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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开门,提起裙角,步进门内,那行进中的脚步,甚是小心翼翼,如同从一片沾有露珠的兰花丛旁走过,似乎每株兰花都是一位沉睡中的婴孩,不忍因自己的声响而惊动他们。他睡着了,那睡姿真是可爱至极。
浓黑如墨的眉宇,微微拧在一起,嘟着性感莹润的薄唇,发出均匀的酣睡声。
他这是不高兴呢!有了这个认知,凌无双红唇弯起一抹好看弧度,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到傻王床头坐下,她伸出白希柔嫩的纤手,抚平傻王紧拧在一起的眉宇,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在其额头上印下浅浅一吻。
待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唐突时,凌无双俏脸瞬间变得爆红,随即用双手在自己双颊上连拍数下,自语道:“我这是干什么呢?怎会对他作出如此轻浮的事?”心中懊恼连连,片刻后,心绪稍显平复,她放下双手,又自我安慰道:“没事的,他就是个孩子,不会介意的。是,他不会介意的!”
可是,她为什么会情不自禁的吻他呢?美眸眨了眨,凌无双始终没想出个所以然。
于是,她摇头轻声道:“你不会介意的,是不是?我可是你的娘子呢!即便占了下你的便宜,也无可厚非。嗯,是这个理没错,我是你的娘子,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无意中亲了下,真的没有什么。”
轩辕墨其实没有睡着,他在听到凌无双走进院里的脚步声时,方才慌忙闭上双眼,装作熟睡时的样子。这会子,他心里被激动,幸福,愉悦统统填满,就是那冰魄随着心的悸动所生出的胸口绞痛,都被他忽视了掉。
她喜欢他,好像又深了一分呢!她可知道,他亦是喜欢她,甚至深深地爱上了她?而且这份喜欢,这份爱,已经可以说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到了不被任何人可取代的地步。
若是她在未来的某日,知道他是这么的爱她,喜欢她,会原谅他今日的种种欺瞒吧?
你会么?
轩辕墨在心中饱含深情的问了他的人儿一句。然,人儿又不是他肚里的虫子,又怎会知晓?
“你知道豫王找我什么事吗?”凌无双自言自语的说着,她想告诉床上睡着的他,不管他能不能听到,能不能理解她说的是什么,她都像告诉他刚才在聚贤酒楼发生的事,“他竟然一直以来在支持怀王争夺储君之位,而他自己对那位子,似乎没有多大的野心。哼!想要我出手卷入他们兄弟的争夺中,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那个位子就那么好么?”
握住傻王的手,凌无双似是等着傻王的回答,见傻王没什么反应,她又道:“若是逼急了,我就把那个位子给你抢过来,与其让他们你争我抢,倒不如你坐上去的好。你会要吗?呵呵!瞧我问你这傻话,你压根就不懂那个位子的真正含义,又怎么知道要与不要。”自嘲一笑,将手中握着傻王的手紧了紧,凌无双继而道:“我说过,这一生不让你受欺负,但,我有一句未与你说,那就是这一生,我要为你谋得一世繁华!”
谋得一世繁华?轩辕墨在心里咀嚼着凌无双说的这句话。
对,他和他的双儿是要谋得一世繁华,让那些曾经有负于他们的人,全部跪伏在他们脚下。
静静的坐了有半个多时辰,凌无双方才松开傻王的手,为其掖好被角,站起身熄灭烛火,同进来时一样,脚步轻缓,小心翼翼地从傻王屋里走了出去。听到房门闭合,傻王薄如蝉翼的睫毛轻颤了下,缓缓睁开星子似得眸子,启唇无声道:“让他们斗吧,斗的越热闹越好!”于自己一竿子兄弟,除过对安王还有那么一点子兄弟情,其他人,在傻王心中压根就是路人,不,应该说他们连路人都不是。
路人,他不会恨。可他们,他心里有恨!恨他们的袖手旁观,恨他们的冷心薄情,看着他被人欺负!
一旦他们触犯到他的底线,他会告诉他们什么叫以卵击石,什么叫不可侵犯!
夜色深沉,银辉透过窗纱,映射进屋里,一室清凉,时而几声虫鸣声响,似是要打破这夜的深沉,月的冷清。轩辕墨抬手在额头上轻轻触摸了下,好像那里还留有凌无双亲过他时的余香,翻过身,他嘴角含笑,轻阖上双目,逐渐进入睡眠。
但,若仔细看他的身形,不难看出冰魄引起的蚀骨之痛,致使他身形略有些蜷缩的在床上躺着。
对于强者来说,身体上的折磨,算不得什么。以轩辕墨暗夜帝王的身份,他不惧体内的冰魄,他更在乎的是凌无双对他的感情,可想要光明正大的拥有对方的感情,以及将他心里的情愫,全盘说出,当下却不是时候。
每每想到这,他都会恨那个虚伪仁善的女人。
豫王宴请一事,就这么翻了过去,随后几天,未见有什么风浪起,凌无双与傻王的小生活过得倒也算惬意,每天除了吃,喝,睡,就是到鲁王府后院的小树林玩飞飞。这天用罢午饭后,傻王连连张口打哈欠,凌无双宠溺的看其一眼,牵起傻王的大手,带他准备回房里午休,谁知傻王看到春子由远处走进,星子似得眸子,一眨不眨地直盯着其看,“王爷,不是困了么?”
凌无双见傻王脚下的步子不移动,于是温声问了傻王一句。
“墨墨不喜欢她,让她走开!”傻王突然抬手指着春子,嘟着嘴道。凌无双不解,朝春子看了眼,只见小丫头低垂着头,满脸的委屈,而四影则是齐抿唇角,未为其说一句好话,于是乎,凌无双细细地将春子从上到下打量了遍。这一打量,她发现春子似乎与她初见时有些许的不一样,具体说哪里不一样,她一时还说不上来,蹙了蹙眉,她看向春子,语声浅淡道:“这段时间,你先别到王爷身边,省得王爷发脾气让你受了委屈。”
“奴婢听王妃的。”春子低头屈膝一礼,眼中的泪珠子随之就掉落下来,清影瞪其一眼,有些生气道:“春子,你这是做给谁看,主子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反倒在主子面前掉起泪珠子来,你这是觉得自己受委屈了不成?”
死丫头,这两天总是神经兮兮地,不与她们四个说话不说,还总喜欢一个人呆着。
真是奇怪的不行。
王爷好端端地怎么就讨厌上了她?难道她在王爷面前做了什么令王爷生气的事?清影拧着秀眉,端详着春子。
“好了,别说她了!”凌无双皱了皱眉,说了清影一句,接着对春子道:“你去管家那走一趟,看看府中这几天可有什么棘手的事,是他解决不了的。”
“是,王妃。”
春子屈膝,转身走出小院。
傻王瞧春子离去,手凌无双牵着边往屋里走,边嘀嘀咕咕道:“墨墨不喜欢她,墨墨以后永远都不要见到她!娘子答应墨墨好不好?”那丫头绝对有问题,他识人一向很准,这几天的春子,与他前面见过的那个木讷丫头,完全不似同一个人,她会是谁呢?会是谁放到他鲁王府的眼线?真正的春子,又到了哪里?轩辕墨眨着澄澈的眸子,望向凌无双,脑中却在来回思索着这个令他不解的问题。
“嗯,让她以后跟着我,不到你眼前晃悠,这下总成了吧?”凌无双淡笑道。
“不好,墨墨也不要她在娘子身边,让她走,给她银子让她走!”傻王撅着嘴巴,一脸不高兴的摇头道。
凌无双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让她离开院子,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吧?她这段时间在院里做事甚是认真,无端的赶她离开,是不是不太好啊?”凌无双嘴上这么与傻王说着,实则她心中,在春子出了小院后,亦在寻思春子为何会有近几天的变化,不过在事情没弄明白之前,她不会妄下断言。
“乖,这件事,我会好好想想的,快躺下休息。”帮傻王褪去外衫,凌无双轻笑着让其上床休息,看到其哈欠连连,慢慢闭上眼睛,方才收起脸上的笑容,转身出了屋。她得与四影聊聊,毕竟四影与春子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些。
兴许从四影口中,她会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凌无双屋里。
“说吧?”
四影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眸中皆是疑惑不已,主子让她们说什么呀?清影是个憋不住话的,她见雪影三人不吭声,便上前朝凌无双屈膝一礼,道:“主子,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奴婢几个就是。”主子未免也太能节省了吧,把她们四人唤到屋里,张嘴就给这么两字,好奇怪哦!
凌无双坐在椅上,右手食指在桌上轻敲着,勾唇道:“把你们觉得春子奇怪的地方,与主子我说叨说叨。”平时一个个机灵的跟个猴子似得,刚才怎么就笨的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看来,这四个丫头,还需她时不时的点拨点拨,免得脑子长期不运转,变得迟钝。
四影心下恍然大悟,未待清影张嘴,花影噼里啪啦的就对凌无双说叨起来,“主子,奴婢觉得吧,春子这几天总喜欢一个人呆着,时不时地还用一种怪异的眸子偷看主子你和王爷,被奴婢发现她的眸光时,她吓得忙垂下头,又忙活起自己手中的事。”一想到春子刚才在院里掉泪珠子,清影紧接着花影的话,气愤不已道:“她倒是奇了怪了,以前在奴婢四个当中,她最喜欢与奴婢呆在一起,可最近几天,她连奴婢也不搭理了!更为气愤的是,奴婢与她说话,她竟然当没听见一般。”
死丫头,真真是气死她了!亏她一片诚心相待了!
“你们俩没什么要与主子我说的吗?”凌无双听了花影和清影的话,眸光看向魅影和雪影,这俩丫头对春子近期的行径,会有怎样的看法?尤其是雪影,向来话少,但说上一句,抵得上其他三影说上三句不止。
魅影手指绕着垂在胸前的发丝,微微一笑,道:“主子,奴婢与春子不大熟。但从感觉上说,奴婢觉得春子不似先前的春子。”说到这,魅影不再言语。
她就是这么个感觉,多余的发现,她没有从春子身上看出。
“主子,奴婢觉得现在的春子,不是先前的春子。不知主子有没有留意,自从春子到主子院里伺候,对主子你的称呼,可有何不同?”雪影上前屈膝道。
“呀!我想起来了,春子近两天好像一直用王妃称呼主子,这与先前她的称呼,完全不一样嘛!”花影睁大眼睛,咋呼道。
凌无双颔首,表示这个细节,她倒还真没在意,不过,经雪影这么一说,的确是这么回事。
春子被她带到院里后,与四影一样,称呼她为主子,近两天却是以王妃称呼她,像这些小细节,她没留意,可问题的关键就出在这。还有就是,那小丫头在她身边伺候后,眼里的目光,永远是暖和的,好像每天都沉浸在幸福中一般。最近倒是看向她时,有股子探索之感,结合对她称呼上的事,目前这个春子,定是个冒牌货。
为了万无一失,凌无双再次问雪影,“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雪影垂眸想了想,接着道:“春子的手不是冻伤的厉害么,虽用主子给的药敷了几天,可那似胡萝卜一样的手指,还是微有些肿胀的。可是现在的春子,她的手看着挺白净,不像是个长期做粗活的丫头该有的。”
“主子,要是雪影说的属实,那么咱们身边的春子肯定是个冒牌货,那么真正的春子去了哪里?她不会是被现在这个给加害了吧?”清影手捂嘴巴,眸中有着对春子说不出的担心。
“奴婢觉得春子十之八九凶多吉少。”
花影亦有些伤感道。
魅影柳眉一挑,脸上再无半丝媚笑,她咬牙气愤道:“主子,你说句话,奴婢立马去将那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