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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小课老师脾气很是温和,这次稍微发一点脾气,看来是忍无可忍了,主要是因为我们把一篇十分感人的文章读得假惺惺毫无内在情感的运动。无奈之下,老师想出一办法,宁可浪费半堂课的时间,也要调动出大家的真情实感。她要我们每个人讲一件自己最悲伤或者是对自己触动最大的事。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或者是一时想不起最难受的事情。尤其是三个男生,扭扭捏捏的,好像他们就从没难过过一样。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都疯了一样说着自己的难过。有人说起了因为贫困而受小朋友欺负的童年,有人说起了被女朋友骗的苦涩经历,还有人说到父母离异自己的忧伤时哽咽得说不下去。一时间,小课组内哭声四起,学生老师哭成一片。开始还是克制的抽泣,然后转化成细小的哭声,最后竟有个男生失声痛哭起来。待到擦干眼泪时,大家的眼睛都红肿得像新鲜的杨梅了。
虽然哭过之后,大家读那个文章并没有提高太多,但好像都学会了很多东西。对苦难的回忆,常让人懂得抓紧手中的幸福。中午吃饭的时候,全小组人的食欲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尤其是那三个男生,打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桎梏后竟夸张地多愁善感起来,饭桌上又几次红了眼圈,好像捅破那一层窗户纸,风就呼呼往屋里吹一样,控制都控制不住。
大一(下)九
这个期末是我们大学四年最痛苦的日子,数不胜数的考试课像泥石流一样不由分说地向我们滚来。对于我,这一段更是难耐的煎熬,柯辰也要高考了。和他通电话时,我会格外小心生怕说错了什么,成为我们继续两地相隔的不幸预言。
那些平时不发威的基础课老师都在这个时候神勇起来,对于范围闭口不谈,好像看着我们急得团团转他们会很舒服一样。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在A大待了快一年,也和师哥师姐一样,学得世故起来。我们班长和生活委员为各科老师准备了投其所好的小礼物。女老师送玉兰油,男老师送派克笔。可大学到底是大学,老师们大多不吃这套,有一些虽然课讲得一般,但还保持着知识分子的风骨。高数老师满面怒容地让班长把礼物拿回去。班长解释说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只是感谢老师一学期的辛苦教学。那老师只撂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剩班长自己愣愣地站在原地。老师说的是:“教书是我的职业,没什么可感谢的!东西不拿走我就给你们送到教务处!”计算机老师看到派克笔还没等班长说明来意就开口了,他说:“学习不认真的该挂照挂,把东西拿回去,好好复习,我不会刻意为难大家!”其他的那些并不像这两位这样刚正不阿,却也都委婉地拒绝了大家。只有几个勉强收下了礼物,还都是被班长软磨硬泡的。
班长把这些学给大家的时候,神色无奈。我听了倒觉得有些高兴,毕竟这样的老师更符合我心中老师的样子。考试后,大家发现老师真的没有为难我们,尤其是“向左看齐”,他的试卷和流传中的复习资料最为吻合。
就这样,我们就在昏天黑地的复习中结束了我们的大一。这中间还值得我高兴的两件事是:一,没费吹灰之力通过了英语四级,虽然是六十多分,但我已心满意足;二,专业考试取得了很高的成绩,于我而言很是意外。
我们宿舍,和我一样通过四级的还有小悠。但这时候,这事对她来说却是微不足道的,因为她日思夜想的男朋友莫亚要放假回来了。她从知道消息后就连失眠带亢奋、又哭又笑的,让人怀疑她的神经是不是已经彻底毁了。
莫亚回来的当天,请我们吃了顿烤鸭。吃饭的时候,我觉得他比照片上好看不少,虽谈不上英俊,但气质很好。高高的个子,黄黄的头发,谦和、斯文,身上有自然流露出的文明气息。他很注意照顾小悠,对我们也十分周到,说了很多感谢的话,好像平时真是我们照顾小悠一样。他要是知道我们这些懒蛋让小悠打扫了一年的卫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表情。
莫亚当时用了一款国内还没上市的手机,沈眉和夕平拿到手中把玩了好一阵。罗米询问那手机什么时候会在国内上市。莫亚很有礼貌地说了句:“可能很快吧,不清楚。”夕平肯定是想到了自己手机被偷的惨痛教训,很诚恳地说:“这么好的手机,一定要看好啊!丢了就太可惜!”那表情好像这手机已经丢了。
吃完饭,小悠要带莫亚到校园里转转。我们几个就回宿舍了。
我们这么八婆的宿舍,回屋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对莫亚评头论足。说实话,还真是从头和足开始的,我们先讨论了他浅黄的头发和好看的运动鞋。
“我觉得莫亚的头发特好看!”夕平说。
“我同意,挺洋气的。”我很快跟上。
“我觉得我染个那样颜色能挺好看的,我白!”一向话少的陈睿说。
“我觉得能,皮肤白染什么颜色都好看。”沈眉接着说。
“你看你们一个个崇洋媚外的。一个黄头发,还没完没了了!”罗米边脱袜子边嚷嚷。 “崇洋媚外怎么了?你爱国,你怎么不把冥王星叫阎王星啊?”
夕平这话一说完,我们几个都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她怎么一下子从莫亚扯到银河系去了。她一贯这样,思维跳跃得自己都跟不上。
“你说的都什么呀?哪跟哪啊?”罗米翻着白眼说。
夕平好像也不太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睁着双懵懂的眼睛没有再说话。
“我倒觉得他的运动鞋不错!”半天,夕平忽然又冒出一句。看来,她已经又想起新问题了。
“我也觉得挺好看的。好像国内买不到。”沈眉说话时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脚,好像莫亚的鞋已经在她脚上了似的。
“瞧你们一帮农民,见个海归,就觉得人家什么都好。”我说。
“我觉得还真不错。配小悠,我接受。”沈眉说。
“我倒是觉得一般。这人好像做什么都恰到好处,让人觉得不亲切。而且,他好像做什么都在思考,希望把自己塑造得特别好。”罗米在床上说。她就是喜欢床,回到屋里就一个姿势——躺着。
我觉得她的话,似乎还真有些道理。这个莫亚,带着种年轻人中难得的成熟,真有点运筹帷幄的风度。
我们的大一就这样,以莫亚的归来为标志结束了。经历一个假期后,我们将正式成为大二的师哥师姐,变成A大的中流砥柱。
大二(上)一
我的暑假过得十分丰富。这里说的丰富不是经历了多少事情,而是情感变化的丰富,这些变化都来源于柯辰。他的高考分数考得不高不低,既不是全无希望,也不是十拿九稳。分数刚刚出来的时候,我每天的心思都用在推测A大的录取分数线上了。后来,听说周围有人收到了A大的录取通知书。我打电话问柯辰,他说他肯定没戏了,也不打算再考了。还开玩笑说要在A大门口摆个烤红薯的地摊,陪我念书。
我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心里却是难以控制的凄凉。我悬着的心一定要以这样的方式落地吗?我的柯辰,难道真的要用卖红薯的方法才能和我相聚吗?
几天以后,他告诉我其实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收到了通知书,大红的硬纸上清楚地写着他的名字。他说他想给我一个惊喜,下学期开学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可实在难以做到长时间的守口如瓶,就只好告诉我了。
我笑了,但我心里竟还是有点难过的。
柯辰,你不了解我吗?你不该这样。如果你为了给我一个惊喜让我难过一个假期,那并不值得。你该知道我为这件事多么揪心,你该知道你说没戏了之后我失眠了多久,你该知道这一年我心里有怎样的无奈。你该在看见通知书的第一时间告诉我,你该及时地把我从胡思乱想中解救出来。你该大喊着,亲爱的我来了,一切都好了!那样的时刻才是我期待已久的惊喜。
我以为柯辰考上的时候我会哭,可是我没有。我一直奇怪那么爱哭的我,为什么没有哭。我甚至没有开怀地笑笑,我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仿佛一个人病了太久,忽然好起来,竟忘却了该如何健康。
我们去吃蛋糕,庆祝我们的成功。
市中心的蛋糕店,我们要了好看的蛋糕,坐在靠门的位置。
吃了几口,一个人推门进来,是我的初恋男朋友。
我看见他,他也看见我。我低下头,不再看他。自从上次在国贸与柯辰大吵我便没有再回过他的短信,几次之后,他也不再发来。我们大概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联系了。仔细想想,因一次争吵迁怒于他似乎也没有道理。
显然柯辰也看见了他。他一定对我的态度很满意。是啊,虽然争吵的结局是他道了歉,可实际上是我按照他的意思改了。
这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不想思考究竟我和柯辰谁占了上风的问题。我的柯辰终于考上A大了,其他人于我而言就越发无关紧要了。
一个烫着大波浪的女孩推门进来,拉起我初恋男朋友的手。显然,他是在等她的。
我低下头,看盘子里的蛋糕。心想,这就是生活啊,谁都有自己的蛋糕,谁离了谁,生活都照旧。我和柯辰呢?真的能看到属于我们的地老天荒吗?
整个暑假,我参加了两个同学聚会,小学和初中的。看见那些小学同学的时候,我心中忽然有很多怪念头。我们才不过二十岁,竟已有这么多八年未见的熟人了!
在网上把这些想法告诉罗米的时候,她说:“能见面就不错了。再过几年,或许谁也找不到了!”
大二(上)二(1)
开学的时候,所有人都问我柯辰是否考来了。我笑着对大家点头。柯辰已经成了被我们班关注的人物。因为他的频频出现,我们班很多男生跟他都比跟我好多了。
这样一个柯辰作为播音系的新师弟自然会得到特殊的照顾,也就是说我们在迎新活动中对他进行了赦免。我告诉他不用来看师哥师姐的时候,他竟愤愤不平地说,“全班都不应该去。看什么师哥师姐啊!无聊,以大欺小!”跟我去年的情绪一样。而现在的我对这种情绪竟十分不解。“怎么了?这是A大的规矩!”我嚷嚷道。
这个时候,我对这么多年来中国的婆媳关系总是不和有了特殊的理解。按说,我们也刚刚升入大二,刚从媳妇变成婆婆,似乎该理解新媳妇的感情。可我们却毫无过渡地变成了婆婆,对新媳妇百般挑剔起来。去年信誓旦旦说改变学校风气的我们,竟叫嚣着组织迎新活动了。被师姐留了一夜的陈睿,好了伤疤忘了疼后,更是急于把这种痛苦报复到师妹身上。简直是冤冤相报。此时,我们已经和去年深深恐惧的师哥师姐有了很好的关系,尤其是男生,和师哥都称兄道弟起来。到了大二就不会觉得和大三的人有什么距离了,可以说大二是A大的一个门槛。
柯辰说他们班女生长得都比较困难,大部分属于自然灾害。学生会的同学说,这一届的新生都奇丑无比。一位在报到处管登记的男生说,“来一个,看一个,我都快吐了。组织组织够拍《西游记》的了,不用化装,演妖怪正好!”这话虽然有点刻毒,但多少也证明了新生确实比较水。
真正见到他们的时候,我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