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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葚老娘想极力忍住泪水,将情绪控制下去,可她越想控制,泪水却愈加汹涌地往外冒,她将头偏向一边,又哭了起来。
蚂蝗似乎明白了什么。
蚂蝗道:“婶,你怎么了?婶,你怎么了?”
桑葚娘只是哭,这让蚂蝗有些手足无措。
蚂蝗说:“婶,是不是和尚他?出了什么事了?”
桑葚娘哭得更厉害了,几个从病房里出来散步的病人也往这边看。
蚂蝗说:“婶,你怎么了?”
一个女人在旁边轻轻地说:“小伙子,她想哭,就让她哭吧,痛痛快快地哭。等她哭过了,心情稳定了,你再问她,啊?”
蚂蝗只能站在一边,看着桑葚娘一个劲地哭。
这时,桑葚爹出现在楼梯口。
蚂蝗对他道:“叔,婶她……”
桑葚老爹安慰了一阵老婆,见女人情况好转了,才对蚂蝗说:“你过来。”
桑葚老爹将蚂蝗叫到草坪另一侧。
桑葚老爹说:“你也看见了,你婶是受不了了。医生嘱咐我不要把实情告诉你桑葚哥,我也这么做了。但你什么看见了,我也不瞒你了,你们是好兄弟,我没必要也对你隐瞒实情,不过,你可不能告诉你桑葚哥。”
蚂蝗点点头。他已经意识到了桑葚病情的严重,眼前立即出现了刚才桑葚长时间连续性咳嗽的情形来。
桑葚老爹用他习惯性的文学性的表情说:“你桑葚哥的日子不多了。”
蚂蝗看着面前这张斯文的脸,一下子显得那么陌生和残忍。
桑葚爹说:“他的病是无法治疗的,那是爱滋病。”
蚂蝗真想自己是听错了,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更希望眼前这个斯文的男人是一个谎言家,骗子,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而且是恶作剧,但他觉得与其这么想,还不如承认这个现实。
“是的,和尚患这个病,现在看来没什么奇怪的,因为,叔,我也说实话了,你可别怪我,希望和尚也别怪我,他干过的女人太多了。”蚂蝗说,“而那些女人,大多又是在社会上混的,都不大干净。”
桑葚爹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叹息使蚂蝗难受,也使他感到惊恐。
蚂蝗安慰道:“叔,事已至此,你可要挺住。”
桑葚爹有些茫然地点点头,说:“这个,我知道。”
蚂蝗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桑葚爹说:“这样治下去没作用,失去了治疗的意义,不如出院算了,这样还可以多隐瞒一段时间,如果长时间住院,他很快就会怀疑的。”
蚂蝗说:“但他迟早会知道的。”
桑葚爹说:“那是。可我们怎么能忍心告诉他呢?”
蚂蝗说:“现在他情况基本上还比较稳定,尤其是他的情绪和精神状态,只要他高兴,我觉得先不告诉他,也好。”
桑葚爹说:“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只是他娘,我就担心她万一哪天控制不住,当你桑葚哥的面哭,你桑葚哥肯定是要追问的,他娘经受不住追问,把什么都说了。”
蚂蝗也叹了口气,说:“迟早还是要说的,唉,谁能想到他会患爱滋病呢?”
桑葚爹说:“目前暂时就这样了,先保持现状。你婶那边我还得去看看,这样吧,你先回去。”
蚂蝗起身时,目光碰到了桑葚爹的眼光,蚂蝗不忍再和他多说什么,赶紧告辞而去。
但令蚂蝗没想到的是,他一回到家里,他爹就厉声问他是不是去医院了。
蚂蝗说,是去医院,看和尚。
他爹说,你还去?你知道么,公安局那边已经查出那女人身上和衣服上的精液是谁的了,说了你都不相信,其中一个就是和尚的,还有一个是那死鬼男人的,不过,他们又找到了第三个男人的精液,是大篷车的。
蚂蝗感到胃液开始往上冒了。
公安局那边已经提取了桑葚的血样和精液样本,结果,还真是你朋友和尚的。蚂蝗爹喝了口茶,继续说,我朋友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以为公安局的人脑袋摔坏了,可他就是警察,怎么会乱说?
蚂蝗说,不可能是和尚弄死了那两个人吧?
蚂蝗爹说,如果真是和尚弄死那两个人的,我倒还觉得可以想得过去,可偏偏不是那么回事,那精液是在那女人死后才有的,也就是说,和尚是奸尸。
蚂蝗吸了口凉气,叫道,和尚奸尸?
蚂蝗爹说,是这样,你那朋友可真是会玩,连死人都要操一把,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
蚂蝗说,那要抓他吗?他那是犯罪吗?
蚂蝗爹说,我也不大清楚,估计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但我想公安局那边还是要找他说话的。
蚂蝗心情极其恶劣,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蚂蝗对他爹有些愤懑起来,他爹近来告诉他的都不是什么好事。他想,以后再不能和爹爹谈这些事了,不然,哪天说不定有会扯出谁又杀了谁,谁又强奸了哪个女人,而且那女人已经死亡。这简直是岂有此理,为什么这些怪事要自己知道,而这些事偏偏又是自己的朋友所为?
蚂蝗第二天本想睡上一个美美的懒觉的,但桑葚的事让他难以继续睡下去,他只得起床,到了市医院。
看到桑葚那又黑又瘦的脸,蚂蝗就不想说话了。他想,和尚可是把女人几乎都玩遍了,美的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活的死的,都干过了,看来,他患爱滋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蚂蝗还是忍不住问道:“前两天,有警察找过你?”
桑葚点点头。
蚂蝗说:“他们怎么单单找你,为什么不找我呢?”
桑葚说:“警察告诉我,说近来才接到一个匿名材料,提到我那天上过山,那人看见我了。你都知道了?”
蚂蝗说:“我爹也是听人说的,我也就只能听爹说的。”
桑葚说:“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过了片刻,他又说,“我确实干了那女人,如果她没死,一定是个美人,即使她死了,也很迷人!”
蚂蝗说:“我在想,怎么到了现在才有人把你那天上过山的事告诉公安局呢?”
桑葚不假思索地说:“是大篷车干的!”
蚂蝗又吃了一惊:“这几天我听到的事怎么一件比一件怪呢?我都快得心脏病了。你怎么知道是大篷车给警察提供的材料呢?”
桑葚说:“我没根据,只是凭直觉!”他盯着蚂蝗的眼睛,“我想过了,自从我在山上操了那女人之后,大篷车就开始找我的麻烦,这其中一定有原因。我想,要么就是他看见我上过山,现在把这个情况告诉警察,邀功罢了,要么就是他和那两个死人有关,而我偏偏又接触过那两个人,他一定是怀疑我看到了什么。”
蚂蝗说:“听你这么说,倒真还是那么一回事。”
桑葚说:“我还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一天‘老奶妈’说他又弄来几个妞,问我想不想享受享受,我去了,事情完了后,他说他想和大篷车一起做掉一个人,我问他做掉什么人,他不说,说不关我的事,只是说,那人欠他毒资,而大篷车要干掉他,是因为他泡了大篷车的一个相好。后来,我就把这事给忘了,现在想起来,这其中肯定大有关系。”
桑葚说:“你可以告诉公安局啊!”
桑葚说:“‘老奶妈’已经死了,那话可是他说的,我无凭无据,怎么能说呢?万一他们只是随意说说,根本没做那件事呢?‘老奶妈’和大篷车的仇人多的是,他们都想杀掉。”
蚂蝗说:“你和大篷车就是天生的仇人,怎么看都像。”
桑葚说:“他逃不过我手心的!”
蚂蝗说:“算了,你都成这样了,还想两刀砍了他?”
桑葚笑道:“砍他算是便宜了他,老子要炸了他!”
蚂蝗只当笑话听了这句话。这个疏忽使他在桑葚死后追悔莫及。其实,桑葚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也只是随意说说而已,蚂蝗没当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桑葚很快就被自己的这句随便吐出的话给俘虏了,他觉得为什么不去实施这个由玩笑变成的计划呢?是啊,当初的一句玩笑话被桑葚那么决绝地付诸实施之后,而作为当事人的蚂蝗就很自然地感到自责,为自己没有及时劝阻桑葚而抱憾终生。
突然,桑葚问道:“你那天和我爹在下面干什么?我娘哭得那么厉害,我问他们,他们怎么也不告诉我。”
蚂蝗道:“你怎么知道?”
桑葚说:“我上厕所时,在厕所的窗户边看到的。”
蚂蝗说:“随便说了些话,还不是你受伤,治疗啊,费用啊,就这些。”
桑葚眼光突然锐利起来:“那我娘哭什么?蚂蝗,你杂种屁股一抬是要拉尿还是要拉屎,我还不清楚?你是在替我爹和我娘打掩护!你们,一定瞒着我什么!”
蚂蝗说:“你说我们能瞒你什么呢?”
桑葚说:“你问我,我还只有问你了。告诉我,是不是和我的病有关?”
蚂蝗说:“没有的事,医生说过几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桑葚说:“前两次你这么对我说,我都相信,可这次你一定是在撒谎,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这次和前几次不一样了,尽管时间隔得不长,可我觉得我身体不行了,我自己能感觉得到的。你他娘的不要骗我!”
蚂蝗说:“你瞧你,娘们儿不是?你身体怎么会垮呢?不会的,是你自己想得太多了,想多了对身体自然不好。”
桑葚说:“刚才我娘出去的时候,我就看出她又在哭,自从我住院以来,她就是像要出什么大事似的。我看得出来,毕竟是自己的娘,她掩饰不住的,只有我爹倒是什么事也没似的,还说出院后就给我张罗一门亲事。”
蚂蝗说:“既然是自己的娘,当然心疼自己的儿子了,又心疼,又焦虑得不行,哭一哭都是很正常的。”
桑葚说:“前两次我住院她都不是这样的,蚂蝗,你他娘的还是不是我兄弟?如果是,你就给我说实话,如果不是,我请你立即从这里滚开!”
蚂蝗做出一副无辜的神态说:“和尚,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如果知道什么,还不会告诉你吗?你这么说话,我就无话可说了。”
桑葚说:“我不想逼你!但我自己感觉得到。”
“盖世太保”的到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盖世太保”提着一大摞营养品,一进来就嚷:“和尚,你可是把医院当旅馆,不不,当你家了,老住在这里了!”
桑葚说:“你看你看你,又破费了!”
蚂蝗讥刺道:“人家是钱多了没地方花,人闲却无处逛,这不,突然想起你和尚还没死,就跑来了,不容易啊。”
“盖世太保”道:“蚂蝗是吃人血的呢,说话都喷着血。”
桑葚说:“老熟人了,都别介意了。”
蚂蝗说:“我不介意,可那是真的,她和大篷车他们可是铁得很,成天在一起花里胡哨的,整个枇杷城都被他们的裤子给扫干净了。和尚的伤可是大篷车干的,这可不是第一次了,知道吗?你倒来装好人了,我们不稀罕!”
“盖世太保”说:“那是大篷车干的,不是我干的,你他妈朝我喷什么屎?我和他们在一起,也不过是玩玩,没碍着你吧?”
蚂蝗说:“你若是和尚和我的朋友,就断绝和大篷车的来往,他迟早要毁了你。”
“盖世太保”看了一眼桑葚,后者也看了一眼她,她眼中闪过一丝悲凉,道:“我早就被毁了,没将来了。和谁在一起,和谁断绝来往,都不重要了。蚂蝗,你可是青屁股娃娃,不懂人情世故,我今天是来看和尚的,你他妈闭嘴,好不好?”
蚂蝗仍然说:“我们迟早要收拾他!”
“盖世太保”也来了狠劲:“有本事的就去干掉他!不过,不是我替他说的大话,在枇杷城里,要干掉他的人,真还不多。”
桑葚咬着牙说:“那我们就算两个!”
“盖世太保”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