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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派这么多人保护您的安全,希望您还是不要乱走为好,这样目标很大,会比较容易引起注意。”
“……是。”玉阡萝点头。在他面前,她好像总矮上一截,“那个……杀人凶手抓到了吗?”
“这不是您该问的问题。”北落笑着拒绝,“这么血腥的事,您还是少沾惹为妙,不然会做噩梦的。”
滴水不露的男人,玉阡萝想,“您这是?”
“我去捉拿凶手,王给了我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内我交不出人来,也许您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他半真半假地道。他当然相信王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责怪他。
“您在开玩笑,王很欣赏您。”
“哦,是吗?”北落笑笑,清澈的眼眸看着她,“其实,我正要去您的幺凤宫搜查反贼,当然,这不是针对您,宫里的每个角落我都要查看——您不放心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
“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玉阡萝掩饰性地快速一笑。即使永夜被堵在那里,有北落在,她也无能为力。
北落向她一躬身,“那么,我先走了。”随即带队离去。
这个男人,和他说话要将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玉阡萝望着他渐远的背影,长长叹口气。可随即想到永夜,放下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
永夜,你要出去啊。
“主子?”花柔疑惑地望向怔怔出神的玉阡萝,“我们还要去哪儿?”
“藏书楼。”她简单地道。
“藏书楼?您真的要去藏书楼吗?”雨润紧跟上,“您昨天才去那儿拿了三本书啊。”
花柔横一眼雨润。这冒失的丫头,什么她都要问上一问。
玉阡萝步伐依然,“我发现拿错了一本书。有一册我只拿了下册,忘了拿上册,所以这会儿去取来看。”
“哦。”雨润乖乖地点头。不到一分钟,又道,“主子,北落大人真的像我说的那样美吧?而且性格又好。”她好喜欢他啊。
“是啊。”人是真的长得非常不错,可是性格?她不觉得有雨润说的那样好,她总觉得他似乎精明得过分,任何事都好像不在他眼里一样。
只是……永夜,希望你已经离开。
。
“帝车。”玉阡萝坐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看他,“凶手捉到了吗?”
“捉到了。”帝车并没注意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慌,“不过据说还有三个人在宫廷——我们只捉到了一个。可他并不是杀死士兵的那个人。”
“那么那个人——”她几乎听到自己咽唾液的声音。
“一个小孩子。”帝车望向远处,嘴角向下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看上去还稚气未脱,连喉结还没长好呢。”为什么羽国的仇恨还是这么深?过平静的生活不好吗?所有人都快乐、和平地生活,不好吗?
那么,那个人不是永夜了!在她感到庆幸之际,同时又感到可怜,“那个人是个小孩子?”
“嗯。”
“你会杀了他吗?”帝车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帝车?”
“不会。”他已经把什么都招了,没有必要再杀他了。况且北落说吓得眼泪汪汪的。
“真的吗?”玉阡萝绽开笑容。
“你这么高兴?”
她渐渐隐起笑容,“我不希望看到有人流血。而且你也说了他是个孩子,人又不是他杀的。”
“可是你知道他在宫廷外面杀了多少人吗?”
玉阡萝无语。也许她只是希望在她所知道的范围内不要有人流血而已。
帝车长长叹口气,头痛地揉揉额头。虽然那个男孩知道的并不多,可是也足够让他怀疑背后的势力了。克罗城,只是其中一个据点而已。
看来他的手段还是太过温和了。
到了该采取行动的时候了吗?
“帝车。”她温柔地拿下他的手,体贴地为他按摩头部。
“为什么总是会有人流血死亡呢?”她一边按摩一边说,“所有人和平、平等地过日子不好吗?”
“好。”他轻轻地闭上眼睛,说,“可是有人不这么想。”
“谁啊?”
他停顿一下,“说了你也不知道”
玉阡萝凝神看他沉静的脸,“你杀了很多羽国的人吗?”
帝车缓缓地睁开眼睛,对上她的视线,俊朗的面容不动声色,“从哪里听来的?”
“我只是猜测的。”
“为什么会这么想?”他锲而不舍。
“……帝车。我都说了只是猜测——你这是心虚吗?”
“你说什么?”
玉阡萝别扭地转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讲话。
“玉阡萝。”他扳回她的脸,“我有什么可心虚的,你凭什么这么说话?”
“我只是猜测——我已经说了很多遍,可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句话,不停地追问?你认为一句猜测,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帝车坐起身子,疲惫地叹息:“你要和我吵架?”
“是你在吵,我并没有。”
“玉阡萝……我很累,我们不能平静地坐上一会儿吗,像往常一样?”今天的她变得有些不一样。其实仔细想想,也许真的是他太敏感多心了。
“玉阡萝?”
瞟他一眼,玉阡萝叹息,浅浅地露出笑容,“我并没有想和你吵架。”
“对不起,是我的错。”他上前拉住她的手,“全是我的错。”
有些他们小心翼翼保护的东西是不容许任何细微地触碰的。只要稍稍地一探指,就会触及内心最深处的敏感。现在的他们都是这样吧。
“帝车,其实……”她并不是有意和他闹别扭。
“王,北落大人求见。”花柔在门外大声道。
帝车淡笑着握上她的手,交缠着放在床上,“请他进来。”
“帝车……我要不要先出去?”玉阡萝小声问。
“不用。这是你的地方”
“王。”北落首先躬身施礼,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我们已经追查到其他三人的行踪——”
玉阡萝心陡地一跳。抬眼,北落正盯着她。她迅速地移开视线。
“北落。”帝车淡淡地瞥一眼他,“继续。”
“可是他们逃向繁露道,有一个女人被守卫击毙,另两个逃出宫廷。”北落的声音依旧,“他们是有目的地逃向繁露道方向。”
繁露道?帝车感觉整个心猛地一沉。不过他没有表现出,面色如常。仅仅是眉头动了一动。
繁露道,是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出入的王道。除了他,只有四大臣知道,甚至守卫的人也只是由参井手下最忠心的士兵组成的。在宫廷里,除了他们,再没有人知道。
但,那也是他带玉阡萝出宫的道路。
“他们逃了出去?”帝车目光深沉。他们原本是要进刺杀他,可是现在却又逃了出去,为什么?
“王,需要彻查守卫的人吗?”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搭在她手上的力道一紧。
“不用。”帝车淡淡地道,“北落,将繁露道封死——去找太阶,让他设下最高结界。还有,原本的守卫分散在四周。如果有人从那儿进来,不管是谁,杀无赦。”
“是。”北落浮现淡淡的笑意,“不过臣还是觉得要深入调查,毕竟王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如果宫廷都保护不了王,它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帝车嘴角微掀,“你认为这个世界还有谁有能力伤害我?如果靠别人保护,我恐怕死了不止千遍了。”说实话,他不认为有谁的法力高过他。
“话虽如此,他们始终是有责任。”
“北落……”他知道他的意思不止于此,“其实——”
“其实,王。我想请问,敕廿公主知道那条道吗?”他终于说出重点。
“不知道,她不知道。”帝车浓眉微挑,“北落,你太多心了。”
北落一笑。不管她表现得多么无辜温顺,他依然没有办法相信她。
帝车扫他一眼,“逃走的那两个人继续追捕,但是要秘密进行,不要弄得都城人心惶惶。”
“是。”
他深深叹口气,“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剩下的事吩咐下面的人就可以了。”
望着北落离去的背影,他眼中的倦意更浓。怀疑她的,又何止他一个?不该的。
玉阡萝抬手贴上他的脸,“你说谎了,我知道那条道。为什么要对北落大人说谎呢?”
“因为没有必要——是你吗?”他深深地注视她。
她迅速一笑,“不是。”
她在说谎,对着一个全力维护自己的人说谎,利用他的信任——可是,不这么做,她又能怎么办呢?
“所以没有必要什么都对他说。”
“繁露道……有什么特别吗?”为什么他们都一副很严重的表情?帝车甚至吩咐毁了那条道。
帝车嘴角向下扯。
“那是只有我可以出入宫廷的路。虽然另外也有正式的王道,但繁露道是为了方便和应急而建造的,有很少人知道这条出宫的路——所以北落才会怀疑你,你不要生气,这是……人之常情。”换作是谁,也会这样。
玉阡萝低低地应了一声。
“毁了有些可惜了。那儿很美,火红的树叶争奇斗艳地开放……”
“为了所有人的安全,那是没办法的事。”
“很可惜呀。”她轻轻地说。
永夜,看来是出去了。悬着的心终于也可以放下了。
“玉阡萝,我们出去看月色好不好?”这间屋子突然变得很闷。
“好。”她浅浅一笑,将自己交到他手上。
。
走出幺凤宫小径不久,北落便碰上匆忙而行的天关。他那只妖红的长剑仍负于身后,一袭深紫长袍,腰间一条宽宽的银色蟒带。
“将军大人,好久不见。”北落笑容灿烂。
“你总是嬉皮笑脸。”天关一副拿他没办法的表情。四大臣中属他们两个最要好,“听说宫里出事了?”才一进宫,传言已经满天飞。
“解决得差不多了。”
“一看到你,我就知道了。有你在的地方,我至今还没发现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北落的智慧也是他们四大臣中出类拔萃的。
“谢谢夸奖了。”北落做出欢喜的样子,“你的金口可不好开啊。”
“没正经。”
“对了,你要去见王?”
天关点头,“是。”
“王心情不是很舒畅,没重要事情的话还是明天去比较好。
“好。”天关沉吟。原本他也是为了士兵被杀这件事进宫,既然北落已然解决完毕,他也没必要深更半夜打扰王的休息。
对了,“你怎么在这里?”这儿是玉阡萝住的地方啊!
北落浓眉高挑,不置可否地笑笑。他现在才想到吗?“一起走吧,我俩很久没有谈心了。”现在该是好好谈谈的时候了。
“好。”
皎洁的月光下,两道修长的身影慢慢前移。微风拂动,花香阵阵。
“玉阡萝的事你早就知道吧?”北落直指重心。不然他也不会直接去幺凤宫那里见王。
“是。”天关爽快地回道。从他出现在幺凤宫外,他就知道事情瞒不住了。
北落轻笑,发丝飞扬,“你知道玉阡萝回来,却不告诉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