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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福齐天-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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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杨文涛在乎。大业老董已警告过他,这件享没摆平,他就得离开大业百货,那无异是断了他的金脉和人脉。他那间小律师事务所,哪里能应付他的庞大开销!
所以,他拼了命也得替大业拿到林文栋那块地。
“就算诉讼,华福也不一定会赢。”杨文涛带著不怀好意的笑。      
  他那副嘴脸教齐天看了就有气。      
  “我听说,你和雅立同一年考上律师?当年她排名第二名,你第十六名,而你这十六名有一半还是她帮你念的?她现在可是我的特助,你真那么有把握,你能帮打大业打赢这官司?”
杨文涛脸色丕变。
他怎会知道这件事?!除非是杨雅立告诉他。      
  那贱女人,竞连这种事都告诉他!      
  枉费自己还用尽心思,努力地想挽回她。
这该死、不知好歹的女人!
杨文涛冷笑,“难得你将杨雅立当作宝,她不过是我穿过的破鞋,承你不弃给回收了,说起来我还真该谢谢你。”
杨文涛说完,还来不及享受胜利的快感,眼前便一黑,左眼冒星星,接著是一拳比一拳更结实的闷痛。
四周惊呼声起,守卫和休闲中心主任赶紧推开围观的人。
守卫扶起杨文涛,只见他张著肿到快张不开的左眼、挂著流不止的鼻血,一脸愤怒的对著齐天说:“我要告你!”
齐天一脸不屑的看著站都站不稳的杨文涛。“我等你!这烂人,揍死他都不过分。
因为杨文涛坚持要报警,所以一行人都到警局作笔录。
齐天找了其他律师来帮他处理这案子。
他以为这是件小事,他可以处理得很好,所以,他不动声色的回住处,度过一个很不爽的夜。
翌日,齐天仍准时上班,但雅立却迟到了,近九点才来。
一进门,她便气冲冲的质问他,“你为什么要去打杨文涛?她看了早报,顿时气得全身无力。      
  见她气到发抖,他觉得喉间有些酸涩。她就这么在意杨文涛吗?
他把脚打直,很无谓的伸了个懒腰。
“很简单,他欠打。”      
  “打人是伤害罪、是公诉罪,他是一定会告你的。”
“他也这么说,你们真有默契。”
“你到底有没有大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嘻嘻哈哈!”
齐天站起身,逼近雅立的脸说:“就算我的脑袋全都装襁糊,我还是华福的总经理但你又高明到哪儿去?
为了她,他不在乎和全世界的人作对,但他不能平衡的是,她竟这么白痴的维护著杨文涛!
雅立盯著他的眼。“什么意思?”
齐天冷哼一声,坐回他的座位上,望著她。难道她不知道她在杨文涛心中是什么?
“你只是一双破鞋,一双杨文涛不要的破鞋,如果你到现在还是放不下。那你就回他身边去吧,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她觉得脑中轰地一声,难堪震碎了她的自尊。
原来……原来他一直是这样看待她的……      
  她笑了,笑得那样苍白和无能为力。
她默默走回自己的座位,乍见那面做工精细的椭圆形镜子,看见镜里穿著婚纱的自己,那样的笑容让她觉得想吐。
她拿起笔筒,用力砸碎镜中那张处理过的照片,然后异常冷静的收拾好碎片,转身面对电脑,敲打一份文件。
十分钟后,她把那份文件呈给齐天。
齐天听见她用一种他不曾听过的声音说:“你可以从现在起就刷掉你对我的记忆,但在刷清这记忆之前,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叫杨雅立,也只能是杨雅立。”
说完,她拎著她的公事包走了出去。
齐天打开卷宗,看见一张辞呈和一张解约通知书。
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心灵瘫痪、什么叫孤立无援,但他现在知道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这一天的。但下班时,秘书说董事长要他晚上回家用餐。      
  翻开晚报,他表情木然的看著自己打伤杨文涛的消息占了一个不小的版面。      
  他合上报纸,闭起眼睛。妈的!还有什么鸟事,干脆全一起来算了!      
  呆坐片刻,他还是回家了。      
  他一脸疲倦的走进家里,在客厅看见了暴怒的齐华民。
“为什么只有你来?杨雅立呢?”齐华民问。
“被我气走了,这是她刚递的辞呈。”
齐华民往桌子重重一拍,吼道:“你整天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只差没说出口而已。”齐天麻木的说。
“我知道什么?”
“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个刚好叫你爷爷的废物罢了,我想些什么,并不重要。”      
  “是我把你当废物吗?难道不是你自己证明这一点的?”
齐天仰头大笑。他会生长在这样的家庭,简直是一种诅咒。
他的笑声激怒了齐华民。“既然你有这么多委屈和不满。你干嘛不离开我算了!”
“别以为我不想,要不是当年奶奶弥留时要我发誓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离开你和华福,我早就滚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华福只是你的心血,根本不干我的事。”
“很好,既然如此,你滚,滚得越远越好,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齐华民话还没说完,齐天已经转身大步离去。
齐天开著车在路上乱逛。
也许,他爷爷说的对,他其实只是个……笨蛋。
如果他不是笨蛋,怎会连签好约的土地买卖都会出现变数?
如果他不是笨蛋,怎会连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
如果这真的是事实,他有什么好气的?
像他这种人,也许该滚得远远的,免得身旁的人遭殃。对吧?
因为很想去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不知不觉把车开到林文栋的家。
林文栋仍坐在他惯坐的座位上,前面依旧是一盘摆好棋子的棋盘。      
  他抬头一见是齐天,开了口,“你下不赢我的,我也不会改变主意把土地卖给你。”
“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是没地方去。”齐天说。      
  林文栋抬头看齐天二眼,也没客气,先下棋。
结果他们下了一整晚,因为两人下了十盘都和棋。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林文栋忽然问。
齐天头也没抬,谈天气一般的说:“被赶出门了。”
“为什么?”
“我爷爷觉得我是个一事无成的笨蛋、废物。”
林文栋闻言,移动手里的车,不觉笑了起来。
“能和我下成和棋的人,怎么会是个笨蛋?”      
  “他很难搞的。”
“你爷爷不过是恨铁不成钢罢了。”
“也许吧,我大概永远也到不了他期望的地方。”
“怎没去找那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她被我气走了。”      
  “那你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
“我可不想收留你。”
“放心,我现在对谁都不指望。”      
  “有地方去吗?”
“总会有的。将军。”齐天移动最后一步棋。
林文栋仔细查看那盘残局,不觉笑了。“你的确是,赢了。”
现在,棋下完,夜也深,他也该走了。
他起身,道:“林老伯,我走了,您多保重。”
“你会再来吗?”林文栋问。      
  “等我找到工作,可以养活我自己再说吧。”他对林文栋一笑,开车走了。      
  林文栋望著再度陷入黑暗的院子。
他其实还满喜欢齐天这孩子的,都被赶出门了,还是没开口求他改变主意;跟他的个性真像呐。      
  齐天从林文栋的屋子离去后,便从此断了音讯。
每个人都在找他,当然也包括杨雅立。
当齐天把雅立的辞呈交给齐华民的隔日,杨雅立就被叫到董事长办公室。  
  “杨特助,你的辞呈,我没准。我们当初的协议可是一年,你现在递出辞呈可不是个负责任的做法。”齐华民说。
“但我们的协议内容有一条但书,如果我没得到应有的尊重,我可以随时解约。”杨雅立心中隐隐作痛,她当初原就不该来盯。
“你是说,齐天不尊重你?”
“是。”      
  “但据我的了解可不是这样。”他转头对特助说,“去请柳律师进来。”      
  柳律师进来后,把齐天和杨文涛因“一句破鞋”的争执过程陈述一遍,听得雅立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原来,是她误会齐天了。
如果不是齐天心中在意著她,又怎会出手打杨文涛?
她感到好难过……
“杨文涛执意要告齐天伤害,但整件事严格说起来和你脱不了关系,我希望你把整件事搞定。如果有必要,柳律师可以协助你。”齐华民不改严肃的表情说。      
  “谢谢董事长的好意,这件事我会负起全责,我先回办公室了。”她起身,准备离去。不管怎样,她得先去见齐天一面。
“还有,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他走了。”齐华民接著说。
“走了?”什么意思?她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他离家出走,现在下落不明:你把他的伤害案子搞定,他不在的期间。就由你代理他的工作,如果在你约满那一天,仍无法把他找回来,我会另外找人取代他的位置。现在你可以下去了。”齐华民戴上眼镜,打开桌上的卷宗,表示结束谈话。
齐华民的态度坚定冷漠,像有没有齐天对他都毫无影响那般,但雅立做不到,听到他走了的消息,她的心像……掉了。
他没来找她,连一句话都没留,就走了。
这意味著什么?    
  这问题她想了好几天;不停的回想他们最后见面时两人说的气话。      
  “……如果你到现在选定放不下,那你就回他身边去吧,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她慢慢理出头绪了。他想必是以为她还在意著杨文涛,所以想成全她吧。    
  这样也好,她不也曾希望,他们不要有更深一步的交往。
可,她为何会这么难过?是因她不知道齐天在她心中所占的份量?还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能耐?
没有他,她是否也能过得好?
她没有答案。她每天依然准时上班,坐在齐天的位子上。
看著他用过的茶杯、惯用的钢笔,甚至是他涂鸦的便条纸,常常有趴下来大哭一场的冲动,可她都忍住了。      
  她不许自己哭。她要替他把该做的事完成,然后把这位置原封不动的还给他。所以,她不惜用尽所有办法,也要杨文涛撤销对齐天的伤害告诉。
她约了杨文涛在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咖啡馆见面。
“所有的细节我都知道了,我要请你撤销对齐天的伤害告诉。”她开门见山的说。
“只要他放弃桃园那笔土地案,我就撤销。”他脸上带著伤,坚持道。
“你还记得你曾在这个地方对我许过什么承诺吗?”雅立问。
杨文涛没料到她会这样问,一时哑口无言。
他的反应让雅立明白,他根本不记得了。  
  “在我二十三岁生日的时候,你在这个餐厅、这个位置,曾亲口对我说,只要我开口要你做任何事,你都不会对我说不。”
她提醒他,让两人的记忆回到四年前。
杨文涛对不同的女人讲过太多类似的话,他已经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曾对雅立说过这样的话。
可她的表情看来是那样平静遥远、与世无争,就像他当初刚追她的时候,她脸上惯有的表情,这让他模模糊糊想起那段岁月,那些简单无忧的日子……
他记起了他的确曾在这个地点对她说了这些话。  
  “是,我是那么说过。”他毫不困难的承认了。
“我一直没有请你兑现你的承诺。”      
  文涛感到些许压力和惭愧。当年,他给的承诺太多,但一桩也没实现,她就那么默默的承受著,从不多说什么。直到劈腿事件爆发,她也只是平静的提出分手,连大吵大闹都不曾。
“是。”他等著她下一句话。
“看在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的份上,请你答应我这唯一也是最后一次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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