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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惹的祸-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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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的亲密姿势。

    铁核桃紧张得小腿弹三弦,一个劲地说:

    “快放手!快放手!”

    兰儿不但不放手,滑溜溜,腻乎乎的脸又死死地贴着铁核桃的脸,她的双眼闪动了一下,看到铁核桃的脸已经没有人脸的形状,欢快地说:

    “我偏不放手,我们是靠你们吃饭的,你走了,我还不饿死啊。”

    铁核桃挺直腰杆,脸上立刻化上严肃的浓妆,喝了一声:

    “你放开我!”

    兰儿双唇收拢,用力前突,在铁核桃的脸上狠狠地亲吻了一下。铁核桃感到像被电烙铁烙了一下,浑身猛地一震,拚命挣脱兰儿的缠抱。

    四只手,四只脚,一阵无序的抗争,反搏,移动。一男一女倒在沙发上。

    兰儿的头发成了乱鸡窝,铁核桃的眼镜像一只死鸟坠地,他终于抽出右手,很想抽兰儿几个耳光,扬起的手掌却打在自己的脸上。然后低着头去找自己的眼镜。

    铁核桃失去眼镜,比瞎子还笨拙,像王八一样横着走,“叭”的一声响,眼镜碎了,铁核桃的心也碎了。

    “蓬”的一声,门被人踢开。走进两名警察,兰儿缩在沙发一角,脸贴在沙发的靠背上,把一头秀发和漂亮的屁股留给两名警察欣赏。

    两名警察站定,双腿叉开,双手下垂。一名警察吼了一声,兰儿的身体动了一下,缩得更小。另一名警察用手指指铁核桃和兰儿,大喝一声:

    “走!”

    铁核桃没了眼镜,一双眼睛就像报废的灯泡,他扶着茶几缓缓站起来,想跟两名警察说明一切,但想想此处不便明说,只好委屈地按两名警察的口令做。铁核桃走到门口,后背还挨了一掌。

    兰儿赖着不走,一名警察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起来,像牵马一样牵着走了。

    铁核桃一路走一路望,彩虹大酒店像过节一样,张灯结彩,鲜花怒放,人声鼎沸,男人的淫笑和女人的尖叫,演奏出一曲放荡、下流的色情欢歌。

    厨房飘来的肉香、舞厅传来的汗味和餐厅飞来的酒气,混合成一种酒店的怪味。

    铁核桃像一块磁铁一样,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人群中一张不太对称的嘴小声说话:

    “一看就是嫖客,你看他那双眼睛就很不自然。”

    铁核桃被警察带走后,公安局长朱大肚的车大摇大摆地冲到彩虹大酒店的门厅停下,车旁边几株三角梅的绿叶红叶被车卷起的风卷得摇头晃脑。

    车门开处,当朱大肚的一条大腿和半个肚子闪出车门时,换了一身旗袍的兰儿微笑着伸手挽住朱大肚的肥手臂,把朱大肚从车内扶出来。兰儿的秀发高高挽在脑后,像一朵闪烁的美人蕉,一见面就跟朱大肚开起玩笑来:

    “几天不见,朱局长帅得连我兰儿都认不出来了!”

    朱大肚把上衣往下拉了拉,盖住他那孕妇一般的大肚子,想笑又想咳嗽,用手蒙住嘴,干咳了一下说:

    “兰儿的小嘴能吐出象牙!你们老板是不是又忙着偷情去了,我猪八戒光临,也不来设个陷井害害我。”

    朱大肚把兰儿的白手套扯下来,放在鼻子下面闻闻,眼睛色迷迷地盯着兰儿挺得过份的胸峰,他把白手套放在兰儿的两座胸峰之间,笑得莫明其妙。

    酒店老板哈密爪从大堂滚向门厅,双手握住朱大肚的双手,笑得比弥勒佛还欢,笑声带出的臭气,把兰儿熏得赶紧用胸前的手套捂着鼻子。

    哈密瓜站在朱大肚和兰儿之间,扬起手和朱大肚击了一下掌,脚步在原地踱来踱去,指指朱大肚的肚子说:

    “你这一肚子智慧,我真的佩服,难怪多少人看见你这肚子就闻风丧胆,刚才你一个电话,把我吓了个半死。”

    朱大肚把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唏唏唏”的声音像皮球泄气一样。

    哈密瓜仰着头,下巴像一个快腐烂得芒果挂在脸上,嘴巴像一个窟窿,发出“啊啊啊”的声音,他已经明白了朱大肚不准他在这里乱说乱讲。一群人像哑巴一样往彩虹大酒店里面走去。

    一间装饰得有些恐怖的房间里,朱大肚、哈密瓜、兰儿坐了下来。服务小姐立即便把饮料堆满了桌子。朱大肚看看墙上的一幅画,只见一独眼女郎骑着一只三眼老虎,问哈密瓜:

    “哈老板,怎么竟搞些让人睡不着觉的东西。”

    哈密瓜用手玩弄着自己的耳垂,不时用小手指插进耳朵眼里乱捣:

    “朱局长,是兰儿陪您?还是我陪您?”

    朱大肚像土皇帝一样,脚放得比头还高,脖子上的肉一圈一圈的,肚子像一座肉山耸立着,他把十指握得“噼哩叭啦”乱响:

    “谁都别陪我,只要把那只大狼犬弄走就行了嘛,我是为你们服务的,我们都是一根藤上的瓜,别那么客气。”

    兰儿抬起下垂的眼皮,望着朱大肚的肚子说:

    “朱大哥,你手下的人真凶,我差点被他们吓死了,你得赔我的精神损失费。”

    朱大肚把脚放在地上,闭上左眼,睁大右眼,看了看兰儿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和旗袍绷得较紧的地方,说:

    “兰儿有所不知,朱大哥不采取果断措施,你可惨了。你今晚遇到的那个人,你别看他窝窝囊囊的,那可是不好惹的人啊!你差点栽倒在他手里。”

    兰儿双手动了动椅子,说:

    “何以见得,难道朱大哥这样拔根毫毛比我的大腿还粗的人还惧怕他三分?”

    朱大肚拍拍晃来晃去的大肚子说:

    “怕他的人很多,但我朱某人不但不怕他,如果他触犯了我和哈老板的利益,包括你兰儿的利益,我还要整他。”

    朱大肚的眼睛里露出一股凶光,连哈密瓜和兰儿也有点害怕。哈密瓜抓抓脸,挠挠腮,甩甩头,皱起额上的肉皮说:

    “我就想不通,这家伙前几天,还到我这里玩得很尽兴的嘛,怎么一下就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这尊佛太大,我的贡品太微不足道了呢?”

    朱大肚摇了摇头,说:

    “这家伙是一个书呆子,脾气怪得很,骂人从来不留情面。如果让他这样作威作福下去,我们迟早要死在他手里。有如等他先下手,不如我先下手。朱老板,他和兰儿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摄下像来?”

    哈密瓜想了一下,手指头挽着几根自己的头发扭转,说:

    “应该有,那房间是装有摄像头的。”

    朱大肚一拍桌子,把哈密瓜和兰儿吓起一跳,兰儿双手举过头,一副投降的样子,眼睛和嘴都放大了一圈,身体后仰,胸前的乳峰一阵颤抖。朱大肚狂笑一阵,牙缝间的残渣都喷到哈密瓜的手背上:

    “我这趟没有白来,只要有他和兰儿在一起的影像资料,我就有了杀手锏,你铁核桃再铁,我也要把你砸烂。”

    兰儿闭着嘴,有点害怕,半天问了一句:

    “朱大哥,今晚到底抓了多少人?”

    朱大肚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对兰儿说:

    “我现在喝了几杯酒,就抓了几个人!”

    三人笑得前仰后合,泪花横流,上肢、下肢乱动,互相拍打着后背和大腿,活像三只纠缠在一起的王八。

    (第六章完)
第七章  另一个世界
    铁核桃被警察带出彩虹大酒店后,回头看看彩虹大酒店,就像一个珠光宝气的富婆在嘲笑自己的无能。

    铁核桃以市长的口气性询问身后的两名警察:

    “今晚,抓了多少人?”

    两名警察走起路来像一匹马在行走,鞋底拍在地面上,“叭叭”有声,谁也不回答他的问话。

    铁核桃无奈地干笑一下,掏出手机给朱大肚打电话:

    “朱局长,你们今晚抓了多少人?”

    电话里朱大肚声音低沉,严肃有余,诚意不足:

    “我们正在清理。”

    铁核桃非常不满意朱大肚的这种口气,声音快而有力:

    “你们将如何处理彩虹大酒店?”

    朱大肚阴笑了一声,阳笑了一声说:

    “那是工商部门和法院的事。我们没有权利处理。市长,你在哪里?怎么声音那么嘈杂?”

    铁核桃“叭”地一声把手机关了。回头再看看两名警察,早已像蒸汽一样飘得无踪无影。他感到自己就像在梦中一样。抬头望望天上的繁星,感到自己渺小得像大漠中的一粒沙子,他闭上眼睛,一股自卑感像蛇一样缠绕着自己,他睁开眼睛,两眼热泪饱满欲滴,他像做贼一样,专往黑暗处行走,就怕被人认出来。

    一路上,他实实在在地体验了没有专车的滋味,等他高一脚,低一脚,披着一身疲惫回到家的时候,脚掌上的两个血泡悄悄告诉他,这就叫做疼痛。

    国庆节,放七天假。红色的灯笼比天上的星星还多、还大,迎风飘扬的国旗还是没有广告牌那么宽大和醒目。鲜花被人们弄得很难受,有和被倒吊着,有的被强行排到几何图形。人们的心里装满了一种满足的感觉,花儿们却像美丽的女兵一样列队严守着各自的神圣岗位。

    铁核桃厌倦了这种每年一次的重复,带着夫人白孔雀和女儿铁小毛来到八安市最偏僻、最险峻的白云岭,准备沐浴这里原始的山风,享受最自然的山野乐趣。

    森林的墨绿色遮住了天,遮住了地。铁核桃面前几棵巨大的黄连木七歪八扭地交叉在一起,就像几位扭秧歌的老头、老奶在手拉手亮相。

    几棵松树的手臂高高伸向天空,正在向飘动的白云求爱,虔诚得连小松鼠跳上跳下,它们也不知道。白云溪像一群调皮的孩子,一个跟着一个从白云岭上蹦蹦跳跳向水平方向奔去。立着的山峰经常把这些白云一分为二。

    铁核桃拣起一块有点刺手的石头,向溪边的正在喝水的小鸟掷去,石落水起、鸟飞。铁小毛望父亲黑黑的胡子,说:

    “爸爸,小鸟又没惹您,您为什么要把小鸟吓飞?”

    铁核桃的笑声比小溪的笑声还响:

    “小毛,你小时候最喜欢小鸟,现在长成大姑娘了,还是那么护着小鸟。”

    铁小毛没有专心听父亲说什么,三下五除二地把脚上的鞋子脱下让双手穿着,赤脚走在白云溪里,踩起朵朵水花。她见妈妈走在溪边,便用双手把溪水泼在妈妈身上。

    白孔雀见女儿用水泼自己,埋着头转身就跑,一头撞在铁核桃身上,高跟鞋踩在一个鹅卵石上,身体歪歪地倒下,丰满的白孔雀顺势一屁股坐下,把一片沙地夯得结结实实。蓝色的长裙被撕得一声长响。

    白孔雀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耍赖,双手掌拄地,不想起来,望着狂笑的父女俩骂了起来:

    “你俩的良心都被狗吃了,等老娘摔死了,有人又可以讨老婆了,铁小毛也就有后妈了。”

    铁小毛赤着脚,用脚尖点地,身体歪歪扭扭走上岸来,溪边的沙地上被她烙下几个湿鹿鹿的脚印。她走到妈妈身旁,使劲搂着妈妈的脖子坐下来。

    白孔雀用母指和食指扭了一下女儿的耳朵:

    “你动作轻点,我是你的仇人啊,你爸爸把我撞倒,你还要把我勒死啊?”

    铁核桃像大猩猩一样走向母女俩,左手伸给白孔雀,右手伸给铁小毛,双手一用力,母女俩的身体由弯曲变成直立,站了起来,母女俩互相拍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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