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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上锁的后门,被无声无息的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首先踏了进来,跟随在后的,是纤细苗条、裹在暖厚大衣里的瘦小身子。两人沿着未灭的小灯,迅速穿过阴暗的走廊,来到夜总会三楼的包厢。
包厢里头,弥漫着淡淡的烟味,早已有人正在等待。雪茄的前端,有着忽明忽灭的火影,当火影亮红时,就将白烟后方的男人那双幽冷的黑眸,照得格外清晰。
「我不喜欢等人。」冷淡的语调晌起,黑仲明慢条斯理的,用雪茄轻敲烟灰缸的边缘,锐利的黑眸一边审视着眼前的两人。 「但是,我实在很好奇,你们要求与我密约,是为了什么?」两天之前,他收到一封正式的邀请函。
只是,那封邀请函并不是透过寄送,而是直接搁置在他书桌的正中央,等待他本人拆阅。
这证明,对方拥有侵入黑家宅邸的能力,但却只是留下了那封邀请函后就离去邀请函上的内容很简单,只邀请他在两天后的深夜,在属于他的夜总会包厢里见面,函上的署名,让他无声扬眉。在点火烧掉那张邀请函时,他的心理已经决定,将会前往赴约。
穿着大衣的男人,拿下了软呢帽子,拍掉上头的雪。他的身材高大,五官粗犷,嘴角有着深深的笑纹,但他此刻的表情,却严肃而谨慎,不见半点笑意。
厚重的大衣掀起的脸庞。衣帽滑落,露出一张苍白俊秀、几乎难以分辨究竟是男是女的脸膀。
「我们约你见面,是为了清风。」柳羽不浪费时间,开门见山的说道,直接说明来意。
黑仲明坐在皮椅中,幽冷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
「牡丹。」他淡淡的说。
「什么?」「她不是清风,是牡丹。」柳羽与楚浪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黑仲明会如此坚持这么称呼清风,代表着他对于清风,已经有了强烈的占有欲。这对他们此行的目的,将会造成巨大的阻碍。
柳羽走上前,静静望着黑仲明的俊脸,却无法分辨出他此刻的情绪。 「不论是清风,还是牡丹,这都不重要,我们都知道,那指的是同一个人。」「那又如何?」柳羽注视着他,一字一句,认真的问道:
「需要什么条件,你才愿意释放牡丹?」黑仲明挑眉,嘴角微扬。
「你们想谈条件。」「是。」柳羽点头。 「只要你开出条件,在我们做得到的范围内,我们都会尽力去做。」事实上,柳羽从没想过,会有与黑仲明谈条件的一天,这样的举动,无异是与虎谋皮。但是,为了清风,他思虑了许久,也只能出此下策。
黑仲明捻熄了雪茄,透过残余的白烟,轮流审视着眼前的楚浪与柳羽。「你们倒是比朗日聪明。」他冷笑着。
柳羽不动声色,沉静的再度开口。
「说出你的条件。」黑仲明不答反问: 「你们来见我,为什么要瞒着金玉秀?」他问得一针见血。
敌对的双方见面,已经是不寻常的事,再加上那封邀请函上,只有这两人的署名,不见金玉秀的章印,而且挑选的时间地点,都为了避人耳目,可见这次见面,是瞒着金家进行的。
楚浪的表情有一丝丝的改变,倒是俊秀的柳羽,像是老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问题,神情依然淡漠。
「我们效忠主子,但是对夫人的做法,却不能认同。」柳羽榇缓的回答。
原本,金家的所有情报都该由柳羽统管,但夫人密谋,将清风送往黑仲明身边这件事,却是完全秘密进行的。就连身为亲信的他们,也是在那场宴会上,才赫然发现,清风已经成了黑仲明的女人。
比起江诚,看似单纯的金玉秀,心思反倒更诡秘难测。她的筹谋,只会藏在心里,任何人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们对江诚绝无二心,但面对金玉秀,却有了疑虑。
让清风身陷险境,已经让他们难以接受。当他们知道,朗日的叛逃,金玉秀其实事先知情,却不去阻止,反而暗中推波助澜时,他们更察觉到,整件事情复杂得非比寻常。
他们担忧着清风,尤其是在得知清风已经怀孕后,更是坐立难安,深怕黑仲明会伤害她。
眼看黑仲明迟迟不答话,连楚浪也忍耐不住,冲口说道: 「开出你的条件,或是价钱!」他强忍着心里的愤怒与担忧,急着想见清风。那晚他潜入黑家,因为时间紧迫,只能留下信函,并没有机会见清风一面,确定她是否安然无恙。
「没有。」黑仲明淡淡的说。 「没有条件、没有价钱。牡丹,是不卖的。」他的口吻虽然徐缓,但是语气却异常坚定。
「你想对她怎么样?」楚浪心急如焚的逼问。
「这点不需要你来操心。」他说得轻描淡写。
楚浪眯起眼睛,愤怒的握紧拳头,往前跨步,正想揪起黑仲明的衣襟,一只纤细的小手,却挡住了他,阻止他的躁进。 「那么,我们只想知道一件事。」柳羽冷静的问道: 「她安全吗?」「她很安全。」「你不会伤害她?」幽冷的黑眸,闪过锐利的眸光。半晌之后,黑仲明才开口。
「没有人可以伤害她。」柳羽点头,知道这句话已经是个承诺,清风的安危暂时不需要他们担忧了。如果黑伸明提供的是周全的保护,那么清风留在黑家,或许会比回到金家更安全。
「很感谢你今晚拨冗,跟我们见面相谈,」柳羽礼貌的点头致谢。 「我们这就告辞了。」楚浪神情错愕,不敢置信,大手一把抓住预备离开的纤细身子。「等等,柳羽,我们还不能走--」「是啊,就这么走了,多可惜。」黑仲明勾着嘴角,拿起那一份打从两人进门,就一直搁在桌上的文件。 「你们不如留下,听听我提出的条件。」柳羽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你的条件?」「是的。」「关于什么?」「击溃金家。」这骇人的四字,他却说得极为轻霜,仿佛正在谈论今日天气的好坏。
柳羽与楚浪的表情同时一变。
这个男人,竟敢要求他们背叛金家?
「不可能!」柳羽回答得斩钉截铁。
「是吗?」这一次,黑仲明是真的露出微笑。
没有事情是不可能的。」「金家与主子,对我们都有恩。」「是吗?」他又问,笑意更深。 「先看看这份文件,或许看完之后,你们就会有兴趣,听听我开出的条件。」他把手中的文件随意往前一丢。
楚浪动作迅速.抢着接下文件,却直接将文件交给柳羽,而他仍是护着身旁的少年,警戒的瞪着黑仲明。
柳羽翻开文件,迅速的翻阅着。但是,愈是往下看,柳羽的脸色就愈是惨白,到了最后,握住文件的双手,已经剧烈颤抖得再也无法握住那些写满了许多秘密的文件。
察觉到身旁的少年,在看了文件后神情骤变,细瘦的身子也摇摇欲坠,楚浪连忙伸手扶助,粗犷的大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柳羽?你还好吧?,」那份文件上头究竟记载着什么?竞能让冷静的柳羽也如此震惊。
柳羽虚弱的喘息,脸色更加苍白,颤抖的小手,紧抓着楚浪的手臂,双眼却直直的盯着黑仲明。 「这份资料未必是事实。」他的视线,刻意的迎避那份落在地上的文件。 「很有可能,是你刻意伪造的。」黑仲明坐在原处,不动如山。
「你可以去调查。」他静静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以几乎是赞许的口气说道: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绝对有办法查出,这份文件究竟是不是我捏造出来的。」柳羽咬紧了唇,纤细的身子仍止不住的战栗着。
今晚,本该是由他们向黑仲明提出条件,但这份文件,却让他们从主动,被迫转为被动。
坐在皮椅上的男人,再度开口,声调低沈得像魔鬼。
「在调查的时候,也别忘了,我很期待能与你们合作。」在黑家宅邸里,牡丹的自由受到了更多限制。
自从黑仲明发现她怀孕,又试图堕胎之后,他就派了仆人,随时看管着她,不让她再有机会独处。
白昼的时候,仆人们亦步亦趋,将她伺候得格外仔细,就一怕她会摔着、伤着,因为黑仲明已经下令,一旦她或是她肚于里的胎儿,有了任何闪失,黑家的所有仆人,全都要人头落地。
至于夜晚,仆人们会陪伴她,直到黑仲明深夜归来时,才对他巨细靡遗的报告她这一整日来所吃的东西、所做的事情,然后恭敬的退出主卧室。
牡丹仍是住在主卧室里,每天夜里,黑仲明会用双臂将她拥进怀中,强迫她缰硬的身躯贴合着他高大结实的身体。
只是,纵然他囚禁她、拥抱她,他们的身体紧贴着,但两颗心却像是相隔千山万水。
牡丹愈来愈熟悉他的温度、他的气息,甚至在许多寒冷的深夜,半梦半醒间醒来,都会发现自己在睡梦之中,无意识的攀附着他的颈项,蜷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每一次,她都会震惊的松手,翻身到床铺角落。
但是,每一次,他都会伸出手来,将慌如小鹿的她,再度拖入怀抱里。
这样的情况,让她感到困扰。她只能试图藏起所有情绪,也藏起自己的心,反覆告诉自己,不论黑仲明再对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再去理会。
所幸,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夜夜将她囚禁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之外,他竞也不曾再越界,用残酷的言语折磨她,或是需索她的身子。
牡丹猜想着,这一切,全是因为她肚子里的胎儿。
经过那一次可怕的尝试后,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扼杀掉这个小生命。虽然,怀孕这件事情,全在她意料之外,彻底吓着了她,也让她慌了手脚,但是她的心没有那幺强硬,足以杀害自己的孩子。
她决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带着孩子回到金家。
她的命属于金家,一个随时可能为了效忠而丧命的女人,如何能抚养初生的婴儿?再者,黑仲明也绝对不会允许她带着孩子离开。
所以,这个孩子,只能留在黑家,留在黑仲明的身边。
他有那个能力,能够保护自己的孩子。他发现她怀孕又试图堕胎时,所显露的激烈反应,也证明他在乎这个孩子。毕竟,这个孩子是他的骨肉,是他整个地下帝国的继承人。
在作出决定的同时,牡丹也不断告诉自己,这个决定,跟那一夜无关。
那一夜,他对她咆哮、怒吼:那一夜,他也在她面前,泄漏了真实的情绪。黑仲明,是有心的。
只是,他隐藏得太好,旁人只知道他残酷冷血,只有她知道,有某些行为、某些言词,还是能够重重刺伤他的心。
我不是,我的父亲。黑仲明在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深深震撼了她,甚至让她的心口紧揪得隐隐作痛。
我不是他,你也不是我的母亲……只要一想起那晚他醉后的低语,她的胸口,某种坚硬的东西就会逐渐崩裂,暴露出柔软的那一部分。
这让她感到莫名慌张,却又无法摆脱,他的哑声低语,在四周沈寂的时刻,轻轻的、轻轻的,在她脑中响起。
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和他一样……她克制着、抵抗着,反复警告着自己,不能够对黑仲明心软。她无法承受对他心软的后果。
她告诉他,她恨他。
然而,只有她知道,她对他的情绪,不只是纯粹的恨,而是掺杂了太多太多复杂而深刻的、是她今生首度体验到的百般滋味。
当黑仲明接近她、触摸她的时候,那些纷乱的情绪,就会像是浪潮一般,阵阵涌来,威胁着要将她淹没。
到现在,她还能强撑着,不允许自己陷溺。
但是,一次又一次.她的自制力,都随着他的眼神、他的轻触、他的拥抱,变得愈来愈薄弱。对他的情感,就像佗被猫咪弄乱的毛线,剪不断,理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