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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交了,总不能放着这两瓶“高级饮料”不管吧,只好耐着性子看着那无色的液体一滴滴地顺着我的血管进入我的身体。我焦急地看着,恨不得真把它们当做饮料一样地从嘴里倒进我的身体。
今天是妹妹回上海的日子,本想早些回家,送她一程。可此刻,我却只能看着这些对我身体没有任何用处的药物游玩一样地在我眼前流动。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欲拔下针头,这时,妹妹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她轻轻地叫道:
“哥,你干什么?好好把点滴扎完,要不然爸妈会为你伤心的。我也是。”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强忍住泪水问道: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回上海吗。几点的车?”
“下午的车,来看看你,一会就直接走了。”妹妹的声音在发抖。
“嗯。路上要小说。坐车时记得看住自己的东西,要按时吃东西,不要总吃小食品,到了上海打电话报个平安……”
“哥!”妹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身旁的爸妈和病房里的其他人也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妹妹哭了好久,抬起头说:“哥,等你病好了去上海看我。到时候你可要记得背着我到处玩啊。”
妹妹说完,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就扭头走了。
下午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我很想哭。
清明节要到了,母亲叠了许多“金元宝”,是给死去的亲人们。每次,她都会烧很多纸钱,我有病后,烧的更多了。她说,希望那些死去的亲人能保佑我的病快些好,哪怕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就足够了。
看着那些“金元宝”堆满了整个床,我走过去,捧起它们又在高空中洒下,然后又捧起,又洒下,直到我的胳膊酸痛起来才放手。我拿来一个绿色的方便袋子,把它们统统装了起来,就背着它们满屋的走。心中一种说不出的喜悦,我发现自己竟然喜欢起这些东西,虽然它们是不吉利的象征,可我竟爱不释手了。
我说:“妈,我怎么会喜欢这些东西啊?”
母亲低着头,然后,一大滴一大滴的眼泪落在了“金元宝”上。
母亲总会说,是不是自己前世做了什么错事、坏事,如果有抱应就抱应在自己身上好了,为什么要折磨自己的儿子,让他也如此不幸,如此痛苦……她开始怀疑是不是我小时候跑步透支的缘故。她总是陷入深思中,猜想这是老天的安排:让我由小时候的“太能跑”变成现在的“无法跑”。
为了我,母亲似乎什么事都可以做。
一天,母亲急冲冲地从外边回来,兴奋地说:“伊浩,有一邻居家的小孩儿,也是患了肌病,眼皮都睁不开了,看人时,就用自己的手把眼皮向上拽。现在,有一位中医给他针灸,已经快好了。”
我想说我不想去,可母亲不容许我有任何反抗,就把我带了去。反正只要和“肌肉”有关系的词语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就好像中国人民当年对付“小鬼子”一个样,咬牙切齿、恨之入骨,一律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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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如果麻木也是一种勇气(8)
看到那个中医的时候,我真的很吃惊。我以为他会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结果他只不过才三十出头,为此,我很怀疑他的医术。可听他的言谈后,我却对他另眼相看,就因为他说了一句话:
“世界上没有治不好的病,只有治不好病的医生。”
我很喜欢他说的这句话。因为,刘老师就曾说过类似的话:
“世界上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师。”我喜欢刘老师,而他也姓刘,所以,我也很赞赏他的医德。
给我施针的时候,他很诚实地说:“我不能保证能治好你的病,毕竟世界上还没有什么办法来治疗这种疾病。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试一试,治不好,也治坏。”
然后,他就拿着几根细长的针向我走来。看着那几根针,我突然想起在北京的检查,便浑身绷紧,结果第一根针愣是没扎进去,接下来的几次还是如此。
“你这是怎么了?晕针吗?”他吃惊地问。
“这是后遗症。”我回答。
他明了地点点头,并开始为我按摩起来。半小时后,那几支针终于如愿以偿地扎进了我的穴位上。
以后的日子里,我要隔一天去针灸一次。一天,针灸结束后,刘医生说:“如果十二月末还没有好转,那我就无能为力了。”然后他又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
我笑着说:“没关系,不要紧。”说完,我想哭。
每次,除了我,他还要给许许多多的人施针。但只有我和那个邻居家的小男孩从春天扎到夏天,又从夏天到秋天。
小男孩名叫小豪,今年只有6岁,他从5岁时就开始接受针灸治疗了。我看见他时,他的眼睛基本上已经康复了。他奶奶说,孩子的眼皮能够睁开了,而且就连之前的斜视都被刘医生治好了。
小豪的奶奶每次见到我和母亲都会讲起当初她带着孙子看病时的情景。她说,小豪四岁时,她听别人说某医院专治像小豪这样的病,于是,她就去了。
医院的眼科大夫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她告诉小豪的奶奶要一星期过来复诊一次。奶奶很爱小豪,尽管她已经快六十了,每次坐车都会晕车,并吐得一塌胡涂,可她还是亲自带着孙子坐几个小时的车前往医院看病。
春夏秋冬,日复一日,转眼睛一年过去了,可小豪的眼睛还是没有好转,但小豪奶奶不敢问其原因。
一个星期三的早晨,小豪的奶奶很早就起床了,因为今天是去医院复诊的日子。可当她出门的时候却发现外边正下着大雪,而且地上的雪已经积了很深,由于天气实在不好,她就没带小豪去医院。
过了两天,当小豪和奶奶到了医院时,医生的态度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看也不看就给小豪开了药,而且价钱比以前的高出几倍。小豪奶奶终于忍不住了,怯声问;
“大夫,这次怎么这么多钱啊!孩子的眼睛怎么到现在还未好转?”
老太太立刻勃然大怒:“你家长是怎么当的,现在才来,把孩子耽误了知道吗?还怨我们治不好病。怎么嫌钱多啊,那就别来看病了!实话告诉你吧,这病治不了了,你就带他回家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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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如果麻木也是一种勇气(9)
如果是以前,有人和我讲这话我根本不会相信,可因为自己的切身感受,我确确实实地相信。小豪的奶奶讲完后眼睛红红的,母亲也哭了。我只有一个想法:我怀疑那个老太太是不是无儿无女,又或者她已经断子绝孙孤身一人了。如果是这样,那她无可指责,可如果她有子有孙,她就是个畜牲。
作为一名医生她不该说这话,作为一位长辈她也不该说这话,作为一个人她更不可以说这样的话。治不好病,没有人会指责你,又何必讲一些和自己身份不符,做一些只有禽兽才会做的事呢……我真的搞不明白,社会进步了,怎么人却退化了,变得越来越低级了。
以为人性的丑恶不是生活,扭曲的冷漠不曾在阳光下存活。可我不曾想到那“有如秋天篱笆长满刺的眼睛”会如此之容易伤害别人!任你惊讶,任你跺足,得到的是一把韧利无比的短刀似地笑。
我在想文明与腐败,想人与动物,它们是怎样的角色呢。人的心灵与眼睛是一种定律,它是所有丑恶与卑鄙的见证。人啊!一撇一捺就构成了一个灵活,可那血与肉里却是如此之肮脏。
秋天过去了,冬天早已经穿着雪衣来到了北方的世界。十二月末,小豪的眼睛已经彻底的好了,并开始上学了。我也结束了长达一年之久的针灸,结果虽然并不尽人意,但我早有准备,即使对医生的话抱有幻想,我也同样对破灭的生机坦然面对,只是多少有些无奈与伤心。
我并不埋怨给我针灸的刘医生,因为我之前对此所抱的希望就不高,更何况我知道他已经尽了做一名医生所能尽的责任了,比起之前所遇到的医生我对他无所指责。
想一想,针灸的这一段日子里,我的生活看似平淡,可却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就像我的病一样一天天加重,而我也只能慢慢地等待、等待……
我不知生活的尽头是光明还是更加可怕的黑暗。健康与死亡的较量是无休止的,两者是怎样的差距,前者只占了百分之几的胜算,可我一点忙也帮不上。
又一年过去了,为了给我治病,母亲几乎什么招都试了,连邪门歪道都上来了。有一次,母亲说某某地方有一“大仙”特别的神,我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反抗也没用,便乖乖地跟着去了。
那天,似乎是盛夏里最热的一天。我和母亲坐车来到某某镇的一个偏僻农村,可下了车,却找不到所谓的“大仙”居住的地方。
按照路人所诉,我们顺着一条羊肠小道一直往前走,以为马上就能来到路人所说的一座瓦房前,可我们左拐右拐,走了半天却只能看到一片玉米、高粱,我想起了那首《山路十八弯》,这下,我终于明白了这首歌的真正含义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最后终于看到了一座瓦房孤零零地立在小道的尽头。远远望去,活像传说中“女巫”居住的地方,只不过这是乡村式的。
我和母亲走进屋里的时候,里边已经坐满了人,而这些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一个方向。我顺着大伙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土炕上盘膝坐着一个女人,大约三十五六岁左右,在她们的那个年龄段中也许称得上漂亮,可我并没看出她哪里与众不同(这会她正逗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儿),或者是她的哪个部位显得她卓而不群。
大家都在小声说话,好像怕惊忧了“大仙”的闲情逸致。这时,母亲在我的耳边小声说:“先出去,好像还没开始呢。”然后我便不知所以地跟着母亲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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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如果麻木也是一种勇气(10)
来到屋外,突然听小鸟的叽叽喳喳的叫声。我抬头一看,只见房檐上有一个燕子窝,而叫声便是从这传出的,此时,有四五只小燕雏正张着黄嘴丫吃它妈嘴里的虫子呢!
母亲在一旁说:“你小时候就像这群小燕子似的,只要看见我嘴动你就把自己的嘴凑过来接我嘴中的食物。”
我说:“妈,你别说了行不,我嗓子都开始发痒了。”
母亲说:“现在嫌恶心了,当初你怎么不这样。”
我说:“我那时不是小吗,知道什么啊,说不定看见自己拉的屡都能吃了。”
“得了,别说了。屋里已经开始了。”
我笑笑跟着母亲进了屋。
再次看到那个女人时,她已经完全变了样。脸部肌肉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