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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头掉在他附近,但怎么也找不着了。又阒急又难过的罗伯特在金属地板上摸来摸去,控制仪底下,乔尼的身子底下都找过了。突然,他的手指头碰到了角落里掉了斧柄的斧头。
他抓起斧子的刀背,想割下乔尼防辐射服的袖子,然而一只手干活太费劲了,况且又是在漆黑的晚上。
罗伯特万分小心,惟恐伤着乔尼的胳膊。
他把衣服袖卷了一下用刀身来回锯。斧头砍电缆线时已经用得很钝了,这种铅制材料的袖子非常硬,锯不下来,看来用一只手干是没希望了。
猛地,他记起乔尼的袋子里总是装着皮带。袋子说在乔尼的身子底下,他把它拽出来,伸进手去,碎玻璃片划破了他的手指,他一点儿没注意。
他终于找到了一条长皮带。
罗伯特爵士把一块打弯的矿灯金属条放在乔尼的阻住大动脉,包扎好,用这根长皮带固定住。他担心松开,尽量地把它拽紧。
现在他可以干活了。
罗伯特将止血带下面的袖子割开,露出了乔尼那条血淋淋的胳膊。他的衣服全沾满了血。
到处都在流血。他费了很大功夫才找到伤口。
罗伯特拿起斧头,在他的“血窟”上划了个“X”形的口子。
他摘下呼吸罩,用嘴对着伤口,对他来说,这是唯一能将毒液弄出来的办法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罗伯特爵士一口口地吸进嘴里再吐出去。血里面掺进了毒液又苦又辣。
后来他发现血干净些了。他不知道这伤口究竟有多深,无从测量。
他用手挤压胳膊,这样迫使毒液都集中在伤口表面,然后再用嘴吸,又吸出一些来。伤口里的毒液看来少多了。
罗伯特在乔尼的袋子里摸了半天想找些包扎伤口的敷布,没找到。好在目前血快止住了,可能没伤着静脉,或许不用压布更好。
他觉出乔尼的另一只手腕的脉搏在跳。
见鬼!简直是在赛跑!脉搏快得他都数不清有多少下。
乔尼蜷在那里,浑身僵硬,四肢在不停地抽动。
罗伯特爵士在黑暗中找乔尼袋子里的安瓿。他还能找到点儿,那些啐玻璃片说不定是矿灯上掉下的。他在袋子底下真的找到半瓶安瓿。
他在黑夜里看不清自己在干什么,完全凭一种感觉。他把碎瓶子倒过来扣在伤口上,让里面可能有的东西空出来。他不停在推拿胳膊,使得液体都被尽快地吸收。这或许只是他的想象。但胳膊周围的确感到滑溜溜的。
他号了号脉,比刚才跳得更快了,四肢也抽搐得更厉害了。
他已竭尽全力了吗?他再也不想不出别的主意。这个封闭空间的空气马上就要用光了,他又戴上呼吸罩。乔尼的防辐射面还戴着。他把它拿下来,检查下边的空气罩,颤动阀正在很快地摆动。
罗伯特爵士坐下来,拿下脚踝的绑带捆在乔尼身上,让他挺直身子,又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使它垫高点儿。见鬼,他的四肢还在抽动!
罗伯特看着可怜的乔尼在受罪,心里非常地难过。他骂自己太蠢太笨。想想飞行学院搬迁那阵儿,一切都那么顺利。有天晚上他一个人出来散步——像一只傻乎乎的小绵羊——来到圆丘上看着营地。他没有任何目的,了没有任何防备,只是过来瞧瞧马上就要成为一个战场的地方。这时布利岗提人突然上来抓住了他。
他们肯定已监视他好几天了。
他们把他捆牢,放到一个山洞里,对他进行毒打、拷问。他的鼻梁骨被找断了,现在鼻里还堵着干血。然而,这个参加过战斗的老手,任凭布利岗提人百般折磨,都闭口不答。直到他们把扔到这个营区他才明白这些家伙抓他的企图。
这些布利岗提人给他戴上空气罩后,罗伯特才意识到他们会把他带到塞库洛。他不由得出了身冷汗,塞库洛人审问埃利森的残酷情景重现在他的脑海里。》罗伯特爵士又回到眼前,看着正躺在他怀里的小伙子。他试了试乔尼的脉搏。天哪,一个政党人的脉搏跳动是多少下?
外边死一般的寂静让他感到不安。老营地应该有个装备有平板车和飞机的营救小组,埃伦医生和麦克肯瑞科医生都在里边。大家一律穿着防辐射服和戴着空气罩。
这儿异常安静。有“嘀嘀”的响声吗?
乔尼应该有个寻呼机的。罗伯特在他袋子里翻了翻,有个东西滚到了地板上。
果然是它们“嘀嘀”声就是从那儿发出来的。光有信号,没有声音。
他们都死了吗?
他按下传送键。“喂,喂。”声音不太清楚,鬼知道外边是否有人?
没有回音。
“喂,喂,”罗伯特爵士想他最好告诉他的位置,“我在控制仪发话。”
是传送开关“咔哒”一声吗?一个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是罗伯特爵士吗?”
这是索尔的声音!罗伯特激动得快哭了。
“索尔,是你吗?”
“是我,罗伯特。”
“索尔,乔尼在这铆,他中毒箭了,你必须想办法把他弄出去,要快!”
埃伦医生接过来。“罗伯特爵士,你穿着防辐射服吗?”
“没有,我没穿衣服!别他妈的罗嗦,快点儿把乔尼开出去!”
“爵士,他的衣服完好吗?”
罗伯特记起乔尼的袖子让他给撕开了。“没有。”
“很遗憾,爵士。”埃伦医生用寻呼机小声地说,“打开那个圆盖会把你们俩都杀死。你耐心点儿,我们尽量想想办法。”
“见他妈的鬼耐心去吧!”罗伯特爵士火了,他着急到极点,说话声也变成了家乡话,“快救这个小伙子出去!”
没人搭话。可怕的沉寂。罗伯特爵士正要用脚跺大圆盖内壁,一个很细、很尖的声音传来。“是罗伯特爵士吗?”这是一个年轻的佛教徒信息传递员,可是他们中最年轻的一个。他们竟然派个孩子来人来!
“很报歉,罗伯特爵士。”小家伙说得很快,罗伯特来不及打断他。“他们拿来矿井泵。我们所有的设备和飞机都污染了,必须用软管冲洗才能把辐射去掉,就能打开圆盖了。南边的坡哥杜娃河离这里一进二十英里,它是在古人建的高速公路上。”
突然河水敲打着大圆盖,咆啸着,回荡着。声音传,圆盖内外。不久河水温过了平板车。
又是一片沉寂。又是那个尖细的声音。“罗伯特爵士吗?你能找到那根松动的控制杆吗?外面的这根已经弯了。”
罗伯特爵士早已找到并且一小时前把它半解开,他猛地拉开,便听见“轰”
-“当啷”一声,圆盖掀起来了。
烟雾迷漫的光线刺着他的双眼。乔尼正躺在那儿。他在呼吸吗?
那个又细、又轻、又尖声音的制造者正站在那儿,身上往下滴水,面具和呼吸罩都掉了。他约有十三岁。“我叫约翰,罗伯特爵士。我和您一们着急。”
埃伦医生跳上平板车。他一只手拿着注射器,另一手抓住乔尼的胳膊。一个女护士走过来,抱住乔尼的脑袋。
罗伯特爵士摇摇晃晃站起来。他浑身都被汗湿透了了,风一刮,感到凉嗖嗖的。
他朝北望去。
那儿的天空正泛着光。
“那是什么?”他问。
索尔在那儿。又一去营救小组。更多的卡车往河下游驶去。
索尔说,“那是丹佛。”
罗伯特爵士凝视着远方。他好像刚刚从地狱里挣脱出来。
第二十五章
第一节
在令人厌倦、意气消沉的年月里,小灰人第一次显得这么热情,饶有兴致。
他的心中涌出一线希望,尽管这种感觉对他已非常陌生,而且极其微弱,但它的确在他心里激荡起一层涟漪。
他对其他人见到的超强力闪光并无真正的兴趣,他很不明白大家为什么会不厌其烦地去观看地球上方浑浊的、肮脏的云团。
在他的显示屏上那不过是一道短暂的痕迹,也是一个他再也不想看见的痕迹。
一个远距传物发射!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看周围飞船上的军事家们,是否他们中也有人看到这忽隐忽现的痕迹。他非常急切地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很显然这是次原子核爆炸,”布尔巴德瓮声说。他说完这句话把脑袋从衣领里伸出来,让人看到他那张随时等待激战的好斗的脸。
准上尉托尔奈普立马发表了一条附和他的声明:“确实能把那地方夷为平地面!”
哈文断定这形势该涉及到政治范畴,想把小灰人也拉进来。然而,小灰人的态度一直不明朗,他只是在等着听别人议论。
“一些军事集团,”哈文高级中尉在作总结性的发言,“利用核武器毁灭了这个星的前首府,在几个月两次暴乱改变了整修政治气候,局势更加动荡,这正是我们联合起来进攻的大好时机。”
“对症下药”布尔巴德瓮气地说。“我们应该马上下去,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言簿”
简必洲指挥官轻声一笑。“你们要联合,恐怕得把我排除在外,尊敬的诸位。
至少现在是这样。难道你们没注意山峰一侧的那些东西——就在首府西边的那些东西吗?“
大家都沉默了,有的倒抽了口冷气。
十五种各式各样的战斗机和海上戟飞船正跃入眼帘。
“这是个埋伏!”准上尉说。
布尔巴德补充道,“他们的火力没法跟我们任何一架飞船相比!”
“他们极其肮脏!”简必洲用他那有节奏的腔调说。
讨论暂时平息。忽然一张脸对准了小灰人。他就是主持托尔奈普威震型主力战斗飞船“俘获号的专题报道”子夜毒牙“的记者阿瑟勃格。
“阁下,”该记者流着口水,“我们能利用这间歇谈谈您对这一局势的个人看法吗?”
小灰人一直不紧不慢,不急不躁。他用一种极平静的语调说了一句:“从我视屏里出去。
“是,阁下,对不起,阁下,立刻就走,阁下!”那张长满脓疱的脸马上消失了。
小灰人显出一脸的厌恶,他又开始想别的问题。迟早他们会得出相同的结论,共同采取行动的。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人提到远距传物转变。他们谁也不会有任何逻辑性的结论。是否每个人都想挥到一笔奖金,因此对别的事闭口不谈?他还要继续听下去。只听不说还是很安全的。
同盟军正积极地在轨道上调换位置以便能维持在这个地区上方的风水宝地。
通过视屏能很清楚地看到他们的发动机正排出废气,飞船内发出的命令“嗡嗡”
地从波道上穿过。他们都在加紧准备。
哈文终于说出了大家期待已久的的酬金问题。我刚刚发现他可能是那个家伙,我不敢肯定!这儿有份报告说今天早些时候一个大块头塞库洛在围着发射平台转悠。
“如果他是个塞库洛的话,你不认为他应该知道吗?”简必洲指挥官问。
“但是如果他是个家伙,”哈文说,“他应该知道。不过他并不知道,所以他不是那个家伙。”
战区上将剔着牙,插进来。“根据目前的可能性,是那家伙——”其他的人都在视屏上盯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了这个结论的。“——所以我认为没必要再拖延下去,不如干脆进攻把它清理掉。”
“然而从另一方面看,”战区上将在努力显得有逻辑性,“如果是那个家伙,那么他们就会对我们构成威胁,应该干掉他们。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进攻,瓜分战利品,把他们一扫而光。”
“奖金怎么办?”简必洲问。
“嗯,”战区上将继续道,“我们可以想方设法拷问那些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