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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与土-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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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指碾坊,说从那儿回来的。
立邦其实也并不是一定要知道他究竟到了哪儿去了,去哪儿做什么,他那句话不需要回答,也就是说,他不回答比回答对立邦来说要好受得多。
立邦:“我们都快饿死了,你却屁事没有!”
他说:“娘在家里呢,你回去就可以吃饭了。”
立邦板着脸,尾随万大山走了。
他听到有人唱歌,就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原来是那个中年男人,他已经洗完了在澡,穿戴好了,正朝村子走去。“伤疤”看见他在看他,便抛来一个以示友好的微笑,然后又将唱歌改成口哨,一路悠悠地走进村里去了。
他开始蠢蠢欲动着,想象着他要做的一件大事。但那件大事究竟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但他不再为目前的处境而懊恼,十多年憋闷的生活随着这个中年男人的出现将有所改变。
他后来想起这件事,仍然将他和“伤疤”的认识和离家而去归结为:命与偶然!
结婚后,他也同他老婆谈起这件事,并说,如果没碰到那个被他叫着“伤疤”的男人,他也许就老死在深山里,也不会认识你并同你成为夫妻的。末了,他望着黑暗里望不见的一切,长长地谈了口气:这就是命!这就是偶然!偶然决定了一切!
夜里,他兴奋得难以入睡,那条黄鳝一样的伤疤一直横在他脑中,钻到他的眼前,进入他的生活了。但他并不清楚自己这么兴奋是不是一厢情愿,也不知道究竟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结果,甚至在那人只是向他点点头的情形下他就以为他们是朋友了,他们可以无所不谈的,他甚至想,他们命中注定要认识的,是老天爷派他来救他的,为此,他深信不疑。
他曾经对他老婆说:“如果要我说我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成熟,可以独当一面的话,那就是十八岁那年,认识了‘伤疤’,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心明眼亮了。到了那天晚上,我感觉自己变了,一切都有了彻底的转换,这转换使我像饿得奄奄一息的人见到佳肴和水一样。”
后来他们认识了,集市延续了很久,因为后来又下过一场大雪,天气一直阴沉着,马帮不得不再次推迟了出发的时间。
“伤疤”告诉他:“我并不是这支马帮的人,只是和头头喝过酒,熟了,就跟着他,到了昆明我就会离开他们,在昆明找点事做。”
他望着那条伤疤,仿佛在问:“你脸上怎么会有伤疤呢?”
“伤疤”仿佛猜中了他的心思似的说道:“打你第一次看我,你就没放过我这张脸,也是啊,这条伤疤,比我这个人还引人注目。”
他说:“怎么回事呢?”
“伤疤”告诉他,这伤疤是同人恶斗时被砍的。
“伤疤”说:“那人一刀向我劈来时,我来不及躲了,一根横着的木头绊了我一下,我倒了下去,就在我准备起身的时候,那刀就到了眼前,然后就劈在了脸上。”
“伤疤”摸了一下脸上的伤疤,在他看来就像在挠痒痒一样。
“伤疤”继续说:“我知道完了,那滋味可真是不好受,我开始还以为我脑袋都给劈成两半哪,可惜那人没来得及给我第二刀。”
他觉得那条伤疤要蠕动起来了。他记得他以前看见的伤疤都是蜈蚣一样的,但还没见过像这样像黄山一样的伤疤,那条突出的暗红的肌肉,使他觉得有些异样,也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伤疤”说:“我一伸手就抓住他裤裆里的东西,那可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不愿意看到的难堪事。我几乎还没完全用完劲,就感到那东西断了。”
“伤疤”很得意地笑道,抽着一种味道辛辣的旱烟。
他说:“可他还是来得及给你第二刀的!”
“伤疤”猛地揪住了他裤裆里的东西,他立即畏缩下去,手脚都没了力气。
“伤疤”松了手,说:“怎么样,还能还手吗?”
他感到那地方不好受,脸色就拉了下去。
“伤疤”说:“我还没使劲,不然,你这辈子就是公母人了。”说罢,哈哈大笑。
“伤疤”继续说:“我趁他叫个不停的时候,一脚将他踢开,那玩意儿,就彻底没了,全在我手里。我那时满脸都是血,由于太疼了,到后来却麻木了,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红的,而手上那丑陋之物也是血浆了。”
他嗓子紧。他担心他那爪子又冷不丁地伸过来,手上是一只已被捏成血浆的生殖器。他说:“你就这么处置他的?”
“伤疤”说:“怎么可能放过他?我脸上还流着血,那可是被他破了相啦。他还在地上滚来滚去,抱着他已经没有了的*,叫得正欢哪。我走过去,踢了他一脚,说:‘你哼着小调去见阎王爷吧!’他已经疼得将身体卷成一只蜗牛了,可我的脸已经在血凝固后变形了,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活着。我又踢了他几脚,他只是滚来滚去,根本无法站起来,我用他砍我的那把刀,将他结果了。在结果他之前,我看到了刀刃上的血迹,那可是我的血啊,就是那些血,使我非把他送上西天不可。”
他想象着那一幕情形,似乎就在眼前。
那条黄鳝一样的伤疤,现在成了他陶醉的材料。
“伤疤”说:“他让我脸从此丑陋不堪,我就要他到了阴间也羞于见到女人,然后给阎王爷做太监当奴才,哈哈!”
他说:“然后你被他的弟兄们追杀,到处逃窜。”
“伤疤”瞪大了眼睛:“是啊,呀呀,你怎么知道的?”从这天开始,他就经常听到“伤疤”一遇到他惊讶和意外的事就会“呀呀”的叫声,如果“伤疤”能在枇杷城一带多住些日子,枇杷城里的人赐予他的绰号就是“呀呀”,而且还会说:“这绰号多雅致啊,比伤疤好听多了。”
他说:“既然你说我对了,那就对了。”他对于自己能猜测或延续别人故事的能力并不感到吃惊,很早些时候,他就能在他娘讲故事时将后面还没讲的情节猜测出来,倘若他娘忘记了某些情节,他往往能补充完整,和原来的故事演绎并没多大的差异。
“伤疤”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对他说:“莫非你长了千里眼顺风耳?那你说说,我后来怎么样了?”
他说:“你被那人的弟兄追杀,没法在家乡呆了,就到了外地,拜了师傅做铁匠。”
“伤疤”这下可是有些惊得撑不住了:“呀呀,你是我肚子里虫虫不成?你怎么知道我做过铁匠?”
他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的手告诉我的。”让“伤疤”把手拿来,那是一双粗糙的手,比庄稼人的手还长着厚厚的老茧。
“石匠的手也又粗又脏呢。”“伤疤”道。
他说:“剩下的我只有猜了。”
“伤疤”说:“那后来呢?”
他只有按照自己刚才的猜测说下去了:“你做铁匠只做了半年,就又出事了,杀人了。”
“伤疤”吁了口气,点点头。
“你杀的就是镇上的人,那人可能是经常嘲笑你的脸,并且要抢走你喜欢的女人。”他觉得有些困难了,毕竟那只是猜测。
“伤疤”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倒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说:“你是用一把铁锤将那人的脑袋砸成稀巴烂的。”
“伤疤”说:“继续,呀呀,继续编!”
他说:“然后你就逃跑了,因为官府在抓你,你不得不再次逃亡,碰到了马帮,你给了头头一些好处,他们就留下了你,答应带你去昆明。”
“伤疤”说:“完了?”
他说:“就这些。”说完,望着那条伤疤,感觉它又蠕动起来了。
“伤疤”说:“你可真是会编,如果官府的人就在旁边,我可是完了。”
他说:“既然是编的,你怕什么?”
“伤疤”说:“你说的大部分都对,我确实拜了一个铁匠为师,而且实在没法子又杀了人,祸闯得太大了。可我并不是那种天生就喜欢杀人的人,也不是被什么人给带坏了要杀人才能活的人,我是实在没办法。但你没猜到的是,我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我师傅,如果我不杀他,我就不是男人。”
他望着那张黑黑的脸膛,想从中读出它的主人所说的话的真实性来,它分明告诉他:你尽管往下听。
“伤疤”说:“我师傅有个女儿,每天都给我们送饭来。铺子距他家有一条街的路程,那段时间是农忙,乡下人需要锄头镰刀锤子什么的,也要得急,师傅就说,午饭就不回去吃了,叫他女儿送来。开始我还以为真是他女儿,直到杀了他以后才知道我搞错了。师傅表面上看还是一个规矩人,虽然常开一些关于女人的粗俗的玩笑,可他起先给我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可后来我发现他对他女儿总是那么不规矩,也不瞒你说,时间久,我对那女子也有那么个意思,她好象也乐意和我说话,反正每次送饭来,她都尽量和我说话,我想那是他爹,说多说少都无所谓的,就和她又说又笑的。但后来她不笑了,把饭送后,立即就要走人。我拉住她,要她说会儿话,还说我们吃完了,你还得将饭碗给拿回去啊。她不听,拗着要走,我留不住,就觉得蹊跷,想问师傅,可又觉得是他的女儿,女儿的事,怎么好去问一个当爹的呢?以后,她每次都是将饭菜放下后就走,再也没和我说过话。我受不了了,就想在晚饭后到她那儿去问个究竟。那是一天晚饭后,时间不早了,我想师傅已经睡了,便摸着黑到了她住的屋子外面,刚想敲门喊他,却听见屋子里有声音,我听见了,那是师傅和她的声音。我立即回铺子拿了把铁锤,等在她门口。当师傅做完了事,哼哼唧唧地,拉门出来,我照着他脑袋就是抡圆的一锤,我敢说,师傅绝对连痛也没感觉到就断了气。她听到师傅倒下去的声音,因为是他绊倒了,便喊:‘摔了?’没听见回音,便走到了门口。那时,我被女子那懒洋洋的声音弄得七窍生烟,被做爹的糟蹋,她居然还那么懒洋洋的,就当没事一样。我也就没多想了,当她的脑袋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我又将铁锤抡了过去。”
他想:“伤疤”一定是过瘾了。
“伤疤”说:“他们都死了,那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下去,不是害怕,而是愤怒,一个做女儿的怎么能和做爹的一起睡觉呢?他们该死!第二天我照旧到铺子里去,反正还没人知道师傅和他女儿已经死了。从那些来取锄头镰刀的人口中,我才得知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父女,那女子名义上是师傅的干女儿,实际上是他的姘妇,师傅的老婆就是因为这个才给活活气死的。恰好这天师傅的一个亲戚来他家,说是找师傅有事要商量,他见到了死人,也见到了我扔在院子里的铁锤。这个长着一只长脖子的男人一阵风似的朝铺子跑来,一边跑一边喊杀人了,快抓杀人犯。我一听那声音就知道事情完了,我要做的就是,在那亲戚还没来到铺子的时候赶紧离开,其实我是飞出去的,对了,就是从铺子的那块空空的窗口跳出去的,一落地就摔倒了。那时,很多人还蒙在鼓里,等那亲戚像一只发疯的鸭子一样冲到铺子时,见铺子里没人,便哇呀哇呀地跳开了,他娘的得了癫痫一样,那些人抓住他,狠狠的拍着他,问了话,大家才明白过来,便一起朝我追来。就这样,我在那镇上算来还不到半年,就这么完了。我只得东躲西藏。官府也到处悬赏抓我,我就跑到枇杷城,但在那里还是不安全,就想到昆明去。不过,实话给你说了,即使你们这个山村,也是非常危险的,听说以前闹过土匪。这鬼天气,要早点走才行。”
他看看天,说:“就不能走吗?”
“伤疤”说:“这些人都是老茶马道了,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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