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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比柯辰看起来更有内容,年龄这个东西,很容易让男人更有魅力。
说实话,在得知自己被分到王老师小课组的时候,心里并不十分欢喜,他对学生的苛刻是出了名的。虽然懂得“严师出高徒”的道理,但还是喜欢遇到要求不太高的老师,得过且过地享受我的青春岁月。
刚开始上课,王老师就要求我们每天看新闻、听广播,还要把听到的内容记下来,上课念给他听。每星期还要在小课上背诵一首唐诗或者宋词,还要加上手势。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过四级自不必说,坚持练声也必须做到,最离谱的是,他要我们每人买一张世界地图,没事就看看,理由是:播新闻的时候,好知道那事情发生在哪儿。
大二(上)三(2)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我们组的同学都觉得有这样的小课老师是一种不小的折磨。而隔壁组就轻松了很多,他们老师就没那么多要求,只是喜欢占用上课时间讲讲自己可爱的女儿而已。虽然,学专业的时间总听老师念叨她女儿也不太舒服,但总比我们被王老师折腾得昏天黑地未老先衰强。为了课上念的新闻,我们常边听新闻边奋笔疾书,就是偷懒不听新闻,也得买来报纸,把大片的新闻内容抄到本子上,伪装成听的。最让我反感的是站在个狭小的屋子里背古诗,还要手势。好多次,他因为我不愿意大声念诗而整治我,最狠的一着是:他让陈睿站在走廊,关上门,然后让我大声喊她的名字,直到她听见,被我喊进来为止。他还曾经在课间问我:“你平时穿得乱七八糟的,跟要饭的似的,你都没不好意思。为什么不愿意大声念诗呢?”气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要不是我老师,我真想一拳把他打倒。
直到很久以后,我还是不愿意大声念诗,我就是觉得傻。但我逐渐对王老师有了很好的印象,他的确是个特殊的人。他对许多问题都有一针见血甚至有些偏执的看法。多数时候他眉头紧锁,偶尔一笑让人猝不及防,那笑容是绽放式的,像一朵骄傲的玫瑰,开得夸张、恣意,甚至像一种表演。有时候,我愿意盯着他的脸,等待那种突然的咧嘴。在学校里见到他,我会很远很远就高喊“王老师好”,等待他督促我去练声。有一次,他要给我们看一期他觉得很好的节目,小课教室只能看录像带,不能看VCD,于是他把他的笔记本电脑带来了。桌面是他和一个女人的合影,两个人都穿着臃肿的羽绒服,站在苍茫的雪山下边。他说是在西藏照的。看不清那女人的模样,因为他们脸上都是那种绽放式的笑。同学们都说那女的挺漂亮,我没说。那一刻我心里想的竟是:她好像没我漂亮!
我情不自禁有点喜欢他了,只是那种喜欢好像没有杂念,我也说不清楚。
大二(上)四(1)
沈眉的北戴河之行在平淡中结束。据她说,他俩相处得很好,但海滩实在是没什么可看的。很让她生气的是,她们住的宾馆有个很好奇的服务员。那服务员问沈眉:“和你一块的那男的是日本或者韩国的吧?”沈眉告诉她是韩国的。结果那人竟然充满鄙夷地又问了句“那你呢?你是中国大陆的吧?”好像她不是中国大陆的一样。
两周以后,沈眉得到了一个更倒霉的消息:她还得再去一次,原因是李雷老师要带我们班秋游,地点——北戴河。
班会上,李雷老师用标准的男中音告诉我们,秋游的地点已经定下来了,是北戴河。时间:三天两夜。费用:每人四十块钱,班费出。没有特殊情况的必须参加,这是集体活动。 我们班还没集体去过外地。从前的集体出游都在北京市内。虽然大家都觉得十月份去北戴河没什么意思,但对集体出去狂闹还是有兴趣的。因为李雷老师说,“出去就要好好玩,会办一个篝火晚会,有很多的海鲜,可以带想带的任何娱乐工具,可以整夜不睡,可以无法无天。总之,除了男女单独整晚独处,怎么都可以!”一个播音专业的老师想把这些话说得诱人,还不是易如反掌,更何况年轻人都喜欢玩,除了沈眉表情复杂外,大家都还挺高兴的。但考虑到三天两夜的行程,再外加来回的火车,还是觉得四十元的费用很不现实。有同学问:“住宿标准不会太差吧?”“不是走去吧?”李雷老师满脸得意地告诉大家:“俩人一个屋,标准间。二十四小时热水,空调随便吹。”在提到空调时还用了强调的口气,好像十月份空调利用率很高,或者我们都没见过空调似的。李雷老师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男低音说:“一个空调有什么可激动的!”好像是林也。
周五没课,加上周六周日两个休息日,我们的北戴河之行就在这三天。
第一天
李雷老师要求中午十二点五十在北京站集合,于是我们十一点起床收拾行装。考虑到标准间的条件就没带牙刷、牙杯,只装了毛巾、擦脸油,简单收拾了换洗的衣服就出发了。坐公车又倒地铁终于来到了火车站。到了就发现全班七十多人几乎都到了,一人一个大包,嬉皮笑脸地在那儿打打闹闹,跟知青返城似的。
终于上了火车。我们几乎填满了整个车厢,其他几个与我们无关的乘客满脸悲愤。
我们班有个秦皇岛人。她每次回家都坐火车,两个小时就到家了,让我很是羡慕。上了车,她说她从没坐过这趟车,怀疑是慢车。要我说,那简直是一定的,凭什么四十块钱连吃带住,还给你快车坐啊!
火车在我们的吵闹中有些不耐烦地开了,有人迫不及待地找出扑克开始聚众赌博。一个老迈的男性列车员走进来。我不知道铁路上的人退休年龄是多少,但看起来他好像有七十多了,让我生出些“尚能饭否”的怀疑。老人清了清嗓子,说:“同学们,听说你们是大学生。我很高兴有这么多知识分子乘坐我们的列车,欢迎大家,祝大家旅途愉快。”李雷老师在学校常常教育我们:“别人拿你当人,自己别拿自己当人,要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忽然听到有人不仅把我们当人,还把我们当知识分子,自然感到十分激动。大家对老列车员报以热烈的掌声。
车的速度好像不是很快,因为车窗外的景色不是风驰电掣地呼啸而去,而是慢悠悠地晃荡出我的视线。比较夸张的是,我看见铁路外一个人在慢跑,然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俩好像是相对静止的,半天半天,我坐的车才领先了他一段距离。
开了也就十分钟,车停了。老列车员进来报了站名,说了一段很有文采的话,表情极度眉飞色舞。只可惜我现在只能想起他当时的神态,对他说的话除了几个结构助词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总之是火车停停走走,一步三回头,老列车员也尽职尽责好像有点乐此不疲地报着站名。他每次一来,同学们都暂时放下手中的扑克,专心致志地听他讲话。两方之间形成了良好的互动。他也越说越来劲儿,每次讲话都加进很多完全与服务用语无关的、很主观的话。我觉得我们坐在那儿很像是他的歌迷会,要是配上荧光棒,效果就更好了。现在想起来,可能是比较专注于他的讲话,忘记了那些从前没有听说过的站名,只记得其中一个听起来很刺激的——狼窝铺。
刚刚开车的时候,大家大都以宿舍为单位就座,没多久就重新按照地域而排列组合了。因为还是同一个地方打牌的方法比较相同。这中间,很大的两股势力就是东北帮和四川帮,两帮人口总和已经超过班级人数的一半。整个车厢随时会传出“哎呀妈呀,这牌咋这么小呢”和“你出的啥子嘛”。如果小课老师们看到我们这么原形毕露地叫嚣,肯定会痛心疾首的。 我们宿舍北方人比较多。南方的小悠跑到四川帮去凑热闹,而同样来自南方的沈眉则主动留在了东北帮的阵营。但我们宿舍谁也没料想到旅途的漫长,所以没带足够的食物,总是极其无耻地到其他牌桌上装作聊天顺手牵羊。估计这次回来没人再愿意和我们宿舍的人打交道了。
五个小时之后,火车忸忸怩怩地到达了目的地。我们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老列车员,踏上了北戴河的土地。这是我第一次来这儿,看着傍晚的城市,想起的一句古诗是“一片孤城万仞山”。虽然这里没有山,却的确是一片孤城。天快要黑了,城市好像没有人,很冷清。一辆大巴送我们到宾馆。路上的风景像经过拷贝一样千篇一律,相同的房子,相似的街道,让人疑窦丛生。如果是坐出租车,我会怀疑司机是否故意拉着我在相同的地方绕了几圈。
大二(上)四(2)
到了宾馆,才发现所谓的宾馆其实就是个招待所。前台昏暗的灯光让人想起鬼鬼祟祟这个词。没有时间看看房间,就到了集合吃饭的时间,那种紧迫的感觉让人回忆起军训的日子。到了餐厅,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虽然住宿条件比想像中差些,但满桌丰盛的饭菜还是很让人向往。我们自由组合十人一桌,谁也没跟谁客气地开始了咀嚼。吃到嘴里才发现,这里的菜像这里的房子一样千篇一律,每一个都差不多味道,而且不冷不热,温的。当有人问到“为什么没有海鲜”的时候,服务员的回答是“怕有人过敏”。这是我听过的最堂皇的谎言。
胡乱往胃里塞了些东西后,疲惫地回到房间。我和夕平住一间,我们宿舍另外四个住在对面的两间房里,都是一楼。进屋两分钟以后,感觉到彻骨的寒冷。我直奔李雷老师事先强调过的空调,发现断电的空调孤零零地挂在那儿,周围没有插线板,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表示它可以被打开。我喊来夕平,我俩在空调附近做了一系列调查,发现它的存在除了看着是那么回事以外,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只是在我俩冥思苦想该如何让它工作时急得出了点汗,或许达到了取暖的目的。夕平偏不信邪,喊来服务员,问她怎么开空调。服务员满脸不屑地说:“这儿的空调都开不开。”好像地球人都知道空调是个工艺品似的。
我正在想为什么不能用还每个屋都有,难道真是为了好看吗?忽然,罗米气急败坏地走进房间。她直奔卫生间,然后绝望地喊我的名字。我冲进去,发现卫生间里没有淋浴器,却赫然装着个浴盆。洗手池上空空的,不见牙刷、香皂的踪影。罗米愤然地说:“我们屋也什么都没有。”我感觉到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袭上心头。
我们六个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北戴河街头,寻找卖牙刷、香皂、纸巾的地方。终于找到一家无比小的杂货铺,发现里边所有的东西都很便宜。我们买了许多东西,一共才花了二十多块钱。女主人每句话的结尾都拖得老长还明显地上绕,让我想起鱼尾巴,不愧是靠海的地方。
回到宾馆才发现,便宜的理由是这样的:牙刷的毛像鞋刷那么有气节,宁折不弯;牙膏像面粉一样,在嘴里十分干爽;纸巾可能是砂纸厂多种经营的产品,一不小心就起到去死皮的作用。
屋里的电视是那种老式的,不用遥控器,用手就可以调台。一共有八个频道。我按遍了八个频道,发现有两个可以看。然后我想起冬天,因为电视屏幕上全是雪花。
对面罗米屋里的电视可以清晰地看三个台,于是我和夕平跑到她们屋去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