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蒯俊杰在窗外细细听闻悄悄踱步走近,墨婉吴侬软语的像似唱歌般好听。蒯家绣庄有了墨婉,绣娘们的绣作也精致了不少。
“小姐,你瞧瞧我绣的这棵木棉树,这春日里呀,木棉花朵朵绽放,树叶跟花骨朵相接处最不容易绣好了!”秋兰听闻墨婉细细给红儿指点之后便也上前拉着墨婉喋喋不休。
墨婉敲敲秋兰的脑袋:“你呀,素日里最不用心。这树种类,尤其是木棉树须得用滚针方能绣出,滚针也叫曲针,针针逼紧而绣。第二针插入第一针中偏前些,紧逼其线!”
“步步紧逼?”秋兰瞪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瞧着墨婉。
“是,把针脚藏在线下,第三针接第一针,针尾偏前些,下面以此类推。除第一针外其余的起落针全要在绷子上面,一手拉起原来的线条,藏去起落针脚。绣成后,犹如一笔写成,不露针迹,并且粗细如一整齐。粗的用全根线。细的用劈线。”墨婉抬着左臂来来回回的徘徊在秋兰的绣架前婉婉道来。
颜墨婉用手推了推碧丝的绣架,“绣。苏绣还得平心静气,碧丝是素日里众多绣娘中最贪玩的一个,但也是最伶俐的一个。你且仔细着瞧你绣的这只猫,单单用的是切针是断断不可取的,盘针包括切针、接针、滚针、旋针四种。其中,切针产生最早,后来发展到旋针,你要用盘针的几种针法绣这只猫的皮毛才是最妥当的!”
碧丝立即坐在绣架前像模像样的绣了起来,“要是小姐天天在绣庄盯着我啊,我想我都快变成秋兰了,呆头呆脑的只会绣啊绣!”
众绣娘一听:“噗嗤……”一声大笑了起来。
墨婉也跟着笑了起来,突地瞧见了西窗阁下的蒯俊杰立忙踱步前去,脚下的罗裙随着步子摇摆。
“少爷,为何不进来!”墨婉扶蹭着绣阁西窗双目瞧着蒯俊杰有些微微发红的双目婉声道。
“走,我们去蒯家茶园瞧瞧去!”蒯俊杰带着一副西洋眼睛,鼻子直挺挺的,嘴唇略微有些宽,细细瞧起来这嘴唇跟谁倒是有些相似,但是是谁呢,又忆不起来。
墨婉思忖着微微点头,仰着皙长的脖子双目瞧着碧空万里的阔天,吸了一丝凉凉的风转身和蒯俊杰一同踱步出了绣阁。
信子镇丘陵地居多,蒯家的茶园大多都是在信子镇的西北坡上,那里采光充足,红土更是肥沃。庹家的茶园则在东北坡,相对蒯家的茶地而言庹家的茶园采光不好,低洼地处更是经常被雨水浸泡。
☆、第四回:隔着云烟(下)
庹家连连两次夺得茶魁,靠的是自己西坡边那几株御前龙井,今年梅雨时节东坡数株茶树大概又要被淹没些许。
墨婉今个儿心情倒是极好,两年未来茶园了,为了肖天龙定下的《陶春图》,整整在蒯家绣阁绣了两年。
蒯俊杰也甚是高兴,一路双目都未离开墨婉。
“前边就是我们蒯家的茶叶了,远远的就能瞧见那一片油绿色,仿佛还闻见了那一股子清香味儿!”蒯俊杰倒退着瞧着墨婉。
墨婉停下来抬起纤细的手臂放在眉梢之间,瞧了瞧:“但愿今年蒯家的茶叶能夺得茶魁,那么蒯家就真的是振作起来了!”
“等过了采茶的日子我便去上海,听说那里遍地都是机会,也许能找着一条适合我蒯俊杰的路!”蒯俊杰双目瞧着远方有无限的憧憬。
“少爷,你瞧西坡上好似有人影儿!”墨婉和蒯俊杰迅速一同踱步前去。
庹老太太正带着庹家的管家老福在细细的瞧西坡上的那几株御前龙井,瞧见墨婉和蒯俊杰前去了便趾高气扬了起来。
“我当是谁呢!”庹老太太左手用手绢擦拭着面庞,面色厌恶,对老福道。
“庹老太太安好!”蒯俊杰面色和蔼,低头问了一声好,墨婉虽是心里厌恶但是顾于教养始终是一言不发。
庹老太太倒是觉着不以为然,抬起头双目望向蒯俊杰。
蒯俊杰抬起头面色和善,左眼下的一颗痣在阳光下愈发的明显了。
庹老太太一怔,觉着蒯俊杰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自己当日生下孩子的时候左眼下边好似也有一颗这般大小的痣,在难产之中自己模模糊糊的瞧见过,又好似是自己梦见过。那颗痣和自己的痣一样,庹老太太久久的瞧着蒯俊杰用手摸了摸自己左眼下边的痣。
老福见庹老太太瞧着蒯俊杰许久了,甚是奇怪:“老太太,老太太……”
老福连叫了两声庹老太太才听见,立即回过神来:“我是要瞧瞧这蒯家的人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变的,我要仔细的瞧瞧!”
墨婉一听急了,稍稍踱步前去:“老太太,我们见你是长辈,尊你,敬你,但是请你也放尊重些才是!”
庹老太太抚摸着身后的御前龙井:“哟!连蒯家的绣娘也恼了,你们蒯家就是晦气!”
蒯俊杰见庹老太太如此咄咄逼人立忙前去:“今日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是长辈,还请你务必注意自己的言行!”
“你是在威胁我吗!你瞧瞧我们的御前龙井,紧挨着你们西坡的茶叶,都长虫子了,真是晦气!”庹老太太左手托着茶茎右手用丝帕反复擦拭着茶叶。
“自家茶叶管理不善,竟相信这些旁门邪道,怪罪我们蒯家,真是谬论!”蒯俊杰瞧着墨婉双目满是委屈的眼神,顿觉有一丝丝的生气与怜惜。
庹老太太头也不抬:“放肆,你竟敢辱骂我尹碧华!”
“你以为这是在庹家吗,我们站在自家的茶园里,你的威严,还是回到你们庹家去显摆吧!”墨婉声音是温和的,但是言语间却满是犀利与不满。
庹老太太正准备说什么,忽的一阵风吹过,蒯俊杰连忙替墨婉挡着风,墨婉在蒯家绣阁呆了两年怕是突然吹不得这般急虐的风。
蒯俊杰蓝灰色的马甲在风中翻飞,庹老太太瞧着双目竟是哀伤,不禁道一句:“像,像他年轻的时候,真像啊……”
老福瞧着庹老太太双目悲痛泪痕盈盈,小心翼翼的问道:“像什么?”
“没什么,那是他蒯华笙欠我伊碧华的,他一辈子都欠我的,我们且回去吧!”庹老太太低垂着头,拿起手绢擦拭着双目,疾步同老福走开了。
“墨婉,我们去信子镇试着说服以前的工人,看看还有多少人愿意给我们蒯家采茶!”蒯俊杰瞧着庹老太太离去的背影,眉头一蹙。
墨婉小心翼翼的踱步下西坡:“今年的茶叶甚是好,色泽明亮闻起来也很清晰。你说庹老太太为何这般恨咱们蒯家,好似那种恨入骨入髓了一般!”
“打小庹家老太太就这般对我们蒯家了,但是爹好似每次都是只守不攻,我问过好多次,爹都是只字不提,痛心疾首!”庹鹜宽扶了扶眼睛,紧眉道。
蒯俊杰和墨婉分头行动,这样能在最快的时间,确定好以前的工人,还有哪些是愿意在蒯家继续采茶的。
墨婉回到绣庄和恋蝶一同踱步行过西桥,西桥下边多了一个绣铺,铺子不大专卖绣品,听说是从南京过来的,但是由于并不是四大名绣之一所以生意比较素淡,铺子里寥寥数人。
墨婉突然被一副人物绣作吸引了去,只见那幅画,绣的是一位身着旗袍的妙龄女子,浅浅笑意,墨婉竟然瞧不出,此副绣作是用的什么针法。
“恋蝶,你来瞧瞧这副,甚是漂亮但是我却完全看不懂!”墨婉抬起纤细的左臂抚摸过去。
突地墨婉的左手被一只宽大且温暖的手抓住了,这手很温和,似乎被握住了就能温暖整个人。
墨婉抬头,是庹鹜阔,但是她并不认识。
只见庹鹜阔着一身素衣,双眉有些粗黑,额头饱满,鼻梁高挺,双目满是笑意。
墨婉瞬间面红耳赤,抽回左手,低垂下头,心头微微颤动。
“小姐,这幅绣作是依照油画绣出来的,针法倒是很普通,关键在于丝线颜色要求,这种绣作对光源的要求颇高,小姐要是生生用手去抚摸怕是会……”
“我自是明白的,此副绣作甚美我又瞧不出针法,多谢少爷的解读,告辞!”墨婉低垂着眼睑,顿觉心若一只随风而去的蝴蝶,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向后。
墨婉面色若三春的夕阳,提着裙摆迅速的踱步出了铺子。
恋蝶急忙踱步跟出了绣铺,西桥底下的碧水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
☆、第五回:暗藏恩恩怨怨(上)
蒯俊杰和颜墨婉在黄昏时分才回到蒯家,春日里天儿有些闷热。
蒯老爷在大厅坐着见着墨婉和蒯俊杰连忙站起来焦急问道:“怎么样了,招到采茶的工人了么!”
“爹,你先好生休息,身体要紧!”蒯俊杰立即踱步前去扶着蒯华笙。
蒯华笙猛烈的摇晃着身子咳嗽几声,墨婉连忙前去倒茶水。
墨婉心中暗自难受,蹙眉,心中若刀削般痛楚。
“自小我便晓得你,这般说话的时候定是在隐藏,庹家老太太还是不肯放过我们蒯家啊,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蒯华笙慢慢坐在太师椅上。
“老爷,你大可宽心,今儿个我前去打探了好些茶农,还是有好些人愿意来咱们蒯家采茶的。”墨婉双手托着精致的茶杯递上前去。
“是吗,墨婉真是苦了你了!”蒯华笙接过茶杯满脸宽慈。
“是啊,爹,现在离采茶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相信我们总能找着工人,我还不信她庹家就能一手遮天了!”蒯俊杰转过身子正准备离去,墨婉也跟着前去,拉住蒯俊杰。
“老爷上次受的打击还不够吗,千万不可告诉老爷我们一个茶农都没有找着的实情!”颜墨婉张开朱唇小心翼翼的对蒯俊杰说道。
蒯俊杰何尝不苦恼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墨婉,庹家那老太太真是让我束手无策啊!”
蒯华笙颤抖的搁下茶杯,原来墨婉都是在宽慰自己,其实蒯家并没有找着工人,看来自己得亲自去会会尹碧华才是,或许那样还有一丝丝的转机。
但是尹碧华如何才能单独见自己呢,思来想去蒯华笙让蒯家的管家刘福在信子镇上放言蒯家老爷病重,病危的消息。
蒯华笙亲自写了一封信:“可容我做这人间痴狂客,借一纸柔肠,漾开一壶春光,深凝在水一方。轻捻一抹花香,于笔墨中流淌,书一阙断章,穿越魂灵,直达爱的天堂。赠你一枝春,婉约一卷如禅的光阴,化作你抬眼处的一片火树银花,氤氲成一幅绝美的情画。”
信上还说无比黄昏时分在古井旁见面,若不来蒯华笙便不走。
墨婉倒是有些闲情逸致站在蒯家绣阁的雕花木窗前,瞧着蒯家后院紫嫣庭的清水在晨光的照射下金碧辉煌,甚是美丽。
红色和金色的鱼儿在碧青的春水了自由的吐着一圈圈的水泡,墨婉心头一紧突地想起那日在西桥小绣铺子里那名抓住自己手的男子。
墨婉仰着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他的眉眼他的气息都在自己心尖儿上。
他是谁,他是干什么的,还会再遇见他吗,他叫什么名字!
墨婉突地觉着一丝愁绪涌上心头。
蒯华笙今日早早的就出门了,只是跟墨婉说出去见一位商界的朋友,也不让人跟着。
庹家的药铺“妙手回春堂”就在离蒯家不远之处,地势比较低。蒯华笙路过药铺瞧着庹鹜宽正在里面忙着整理药材,便走了进去。
庹鹜宽见是蒯华笙来了,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迎上前去。
“蒯伯伯,您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