的肉。她睡得比以前久,时常还要睡午觉。
她怀了罗伊的孩子了,这美好的感觉常使她每一想到就欣喜得掉下眼泪。
当她不忙着担心杰堤时,就想着要如何告诉罗伊这个好消息。她知道他会大吃一惊。他最近一直非常忙碌,她认为他不曾注意到她的变化。
罗伊和鸽队从早忙到晚,原来计划每天两个小时的集训变成九个小时。
每天晚餐结束后罗伊总是筋疲力尽,但是他还是会抽时间要她坐下来,对她说教。她想这可能是他一天之中唯一的乐趣。
他说教的话题总是一样的。每天晚上他都要她承诺,她在比赛场上会非常小心,她不会在没有人护卫时到任何地方去,她也绝不可以冒不必要的险,甚至连对摩根和享利打招呼都可以免了。
妮可不记得他还有哪些戒训,因为她通常听到这里就开始作白日梦。
罗伊不希望她前往的意思很明显,不过她并不怪他。他相倍在伦敦发生的意外事件他至今仍耿耿于怀。
他也不要她和盖文男爵相处。要不是国王和王后要求她出席,他真的会把她留在家里。
她决定还不要告诉他孩子的事,这会成为他向国王解释不带她前往的好借口。
妮可会尽一切力量保护孩子的安全。她不会让丈夫的马跑太快,也不会让自己太累。
在一个晴朗的星期一早晨,他们往伦敦郊外即将举行比赛的地点出发。妮可比其它人早一个小时起床,好在出发前不再有恶心的感觉。
杰堤和其它的年轻士兵同在队伍的后半段,偶尔她会听到弟弟的笑声。一个可怕的想法窜进她的脑子—;—;这是由纯真步向毁灭的笑声。她摇摇头,告诉自己她信任罗伊的判断,然后强迫自己想些快乐的事。
忧虑使她特别容易疲倦。吃过午餐后,她几乎张不开眼睛。她询问罗伊她是否能和他共乘一骑。他以为她终于要向他吐露内心的忧虑,可是当她抱住他的腰,在他腿上坐定之后即昏沉沉地入睡。她睡了一个下午。罗伊猜想她是为了掩饰恐惧累坏了。
她不能完全信任他并不使他担心,重要的,是她努力要去做了。
他们在森林里的草地上扎营,附近有一条及膝的溪流沥沥地流过。
罗伊必须叫醒妮可才能下马。她下到地面就想吐,要求独处几分钟。罗伊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看着她跑进树林里。
他把注意力转到马匹身上。他卸下马鞍丢给随从,然后命令他在马匹热气散发之后再给它喝水吃燕麦。
十分钟过去了,他的妻子还没有回来。罗伊去找她,他听见呕吐的声音。杰堤刚好来找他,也听见了。
“你姊姊病了。”罗伊说。
“我们去找她吧?”杰堤显然非常担心。
罗伊摇头。“让她独处一会儿,如果她再不回来,我就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