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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尔嘉不声不响,突然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
“这是一粒毒药,吃了它。等到适当的时机,我会给你解药的。”
柯西紧紧盯着少女清澈的双眸,他张开嘴。
“一旦你出卖了我们,我敢保证,你会死得很惨。”
受惊的建筑师小鸡啄米般拼命点头,表示他完全明白了。
“Z,”她柔声道,“过来,让我看看你。”
Z默不作声。海尔嘉热切地盼望,他会朝她走过来,露出赞许的微笑。然而他没有。在烛光的照耀下,她分明看见:
他是以手肘撑地,一步一步挪过来的!
不祥的阴影急速扩大,看到他疲惫地靠在栏柱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下你看清楚了吧,公主?”
她颤抖着捧起他的脸,那是一张虽过于苍白仍不失俊朗的脸,乌黑的头发乱糟糟地搭拉在额前,污秽不堪。他的眼睛,那双动人心魄的黑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层云母的粉尘般混浊不明。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Z!”
她抓住他的手臂,感受到他全身的肌肉都在轻微地震颤——他的身上密密麻麻遍布着纵横交错的累累血痕,那是浸水的牛皮鞭所留下的吻痕,有的尚且血迹淋漓。而刚刚当她触及他的痛处时,他是用尽所有的力量与意志,才控制住痛楚的本能吧?
“你真的想知道吗?你确定,你真的想?”
“Z!是希尔伯特干的没错吧?”出于愤怒海尔嘉抛却了对堂兄的一切礼仪,“我要找他算帐!我要救你出来!我曾发誓,我会保护你,用我的全力!”
囚牢前静悄悄的,只有一支蜡烛的微光,摇曳在恍若化石的三个人身上,仿佛一幅立体的画卷。海尔嘉大胆的宣言在黑暗中掀起了一阵狂澜,刮得柯西心中隐隐生痛。
“那么,如果有人侵害了我,你会替我报仇吗?”
“我会!”
“如果我要你杀了他——”
“Z!”海尔嘉再一次扑过去,直视着他那散发着阴冷毒气的眼睛,“希尔伯特他……到底做了什么?”
“还有……”
她难以控制全身的战栗,“你为什么不站起来?”
冰凉的魔爪顺着她的脊背,悄然爬上她的心头,她那恐惧的视线,沿着Z的身体,慢慢慢慢,滑向他拼命隐藏在黑暗中的,双腿。
第二十四章 哎呀!真是铁证如山
在那一刻,她真的以为,多丽丝口中那个被砍断双腿的人,就是Z。
她说的不是“她”,而是“他”。
“不是吗?”帕斯瓦尔望着她,“这个……希尔伯特要是个同性恋,似乎也说得通啊。(那个死娘娘腔画家!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不是,”海尔嘉终于露出了明媚的笑脸,即使这笑容掺杂了太多的苦涩,“Z的腿,没有砍断。”
“准确的说,是骨折。”
“你确定?”薇罗妮卡不放心地跟上一句,“多长时间可以痊愈?”
“嗯,我本来可以把腿骨接好,然后用木条捆定,这样两三个月估计就可以康复。但是……”她无奈地低下头,“Z不同意。”
“为什么?”帕斯瓦尔不解。
“他不想希尔伯特发现。”丹一针见血。
“没错,Z说了,一旦希尔伯特发现他受到了医治,我们潜入秘道的事,还有已经秘密和他接头的事,就会全盘败露。Z还说,这个秘密保持得越久,我们的胜算就越大。”
“可是……”薇罗妮卡蹙起形状秀丽的眉头,“放任不管,他的腿骨很可能错位啊……”
“所以,各位,”海尔嘉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重任在肩使她焕发出女王般耀眼的光芒,“我们必须尽快击退希尔伯特,救出Z!”
当士兵搜检Z的房间时,应希尔伯特之邀,海尔嘉也亲临现场。Z的物品很少,内容简单得完全可以公开到大街上去:除去他随身携带的双刃长剑之外,换洗衣物两三套,再就是一些洗漱用品。想从这里找证据,希尔伯特是失算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要不是当着美貌堂妹的面,他几乎抑止不住内心的怒气。
“再仔细搜一遍!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欧几里德代他吼了出来。
士兵割开Z的外衣,左一刀右一刀,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将衣服切成一堆惨不忍睹的破烂布条。Z睡过的被子也遭遇同样的噩运,白色的羽毛从咧开大嘴的破缝处,张牙舞爪地四下逃散。
还有枕头。士兵的刀深深插入柔软的枕芯,向下狠命一划一拉,这时,一个清脆的物事落地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一枚纹章。
那是一个浑身金铠的巨人,手持闪电,威势十足地睥睨他们。(具体形象请参考英雄无敌3中的泰坦巨人,呵呵)希尔伯特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他将纹章递给海尔嘉。
“堂兄,这是哪个贵族的家徽?”
“唔,的确是尊贵的象征。”希尔伯特不怀好意地连连点头,接着他猛地提高了嗓门,“提坦王族的徽章,能不尊贵吗?”
海尔嘉惊呼了一声,顺势倒在了堂兄的怀里。
“我真傻,真的。”
她苏醒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真傻”。
她的被子紧紧拉在胸口以上,娇俏的下巴抵在膝盖上,那副自责的模样真是惹人百般怜爱。她又重复了一遍,“从头到尾,他都在骗我!”
“这不是你的错,”希尔伯特大度地说,“若不是他事先闻风而逃,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揭发了他的真面目。”
“你是说,他是预料到会败露,才逃走的吗?”
“嗯,兴许是见势不妙,抢先一步逃走……天网恢恢,疏而不露。正因为他的突然失踪,我们才‘顺带’搜出了一系列证据,不是吗?”
“畜生!混蛋!”她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他骗了我!”
“别这样,”堂兄生怕她过分激动,忙不迭握住她的粉拳,“好在眼下他已原形毕露,从此不会再兴风作浪了。”他大胆地补上一句,“有我在,没有人敢伤害堂妹的。”
疑惑的神色,在蓝绿色的双眸中波纹般渐渐扩大。他感到那双柔嫩的小手正欲急速抽离他的掌控,于是他更加用力地握紧。
“堂妹,不,还是叫你海尔嘉比较顺口。在我眼里,你不仅仅是我的堂妹而已,而且……自从我第一次在树上看见你,你的倩影便深深映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知道,这个时候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未免有点乘人之危,但是我真的很希望,我相信,我们的父王也一定很希望……”
“让我们结为夫妻。”
海尔嘉没有回答,与其说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还不如说,她的头脑已一片空白。她曾无数次设想过被告白的场景,但是,首次告白的对象,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是希尔伯特!
他们是嫡亲的堂兄妹啊!
若是表兄妹也就罢了,但他们明明是同姓同族的堂兄妹,怎么可能成婚呢?她万万没有想到,希尔伯特的居心,竟然如此不良!
难道……Z之所以横遭不测,是因为舞会上他抢去大公殿下的风头,第一个和她跳舞吗?
是我害了他!她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肉里。
希尔伯特一直努力观察她的脸色,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他试探着说,“我知道堂妹对那个王弟有好感……”
“不要说他了!”海尔嘉捂住脸,“我不要听!”
“堂妹……”
她迅速冷静下来,意识到该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堂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事情太过突然,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
“殿下,您终于来了。”
欧几里德站在书房的中央,向着主君恭敬地低下头。另一隅的墙壁旁,则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你做得很好。”希尔伯特看也不看那个人影,径自坐下,“果然不负令伯父之托。”
“您太过奖了,殿下。能为殿下尽绵薄之力,实乃在下终生之荣幸。”人影的嘴巴比涂了蜜还甜。
“虽然你令我破费了一大笔额外的钱财,但是揭发提坦王弟,以及举荐骑兵队长凯泽,总算是物有所值。”希尔伯特满意地打起响指,“尤其是第一件。”
“谢殿下赞誉。铁证如山,并没有劳烦在下太多心思。”
“是吗?”希尔伯特滑过一抹狡黠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问话已毕,人影知趣地退下。比起他刚到雅可比城时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情形,他现在的脚步,可要轻快得多,也有力得多了。凭借将Z送入死牢的这一手,他已经得到了未来主君的恩宠,眼下,五彩缤纷的生活才刚刚拉开她妖媚的面纱。
欧几里德鄙意地目送赫夫曼,“小人!”他低低骂道。
“欧几里德,你对我的任命有意见吗?”
“殿下,老臣实在不明白,您为何对他……”
“你还真不愧是‘老臣’啊,连这个粗浅的道理都想不通,”希尔伯特甜甜地笑着,笑容天真极了,“就算是一条癞皮狗,也一定有它的用处——比如吃屎。”
“可是,追查王弟这么重要的事,万一有个讹错?”
“他不是完成得非常出色吗?人证,物证,一应俱全。”
欧几里德猜测着大公的心思,吞吞吐吐犹豫不决。
“会不会有诈?谁都知道,赫夫曼和Z之间有深仇大恨,我怕万一是他挟私报复……”
“那又如何?”希尔伯特直起身子,告诫老者不可继续多言,“我需要的只是,‘Z就是王弟’这个结果足矣!”
当海尔嘉还在雅可比城门外徘徊之时,望乡塔,这座高耸入云的塔楼便牢牢占据了她的目光。而眼下,当她站在巍峨的塔门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更是久久压在她的心头。
“壮……观!”她情不自禁地惊呼。
自从先大公妃泰蕾莎薨逝之后,望乡塔,作为大公妃个人的建筑,便永久地封闭起来。而此次,希尔伯特拗不过海尔嘉的再三请求,才在二十年后为她再次开放。为了向她邀宠,大公殿下可是费尽了心思。
由于是在堂兄面前,所以海尔嘉穿戴得非常华丽。宛如流动的彩虹般色彩斑斓的五彩碎花拖地长裙,衬托出大片雪白的脖颈和胸口。她的装扮不方便佩剑,但是薇罗妮卡姐弟跟随在身边,帕斯瓦尔的手更是时刻不忘搁在剑柄上。
黄铜铸成的门上,雕刻着一位双翼上扬、发丝飘散的女子,她的双手向外张开,似乎要将他们统统揽入她的怀抱。希尔伯特上前一步,将钥匙插入她的嘴里。
门开了。
从她抵达雅可比开始,直到现在为止,她所遭遇的种种怪事,一切的谜团,它们的根源,就在这里面。海尔嘉无所畏惧,她昂首走进去。
“天哪……”
“哇……这是……”
海尔嘉没有惊呼,在某种程度上,部分印证了她的想法。
第一个房间是金色的大厅,金色的屋顶,金色的墙壁,金色的地板。四面的墙壁上,挂满了画像,那全是一个女人的肖像。
泰蕾莎?
还是海尔嘉?
她的脸,明明是海尔嘉的模样,但是头发,却是乌黑的,黑得发蓝。
再仔细一看,她的眼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