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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丹笛一个接一个指,正欲指向龙泽,苏荷惊慌地说:“我认识他。”“你认识?认识就认识,你脸红什么啊?”陆丹笛凑到,酒气汹涌而来,故作狡黠地问:“他也是安佑宁的哥们儿,和咱们不是一个系的,莫非你背着我们姐妹几人干过‘暗恋’这种丢人的勾当?从实招来!”“我们一起上过公共课,见过,但不算认识。”龙泽镇定自若,他不想大家把注意力放在这段过去的感情之上,不可否认,他自己是曾经受伤的那人,旧事重提,于己于她都是伤害,“很巧,陆丹笛说今晚有美女到场,号称妖孽二世,特地叮嘱我做好心猿意马的准备。”
苏荷也默契地平静下来,反问道:“让你失望了?”龙泽接着说:“哪里哪里,有丹笛在,咱有邪念也不敢轻易下手啊,她的姐妹,随便招惹了还不被乱刀砍得七荤八素的?”众人乐了起来,苏荷捏着酒杯转圈,恋爱那会儿的龙泽是不懂得说这些话的,那时他还未从浓重的迷茫中走出来,学着自己厌恶的专业,过着孤单的生活,在“两生草”喝得酩酊大醉,紧紧拽着苏荷的手,微微颤抖。
此刻的他,是时光荏苒中被改变的男孩,说着与他的性情不符的话,做出僵硬的微笑。
这个曾经拥抱过亲吻过又消失过的男孩子,真真实实地就在眼前吗?“为咱们的重逢干一杯,不会不赏脸吧?”龙泽举起酒杯,真挚得一塌糊涂,决非刻意的刁难与怨恨。
苏荷一口干掉,原本有些饿意,但此刻看着光辉灿烂的佳肴,却没法像往常那样甩开腮帮子吃。
安佑宁是有名的贵公子,点菜有些华而不实,但她并非因此而毫无胃口,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哽咽———就是这时的感受。
借着酒精的力量,眼眶里有泪花看不出来,但心里是在流泪的。
这个男孩,在半年前,还在任何聚会前强调她千万不可沾酒,现在竟然主动敬酒给她,像是温柔的报复,半年之后的再一次遇见,用这一举动向她明确———他已经不再爱她了。
如果有如果,她真不应该出现,从一开始,便不应该出现。
他伸手过来,说是今晚高兴,得握个手,从今后便是名正言顺的朋友。
偏偏又有借酒撒泼的陆丹笛和杜薇薇瞎起哄,说:“啧啧,还握手呢,这不是变个法儿猥亵人家小姑娘吗?”苏荷定了几秒,故作娇嗔地伸出手,赌气般地开口说:“当然,咱们现在是名正言顺的朋友了,有机会给咱介绍男友,我现在还单身着呢,眼瞅着陆丹笛在这儿飞扬跋扈可不是个滋味,当年说好了共产共夫,说话不算数,找了个‘五好夫婿’便不管咱们姐妹的死活了,这可不行,薇薇你说呢?”薇薇极少听苏荷贫嘴,没想到会有如此滑稽的效果,笑得她两手在空中胡乱比画,银色的指甲在灯光下像锋利的钻石,她回答说:“得了吧苏荷,外语系男女比例是一比十,哪儿轮得到你?要不你将就将就,就眼前这位吧,龙泽怎么着也是外语系一等一的五颗星帅哥,据说他去上课,讲台上的老师看到他都心花怒放、明送秋波!”本来只想说说笑话打破自己内心的尴尬,没想到竟惹来满堂哄笑,苏荷和龙泽的脸红得异常璀璨,幸好有酒精的掩盖。
陆丹笛杏眼一横:“别说笑了,欺负咱家苏荷,小心姐姐我闲来无事逐一挖你们家祖坟!咱苏荷可宝贝得很、纯洁得很哪,这辈子恐怕只有过暗恋史,流流口水,擦擦干净,心里默默念叨着‘看过来啊看过来’。
面对这等纯情小百合,你们还下毒口,于心何忍啊!“杜薇薇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应该说她压根儿就是一白炽灯,她已笑得前仰后翻:”不不不,丹笛,有句话说得好,‘意淫也是一种境界’,这话用在苏荷身上真叫一个天衣无缝。“一群没心没肺的妖孽再次笑成一团。
剩下苏荷和龙泽二人,在喧哗的气流中漠然对视,看到的,都是他们的过去。
过去的过去。
过去的过去的过去。
苏荷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或许,这半年,她根本就是想再见他的,每一次躲避,都是刻意对自己的伤害;或许,若不是她的任性,她会一直很爱很爱他,像温驯的波斯猫,在他的怀抱里玩弄线团。
如果还可以拥有更多的或许,那么,她会获得幸福。
否则,便将孤独一生。
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要作那样的抉择呢?“各位妖孽,别转移重点,咱们得整治整治安佑宁,今天获了最佳辩手,好口才,却治不了陆丹笛,你们说该罚不该罚?”皮肤黝黑的西西开口说话。
流光(4)
她是个极智慧的女孩,仿佛看出一些端倪,所以换个话题,又不失礼节。
“什么叫‘一物降一物’啊?就这意思,明白了吧?老公再厉害也得有个治得了他的。”说起男友陆丹笛眉飞色舞,“我是不想姐妹反目,才没参加辩论赛。
中学时,我和薇薇可是两肋插刀的两把不锈钢水果刀,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可天天干,锻炼了两张绝世好嘴,可咱们从没战场相逢过,这次辩论赛我思索再三,万一我和佑宁夫妻联手在场上毫不留情地灭了她,她这缺心眼的指不定会在赛后杀我全家,咱们姐妹情深,可千万别因此落下什么心结,得不偿失喽。“大伙举杯,热闹的气氛中,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甚至,连苏荷自己都有些诧异,恍惚中竟然觉得,自己真是第一次与这名叫龙泽的男孩邂逅。
只是,这邂逅,已注定不该有下文,自然也不会有结局。
天天年年,有一个词叫千折百回。
春天结束,什么都开始融化了。
仿佛闭上双眼,便可听见某处传来温柔的水声。
那么请问,往事与往事,可否与这些冰块一起融化呢?苏荷坐在教室里自习,脑子里却全是那晚的场景。
其实,若不是自己的心虚作祟,那天的庆功宴根本不算尴尬,相反,还十分的融洽。
她没料到半年后的重逢,彼此竟可表现得如此坦然———得体的握手与热烈的对话,还有保持得适度的微笑。
是自己已经在第一段恋爱结束之后获得了悄无声息的成长,还是在夜夜梦回中变得麻木?此刻,她已不想追根究底地要一个结果了,昨晚的坦然,明明就是一个结果:她放弃了他,因此,永远地失去了他。
她有点恨自己,现在的难过是不是带有兔死狐悲的可耻心理呢?分手时,她的态度锋利得像一块细小的白晃晃的刀片,迅速而流畅地划开分明的伤口,鲜血缓缓。
她毫无资格悲悯,更毫无立场同情,只好作这样的假设———龙泽或许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眼角眉梢地忧伤一下,早就忘却她了,所以,所以才有昨晚的落落大方。
这样,她便稍稍减轻了内心的负疚。
她本不是热爱“伤害”的女孩。
是,她要的,只是一个宁静。
外面一阵喧闹,她看见有穿背心的小男生抱着篮球向前冲,瞬间消失。
身影像极了大一时的龙泽,只是不够龙泽矫健、不够龙泽醒目。
龙泽是刺刺的棕色头发,像倔强的野草茁壮生长,还有他瘦瘦的胳膊、白色的护腕。
她的眼睛有些模糊。
身后的陆丹笛用力一拍,苏荷哎哟一声问:“我招你了吗?”“小丫头想谁呢?眼睛直勾勾的,中邪了似的,怎么着?看到了双龙戏珠?好兆头啊!”陆丹笛的每字每句都不饶人。
她此刻正坐在苏荷后一排自习,安佑宁温和地坐在她身边,桌子上摆着还未熟透的半个西瓜与两个卡通勺子。
情侣自习就是不一样,看书看得疲惫,便吃几口西瓜。
虽然这瓜瓤白白的,并不见得好吃。
“您老人家可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咱谁也没想,有句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能想谁呢?明天上官老师约我吃午饭,我思索着要不要去,这事儿我从清早琢磨到下午。
你说,我去吗?“苏荷煞有介事地回答。
不过,还真有其事,醒来便收到上官的短信息,约她明天一起吃饭。
“得了吧你!还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可别想歪了啊,我告诉你,人家上官可是一优秀的人民教师,光天化日下请学生吃饭,你不胸怀感激,还担心他能把你给怎么着了不成?再说了,你以为现在还是万恶的旧社会啊!他要真能把你怎么着了,我看,还真是利大于弊。”陆丹笛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点儿,引来几处目光,只好吐吐舌头。
这小妮子,扮演老公的粉丝,最近数场辩论赛,场场不落下,所以惹来张嘴闭嘴“利弊”的毛病。
“好好好,我小人,还不行吗?可我就是受不了……”“受不了什么?他摸你啊?”陆丹笛惊慌失措地问,表情极其严肃。
一直保持沉默的安佑宁也实在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我受不了他那眼神,看着怪难受的,”苏荷侧过身,无可奈何地说,“我害怕他悲天悯人的模样,仿佛是我的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我这人天生贱命,谁要对我不好,我会觉得世态炎凉;谁要对我太好了,我又觉得是廉价的同情。
古人还知道不吃‘嗟来之食’呢,你说,这是不是我想太多?唉,真不知道,我这么怕麻烦的人,什么时候才能不给人添麻烦呢?“说完,片刻静默。
“那么,干脆别去,”陆丹笛想了想说,随即又说,“但是,我看,不去不好吧。上官人挺好的,特正直一人,眉毛特浓,我妈说了,这种人阳气特重,跟他多多交往,半夜不怕鬼敲门呢。”她继续没心没肺地啃西瓜,也许她永远无法理解苏荷内心的感受,抑或,她只是刻意地扮演轻松,让苏荷不致在疼痛的泥沼里越陷越深。
窗外是大片水杉,那么多那么多的绿色,像不小心打开夏天的闸门倾泻而出的绿色染料,把我们的世界填得满满。
流光(5)
阳光透过茂密的叶子,斑驳地投射进来,传媒学院的教室是深褐色木地板,落地的点点金光,如镶嵌着的美好花瓣。
还有自己的影子。
一个被拉长的身影,寂寂地横在地上。
苏荷轻咬着笔头,心想,上官文峻,怪怪的,不过,还是去吧。
后面传来陆丹笛和安佑宁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知他们在讨论什么。
他们是黏黏糊糊的极少分开的情侣,一句“我爱你”也可以翻来覆去折腾一个多钟头。
尽管陆丹笛风风火火如同行侠仗义的女飞贼,在一群姐妹中是最有凝聚力的一个,但谈起恋爱来,马上变成了温柔小百合。
安佑宁则永远只会浅浅地含蓄地笑,然后悄然地给予帮助。
他是让人放心的五好男人,每周把丹笛的积累成山的脏衣服包好,用他的Airport旅行箱包带回家清洗干净;每天早上捧着一瓶暖暖的牛奶和她爱吃的肉松面包在宿舍门口等她,高个子,短而孩子气的寸头,洁净的面容,时刻存在的微笑,总站在女生宿舍外的青砖台阶上,穿树叶印花针织布的衬衣,柔柔的面料。
风吹过来,阳光洒下来,陆丹笛大大咧咧地从宿舍门里钻出来,一把抱住他,紧紧地搂着,现在还未到流汗的日子,温暖可以如此获得。
偏偏是这样的男孩子,却优秀得异乎寻常;偏偏是这样优秀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