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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啦?”经她一叫我才发现自己一直拿着稿子一动不动。“快点,快上课了。”她催我。
我低头看了看稿子,突然发现我其实并没有写下自己的真心话。与我的真实经历相比,那些话都是些陈词滥调。这种虚假的东西又怎能激发出自己心中真实的感情?就像她说的那样,我一直在逃避,逃避着自己。我始终缺乏勇气来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正因为此我才走了那么多弯路。“明天再来吧。我要把稿子再改一改。”我说。
第二天我带着改好的稿子来了。“希望你喜欢。”我犹豫不决地对她说。
“你用不着讨好我。”她纠正,“应该让大家都喜欢才好。”
“我不在乎他们喜不喜欢。” 我迟疑了片刻,但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那可是我琢磨了整整一夜的话:“只要你觉得好我就满足了,因为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说完这些话的,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完全一片空白。我说话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回响,听上去却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她怔怔的盯着我,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的逼视令我感到后悔。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些东西?
她终于开口了:“我……我相信你的话。你……是个好人……”她说话时两颊红红的,看上去很可爱。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却不知接下来该干什么。也许我该再说些什么?还是什么也不说,像往常一样回班?还是……我忐忑不安的注视着她。
“开始吧,很快就要上课了。”她对我笑了一下。她的笑很甜美,让我的紧张和疑虑彻底烟消云散。我感激地朝她笑了笑,整理思绪开始再次演习:
“尊敬的各位老师、同学。非常荣幸我能够得到这个珍贵的机会参加比赛。本次讲演的主题是对自己学习生涯的感悟。对于我本人来说,这个题目给我的感觉是十分复杂的。虽然我现在是个成绩不错的好学生,但是我也曾经是差等生中的一员,也曾在老师与家长责备的眼神中感到羞愧难当,面对考试一次次的失利也曾暗暗咒骂自己的无能。
“我想过放弃,也想过通过转学改变自己的窘境,但是面对家长的反对我无计可施。我对现实感到非常失望,只好借助玩电脑游戏逃避,结果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你们能想象我那时有多么着迷吗?我甚至有意不去参加中考而跑去玩游戏。现在想起来我那时真糊涂!后来我玩得太过火病倒了,这时候是家长一直在身边照料我。他们的关怀让我认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多么愚蠢,浪费了多少时间!(我撒了一点儿小谎)就像赛跑一样,只有坚持跑到最后的才是值得佩服的——不论他能否拿到奖杯。自认为不如别人便中途退出,这算什么?太没志气了!
“我最终选择了休学一年。我用这一年时间给来自己补课。经过一年的补习我最终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这里。当得到录取消息时我和我家人都难以置信,因为这个成绩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好得多。
“奇怪的是,这一年里我从来没有像过去玩网络游戏。家里就有电脑,可是我不想玩,因为那时候我一心想着怎样通过考试。其实只要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充实,就不会再沉迷于网络游戏了。
《一个人的往事》三(10)
“现在我已经不玩网络游戏了。但我知道现在有许多同龄人也沉迷于网络无法自拔,和我当年一样。我想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各位:勇敢的面对现实,面对困难时千万不要选择逃避,否则你会在虚幻的网络世界里越陷越深,要悔改也就越来越难了。这不是说教。这是我,一个曾经迷途的人发自内心的感受,是我亲身体验过的一切!最后我还想说一点:遇到困难千万不要中途放弃。不管是学习还是干别的事。只要肯坚持下去,再多走一点点,也许你的学业、你的生活就会比现在更上一层楼。有人说:成功者就是坚持到最后的人。这也是我的座右铭。因为我相信只要坚持,就能带来胜利与希望!”
“这是你发挥最好的一次!”我话音刚落她便激动的叫起来,“你的表现有种发自肺腑的感觉,很有感染力。如果比赛时也这样,你一定能赢的!”
“到时候你一定要来。”我兴奋地对她说,“你一定要来。因为、因为只有看到你,我才能表现得像刚才一样……”
“我一定会去的。”她保证,上课预备铃已经响了。
“为什么你不害怕我?”临走前我吐出了心头的疑问。大多数人都很害怕我这种人,甚至认为我跟神经病没什么区别。
“因为相信你已经痊愈了,你说过的。”她笑着对我说。
直到今天,比赛中的每一个细节我都历历在目。站在讲台上往下望去,台下拥挤的人群简直像个蚂蚁窝。我可以清楚地在里面看见我的同班同学,此时此刻只见他们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有的人低着头正嘀里咕噜地说些什么,莫非是对我没信心?我的心禁不住突突狂跳起来。我咽了口口水,试图借此缓解紧张情绪,可心跳却越来越剧烈,仿佛只要我一张嘴就会从口中蹦出来。
我赶紧装作整理手稿的样子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这时却在前排看到了她的脸庞。她仿佛也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期盼。那双眼睛令我重新鼓起勇气来。“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我对自己说。于是我昂首挺胸。整个过程中我一直看着她,在我心里这场表演就是为了她!
正如她预料的那样,我的讲演非常成功。当讲演结束时,我听见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我激动得每一根血管都在颤抖,使劲浑身力气才控制住了自己。我按照惯例鞠了个躬,在掌声中步履平稳地走下台。可我的心却激动地几乎从胸膛里跳了出来。之前我真没想到自己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功、这么热烈的掌声!
下台后我的手机上传来一条新短信,打开一看是她发的:讲演很成功!你真棒!
对我来说有这句话已经足够了!
后来我得了演讲比赛第二名。周一早会课上的颁奖典礼让我难以忘怀。看见台下那么多人在鼓掌,我忽然有股想流泪的冲动。那是一种真正的成就感,一种骄傲!以前我从来没想到自己的生活还能有如此美好的一面,以为得了病之后只有安安静静的读书学习才是我维持正常生活的唯一出路。我当然也参加过春游秋游元旦聚会什么的,但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尽兴。参加这次比赛之前,我一直无法甩开往事留下的包袱;然而听到掌声的那一刻,包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感到自己真正抬头挺胸扬起了头来,跟其他人一模一样了。
之后身边的人对我的态度友好了很多,在他们眼里我不再是个只会念书的聋哑人。我也开始像同龄人那样与他们交流,偶尔也参加一些集体活动。尽管如此平时我的话仍然很少。他们还不知道真实情况,这令我时常觉得跟他们没什么话可说。
对于我的获奖母亲也很高兴,但她仍然委婉的提醒我:参加活动固然好,但在高考面前还是成绩最重要。母亲已经四十多岁了,人到了她这种年龄都会变得非常现实,就算听到《梁祝》这样的天籁之音,心里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这样的音乐能赚多少钱或者唱片的版权费是多少之类的事。对于他们来讲,怎样赢的最多、吃亏的最少才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
《一个人的往事》三(11)
母亲现在比以前忙多了。她辞去了原先单位的工作,说是那儿效益不行没前途。辞职后她自立门户做起了房地产和股票的生意,长期积累的经验让她干得顺风顺水,很快便兴旺起来。随着生意越做越兴旺,母亲也越来越忙,回家也越来越迟,有时甚至彻夜不归。时间一长我也习惯了独自一人生活,觉得没人管着反而挺自在,就像整座房子都属于自己一样。我不在乎母亲在不在家,事实上她不在家我反而更高兴。
别以为我是个不孝子。你尝过被人全天监视的滋味吗?你尝过被自己父母全天监视的滋味吗?虽然我病愈已经很久了,但母亲仍然非常担心我。她不敢像以前那样去找班主任了解情况,生怕会让别人知道我的病。她给我买了手机,一天要给我发好几次短信,询问我是否一切都好。她还要求我放学回家后一定要给她打电话或发短信,这样她才能放心。如果我不回短信她就会不停打电话,弄得我非常难堪。她的讲话方式不再像以前那样强硬,而是像医生建议的那样变得较为温和婉转,即使我跟她发脾气她也和颜悦色,不再像以往那样动辄大发雷霆。可这模样却让我觉得陌生甚至做作,像捆住人的软索。加上母亲无处不在的手机监控令人厌烦,我开始再度疏远她。我甚至讨厌母亲说话的声音,于是尽量减少与她说话的时间与次数。电话和饭桌上的便条代替了面对面的交谈。如果我需要什么就在临睡前留一张便条放在餐桌上,通常第二天都能看到自己想要的答复。母亲不在家时我像个单身贵族一样无拘无束,而母亲在家时我总是一个人呆在卧室里,反锁上门摆弄着属于自己的一点一滴。反锁房门其实没有用,自从我上次割腕之后母亲身边随时带着卧室的钥匙,但我仍然习惯这样做。因为我相信只要我没有异常举动母亲也不会采取搜查行动,否则我可能会由于过于生气而再度病倒——医生一再交待尽量不要让我情绪过于激动。我看得出母亲心里一直非常害怕我会突然出意外,就像初三那年一样让她始料未及。
我不喜欢这种软禁般的生活方式。我自认为已经恢复了正常,但在母亲眼里我仍然是个需要照顾的病人。每当我已经让自己忘记了那段病史时,母亲神经质的电话和短信又迫使我回想起来。我痛恨母亲这种神经兮兮的举动,但她满脸的忧心忡忡还是让我迁就了她。日复一日,这样规律有序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高二。一天,母亲出人意料的比我先到家。
“今天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我无不意外地问道。现在是下午五点半,而母亲通常七点左右才回到家。这时候看见母亲就像在中午看见了月亮。
“来,和罗叔叔打声招呼。”听母亲一说我才发现客厅里沙发上还坐着一位访客。他大约比我年长十五六岁,穿戴非常整齐大方,看起来像母亲的同事。我想不出他到我家来干什么。我从来没见过母亲的同事登门拜访,也从没见过她带谁回来过。
但我也不便多问,打了个招呼便钻进自己卧室锁上了房门。家里突然多了个陌生人令我觉得浑身不自在,屋外传来说笑声和我听不清的低声言语更让我心生一股莫名的不安。因为我的原因母亲从不带同事到家里来,今天的异常举动让我很纳闷。大约二十分钟后我听到母亲敲我房间的门,叫我出来跟那个“罗叔叔”告别。
门打开又关上。母亲送走了“罗叔叔”,进屋打了个电话随即动手整理摊在桌上的文件,像平日我所看到的那样有条不紊地忙碌开来。“你觉得罗叔叔怎么样?”她突然抬起头问我。
“什么怎么样?”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如果他当你的爸爸你觉得怎么样?”母亲加重了语气,“我们也该有个像样的家了。”
我僵在那里,惊异万分。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是,妈妈,我……”我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人挺好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母亲似乎猜到我会说什么似的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