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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外一个世界……
蚂蝗又从他爹的朋友那里探得了消息,这些消息使桑葚要做一件大事的决心更加坚定。
蚂蝗说:“你爹什么都招了。和尚,你说这是不是太他妈的离谱了,你老爹爹怎么会是杀人犯呢?他那么斯文,仁慈,好象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可他就是买通了两个杀手,把那两个正在山上操日的家伙给宰了。”
桑葚并不对他爹被抓的事感到过份的惊讶,甚至他也不惊讶他爹是杀人犯,在他的思维里,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好人,只要高兴,什么好事都可以做,但这个世界的人也都是恶人,激动起来了,任何恶事都能做。
蚂蝗见桑葚无动于衷的样子,便叫道:“和尚,我是在说你爹啊,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屁股眼儿里黑透了呢!”
桑葚说:“屁股眼外面还长毛呢。”
蚂蝗说:“可你也别那么绝情,你爹犯的可是死罪!”
桑葚说:“他一抓进去,我就知道他出不来了。我早料到他不是好东西,装的!装了一辈子。蚂蝗啊,你那豆渣脑袋能想什么问题?你甭看那些做官的,那些正人君子,那些老喜欢教育别人的家伙,肚子里不知有多少坏下水!”
蚂蝗说:“可那是你爹!”
桑葚说:“是你爷!老子知道,老子知道给他烧纸,叩头!你他娘的咋呼什么?”
蚂蝗吞了一口唾液,说:“行行,你他妈是马克思,就你会思考问题。”顿了会儿,有些兴奋地说,“和尚,你还不知道吧?那两个杀手已经抓到了一个,我那叔叔说是咱枇杷城里黑帮的一个小头目,还有一个跑到昆明去了。”
桑葚道:“他娘的,怎么什么人都往昆明跑啊!”
蚂蝗道:“大地方呗!咱们这枇杷城,还比不上人家一个小区哪。”
桑葚说:“你那奴才相,真还像一个太监。”
蚂蝗道:“你爹才是公公!”喝了口水,继续说,“你还不知道,那个杀手招了,说是你爹花钱雇他的。那家伙还招出了个人,嘿嘿,你就不知道是什么人了吧?”
桑葚说:“不知道。”
蚂蝗说:“大篷车!”
桑葚吃了一惊:“大篷车?他也参与了?”
蚂蝗说:“大篷车得到消息,说那两个人在山上,可他去迟了,那两个正在日屁股的鸟男女已经被人给勒死了。大篷车不解恨,将那男的头皮给揭了,倒挂起来,还朝那死人的头猛踢哪,可大篷车还不解恨,把那男人的*也给割了,可只一刀,就看见一个人上山来了。”
桑葚再度吃了一惊,那个上山的人?
桑葚立即意识到那个人就是自己。
但他还是沉住了气,问:“大篷车为什么要杀那个男人呢?”
蚂蝗说:“我那叔叔说,那个杀手事前也认识大篷车,但没想到大篷车也要杀那鸟男人的,在事情完毕后不久,他和大篷车一起喝酒,酒喝多了,两人都把自己肚子里的话说出来了。原来那女的是大篷车的相好,那鸟男人不买大篷车的帐,公然和那女的好上了,那女的也喜欢那鸟男人。那鸟女人家在外地,自从喜欢上那鸟男人后,就一起到枇杷城里住下了,可还没住上几个月,就见阎王爷去了。”
桑葚说:“奇怪了。”
蚂蝗说:“有什么奇怪的?你操那死女人都不奇怪,还奇怪什么?”
桑葚心里叫道,怎么让蚂蝗这小子也知道了?口上却道:“谁操那死女人了?”
蚂蝗说:“和尚,咱俩是什么关系,还要说假话么?人家都招了,就是你。大篷车就是因为看见你操了那女的,才想弄死你的。本来他当时就想冲上去砍了你的,但被男贵妃拉住了,说那样大家都暴露了,以后再想办法收拾你。”
桑葚狠狠地擂了几下桌子,叫道:“他娘的!以前我就是没想通,大篷车那杂种难道是脑子进了水,平白无故要找我的茬,要整死我?原来是他娘的这件事,日他娘!”
蚂蝗说:“当初我也纳闷,我们没招惹大篷车和男贵妃,他们怎么要把我们,特别是你,往死里弄,想不到是因为一个死女人的事,霉气!”
桑葚说:“大篷车还没被抓吗?”
蚂蝗说:“我叔叔说,再过两天就要抓,主要是他吸毒和打伤几个贵州商人的事还在取证,他跑不了了。”
桑葚说:“你叔叔就不怕你们把消息捅出去?”
蚂蝗说:“我叔叔怎么会把这些讲给我?我叔叔是个酒鬼,一高兴就什么都说了,可也只说给我爹爹一个人,我爹爹忍不住就告诉我娘,我在一边头听到的。不瞒你说,我那叔叔和我爹爹可是拜把子兄弟,好得很,连我娘都说他们前辈子都是兄弟,可我倒觉得他们在搞同性恋,哪有那么好的朋友啊?”
桑葚说:“那样的话你娘就要吃飞醋了。”
蚂蝗说:“没那事,我也是说着玩的。”
桑葚说:“那我的事,他们怎么说?”
蚂蝗说:“我叔叔和我爹爹即使没长脑壳都还机灵着呢,他们知道你和我是哥们,轻易不说你的事,他们越不说,我就越觉得不对劲。不过,你就呆在这儿,暂时没什么危险的,如果风头不过,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桑葚说:“过一天算一天吧。”
蚂蝗说:“我想你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乱跑就行了。”
桑葚将话题岔开道:“那我爹为什么要杀那个男人呢?”
蚂蝗伸了一下懒腰:“我也是听了我叔叔的半截子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蚂蝗从身上取出一张报纸,说,“这是案子刚刚发生时公安局在报纸上刊登的那两个人的照片,死了的,活着时的照片。难怪那女的招来了那么多的男人,你瞧瞧,绝代美人哪。也难怪你他妈的即使人家死了也要操人家一回。”
桑葚正在整理他的鞋子,他们住的这地方是蚂蝗托一个亲戚租的,地点就在西城,蚂蝗说西城的房子租金便宜。
桑葚说:“当时我也没注意看她的脸,那脸青一块紫一块的,倒是那身材,他娘的,真是美极了。不过,我想那脸蛋也不会差的。”
蚂蝗将报纸递给桑葚:“那你看看吧,绝对的美人。你该知足了,人家是死鬼,你是活死鬼,一起风流过啊!”说罢,母鸭子般嘎嘎地笑了起来。桑葚时常说,蚂蝗你那母鸭子似的笑声,怕连一些老男人都喜欢的。
蚂蝗听到了桑葚发出一声古怪的,极似鼻塞刚刚疏通时发出的第一个声音。
蚂蝗凑上去:“看清楚了,美人吧!换了是我,也想操她!”
桑葚说:“你说他是大篷车的相好,后来和另外一个男人好了?”
蚂蝗说:“是啊,那女的不是本地人,大篷车在外边认识的,但那女的根本就不喜欢大篷车。大篷车既然喜欢上了她,自然就不允许她同别人来往。偶尔大篷车也把她带回枇杷城,可她就是不肯住在枇杷城。你想想,大棚车那号人能受得了女人对他这样?而那个鸟男人倒是轻易就让她到枇杷城里住下了,大篷车不报复才怪。”
桑葚说:“我日他娘,大篷车可是一个吸毒鬼,那女的怕也是瘾君子了!”
蚂蝗说:“你不说我到还忘了,那杀手说,大篷车强行那女的吸毒,那女的很快就成了瘾君子了,听说还有性……病。”
蚂蝗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多了。
桑葚吼道:“那是大篷车有爱滋病!老子也有!”
蚂蝗被桑葚那样子吓怕了,他说:“和尚,我不是那意思,你别误会,可能是我听错了,就像你说的,一定是大篷车那*有病。”
桑葚抓住报纸的手抖动起来。
蚂蝗说:“我想不至于是那女的传给你的,她是死人,按理说不可能的。”
桑葚说:“你给我闭嘴!”
蚂蝗闷闷地坐了一会儿,就告辞走了。
蚂蝗一走,桑葚再也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怎么会是她?可照片上微笑着的那就是她,她就是是芦苇丛里和他共度了他一生中最美妙的黄昏的女人,就是她!而那张身子被遮住可面部却迷糊的照片上的女人,也是她,他从她头部的轮廓和耳朵看出,就是她!
老天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死死地盯着那张几乎要了他命,这么些年来让他朝暮想思的脸,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和悲伤的感觉使他因为抓紧了报纸而使双臂酸胀。
是的,就是她。
从报道里,他知道了她的名字:茹婕。
他用剪刀将那张微笑着的照片剪下来,将它放在口袋里。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
但在看见这张照片之前,也许他对自己发誓要做好的那件事还需要时间和长时间的准备,或者他还想和爱滋病和那粒铁砂蛋较量一番,彻底输掉之后再去做那件事的话,现在他立即做出了决定,就在这天晚上将那件事做了,干净利索地做了。
终于找到你了,你这个鬼一样的女人。桑葚禁不住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当一切都准备妥当的时候,他的平静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他的想法是,从今天晚上开始,他就能找到那个女人了,她将在那片芦苇丛中等待着他,是的,他一定尽早赴约,她也一定在另一个世界的黄昏等候着他。
是的,那一定是一片碧绿得发黑的,让他们立即就沉浸其中的芦苇丛。
他满怀深情地端详着那张图片,呼唤着她的名字,然后他把图片折叠起来,放进嘴里,一番咀嚼之后,他将图片吞下肚去。
他对那女子说,从今往后,你就永远在我心里了。
“在见到你之前,我一定要取了大篷车的性命。我爹那边我管不了了,他也会遭到报应的,你就等着好了!”他对冥冥中的女人说。
时辰到了!
桑葚知道这一去将不再回来,在他走出屋子,被月光搞得有些晕眩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方正的木格窗黑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他才想起自己出门时已经将电灯熄了。那电灯光就是使一切显得异常闷热的主要原因。他张张嘴,想呼唤什么,也想呼吸一下着被月光洗涤过的城市的空气,但他很快又闭上了,他担心自己要喊出来了。有几个人从他身边走过,带着那种让他觉得极其厌恶的狐疑和冰冷的神色,他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眼光就是这样的:冷漠、狐疑、古怪、变态、孤独、寂寞,像蛇,像驴,也像狼,就是不像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恐惧袭上心来,被抛弃的绝望和独行前往的悲壮也同时压迫着他,他真的要喊起来了。但月光模糊了,树木模糊了,路灯模糊了,连那屋子也模糊了。此刻,他才幡然清醒,这儿并不是他的家,不是他熟悉的屋子。他决绝地转过身子,朝他要去的地方走去。这是他决定了的,一切无可挽回。
街上空荡荡的,死亡之前的情形和气氛就是这样的。
这使他感到轻松,那股在刚才因为情绪的转变而被影响了的决定再次坚定起来,就像当头明月,如此清晰而坚韧地逡巡在天空。
灰色的大街闪着幽光,铺展得很远,很远的一方是黑暗的一片。在接近市中心的大街两边,梧桐树很多,此刻,它们像进入了冥幽之境,等待审判,等待裁夺,等待砍头一样。
有人在唱着歌,是一帮流浪在繁华里的有着很好家境、长得清瘦干瘪的小青年在唱,他们目不斜视地在大街上扯开嗓子狂吼,桑葚在他们大摇大摆、吊儿郎当、穿着肥大衣裤的情形中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那时,他经常和蚂蝗以及一些朋友在夜里,也在大街上这么放肆,这么目中无人无物。
有几对情侣在公园和广场搂着抱着,在桑葚看来,那男人是因为*猛翘着被裤子和女人的身子顶撞得要射了,那女人半推半就装成了贞女,动作僵硬可笑,尤其是她们穿的鞋子,像皂靴,像木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