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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问题,结果你就那样放弃了,因为那么一点小事?”
我心里一阵刺痛,“你为什么激动?我自己还没有激动,又不是你考试,你干嘛看的那么重要?”“因为我见过你复习多么刻苦,庄凝,你多么孤注一掷的考这场试,我看得重要,是因为我知道它对你有多重要”
我跟齐享在一起,最初老是磨擦,中间也吵过架,平时相处也起过争执,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他即使偶尔发起火来也能很快自控,我几乎一点不具备应付他怒火的经验,“可我是真的……”
“可是它也比不上沈思博重要,我说的对吗?”
头一次,听到他讲出这三个字,我啪站起来,“你在说什么?”
“我有的时候,的确拿你没有办法,明明觉得我们都在向前走了,回头一看你还在原地站着,那个人就真的那么值得你留恋?有个问题我从来不问,觉得非常丢脸,但是庄凝,我,齐享,哪一点比不上沈思博?”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前,我简直怒不可遏,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想把手头能抓到的东西统统丢到他头上,让你冤枉我!但是等他话音一落,我却哭了起来,他问,他哪一点比不上沈思博,我心疼的都哆嗦了,哭得气都倒不顺
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二十五)
如果说事情到了这一步我还只是伤心,生气,自知还能够解释,甚至还指望齐享像平时那样来哄一哄我,等会儿我就会晓得,这只是个开始。
他真的走近,递给我拧过的湿毛巾,“把脸擦一擦。”
我接了过来擦擦脸,心里好受一些,我甚至有个痴念头,等会儿说明白了,他会怎么愧疚呢,我决定提前原谅他,抽抽鼻子,主动去拉他的手。
他却轻轻按一按我的肩,“先坐下。”
我坐回床沿,他也在我对面坐下,——或者说靠更适合一些,靠圈椅的扶手上。
他有几秒钟酝酿的过程,然后再开口,“我有别的事情想知道。去年,我在香港的那段时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你看我有多愚蠢,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他并不回答。
我这才发现我还可笑地攥着他的手指,松开,心里一片冰凉。齐享看着我,他语气竟然算得上心平气和,“我厌倦了一直去想这件事,你说吧庄凝,只要你说,我都接受。”
这世上需求和供给的不平衡真是处处存在,自有人亟待辩解对方早一溜多远我不听我不听,也有像我这样,真要被索取一个解释时,语言一贫如洗。
戏剧冲突到顶峰,那往往是主角真的受了冤枉,但是我,我该怎么办呢?
扯个谎,就扯个谎吧庄凝,说你生了一场病,被车撞了,被雷劈了,在避害本能的驱使下,编个谎话有什么难的,甚至我都想好了该怎么开头了,——那一天学校有事叫我去……
但是一开口,“我不要说。”我被自己给弄得绝望了,“我没什么可说的。”
这不是顽抗也不是无赖,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能让自己比较不无耻一点,是明明做错了事还要说谎呢,还是讲了实话以后,再求他原谅我原谅我?
一年半以前,或许一年以前,我也许还可以担承之后说,事情就是这样,我要是你,也不能跟我自己在一起了,你要离开就离开吧。
但是现在呢。
我如果还是那时候的庄凝,刚才就会为他那句话哭那么厉害,可是我就算有可能,把那么一点一点,心思缠绵的改变讲给他听,那个可能性也不会出现在这种关头。
我眼睁睁看着他站起身,在他拉开房门之前终于能出了声,“你去哪?”
听起来他是笑了笑,“你还在乎这个吗?”
他出去后没多长时间,天又下起雨来,这一次不但势若倾盘,而且阵线绵长。
我打他的手机,一连好几遍都无人接听,我下楼去前台要了两把伞,在四周找了半个小时,最后转到酒店的后门,也不见他的身影。
从这边上去是安全通道,我把雨伞收起来靠在一边,坐到阶梯上,额发和肩膀都淋得透湿,牛仔裤从脚踝到膝盖紧; 紧黏在皮肤上,我非常无力,眼泪却一点都流不出来。
回房间我从包里翻出我妈之前塞进去的感冒药,吃了一片,然后去卫生间把湿衣服先晾起来,放水洗澡,我一边使刷浴缸,一边想,他不会一直不回来吧,我们不会就这么结束了。我有一半是被冻醒的,浴缸里的水温估计已经不到三十度,我站起来全身哆嗦,又拿热水彻底冲了一遍,外头雨小了,但齐享还没有回来,我昏昏沉沉爬上床,伸手去摸手机,还没有碰到就迷糊过去。
从他离开到我躺在床上陷入昏睡,大约是从十点半到凌晨一点这一段,接下来我们不妨以齐享的角度来说一说这两个多小时,所发生的事。
他并没有走远,他过后告诉我,但是我的思路不对,如果我坐电梯上二十楼,会在酒店的观景茶座找到他,虽然他当时,即没有心情观景也没有心情喝茶。服务生引他到吸烟区,但他一支烟从头到尾,并没有点燃。
那一段他的心理活动,具体我是讲不上来的,只能用关键词来概括,失望和愤怒。他后来对此只简略地说了一说,不愿多提,最起码没有提到他的伤感和严重受损的自尊心,我问他他就当没听到。
齐享回房间是十二点左右,他看了手机,好几个未接来电。一进门他发现里头静悄悄地,光线昏暗,我放在床上的外套不见了。〃
当时,它彼时在一墙之隔的卫生间里,连同它的主人,后者正躺在一缸热水中,又累又刚吃了药。
其实还有很多痕迹可寻,比如我的包明明还在,但是,从齐享进房间,静谧迎面而来的那一瞬,他在心理上,就已经先入为主,那个坏脾气任性的女孩,不知负气跑哪儿去了。
你这么倔,他说,这像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齐享站在那里给我回电话,结果手机在包里闷头闷脑地开始响。他下楼之前,甚至还推开洗手间的门匆匆一瞥,如果当时门扇再展开哪怕十五度,他就可以看见我挂在那里原牛仔裤。
他去前台询问,果然,前台接待对我很有印象,那位小姐,她刚在这里要了伞,出去到现在还没见回来。齐享坐在大厅又等了片刻,这么一截时间里,他逐渐焦躁起来,雨势渐渐小了,而楼上浴缸里的水正慢慢变凉,我已经在睡梦的边缘。
他重又上楼,室内纹丝未变,他只能拨给郝甜甜,这个姑娘一开始含着睡意正浓的钝然,咬字都不太清楚,啊,你说小庄啊,没有,她不说不回了嘛,我就留在章豫这儿,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她声音渐渐利落起来,哎呀,这怎么办,要我帮忙不?
假如焦灼方才只是一只抓子,在郝甜甜说没有的那一瞬间,立时变成了一排尖牙,齐享说他几乎不记得回答了对方什么,阖上手机人已经疾步到了走廊,把手撞上房门。
“砰”的一声,从时间算起来,我是被这一声给彻底惊醒的。
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二十六)
我躺在床上睡睡醒醒,梦一直没断,这个雨夜真是辽阔,我好象小半生都过去了,还在它里面。
有那么一会儿,雨好象下到了屋里,我嗅了嗅,它凉淡的味道就在咫尺间。
我翻了个身。我这时候已经醒的差不多了,眼皮沉重,四肢乏力,但心却跳得一下比一下快,直到床的另一半陷下去,来人从身后整个把我抱在怀里,雨水清彻的气息就像是从天而降,真是一场好雨。
“回来了?”我非常轻非常轻的问,倒不是别的,药效还没完全过去。
“嗯。”他的身体,被淋湿的部分微凉,其他都非常烫。我伸手想摸一摸他的脸,被他握住,动弹不得,他说,“你刚刚去了哪里?”
“哪儿也没去啊,找了你一趟,这不没找到吗。”
他没有接话,从后面轻咬我的耳朵和脖颈,手上也用了力气,我从不知道自己如此柔软,隔着T恤一层棉布,反复被包抄,被捻动,再等他腾出手放在我裸露的腰上,连我都感觉到自己身体轻微的一阵抖。
齐享支起身,我就着他平躺了下来,像个听话的小丫头,抬一抬上身,再举起胳膊,T恤在腕部一纠缠,立刻就不知所踪,他扣住我的双手,解开衬衣一个个纽扣,一边他低头,沿着我下巴到右耳那一条斜线吻上去。
现在我手掌下是齐享年轻的坚硬的肌肉,这是他的脊背,这是他的手臂,这是他的胸膛和小腹,他握着我的手,越过他身体的其余部位。
接着他分开我,抚摸我,揉捻并且剥开我,最后他尝试着进入。
除了他猛然到底的那一瞬,我痛得几近失聪,其他时候都还可以忍受,我掐着他小臂,艰难地调整呼吸,尽量不去牵动体内新添的伤口。而对于齐享,这个伤口正接纳他一边又推挤着他,他俯下身来亲吻我,忽然间伸手一扯,被单浸过头顶,黑暗铺天盖地,我在不见光的四面里被围困,被碾压,被厮磨,被一次一次避开,慌不择路却避无可避。
我一时竟然困惑,是不是这个人?他是谁?我叫他的名字,却得不到回答,从轻声试探到迭声嘶喊,我开始使劲推他,再得不到回应我估计就要崩溃了,他这才把遮挡物欣开。月光和清凉的空气里面,双方都喘息急促,我脸上满是冷掉的泪水。
我又得以看清楚他的脸,每一根线条都是我熟悉的,却又仿佛被人偷换灵魂,平时他的眼睛不像这么黑,嘴唇没有这么红,想来我此刻也是非常鲜艳,只是自己看不见。齐享看着我,律动轻缓下来,他低下头,我的眼泪蹭在他面颊上。
天还没有亮,刚下过雨的天空呈现一种暗红色,我们两个刚才有一阵短暂的睡眠,我先醒来,一动齐享就跟着醒了“你要什么?”他问我。
“去洗手间。”
他放开我,我扶着他的手臂起来,坐了好一会儿才下床过去,回来以后我们各自检阅了一下对方身上留下的痕迹,看上去最吓人的是他小臂上被我掐出的,紫红紫红的几弯小月亮。
我说:“不痛啊?”
“当时没感觉。”齐享抱我坐到他腿上,“你呢。”
“还好。”
他样子挺坏的,“那把我掐成这样。”
“肯定是疼啊,不然换你试试。”我辩解,“不过我从小就扛疼。”
“这我怎么试?”他失笑,“不过要是能让你觉得公平点的话,——我也疼,你紧得……”
我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巴,“去去去,我们不要讨论这个问题。”
他把我的手拿下来,“那讨论点什么,你说。”
“你刚才找不到我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着急?”
“你能不能问个有建设性的?”齐享回答,态度为不合作。他之前简略告诉我过程,他下楼把号码留给前台,嘱咐看到我就打电话告知,然后他出门打车直奔深C大,不见人影又去了火车站,但当晚并没有到陵城的车次,他甚至回到我们看话剧的那个小剧院,但他并没有提到担心或是焦灼这些话,他描述的非常客观。
“但是我之前找不到你,我很着急的啊,这有没有建设性?”我说,“齐享,我没有考试,是真的身体不舒服,这个很多人都可以作证,至于,至于去年元宵节……”
“去年元宵节。”齐享接过我的话,“我正在香港,那时候非典爆发,连我在内好几个同事被隔离有人被送去医院再也没回来,每天都看见彼此恐惧的表情,人在什么时候最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