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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往事,虽然记忆已模糊,曾有的酸楚不复强烈,但有一些记忆是永远清晰的,何时提起心中仍然会隐隐作痛。
明显的痛苦堆上了张雨军的脸:“你不知道,在那种环境,逸飞没有我的适应能力强,他拉不下脸来,离开家人,都不知道会不会活下来。你想想,在刚进去的前几年,那种压力怎么能受的了,情绪不好时,他有时候就找我发泄,说大军,你说人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要是不害怕家人伤心,抬不起头来,我倒宁愿去自杀,一死百了,反正死了后,什么懦夫、无能也听不见了。”
泪水从张雨军的脸颊上滚落下来,何小琳忙又为他拭去泪痕。他摇了摇头后,又开了口:“正因为欠家人的太多太多,所以我们在里边常说,回家之后拿这条命再赌一回,一个是补偿自己所受的苦,一个就是能给家人稍留下点钱那么就是死了也安心。”
何小琳柔声说道:“你们咋就不明白,钱是生活中必需的,但在亲情或者爱情中,太微不足道了。”
“怎么不明白?我们是太明白了。现在社会,钱好象是所有感情背后的附层品,但事实是这样吗?穷光蛋一个谁认识你?亲兄弟姊妹为了这附层品打的头破血流的没有吗?你以为只有妓女才愿意做妓女吗?就象逸飞说的,平平淡淡一年挣两万块就很不错了,也就是够平常用的,生活中谁没有个头痛脑热的,现在看感冒都要花一两千,万一哪一天长了大病,没有钱医院给你治吗?等死行了。还有,在县城买套房子,便宜的不过十多万,那也要干十年才成。等买上套房子,他五十了,谁跟他?别看现在给他钱他不拒绝,那是因为当初我们想一起干大事。要是没有那个计划,我们这样的铁哥们,他也不会要一分钱。他可以为钱犯罪,但不会丢掉自尊。”
“他是自相矛盾。想要自尊,就要走正道。再说了,家里不能住,非要到县城买房子?”何小琳评价了一句后,矛头指向了张雨军:“你能不能住,平淡生活能不能过?”
“我能过,你跟我说有个屁用,真有本事冲逸飞去说,不跟随你说些无用的了。”
第14章 月圆中秋(1)
1
如唐逸飞所分析的一样,伴随着中秋佳节的来临,吴晓雯把心中的那份痛苦深深地掩藏了起来,将心神注入到了节前公司职员的福利发放上。
唐逸飞的逃离,粉碎了她的希望,只有小心翼翼避免着想他的问题。可是那烙在心中的印痕,不能说抹掉就抹掉、了无踪影了。
心痛的时候,吴晓雯除了超负荷的工作和在家中折腾外,有时也驾车去唐逸飞居住过的公寓,将室内的摆设清理擦洗。
洗不去唐逸飞的影子,吴晓雯又反复考虑,是否和唐逸飞之间的缘份只能如此,他只不过是自己生命历程中的匆匆过客,如昙花般转瞬即逝。
假如命运安排,唐逸飞不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吴晓雯只能黯然接受,没有爱情的日子她也生活了五六年。
冷静时,在头脑中锁定那令自己心碎的瞬间,费力搜寻着冰冷声音的背后,微微的颤音,分明极力掩藏他心中的伤痛。
吴晓雯敢于肯定,唐逸飞是喜欢自己的,是命运的安排让他望而却步,不敢直面自己的疯狂示爱。
本是个出色的男人,却又不象男人的作为,他的脉脉温情象清冽的甘露,可以使枯木逢春,然而他的铁石心肠又是那么的令人失望。心中一遍遍地骂他:“你这该死的唐逸飞,你不是人是魔鬼。”
家是避风的港湾,唐逸飞给她带来了伤害,能一走了之,逃回家中躲避,吴晓雯所受的伤害也只能依靠家的温暖来治疗。她打算中秋节期间,回老家探望双亲,也希望那清清的江水能够洗去心中的忧愁。
寂寥的黑夜里,唐逸飞同样挥不去心中的郁闷,吴晓雯伤心欲绝的影子苦苦纠缠着他。见面之初的热情和信任,工作上给予的便利和支持,依于怀中的孤苦无助,床上的的百般柔情,开心的机灵调皮,尤其是那天清晨,她竟能忍下对他的劣行的不耻,放下骨子里的矜持和高贵。就这样一个女人,唐逸飞心中心的理想女人,他竟然无法给予她想要的爱,并且可以冷下心来伤害她。难道真的别无选择吗?
“小琳,明天八月十五了,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家。”
并躺在床上,张雨军脸色不悦,开口逼问他一直还没有等到的答复,何小琳笑嘻嘻地嗔道:“你咋这么笨,没看到这两天我忙着买礼物吗?”
“你又不说,我还以为买你家的呢。”
“雨军,我提个问题,不能耍滑头,要确切答案,听清了?”
听到何小琳的反复强调,张雨军扫了她一眼,见她的目光中透着狡黠,猜出又是自己不愿听的问题。躲又躲不了,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
何小琳眉开眼笑:“那我问了,你也会为了友情放弃爱情?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
瞪了何小琳一眼:“我不会。”口中应了出来,心中却涌起一阵酸楚。
对张雨军极不真诚的语气,何小琳也不去计较,出口转了话题:“我咋就搞不明白,你们真是好兄弟,就该为对方着想,以损伤爱情为代价的兄弟情义不是一种缺憾吗?”
这句话又惹出了张雨军的火气:“你懂个屁,谁说不想了,不想逸飞能让你跟我回家?你知道他怎么想的,要我过平安的日子,冒险的事由他来做,这才是真正的逸飞,你了解他吗?”
声音越拔越高,张雨军的双眼有了潮红,为自己无法说服兄弟感到难过。何小琳见苗头不对,忙笑道:“好了,我不说了,你这么大的男人咋说话就要掉泪呢,好了,别伤心了。”
少停一会儿,张雨军又开了口:“有些事你不明白,已经讲给你不少了,还不懂。你不知道我们的感情有多深,在那种地方我操他妈,全是些人渣,当面陪笑脸,背后捅刀子,刚进去的时候,有好心的犯人跟我说,见人只说三分话,不管对谁,哪怕你恨他恨得想在背后捅他一刀,但在他当面必须做到该说就说,该笑就笑。”
“那活着多累,咋能那么可怕?”
“等你挨头上就不可怕了,”张雨军瞪着眼抢白了一句:“那时候我太直了,当时心里想,去死吧,好就是好,不好还跟随你陪笑脸,不揍你就不错了,慢慢时间长了,吃的亏多了,最后还是服了。”
“你咋还有服气的时候?”何小琳照样嬉皮笑脸。
“不服也得服,你不知道,打小报告,给你小鞋儿穿,有时候还下好套想办法赶你往里钻,你怎么能招架住?谁能天天跟他们打,不回家了?在那种鬼地方,硬逼着你把头低下来,眼泪和着鼻涕往肚子里咽,都是你错了?肯定不是!不是你也得受着,顶着头挨。”
心酸让张雨军的眼睛湿润了,何小琳没有了心情开玩笑,心陪着他一块抽动着。
用手揉揉眼睛,张雨军又说了下去:“满肚子委屈时候怎么办?只能找自己贴心的朋友相互发泄,给予劝慰,逸飞比我受的委屈要多得多,你不知道,他有时候找我说,大军我心里难受憋死我了,要是能趴在老母亲怀里痛痛快快哭一场就好了,心里就舒服了。”
何小琳轻拭着张雨军脸上的泪没有打断他的话题:“一到这个时候,我和逸飞的眼泪就要滚出来,却不敢让它掉下来,害怕别人笑话,我操他妈,在那里边,才真是想哭都找不着地方。”
擦了擦眼泪,张雨军点上一支烟,又缓缓开了口:“逸飞对我的感情有多深你不知道,我比他走得早,当初我要走的时候,他也顾不上自己的脸面了,那么一个大男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眼泪一个劲的淌,怎么也收不住,在那里边你不懂,相处的时间长了,落下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很长的时间都调整不过来,在哪一个地方都站不住坐不住的。所以说,你提的问题我无法给你答复,我不敢去想象会有这种事发生。”
张雨军的动情叙述,他们兄弟之间的真挚情感,把何小琳深深震撼了。在那种地方居然会造就出如此的贴心兄弟,如此的深厚友情,她心中原有的一丝怀疑彻底消失了。
沉默片刻后,何小琳柔声开了口:“雨军,咱们想办法帮帮逸飞哥,不能让他按自己的想法继续下去了。”
张雨军象初次相识一样,他仔细地瞅住何小琳:“我怎么象不认识你了,你对他没有看法了?”
何小琳的脸羞红了,伸手揪住了张雨军的耳朵:“好哦,敢嘲讽我,看我咋收拾你。”
“好了好了,我哪能敢嘲讽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挣脱开何小琳的手又说到:“帮帮他,你以为我不想?我比谁都发急,光急有个屁用,在逸飞面前我什么也说不出,只有听他散发歪理的份,就算用咱们现有的一切换他别去做业了,我干他还不干呢?
听着张雨军无奈地牢骚,何小琳笑着安抚道:“咱不急,等回家后让我劝劝逸飞哥,不行再想别的办法,咱慢慢来,不急。”
何小琳口中的回家倒提起了张雨军的情绪,咧嘴嚷了起来:“真的?太好了,这样逸飞肯定会开心,叔叔和大婶也会高兴地不得了。”
当何小琳出现在唐逸飞家时,真的把母亲给惊呆乐坏了,拉着何小琳的手左看看右瞧瞧,口中连连叨念着:“看看多俊的闺女,大军这孩子真有福气,给我和你大叔领回了这么好的媳妇儿,大婶这回可去了一大心事了。”
唐逸飞父亲把心中的喜悦倒向了张雨军:“这两天我和你大婶一直在盼,没想到还真盼来了惊喜,这才是我和你大婶最开心的事。”
父母开心喜悦,让唐逸飞脸上洋溢无比幸福的笑容,对着何小琳说了声:“小琳,你来了。”
在何小琳回了声“逸飞哥”后,唐逸飞又对着母亲说道:“妈,快让他们进屋吧,您看把小琳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你这孩子,婆婆媳妇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母亲笑着说完后,拉着何小琳的手:“走,闺女,咱进屋去。”
下午,唐逸飞的哥嫂还有侄子从县城中回到了家,相隔十五年一家人终于齐聚在一起。
这才是真正的传统佳节——团圆节,共婵娟的梦想终成真,这才是真正的幸福如意。
今年中秋节,父母脸上弥满的,才是真正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愉悦之色,眼中的泪水是喜悦甘甜的。
媳妇儿再好总归不是自己儿子的,母亲心中除了喜悦之外,又生出了一份失意。
次日,唐逸飞的哥嫂和侄子又返回了县城,母亲怕憋在心里的话再不说出来,小儿子说不定哪一天又抬腿走了。
借着和三个孩子喝茶聊天的机会,母亲笑着开了口:“飞,你看大军,把媳妇儿给妈领回来了,你还不赶紧也给妈领回一个来。”
心中倏忽一下刺痛,脸色乍变的瞬间有了笑脸:“你心为是去买宠物。说领就会领回来了,大军回来多长时间了,都三年多了,再说大军多年轻,长的又这么帅气,就算儿子想抓紧时间给妈领一个回来,又有谁家的闺女愿意来?”
母亲为儿子的推搪不乐意了:“你这孩子,那村东头李家的媳妇儿多好,你怎么就不听妈的呢?你不愿要,人家不还不愿跟呢?”
这意外的笑料,让张雨军来了精神,一个劲偷偷地冲唐逸飞做鬼脸,怕忍不住笑出来,只好使劲憋着。
我件事并没让唐逸飞感到意外,却被母亲的话弄得哭笑不行,只好闷头抽烟。
事情还要退回到唐逸飞从监狱中出来一个多月后,躲在家中享清闲的日子。他每天总是沏上一杯茶,把自己塞进五花八门的书籍中,日子过得倒也悠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