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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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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 
上次,一经顾卓提出,彤非觉得现实真的是比理论来得更复杂、也更需要关注。当时,陈子凯表示:“一旦有典型的例子让我赶上,我非得针对这个问题好好追踪报道一番不可。”   
惑 23(2)   
现在,从采访乡镇回来的路上,陈子凯一直忧心冲冲,因为自“两会”之后的几个月来,他感到改革的实际推进远远不是“两会”前后大家抱定的那种热切期待。似乎兴奋更多地是留在了理论界的一种不倦余温中,而现实中的各级官员则更热衷于对《报告》字面的解读和阐释。他在日常的采访中,更多听到的是各种人对自己亲身经历的种种困惑和不理解。而一个企业或一级官员的一句“财产是国家和集体的”,就使劳动者的劳动都成为了过去式,不再具有意义。他感到,“十六大”讲“尊重和保护一切有益于人民和社会的劳动”,在目前特别是局部,无疑还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彤非和陈子凯都感到事情有些棘手,虽说眼下的这个案例不是典型的国有资产的问题,但无疑也是现实中必然会碰到的一类典型事例。在观念相对于苇城更开放的地方,这类情况不是没有出现过,但如此胡闹的却还不曾耳闻。 
彤非联想到林黎日记中所说的一种类似困惑,她觉得,林黎写下的应该是有很大保留的。她讲的出版业的事尽管自己不是非常的懂,但林黎提到注重经营者才能和贡献率以及对资产虚拟剥离的话,不也正是她一贯所思的渗透吗?林黎就是对什么事都太爱探个究竟了,但即使她出于一片真诚,又何能令当下的上司予以尊重?难怪林黎说:“站在现实与妄想之间的人,想都想的到,痛苦只有更多,心理只可能更难平复。”此刻,彤非是真觉出了林黎心中的一种苦。 
回到林黎的住所时,彤非有保留地讲了今天采访的见闻。林黎这时却给彤非讲了一个故事。她说:“好些年前,大概是在80年代的某一年,我在杂志上读到了一篇小说,名字叫《一个分成两半的子爵》……” 
这个小说彤非也读过,作者是意大利的著名作家卡尔维诺,他写一个叫梅达尔多的子爵,在战争中身体被炮弹炸成了两半,然而却奇迹般地被救活了。不过,子爵从此却成了分体人,他的右半身以专做坏事闻名,而左半身则专做好事。作家的想象是出奇怪诞的,但写得精彩谐趣,相当深刻。故事中那个右半身子爵做坏事不用其极,邪恶到残酷的程度,他把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全都劈成两半,就像他自己残缺的身体不得完整;而做好事的左半身呢,也是“善”到了极点。他不断地对人说教,专管闲事,就连人们听音乐他也认为不可理喻,说是一种淫荡。作者在“善”与“恶”、“好”与“坏”的对比下,极致性地推出“善良”与“邪恶”这个在人们心中信奉着的传统有多可疑。后来,作者借着叙事者的口吻说:“我们的感情给弄得暗淡麻木,感到邪恶与道德都同样不近人情。”他让人们思考,两张皮的存在是否比合而为一的善恶并存更恐怖呢?再后来,他又让梅达尔多子爵的两个半身最终给缝合到一块了。 
彤非知道,林黎要讲的是现实中公开与私下里背道而驰的一种现状。林黎苦闷的是一种好的东西,为什么在现实中一旦被某些人用在台面上,可以发挥得光鲜动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可私底下却又阴暗丑陋得也无以复加,与泼皮无赖、市井恶棍没什么两样。林黎不喜欢在这些事上发牢骚,她曾说过,那样于事无补,但是她的思考所及却让心存着深深的悲痛。这一点彤非能体会到。 
林黎说知道自己的微薄之力解决不了这样的问题,但是让自己尽量像一个“完整”的人,给周围做出一种“正常”的样子也就知足了。此时她顺着故事的叙述说道:“缝起来的子爵尽管不完美,优劣互见,但也比绝对的‘善’与‘恶’要好得多。其实,我们生存的现状远达不到完善的程度。这个大家都知道,也清楚它符合现阶段的实际。所以,没人非要把冀望当成现实。只要是入情入理,老百姓不仅能理解,甚至在社会的变革中也能接受,哪怕是一种从稳定到不那么稳定的生存状态的改变。” 
林黎自始至终没有对彤非所谈采访一事直接地说任何看法,即使在听了彤非的激烈之词后,也只是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口气。这让彤非想,不知今天告诉林黎这事是不是太欠考虑了。她本就处在一种找不着支点的状态,尽管她会尽力想出使自己从中摆脱的理由,以往多少次她都曾这样做过。但此刻她是一个比生病时还缺乏抵抗力的人,自己拿这事烦她,是不是会加重她的精神挫伤呢?   
惑 23(3)   
彤非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一进家就把这事抖落给了林黎。 
她恨自己有话憋不住,特别是当着林黎的面,惯性地就会说起一些见闻和见解,甚至是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些启示,她骂了自己一句:“真是大脑灌水了!” 
没想到,林黎把这话现成地安在了自己的身上,说:“我是大脑灌水了。要照点点的话讲,说我‘不仅大脑灌水,里面还养了两条鱼,游来游去’……” 
彤非听林黎这样说着自己,一下乐了,忙解释道:“我没说你,是骂我自己呢!” 
此刻,林黎也恢复了点以往的神志,便说:“其实,真正大脑灌水的,是那些拿着不是当理说的人。大家执着的不是一个地方,也不在一个关注点上。” 
彤非往日是最喜欢和林黎抬杠的,或者说在兴之所至时给她泼泼冷水。但自这次来陪林黎,她再也不敢做那种“锻炼大脑”的游戏了。她怕林黎的脆弱,也知道这个以往号称又臭又硬的“茅屎坑的石头”,此时连承担自己自身精神分量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她不再让林黎受自己烦恼的折磨了,便掉转话头,建议着:“哎,林黎,等过几天,就是周六周日咱们约着大伙儿,再找个清幽的地方去住两天吧。” 
林黎淡淡一笑:“这年月哪儿是世外桃源啊?” 
彤非听着,也有些泄气,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资本论》中马克思曾引用的一句话:“这里是罗得岛,就在这里跳吧!”她忽然觉得,林黎一句很随意或说很无奈的话,倒也恰恰点醒了自己。事情是人做的,人们都一脑门子官司时,就更该有人有点强势的味道。不说鼓励谁,就像林黎曾经讲的,“即使达不到,也还是要当成一种追求吧”。她不再特意去琢磨逃避烦恼或转移注意力的法子了。 
她知道,林黎此刻没多少心气去聊别的什么,便突然问:“你想不想看个电影?咱俩找个片子看吧!” 
林黎没反对,但像自言自语似的说:“很久没看过《舞台生涯》了……” 
彤非知道那部片子的悲惨和感人,80年代公演时她和林黎一同去看,那次林黎竟哭得一塌糊涂。 
彤非记得,当时林黎走出电影院时,还不住在流泪。她弄不懂,林黎是怎么了,照说一个丑角演员就算从盛极一时到终于台前空落而后命运坎坷,又在临终前终于演出成功而在一种满足中死去,也不至于让林黎为此要流下那么多的眼泪吧。后来林黎说:“卓别林本身就是一个悲剧,可他尽管自己想哭却要不断地使别人笑。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喜剧演员演了一个悲剧的角色,而第一流的喜剧影片却让人无法不为之落泪,我真的是太心酸了……” 
彤非清楚,《舞台生涯》是林黎最珍爱的一部卓别林的影片。不过,她至今没弄清过究竟是什么触动了她。彤非相信,林黎的感慨绝不会是仅仅因为影片本身那么简单。此时,她听到林黎再一次提到这部电影,觉得自己临时提议也能让她瞬间想起它,其中必有原由。 
是她为自己的境遇感慨,还是别的什么?彤非记得,对林黎最重要的两个人———汤姆叔和她爸爸,都是在那一时期离休的,他们可以说是前后脚离开了自己生命的舞台…… 
彤非想不清,但她决绝地否定了林黎此刻的念头,说:“我们得看一部快乐的片子,就《音乐之声》吧,这也是一种重温!” 
…… 
更晚的时候,彤非又一次拿起了林黎的日记。   
惑 24(1)   
2003…3…19 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萧启没打招呼,下班前径直到了我的办公室。我还在忙,他就坐在了沙发上静静地看我处理各种事。我插着空当对他说:“你给自己接杯水吧,饮水机那儿有纸杯。”他笑笑摆了摆手,意思是别招呼他,随即掏出一支烟点上,我便也不再特别去知会。 
萧启就这么一个不必特别想起,又不会轻易离去的人。他的性格有些温,但有时也挺有主意,我总觉得他的眼睛常常比嘴更能表达心中的意愿。不过别人不这么认为,连顾卓都说萧启挺能讲的,我奇怪,他见我从来话都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少,常常需要我牵出话头,他才接应。然而,他又会那么一直看着你,倾听着,只有大家在一起时才会忽略掉那种过分专注的神情。不过,我早对此习惯了,所以不太介意,也没有不自在的感觉。 
签字的、谈事的陆续从我办公室离去,我接着把一部书稿的审读意见写完并送还责编,然后喘了口气,看看表,已经5点40了。我对萧启说:“抱歉,让你干坐了这么长时间。” 
萧启回答:“没事。你可真够忙的,每天都这样吗?” 
我说:“差不多吧。不过,你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亏了今晚没有特别安排,要不你就白跑了。” 
萧启无奈地一笑:“没,没敢打……怕你说忙,又推托。” 
“怎么会?”我话一出口,自己也笑了,萧启说的是真事,我已经好几次这样“推托”他了。我解释道:“有时真是有事,不是故意的。” 
萧启忙说:“我知道,没怪你。今天正好到这边办事,我想约不如撞,就来了。” 
萧启带我去了一家从没去过的餐厅,在洋楼区,环境极其幽雅,有着一种海派的洋气和精致讲究的气氛。服务生礼貌得让顾客颇有尊贵感,轻曼的乐声悠悠地飘来,很熟悉,仔细听听竟是舒曼的《梦幻曲》。仅仅就这一点吧,心在刹那间像被什么拨动了一下,人便显出片刻的恍惚。 
“先生、女士,这边请———”领位生做出一种手势,等待着。萧启轻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我才意识到,便随着走向预定的桌位。这一刻,我也忽然了解了,萧启说正好到我单位附近办事便随意撞来不过是一种说辞,他不想让我有负担而心里却早想好要约我坐坐了。 
里面的一切都是颇讲情调的,不像一般中餐厅那种全敞开式的布局设置,而是开合兼得,艺术地做了餐位的切割,既有曲径通幽之妙,又不妨碍视线。餐厅的光线也很适度,居中是一个巨大荷叶型彩花玻璃灯盏,从下向上柔和地散射出一种如梦如幻的光晕。我坐定下来,没留意服务生正在介绍的茶水饮料,只说了声“随便”,脑子仍寻着舒曼的乐曲缱绻在往昔的意象中。 
记得当初和江川认识,也是在有着舒曼《梦幻曲》的环境。那是在一个朋友的家里,当时,朋友在钢琴上轻弹着这首乐曲,我被吸引住了…… 
那个年代,有钢琴的家庭不多,聚在一起欣赏音乐、品酒、跳舞或小资地谈论文学还多少是有些犯忌讳的,至少不合大众的价值观。我们正当做梦的年龄,赶上“文革”结束,文学也被解禁,一帮七八个人,多半是干部子弟,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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