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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之余季覃终于忍不住,扭了扭身体,将脑袋从吴澄的怀里扒拉出来,好抬起眼睛窥伺他上方的脸庞。
泥煤的,这混蛋还真是又睡着了!
季覃暗暗地在心里骂了一句:猪啊?!!!
吴澄确实睡得很香,气息从他挺直的鼻子里悠长地呼出,热热地喷在怀里的季覃的脑门上。
拂动着季覃脑门前的刘海,热热地,痒痒地,似乎一直热到了心里,痒到了心里。
季覃更睡不着了,胡思乱想的范畴从弥勒佛像和发财梦转移到了面前这个人的身上。
季覃心里很知道自己是喜欢同性的,不然前世不会那么倒霉。重生以后的季覃性向还是不正常,不过他早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辈子要好好地活出人样儿来,一切都事业为重。
爱情那种东西需要投入过多的精力和感情,也许略略奢侈了,季覃根本不打算过早地涉足。
而且,前世经历了那样的欺骗和戏弄,季覃几乎变成了一个爱情怀疑论者,很怀疑人和人之间是否真的会有相濡以沫的真实情感,也许男女之间还有可能,男男之间,呵,世间的偏见和阻力太大了,季覃绝不愿意轻易交托真心,最后落得鸡飞蛋打一场空、伤身又伤心的地步。
可是,前世里不曾遇见过的吴澄的出现,叫季覃真是有点有心无力。
觉得他什么都好,无论是相貌还是品性,忍不住被他吸引……
可是,他呢?他是怎么想我的?他会不会也喜欢我?
季覃仰头注视着吴澄在头顶的面庞,在渐渐明亮的晨光中益发俊逸得叫人心折。
身体忍不住往他身上贴附过去,想要靠得他更近……
蹭啊蹭地,季覃忽然觉出吴澄的身体似乎起了点变化,某个部位变得火热而坚硬了起来。
咦???
哦!!!
季覃悟了过来,顿时面上跟被火烧了似地,忽然死劲地用手一推吴澄,说了一句:“我要起床!”就从床铺上翻了起来。
吴澄本来抱着暖炉似的季覃睡得正香,被他推了一把也没醒,只是下意识般地松开了抱着季覃的手,翻了个身接着睡。
季覃连外衣都来不及穿,抱着一大团衣服裤子就下楼去了,在一楼穿整齐了之后,心还噗通直跳。
他硬了哎!
季覃想到刚才的情景,有些害羞又有些振奋。
这说明他对我很有感觉,是吗?
季覃觉得自己很傻,妈的这一穷二白的时候不想着去脱贫致富奔小康,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小表舅,意淫也该适可而止!
可是,季覃就是忍不住去想,一遍又一遍,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自己唾骂自己,患得患失的。
于是,季覃为了叫自己不胡思乱想,开始给自己找事做。
他揉了点面,想做点酸辣面皮儿汤当早饭吃。
可是,季覃的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揉面揉得一颗心都跟面团儿一般软乎乎的……
这边吴澄睡了一会儿也醒了,觉出大清早地一柱擎天觉得很无奈,泥煤的这下面的小兄弟老喜欢练站姿可真不好意思啊,还好季覃是外甥不是外甥女,不然就是耍流氓了……
不过,就算季覃不是女的也难堪啊,到底是未成年人难道吴澄好意思当着小孩儿的面自己打飞机给小孩儿提前普及生理卫生知识?少不得自己忍着那股劲下去。
怎奈吴澄正值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几乎每天早上都会有晨勃,今天早上尤其硬得几乎要自动自发里流出水来,想要叫那下面的小兄弟自己就偃旗息鼓可真不容易。
说起来,吴澄本来没打算和季覃一起睡楼上的。他这两年都是独身在外,一个人住惯了的,和别人一起睡觉还真不习惯,弄得一点私密空间都没有,特别是想练练五指山的时候。
可是这房子就这么点大,楼上楼下都是直通通的,没有所谓的房间可以躲进去自成一统,好做点手工啥的纾解一下。
吴澄很想自己睡楼上,叫季覃睡楼下,可是,睡楼下的人似乎天然地就要肩负看家护院的职责,总不能吴澄一个大男人在楼上呼呼大睡,却叫外甥一个小孩儿在楼下守着的道理,万一半夜真有小偷或是歹徒摸进来了呢?可是,要是季覃睡楼上,吴澄睡楼下吧,那似乎还更糟,吴澄可不想自|慰的时候被下楼的外甥正好撞见。结果,最后就变成两人一块儿睡楼上了,吴澄每次都会厚着脸皮比季覃晚起床一会儿,等他下去就快速撸一发。
吴澄觉得今天好像比以往还要硬,*地,还流了些出来略略润湿了内裤,趁着季覃下楼了,便手指用力,几下子撸射了。
解决了问题下楼去,季覃都已经做好了一大锅酸辣面片儿汤,正呆呆地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等着吴澄来一起吃呢。
吴澄急忙去公用水房盥洗了回屋一起吃早饭,吃的时候发现这面皮儿汤怎么这么辣,弄得喉咙里跟着了火一样。
季覃垂着头小声地说:“不小心倒多了胡椒粉。”他好意思说自己把整整一瓶胡椒粉都撒进去了吗?大清早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跟锈掉了一样,心不在焉地,把什么都搞砸,往面粉里掺水的时候不是水多了就是少了,用菜刀削面皮儿的时候差点削着手指,最后还跟锅儿有多大仇似地愣是倒完了整整一瓶胡椒粉,等季覃发现的时候已经抢救无效了。
不过,一直标榜自己不挑食什么都吃的吴澄倒是很给面子,还是呼噜呼噜地吃完了。
吴澄听了季覃的解释,只是“哦”了一声,倒是不太吃惊。
吴澄心想,老家的妈妈做饭也总算颠三倒四的,经常是不是忘记放盐就是放两道盐,弄得饭菜不是太咸就是太淡,不过,季覃平时精细着呢,这样的事情可是第一次,而且……季覃的耳朵根儿怎么那么红呢?不就是倒多了点胡椒粉,至于那么内疚吗?
第18章
吃了面片儿汤,两人在屋里歇了一会儿就相偕着出门了。
出了家门,季覃一路上都在紧张地东张西望,神情不安。
吴澄攥了攥小孩儿的手,说:“怎么了?你怎么鬼鬼祟祟地,跟个小偷似的?”
季覃悄声对吴澄说:“什么啊?我这是防小偷呢。妈呀,我想着我身上揣这么一宝贝,就生怕给人偷摸了去了。”
吴澄呵呵一笑,说:“你就放心走你的吧。跟着我走还能叫你被小偷偷了,我还混什么混啊?”
季覃想想也是,便紧紧地挨着吴澄走,一边走一边心花怒放地说:“小舅舅,等这个东西卖了大价钱,我就把昨天你垫付的钱还你啊。”
吴澄很不以为然地说:“你还真要卖呢?传家宝要留着啊,败家子!我的钱又不急着用,这是在上海,没几个熟人,要是在C城,几个哥们知道我身上有钱,早给他们借走了。”
季覃“啊?!”地一声,说:“搞了半天,你才败家子呢!与其借给你的狐朋狗友,还不如交给我理财呢!”
吴澄为了逗小孩儿玩,故作鄙夷地说:“拉倒吧,就你还理财呢!给你那个理法,肯定是越理越少。还不如拿去吃点好吃的,比你那样只听个水花强。”
季覃果然气得涨红了脸,停下脚步,说:“嘿,我跟你说,股市的涨涨跌跌是很正常的,入市先亏上一笔,可以更加谨慎地操作,比入市赚一笔冲昏了头脑的强多了。再说,现在的亏,也只是盘面上的亏,我都还没抛呢,亏什么亏?”
见小孩儿真炸毛了,吴澄急忙高举白旗,说:“好好好,说不过你。没亏就没亏吧。”
两人按着地址一路问到了上海的一间有名的古董店“彩云轩”。两人好奇地往里面探脑袋一看,也没啥特别的,几间铺了青砖的大开间房间,房间里摆着几架博古架,架上摆着一些瓷碗花瓶铜壶之类的东西。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四十上下年纪的男子正坐在一个黑漆漆的柜台后面拨拉着算盘,跟电视里的老式古董店铺差不多的感觉。
男子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在圆圆的眼镜镜片下带着探究意味似地打量了一眼看着走进来的吴澄和季覃。
见他们两人一个年轻另一个则还是孩子,穿戴上也没有显露出那种玩家的富贵气或者说纨绔气息,男子马上没了兴致,继续垂头拨拉算盘,没有招徕的意思,只把吴澄季覃两人当作看热闹的外行。
吴澄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狗眼看人低”。
吴澄以前听古董发烧友的爸爸提起过做古董生意的人都是“只重衣冠不重人”的事情,一般来说,古董店的老板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只要一看入店的客人的衣着和气度就能琢磨出客人的购买力并据此计划好向客人推荐什么品质的古董,甚至连能在客人身上赚到多少钱都有打算的。
所以,吴澄和季覃今天出门,专门翻出了各自最好、最体面的衣服穿着,可是,看刚才这情形,老眼毒辣的古董店老板刀子一般的眼神,只需一眼,就将入店的吴澄和季覃划入买不起古董的那一类。
吴澄也就懒得再装相了,径直走到老板跟前,唤了一声:“老板,做不做生意?”
吴澄的声音清越,眼神却很犀利,带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霸气。
古董店老板停下了算盘,抬眸看了看吴澄,见这年轻人虽然不像个肯为了一个玩意儿一掷千金的顽主,气度倒是不小,便收了一些轻视之心,微微一笑,道:“您好,请问您是来买古董的,还是来了解一点什么的?”
话虽然说得还算客气,可这古董店老板的言下之意呢就是:二位客官,您要买古董的话就快说,要是把我这里当古董知识普及班问东问西地就省省吧,没见我正忙吗?
吴澄也笑了笑,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是要买,我是要卖古董。就不知道老板你这里收不收?”
老板略微有了点兴致,说:“收啊,我们做生意的哪能不要生意上门?不过呢,是不是古董得看了再说。您不知道,现在好些人自己不识货,把什么假货赝品都拿了来,说是祖传的宝贝,其实也不是为了卖,就为了叫我们鉴定鉴定。您说,这不是加大我们的工作量吗?”
吴澄也顺着老板的话说笑了一番,又说:“嘿,老板,我这个可是货真价实的古董。你要看了我这个,没准儿要主动要求加大工作量!”
老板笑了笑,说:“哟,这话说得!那我就托福开开眼界啦!”
吴澄转头对季覃说:“拿出来,给老板看看货色。”
季覃从衣襟里摸出一个小布包,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
老板见这珍重而谨慎的姿态,忍不住就屏住了呼吸。
布包打开后,那一尊通体金黄的弥勒佛像瞬时耀花了老板的眼睛,叫好久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的老板的手都在柜台下不自禁地微微颤动了一下。
老板拼命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故作淡然地说:“能给我仔细看看吗?”
吴澄从季覃手里接过弥勒佛像,郑而重之地放在老板的柜台上。
老板在这一行当熬炼多年,一双眼睛简直就是火眼金睛,早就看出这佛像乃是罕见的珍品,却装模作样地拿着个放大镜来来回回地看,故作漫不经心地问:“这是什么朝代的?什么材质的?”
吴澄其实也弄不太清楚,不过这时候必须装啊,再不懂也要装内行啊,便含混地说:“朝代可就长了去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反正,是我家祖传的。材质嘛,老板你还能看不出来?还是故意考我呢呵呵?”
老板的脸色明显热情了起来,说话的口气也变得亲切而自然:“古董这玩意儿,可不好说,就是我在这一行干了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