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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时译了一篇豆腐干大的科技论文,费了好大功夫,又是查字典,又是翻资料,忙了半天,才总算勉勉强强,结结巴巴地译出来。记得刚进公司的时候,译这种篇幅的文章,不消一个钟头,就能搞掂,可是在国企混了几年日子,业务水平不仅没有得到半点提高,相反出现了高台跳水。我终于理解英语高材生老李为什么在这里干了二十多年后,连上初中儿子的英语都无法辅导;也原谅了公司医院的医生,其实他们中的不少人毕业于名牌医学院,有的还是从大医院调来的专家级医师,可是呆的时间一长,就不会看病了。许大姐的姐姐就是图国企清闲,待遇好,没有压力。费了好大功夫才从大医院调到公司医院的,呆了三年,许大姐都不找她看病了,说好几次生了小病让她姐治,结果越治越重。本来吗,肯干和不肯干一个样,升官、长级*的是后台,没有后台就用钞票来垫,没后台,也舍不得花钞票怎么办?那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日子好了,何必那么辛苦呢?细想一下我从第一天上班至今为公司所作的贡献,微乎其微,收获只是腰围从两尺二长到了两尺五,体重增加了30斤,还有满嘴的牢骚怪话,甚至还夹杂着耳濡目染学来的粗话。记得小时候,母亲对我的家教很严,听见我学人家说粗话,就会马上打我一巴掌,我一直也铭记母亲的教导,拒绝低俗,不说粗话。可是自从进了公司,你周围的人,张口就是粗话,你不说,一是显得不合群,不豪爽,故作清高的样子,就像上了梁山不说,“你这个鸟人!”就不算个英雄好汉;二是见天被人骂娘,比如刘科长、孙旭东之流,说粗话成了他们的口头禅,被人骂,不骂人,总觉得有点吃亏,索性也同流合污,一逞匹夫之勇。交译文到孙旭东办公室时,这家伙正忙着在电脑上“砍老怪”,一只手握紧拳头,一只手快速点击着鼠标,脑门上淌着汗,表情亢奋,嘴里不停地恶狠狠骂着:“老子砍死你个狗日的!”我把译好的文章扔到孙旭东的桌子上说:“这是我这个月的任务,放这儿了。”孙旭东忙得头都不抬,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忙去吧。”我说:“你个狗日的停一下会死啊,睁开眼睛看清楚我的文章放这儿了,不许拿去擦屁股!”这种担忧不是杞人忧天。孙旭东这家伙经常干这种事,上班时玩上电脑游戏,一玩就上瘾,八匹马都拉不走,屁股像粘在椅子上似的,你喊他干什么,他都不去。只有两种情况他才会站起来,一是膀胱快撑破了;二是屎到屁眼了,他会突然从桌上操起一张纸(不管是文件,还是报纸),火烧屁股般地奔向厕所。只听见厕所门“咣啷”一声(厕所门被他摔得有点散架),不消两分钟,狂奔的脚步声又会从走廊上传来。
第十九章
南京的夏天特别热,火辣辣的太阳晒得柏油马路发软,路上的行人昏头转向,两眼一抹黑。走在街头,男人们一个个长衫长裤,虽然衣服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仍然捂得严严实实来显示绅士风度;女人们似乎很爱过夏天,特别是拥有魔鬼身材的女人,天越热,她们越开心,因为她们有了充分展示资本的理由。更短,更薄,更透永远是女性服装的主流。张岚拿到第一个月的薪水后很开心,她马上去金鹰国际商城,买了一套两千多元的套裙,喜滋滋地穿回来显摆给我看,问我穿得好不好看。张岚主动跟我搭腔,就意味着她想跟我和好。最近一次被张岚打聋耳朵,害得我吃了半个多月的消炎片,才治好。一想起她的暴行,我就不想理她,但是有句古讯不得不听:好男不跟女斗。虽然张岚打伤我,从来不晓得向我道歉(她认为我是自己讨打,活该!),但是既然她主动开口,我也不跟她计较了。张岚穿上这套藕荷色的套裙显得很合身,仿佛是量身定做的,再加上她天生就是个衣服架子,面容娇好,身材曼妙,两条腿修长,套裙穿在身上,凸凹有致,雍荣华贵,好一个气度不凡的小少妇!“好不好啊?”张岚等着我回答。我说:“不好!”“怎么不好啊?”张岚一脸失望的样子。我说:“不安全!走夜路会让小伙子抢走。”“讨厌!”张岚抑制不住喜悦的表情。
黎娟穿得更少得可怜,一件小背心吊在肚脐上面,一条短裙勉强到膝盖,举手投足,稍不留神,就要走光。可是人家很洒脱,面对周围女人嫉妒的目光,男人冒火的眼神,依然从容自如,傲然挺立,用她的话说:“走自己的路,让他们看去吧!”平时公开场合,我很少会跟黎娟走在一起,即使走在一起,也是一前一后,分开距离,以免让熟人看见,说闲话。到了夏天,我更是不敢跟她一同上街,她的回头率那么高,该有多少目光折射到我身上,万一里面有人认识我,就麻烦了。在国内不少人以窥探别人隐私为乐趣,看到了还要评头论足,到处宣扬,闹得满城风雨。我们办公室里的许大姐就是这种类型的人,每天上班和女同事小汪俩个人,张家长,李家短地唠叨个半天,嘴说干了,就喝茶,喝完茶,再接着吹,好像她们的工作就是关注别人的隐私,引起疗救的注意。黎娟不是那种粘人的女孩,她很少主动打电话来约我,有时候忍不住打电话给我,如果我有事脱不开身,她也不会强求,只会怏怏地说:“那好,你忙去吧,如果有空时想起我,就打个电话给我行吗?”我就会说:“好的,早点上床睡觉,做个好梦。”“别提做梦了好不好?昨晚我就做了个噩梦,我跟你抱在一起做爱的时候,正值高潮时,你老婆冲了进来,指着我鼻子骂我,还叫你下来。我求你别下来,再坚持最后两分钟,可是你就是不听我的话,飞快地翻身下来,跪在地上向你老婆求饶,并发誓今后再也不理我这个‘小*妇’了。”“你的想象力很丰富,适合编电视剧。”“是不是很真实,可能每个有婚外情的男人都会这么做。”“也许是吧。”黎娟说的很有道理,如果真如黎娟梦境中那样,被张岚亲眼看见我和另外一个女人偷情,会有什么结局?大骂一声“狗男女”,上来就动手打人撒气,不会的,张岚除了在家里,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对我下手狠毒,毫不留情外,对于一些突发事件,从来都是手足无措,对外人更是温顺得像只逆来顺受的小绵羊,人家再怎么欺负她,她也只会呆立在那里,掉眼泪。有一次在公共汽车上,一个贼企图偷张岚的钱包,被我抓个正着,哪知这小子有同伙,一拥而上,跟我打作一团,我很快寡不敌众,车上没人敢上前帮忙,张岚也跟他们一样,是个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