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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唯,连你都没有了我还剩下什麽。
他缩了缩,在角落里弯成小小的一团,用力抱著膝盖。
“一唯……别说了。…………我明白。”
把头埋进被子里的时候他发出模糊的声音:“睡吧。我累。”
眼泪流在脸上已经没有感觉了。
杨苛,难道你说的那些都是对的?!!
5
一唯瞪著眼睛到很晚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梦里好象听到有人抽泣的声音。
细细的,断断续续的,一抽一抽,抽得他心都痛了。
醒得挺早的。睁开眼睛发现窗子还是被风吹开了,窗帘高高飘起,满屋子清晨冰冷的空气。
眨眨眼。身边是空的。咛浩已经不在了。
房间里空空荡荡。
一点咛浩的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一唯几乎要怀疑昨天只是一个梦。不太美好的梦。
他跳起来,冲到门外去。
“爸爸……”
“哦,小唯,你朋友一大早就走了,说是要赶火车……。”
“……”
他把头伸到窗外去。
虽然知道不可能看到想看见的那个人,可还是用力地看。看得眼睛都发痛了。
“咛浩……”这一次是满嘴的苦涩。
第一次发现这座城市的天空原来是灰色的。
咛浩木然地站著,敲响了门。疲惫的双脚带著他到这里来。
这不是什麽好地方。可他想不到还有哪里可以去。
那只逃离的鸟在都市里没有找到森林,只好回到笼子里来。
门缝里露出杨苛不耐烦的怒脸,然後脸上一逝而过的惊讶和喜悦,最後恢复惯有的淡漠。
“你回来了。”
咛浩没有点头,只是望著他。
杨苛打开门把他扯进来。
什麽也没问。想要的答案咛浩都明明白白写在他黑色的眼睛里了。
觉得放松而得意。
咛浩,你果然最後只会是我的。
捞起那显得更细弱的腰一把把咛浩压在床上。说实话对这副身体的想念已经差点把他逼疯了。
掠夺之前他想起什麽似地微笑:“咛浩。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我和婕定婚了。”
那双黑亮的眼眸波澜不惊。
怒气翻涌而来,他捏住咛浩大大的耳朵:“谁准你戴这种东西?!看了都让我没兴致!”
他把那对他所没见过的耳环扯了下来一扬手,扔了出去。
那瞬间咛浩伸手做了一个想抢救的姿势。
但是什麽也没有抓住。
头软软地搭在床沿,杨苛的牙齿咬在腰间的疼痛让他张大了眼睛。
看见床头挂的那个小猴子在轻轻地摇晃著。手被反剪著所以不能伸出去摸摸它鼓鼓的脸。
一唯,一唯……
一唯觉得自己好象是一夜之间长大的。
以前的那些郁闷和现在比起来真的是欲赋新词强说愁了。
那个胸章上咛浩灿烂的笑脸让他眼里有刺痛的感觉。
小小的脸上满溢出来的幸福,
为什麽自己那时侯一点也感觉不出来?
为什麽我从来也不知道我能让你有这样的笑容。
突然惊觉一直以来我对你的关注和了解浅薄到什麽样的程度,比如说我连你的固定电话号码都没有。
所以当你不再在网上出现当你的手机无法接通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还有什麽方法可以找得到你。
咛浩你怨我或者恨我,但你一定要原谅我。
有些东西我之前都不知道都体会不到都理解不来。
我现在明白了,
我不是不爱你我是不知道自己在爱著你。
你那时要是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我们现在应该就会幸福。
咛浩,你看看我画的满纸的都是李咛浩。
我已经不会再把你的名字写错了。
咛浩你看看。
………………
咛浩,一年已经过去了。
我想我还是忘了你会比较好。
咛浩我今天满十八了。
我生日的愿望是让我见到你,要不就让我忘了你。
咛浩,真是对不起。
我已经很努力了。
可是昨晚还是又梦到你。
我并不想再记得你的,忘了才不会再痛苦。
可是好象做不到。
咛浩我快要高中毕业啦。
这两年不知道你过得怎麽样。
好容易梦里你的脸模糊一点,我以为自己成功了。
可那个讨厌的小安今天又对我说:“哦,这样子的啊。”
NND,谁准他用那种调子说那句话啦!
害我按著胸口发了半天呆。
咛浩,我十九岁了。
长大的感觉真好。只是生日上我不知道该许什麽愿望。
咛浩………………
6
咛浩对著镜子最後整了一下礼服。
杨苛在後面微笑地看他。
“你这样子可以了。”
咛浩转过身把杨苛的领带正了一下:“婚礼要开始了吗?新郎先生。”
“是的。”杨苛俯下去吻了吻他依旧饱满的嘴唇:“我们该出去了。大家都在等著。”
门打开的时候听到屋外草坪上宾客们的欢呼和高声谈笑。
咛浩眯了一下眼睛。
“咛浩。”
他好象听到有人在叫他。
仓皇地转过身去,背後空无一人。
杨苛高大英俊的身体在旁边轻轻晃动。
“浩浩,你以後会幸福吗?”
“不知道。你呢。”
“呵呵。我也不知道。”
交换戒指。
我微笑地看著杨苛拿出那枚我替他挑的钻戒,温柔地给美丽的新娘带上。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的眼睛看著我。
想起刚才在准备的时候,他突然问我:“浩浩,你知道你爱的人不爱你,那是什麽感觉吗。”
他微微委屈悲伤的神情。
我哑然失笑。
“我当然知道了,杨苛。”
不是吗,一唯。
听到他和婕准备结婚的消息我是讶异。
我没想到他会这麽早这麽毅然地选择了婚姻。
那时我正在T大读我的文学硕士。
毕业那年我没去广州也没去B城。我找了家网络公司随便做了一年,然後考回T大念我当初最荒废的文学。
杨苛没能强行带我走。
其实他能有什麽办法,
我送一脸落寞的他上飞机时才发现原来要摆脱一个人是很容易的,我当初把它想象得太困难了才一直犹豫。
得到自由所需要不过是勇於舍弃一些你本以为无法舍弃的东西而已。
今年是我第二年的研究生课程了。我请了假飞往广州去做他的伴郎。
“杨苛,你要对婕好。她很爱你。”
“可你并没有对我好。”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以前我就无法想象杨苛会对我说这种接近撒娇的怨言,也无法想象我不用在他瞪起眼睛的时候害怕发抖。
好象两年里我长大了而他变小了。
“杨苛,既然你都选择她了,你就是爱她的。”
“呵呵。浩浩你以为多少人是因为爱情而结婚的。”他弹了一下烟灰,看著我:“都是因为心死了才甘心进婚姻的坟墓。”
他吻了我。
久违了两年的吻,最後的吻,带著烟草苦涩的味道。
我知道婕在门外看著,他也知道。所以我挣扎,而他不放开。
“杨苛你不应该这样。”等杨苛放开我,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长长的走廊上。我责备道。
“哼。如果她连这个都忍受不了,我根本不会答应娶她。”
我想起平日婕和我说话时的和气和善。如果她不是根本不爱杨苛那就是实在太爱了。
“这样对她不公平。”
“是她自己愿意。其实也没什麽,总有一天我会忘了你然後只爱她的。只要她等。”
我突然又有些羡慕婕了。
比我幸福。起码她还有个盼头,少则两三年,多则二三十年。反正总有那麽一天的。
我呢?
一唯。我是不是要穷其一生这麽默默地想著你等著你。
直到老去却也无法再见你一面。
婚礼结束我就离开了广州。
其实请的假期倒是够长的,只是我不敢再呆下去。
“杨苛你尽快忘了我吧。”
“浩浩你也忘了那个小毛孩吧!”
“你为难我。”
“你又何尝不是。”
在回校的路上,同用一间宿舍的ANDY打电话告诉我他把床位租给一个大一的小师弟了。
“没办法嘛,老乡,一定要照顾一下的。”
我在车上大笑。
他其实是搬出去和他的女朋友同居了。
挑剔的家夥,两个人一间的研究生宿舍已经够方便他了。
什麽老乡,刚才多嘴的DAVID就发短信说咱们杭州籍的ANDY那所谓的老乡说著一口地道的京片子。
和谁住我都无所谓的。我是极容易与人相处。
拎著简单的行李我推开宿舍的门。
“你好。”我看见那个消瘦挺拔的背影本能地打招呼,“以後咱们就住一起啦。”
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你好。”他说。
我抓著门,微微发抖。有个东西在记忆底处翻滚著要爆发出来。
他慢慢转过身来,细长的眼睛是笑著的,可是眼角有微微的泪光。
我眼前模糊。胸口重重地一痛。
无边的黑暗刹那间将我吞噬。
“咛浩,你醒了?”
“ANDY,我刚才做梦了,我梦到那个人……我梦到一个我想了很久的人……”
“咛浩……不要那麽用力地闭著眼睛说话。你把眼睛睁开……看著我,我不是ANDY,我是一唯。”
“不要……”我拼命地摇头。太害怕了,我怕睁开眼睛面前什麽也没有了。再是一个梦我会受不了的。
我感觉到他的气息,他重重地亲吻我的嘴唇:“咛浩,咛浩………………”
那麽是真的了?!!
我哭了出来。
这两年来我本来已经不懂什麽叫哭泣了。
“一唯,一唯,我老了。”
“不会的不会的。”
“一唯……”我是不是终於等到你了?
“咛浩……你要等我,我很快会长成一个很好的男人的。”
我哭著点头,用力抱紧他贴在我胸口那颗一样染成金色的头颅。
恍惚间又听到有人在窗外唱。
“I’Amor che muove il sole e I’altre stelle”
7
“杨苛,楼下花圃的花开了吗?”
问我话的是一个有著金黄色短发的少年。他正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安静地望著我。
“早呢。春天还远。”我一边扣扣子一边说。
“哦。”他应了一声,又躺回去。声音平静,并没有失望的调子。
他叫李咛浩。
我和他同居已经三年多了。我一直固执地认为我们俩对彼此应该就像左手与右手一般熟悉,但很多时候我都不能明白他那个小小脑袋里的想法。
就像刚才那个话题。
我就不明白楼下那个破旧得几乎只长些死不了和仙人掌的花圃有什麽可关心的。
“浩浩,我出去一会儿。午饭你拿冰箱里的东西自己做。”
他很乖地“恩”了一声。
我俯下头亲了亲他的嘴唇,开门出去,然後把门反锁上。
这是习惯。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我不能忍受回到这屋子第一眼看不到他的感觉。所以我把门反锁上。别人进不来他也出不去。
这样才安心一些。
不用太讶异於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并不是同性恋。我这麽优秀的男人如果是同性恋会让很多少女心碎的。
我现在是双性恋。
之所以强调“现在”两个字,是因为我在认识咛浩之前一直都只喜欢女人,而且还只喜欢很波霸的那种。
咛浩是我唯一碰的男人。
可见他的地位。
我杨苛从小到大都是优秀杰出而且骄傲的。一个出色男人该有的东西我一样也不缺。英俊,聪明,多金,还很懂得怎麽对付女人。
所以我对自己身边的人要求一向很苛刻,长得不够流畅的一概剔除,脑子不大好使的更是避之不及,家里太穷导致品位低下的也不能要。
咛浩是个例外,也许因为他是男人的缘故。
说实话,大一进来的时候我是从心底看不起他。
那时侯是9月末夏,干燥的空气闻起来非常舒服,
让我不舒服的是站在我面前的男孩子,他微微地鞠下躬说:“你好,我叫李咛浩。”
马上21世纪了居然还有人留那麽土的发型穿那麽土的衣服,穿条棉布裤子脚上一双圆头鞋,坐到床位上就怯怯地左右看看,然後从带来的塑料袋里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