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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睿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把他男朋友说得一无是处了,不过她进门的瞬间,我们都识趣地不提那些。我们虽然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但是在某个人刚开始热恋的时候,我们都不会说太多的反面意见。因为说了也没用,这个时候的女人总是神魂颠倒的,素来冷静的陈睿也不例外。
“你们是不是不太喜欢我男朋友?”陈睿忽然说,她好像感受到了屋里的残余气氛。
“没啊,没不喜欢啊!”我们多少有点心虚地回答。
“别装了,昨天你们都挺尴尬的。连罗米和碧碧都没说几句话。”
“我们喜欢你男朋友干吗?你嫌不够刺激想让我们追他啊!”我说。
大三(下)三(2)
“呵呵,我也挺奇怪,我怎么会忽然那么喜欢他呢?可能是因为他胖吧!”陈睿自己念叨了一句。
“你喜欢胖子啊?跟我一个高中同学一样。”夕平就这样,那思维发散的程度超过网络的容量。
“我小时候特别胖,小学四年级就一百三十多斤了,特别吓人!”陈睿的话让我们很是吃惊。
“真的假的啊?”我问。
陈睿从抽屉翻出几张照片递给我们。
照片上,一个肥胖的女孩穿着个花连衣裙,带着厚厚的眼镜,冲镜头傻笑。说实话,一点也不可爱,还有些愚蠢。女孩的小腿粗而结实,骇人地露在裙子外,让人觉得那不像一双女孩的腿。
“那是你吗?”我有些小心地问,如果那不是陈睿,我的话将变成一种侮辱。
“是。我小学三年级照的!”陈睿表情严肃。
“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难看的时候啊!”罗米大呼小叫。这不是她少见多怪,照片上的胖姑娘的确让人联想不到眼前身材适度的陈睿。
“那你小时候是不是老欺负别的小朋友啊?”夕平眼里竟流露出几分羡慕。
“没有。总是被人欺负!”陈睿说。
“怎么会?”我觉得不可思议。
“我那么胖,小女孩本来就不愿意跟我玩,那时候小男孩就已经跟在漂亮小姑娘屁股后边了,基本上就没人理我。我心里挺自卑的,就只好每天学习,以证明我还是有比他们强的地方。我每次考试都第一,可是老师也并不是很喜欢我。有一次,我们班一个男生打我,我就轻轻推了他一下,他就退出去好几步,撞到墙上了,当时他就哭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打小朋友,特别怕我失手把谁弄死。”
听了陈睿前边的话,我们都挺同情的。等她说到后边,我们都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你们这些没同情心的家伙。我当时多可怜啊!”陈睿看见我们笑很愤怒地说。
“你应该去练练大力金刚指,一捏,对方就死了。多狠啊!”我说。
“你得了吧。我当时生活在强烈的负罪感下,我觉得我的胖就是一种罪孽,就是伤天害理。我爸妈还按照传统观念觉得有个胖孩子特得意,老让我吃这吃那的。”陈睿继续回想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
“我看现在肥胖儿童也挺多的,都活得挺开心的,没你那么夸张吧!”小悠说。
“当时我们学校就我一个胖女生,反正我活得特压抑。惟一的优点就是声音挺好听的。”
陈睿说。
“然后你就决定考播音系了?”夕平说。
“你又扯哪儿去了!我那时候哪知道有播音系,想这么长远啊!当时学校有个合唱队,选上了我,我心里可高兴了。演出的时候,我站在第二排,还没唱完一首歌,我就把那个木板踩坏了,跟我站一排的很多人都从木板上掉了下来。”
“然后呢?”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好奇心有点无耻。
“然后,大家都没法唱了。我当时就哭了,许多小朋友跑过来掐我,推我,说都怨我。我坐在地上,一直哭。”陈睿说这些的时候非常平静,可是我可以想像她当时在同学的推搡中流泪的样子。
“你们同学真够讨厌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小悠愤愤地说。
“反正都过去那么长时间的事了,估计现在就是走对面他们也认不出我来了!”陈睿说。 “可不嘛!”夕平表示赞同。
“那你是怎么变这么尖嘴猴腮的呀?”我对这个问题很有兴趣,兴许会得到什么减肥妙法。
“就是合唱以后觉得胖太恶心了,就偷偷把午饭倒掉,然后运动。假期的时候,我每天在家做仰卧起坐,一个假期瘦了十斤。小学毕业的假期,又疯狂运动了一个假期,瘦到了一百多斤。初中刚开学的时候,我就已经脱胎换骨成一个新人了,只是看起来比别的女孩稍微胖一点,不是大胖子了。”陈睿说到这里,才摆脱了苦大仇深的表情,终于露出了一点得意。 “没后遗症吧?”夕平问。
“有。就是不能听别人说肥字,因为以前他们老管我叫肥贼!我一听到这个字就心一惊。”陈睿的表情楚楚可怜,似乎又回到了那段被歧视的时光。
“所以找个胖子,以显示你理解胖子的心情?”罗米说。
“可能吧,反正我不讨厌胖子。有时候还会觉得和他们很亲近。”
我看着陈睿现在纤弱的样子,忽然觉得人做出选择的背后常常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少言的陈睿和那个并不被我喜欢的胖子,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大三(下)四(1)
在陈睿诉说她曾经的肥胖经历后没有几天,我们屋居然真有人变成了胖子。而且这种肥胖比当年陈睿的体重超标还可怕,这种肥胖是局部的、病态的肥胖,患者是夕平,患病的位置是她的脸。
一个有专业课的早晨,因为这学期我们还要继续学习电视新闻播音,所以大家都要起来化妆。夕平起来以后,转了几下头,好像不舒服的样子。
“你没事吧?”我问。
“有点不对劲,觉得有点迷糊。”她回答。
“迷糊就别转你那脑袋,你当那是地球仪呢?”罗米讽刺说。
“好,我不转。不碍您眼,行吧?”夕平很是配合。一般在我们这样的斗嘴中,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夕平化了粉红色的眼影,配上她经一夜睡眠浮肿的眼皮,的确惊世骇俗。
“我觉得化得挺难看的。”夕平看着我说。
“不是挺难看的,是非常难看!”我回答。
“行了,你别打击她了。等过几天上了化妆课就好了,大家就都会了。”刚刚还讽刺人的罗米,现在又当起好人了。
互相抢白奚落一阵后,我们一个个红光满面的去上课了。
整个上午,我都在镜头前装作很有亲和力的样子。江老师夸我很有进步,已经从鄙视观众变成了讨好观众,只是还是很不由衷。我倒是也想发自肺腑地和观众交流,可是他们能看见我,我又看不见他们,让我对着一个黑黑的镜头交流恐怕还真有些困难。
其他人录的时候,我们可以自由选择在里边看还是在走廊。小红楼只有两层,一共就八个教室。推开教室的门就是外边的世界。这里的走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一层栅栏外是一些长了很久的老树。这些不会说话的树木,在这里默然地立着,听一届届播音系的学生在这里朗诵、播音。如果真的有树精,我猜这几棵树的树精或许对播音也会有点了解吧。我们大都喜欢趁别人录音时站在门外聊与专业无关的事情,情感、时装、未来是我们喜欢的话题。 我和组里一个男生正趴在栅栏上胡说八道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貌似夕平的人从楼下走过来,那人比夕平略胖一点,尤其是长了一张鼓鼓的豆包脸。可我再一看,那人穿的好像是夕平的衣服。
“夕平!”我冲那人大喊。
“什么事?”她回头答应着,看来那人真是夕平。
我急忙冲她跑去。走到她面前,我觉得她整个脸好像比平时大了一圈,看起来熟悉又陌生的样子。
“你怎么了?”我问。
“有点难受,牙有点疼。”她回答。
“脸呢?脸不难受吗?”我问。
“不啊!怎么了?”夕平对我的问话很吃惊。
“你脸好像肿了,不是化妆品过敏吧?去医务室看看吧!我陪你去吧!”我说。
“不用,我什么事都没有。你回去上你课吧!”她倒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完就转身走了。
“那你一定去医务室啊!”我冲她的背影喊。
我看到她们小课组的同学,向他们询问夕平的情况,她们说应该没什么,只是脸好像肿了不少。
中午我和柯辰吃完饭回到宿舍的时候,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夕平一个人的哭声。
“怎么了?”我问。
“我完了。”夕平转过浮肿的脸对我说,我发现她脸好像比我刚才看到她的时候又大了一圈。
“去医务室了吗?”我问。
“去了,他们说治不好。牙神经出了问题,把脸都变成猪八戒了!”夕平边哭边说。
“那你赶紧去医院啊!”我着急地喊。
“你别跟救护车似的,大呼小叫的!就你知道去医院啊!夕平她姨夫一会儿就来接她!”罗米边说边给我使眼色,示意我不要把这病说得太严重,再给本已脆弱的夕平火上浇油。我心领神会地说:“那赶紧收拾收拾等你姨夫来吧,晚上还有课呢!”
“还课什么啊?要是我都变猪八戒了还上什么课啊!”夕平显然是有点情绪失控。
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不出声。屋子里恢复了我进来时的安静,只有夕平绝望的哭声。哪个女孩看见自己的脸毫无道理地忽然肿得跟豆包似的,也都会这样崩溃的。
虽然我们都觉得夕平脸的样子十分可怕,可是一知道是牙神经出了问题,都觉得没什么大事,可没想到夕平却住院了。她在医院打来电话说医生要她住院。听她电话里的声音挺平静的,已经不像在屋里时那么害怕了。我们要去看她,她坚决不同意,说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难看的样子,还说谁去就跟谁绝交。末了,还嘱咐了一句,千万不能把她生病的消息告诉宋思,就跟明星住院要封锁消息差不多。我们只能按照她的意思和她发发短信,通通电话,等待着她从医院回来。大概到第三天的时候,她说她已经基本好了,从猪八戒脸型变成了唐僧脸型,正努力朝孙悟空脸型转变呢。她还告诉我们不用惦记,她妈妈已经专程赶来照顾她了,现在她正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一周以后,夕平顺利出院,整个人瘦了一圈,但一点不憔悴。
“你小子,借着个病还成功瘦身了!”我拍着她说。
大三(下)四(2)
“要不你试试,治的时候可疼了。就是整个牙床都疼,吃不下去饭,才瘦的。”她说话的时候表情手势都十分丰富,好像医院给她用了什么酷刑一样。
“行啊,反正都过去了。”沈眉的口气透着不能让你理解的沉重,就跟说的是“什么都没过去”似的。
“怎么样?在医院待着想我们了吧?”罗米问。
“没有,你们老打电话骚扰我!倒是我给李雷老师打电话请假时,他说了很多关心的话让我挺感动的!”夕平还真够没良心的,对群众的关心无动于衷,上级领导安抚几句就铭记终身了。
“我是不是应该把你踢回医院去啊?这么忘恩负义!”罗米说着已经抬腿比画着要踢了。 “哎呀,你们关心我正常啊,到底住一个屋三年了,就把几只狗放一块都出感情了。李雷老师平时那么不苟言笑的,见咱们就谈学习,我没以为他还挺关心咱们的。”夕平喊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