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幅，是小小姑娘的这几幅墨宝中最具特色的。在下提出索要的请求实在有些无理，但也请小小姑娘成全在下对这幅墨宝的喜爱之情。”
我当然不会反对，能得到谢夫子的赞誉，父亲一定会高兴。
我将父亲的这幅墨宝送给了谢夫子，并亲自乘油壁车送谢夫子到他下榻的客栈。
将他安排在钱塘最好的客栈中。
第二天一早，谢夫子起程回去了。
留下一幅他昨天晚上新得的墨宝给我。
我将谢夫子的这幅墨宝挂在房中，日日都能看上几遍。
这天，园里突然来了位贵人。
一个着紫衣持长扇的男子敲开我的院门，轻轻摇着他的扇子，对我说：“我家主人听说西泠的小小姑娘才华横溢，有心邀小小姑娘一同品鉴诗词，不知小小姑娘愿赏光否。”
我仔细打量他，听他刚才说的话，这男子想来当是某家大户的管家之类。看他身上服装，应该不会寒掺到哪去，尤其看他身上自有股掩不住的文人气质，想来，他的主人，当也是难得的文人之辈。
多数文人都是自己来我的院中拜访我，因为，文坛上，从来都是须眉男子的天下，难得一位奇女子横空出文坛，怎可能慢待于我？这一位男子的主人倒是和其他众文人大大不同。
我轻品一口今年新采的雨前龙井，问道：“不知，贵主人是哪位？小小从不接受邀请。”
紫衣男子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上来给我，说道：“敝主人说，小小姑娘的作品清丽出尘，人定也如其文。若是小小姑娘不肯赏光，就请小小姑娘柬阅敝主人的这封信，小小姑娘定会赴约。”
我不禁好奇，什么人竟能从我的作品中猜到我的为人，并且那么有把握我会看他的信，看了他的信之后，定会赴他的约。
十 邀帖
十邀帖
我令颜娘接过信递给我。
颜娘是我幼时众多奶娘中的一个。我和母亲被迫离开沐园后不久，我的奶娘和原本贴身的侍女们全都被大夫人以各种理由赶出了沐园。
我回来钱塘之后，三姐只帮我找回了她。
事实上，我想，现在，大概也只有她才愿意继续留在我这个已经“死了”的四小姐身边吧。
颜娘回来我身边之后，母亲就安心在后院养病，很少过问我的事情，将我交给颜娘照顾。
我展开信纸，里面只有一幅画，大咧咧的用工笔在白纸上几根黑线条画着我的沐园的大门。尤其将门楣上那个沐字描的很重。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有意提醒我，他已经知道了，名闻遐迩的书妓苏小小，就是苏四小姐苏沐？可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知道了，又能如何？
或者，他只是怀疑，我和苏沐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只是不确定，要他的管家来试试我？
我重新把信连信封一起交给颜娘，要颜娘一起交还给来人。
“对不起，我不明白你主人的意思，而且，在你主人的这幅作品中，也完全看不出技巧的存在，恕小小无礼，您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招呼颜娘道：“颜娘，请这位先生回去吧。”
他却又拿了件物事递给我，说道：“小小姑娘果然和鄙主人所料一样，鄙主人早就说过，小小姑娘必不会因为那幅画而肯赴约，请小小姑娘再过目此物，再下定论，也不迟。”
我将那件物事摊在掌中，原来是一片落叶，看样子落下的时间定然已经不短，这片叶子已经枯黄不堪，若不是曾被人精心保存，想来，定然早已化成春泥更护花了。只是，看起来，和我那沐园后园里水榭旁的那几棵大树的宽大树叶有几分相象。
迎着光线看出，上面似乎还刺着字。
我心里一惊。
我当时在沐园时，确实喜欢将新得的句子刺在叶子上，顺着西泠河的水流出院子去。离开沐园之后，已经许久没再这样了。
我仔细辨认，这片叶子上的字迹，确实是我的。
我不禁抬起头来，仔细端详面前这位和他主人一样神秘的来客。
他看到我在看他，笑道：“鄙主人曾说，若是小小姑娘看了这片叶子之后，没有马上将我赶出去，就告诉小小姑娘，鄙主人，姓刘。”
我不禁面上一僵。
姓刘？难道．．．．．．
竟然是那位北疆刘家？
我记得，苏家长兄曾为那时仍是苏四小姐苏沐的我，选定的夫婿，就是姓刘。
对面那位刘府管家看我沉吟，笑意更甚。
做出请的姿势。
我伸手拉住站在我身边的颜娘。
颜娘自从听管家说到主人姓刘之后，已经深深的呆住了。身体不住地颤抖，脸色已经变成深沉的灰色。很明显，她被吓住了。
我把颜娘摇醒。
不能再让她这么下去。再这样，就算我不想承认我就是苏沐，也是不成的。
明眼人定能看出我和苏沐定有些瓜葛。
“小小看不出这片叶子有什么特异之处。但是令主人，能拿一片枯黄的叶子来请我一会，也算新奇。请回禀令主人，请令主人议定相约之处，小小到时前往一聚就是了。”我将那片叶子放在桌上，继续说道：“这片叶子就留在我这里吧，令主人的奇思妙想，倒真与众不同，新奇的紧呢。”我轻轻笑着，请刘管家离开。
待刘管家消失在门外，颜娘马上抓着我的手，颤微微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出现：“小姐．．．你说，会不会是那位北疆的刘家？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你为什么要答应他！要真的是他，你就完了，你知道吗？那位北疆的刘家对待逃婚的亲家，可是狠得叫人怕呢！你为什么要答应他！怎么不拒绝他！”颜娘说着，喊着，眼泪已经哗哗的从眼中喷涌而出。冲花了她脸上精心淡抹的彩妆。
我弯下身子，轻轻拍着颜娘的背，安抚着她。
“其实，有些事情，来了，是躲不掉的。有些事情，接受它的到来，未必真的的坏事”
隔日，刘管家送来了正式的邀贴。
上面写明了，约我三日后至明前楼一聚。我专门盯了一眼署名，清清楚楚的写着一个干干净净的刘字。笔锋苍劲，宛若一尾激走的游龙在邀贴上盘桓。
十一 明前楼
十一明前楼
明前楼，西泠最豪华的酒楼。
父亲在时，明前楼的东家也是父亲的一个老客户。两家合作的生意，每年都是固定的。明前楼所有的进货，都是通过我父亲的船队，几乎每次，父亲亲自压货上船的时候，明前楼都会派个伙计跟着，去挑些合适的好货进回来，满足明前楼生意的需要。
我也曾跟着父亲和哥哥一起见过几面明前楼的东家。
明前楼，终日都是门前宾客不绝。我倒是真的不怕在这里被认出来。
我在明前楼的茶社坐下，明前楼，那么大的生意，当然不是只有酒楼而已。只是，在酒楼旁增开茶社，却是我给明前楼东家明伯父的建议。
两家的合作关系太久了，自然就熟捻起来。我和哥哥一律都叫明老板做明伯父。明伯父的一双儿女，也和我们兄妹互相世兄世妹相称。可是，我被软禁之后，就再也没了他们的消息。
我还记得，我给明伯父提议开设茶社的时候，明伯父不住地赞我聪慧，父亲也是惊讶的眼神望着我。那是我第一次在父亲面前显示出我的头脑。那之后，父亲就更加经常带我参加各种生意上的聚会。
我令莫愁去给我点壶雨前龙井。为了怕颜娘的出现泄露我的踪迹，我只带了个回来之后才收的一个洒扫丫鬟莫愁来了明前楼。颜娘不比我，原来，我只在父亲命我随他参加生意聚会的时候才离开沐园，每次都是乘我那顶软轿，所以见过苏四小姐苏沐真面目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可是颜娘不同，不光以前每次我出门的时候她都跟在轿侧，甚至我所有需要的文房、绣线都是她去买来，可以说，所有曾经关心或者好奇过苏四小姐的人，都知道，她是苏四小姐的最贴身的姆妈。此刻，我怎能带她同来。
隔着面纱，我仔细端详着现在的明前楼茶社。
这里完全按照我当时的提议，将不大的空间，隔成了若干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其间用墨竹相隔。让每个小空间都有一种置身墨竹林里的感觉。在墨竹林中品啜清茶。
突然一个恍惚，我似乎看到了一个应该已经不会再出现的人。只那么一瞬。
我不敢相信地甩甩头。再望过去，那里什么人都没有。原来，真的是我眼花。
突然一个修长的影子挡在我面前。遮住了一大片光线。
我抬起头。
眼前，是一个标准的北方壮汉，但是气质上，又有着遮掩不住的文士之气。光线的照射下，我甚至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觉得他身后，似乎有着射人的光芒。
我迎着他站起身。
他持着扇子对我拱手为礼：“在下北疆大名府刘子文，见过苏四小姐。”
我一阵头晕。
真的被颜娘猜中了，真的是北疆刘家。甚至是我那被长兄指定的夫婿本人！
旁边莫愁赶紧扶住我。支撑着莫愁的手臂，我好不容易险险站稳。还好出门前，颜娘给我戴上了面纱，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不仅仅是吓人而已。
我仔细打量眼前的刘子文，想要仔细看清他的模样。竟忘了对他行礼，更忘了自己完全站立不稳！
他看我站不稳，竟伸手过来将我扶在座椅上。
对我说道：“请苏四小姐不必恐慌，在下毫无追究及迁怒之意。”
他看我不答，径自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继续说道：“在下原本曾经在苏四小姐的沐园隔壁的西泠书肆中读书，当时就有幸拜读过苏四小姐的大作，为苏四小姐的文才折服。曾经见到苏四小姐的“绿叶诗”，大为叹服。就收集了一些。也曾经试着和过苏四小姐的“绿叶诗”。
不知苏四小姐有印象否？”
原来隔壁西泠书肆的学生把我闲极无聊间刺在叶子上的诗，叫做绿叶诗。原来，那位和过我诗的学子就是他。
他看我仍不说话，吟起我刺在叶子上的两句诗。只是在之后，又加了两句，和得确实不错。
完了，说道：“前面两句是苏四小姐的大作，后面这两句，是在下和在下的那一群同窗各自写出两句，然后再一起评出最好的两句，正巧是在下作的，就由在下刺在叶子上送进沐园的水流中的。”
原来那一片最好的叶子是这样进来的。我终于知道。
可是，我费尽辛苦，三姐帮我用尽心思，才帮我脱困。我怎能让这些辛苦全部白费，就为了惺惺相吸的文才？
我站起来对刘子文恭身一福。
“刘公子，小小有幸，听到您对苏四小姐的情谊，实在羡慕。可小小却不愿白白让如此的情谊，落在不该落的人身上。刘公子，小小的确不是苏四小姐。让刘公子错爱，小小给刘公子赔罪。”
十二 子文
十二子文
墨竹丛外突然响起久违了的熟悉声音。
“小沐．．．．．．”
竹子被一双熟悉的手拨开，一个披着斗笠的身影进来，站在桌前。
我颤抖着举手掀开他的斗笠。
是哥哥！哥哥果然还活着！
我欣喜若狂，不顾大庭广众之下，投入哥哥怀里，拉着哥哥的衣襟放声哭泣。一别经年，这一年中，我被迫死去又活过来，实在有太多的苦楚无处诉说。如今哥哥终于回来，我怎能不欣喜若狂？
哥哥轻轻拂着我的背，说道：“小沐，这一年来，你辛苦了。”
拉着我坐下。
我才来的及好好端详哥哥。一年多不见，他看起来，健郎多了。短短一年的时间，将我们兄妹都琢磨得已非当时沐园中那两个公子小姐可比。
“哥哥，这一年里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父亲死了，母亲病得很重。你好好的活着，为什么一直都不肯回来，连报个平安给我们都吝啬。”
哥哥轻轻拂着我的头发，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