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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快。”
“是吗?”莫晨雨觉得这种比喻很好笑,一个三不五时要换桌巾的欧巴桑,和一位三不五时要换女朋友的大少爷。
“小姐,你别以为我在说笑,少爷那种有点坏坏又帅气的模样,靠近他五公尺内的女孩全部都自动投降,没有幸免的。”阿丽对少爷迷死女人的特质可是再了解不过了。
“这样啊,那我会离他远一点。”莫晨雨维持一贯不 浑水的作风。
“听邵夫人说,你有在学琴?”阿丽望着她修长的手指。
“嗯,三岁时爸爸开始教我谈钢琴,直到十岁那年爸爸去世,妈妈就另外帮我请钢琴老师。不过,妈妈也不在了,我最近都自己练习。”弹钢琴是莫晨雨面对伤痛时最好的治疗方法。
阿丽听得鼻头都红了,这小姑娘的命更苦!“你刚刚近来时,有没有发现旁边还有另一个房间?”
“有啊!”她还奇怪,那个房间怎么这么像练琴室。
“那房间里摆着一架古老的钢琴,家里头没人在用。你想练琴时,不要客气,尽管去练,里头的隔音效果很好,就算你三更半夜练习,楼下的人也听不到。”阿丽对这种上进的小孩,绝对是不遗余力的帮忙。
“真的?”莫晨雨欣喜的问,一脸小孩子生日时收到礼物的高兴表情。
“当然喽!欧巴桑哪会骗你。更何况,家里面只有管家和佣人才会上顶楼。说到这,更不知道邵夫人为什么要安排你来这里住,明明还有其它房间呀!”阿丽有点不平。
“我喜欢这里,没关系的。”莫晨雨觉得这个房间加上旁边的练琴室,已是惊喜中的惊喜了,她不是个不知足的人。
“少爷琴弹得也不错,只是他懒得练。很多年前的晚上,我上楼拿个东西,才偷偷从门缝中发现少爷在弹琴。”阿丽回想那一段往事。
莫晨雨走近窗台边,望着外面的景色,天色已渐渐黯淡下来,点点的灯火亮起,一群鸽子在远方天际间滑翔,这是她在斐家的第一晚。
“好了,我下去准备晚饭了。”阿丽带上房门离开。
莫晨雨拿出古文观止,细细翻阅。喜欢古文的中学生不多,而她,一向与众不同。
身世使然吧!她喜欢苏轼的词与文章,欣赏他宽大的心胸,看淡一切的眼光。人世间,少了名利,少了权势,少了生离死别,许多事可能就容易多了。
她望着窗外,念出已滚瓜烂熟的句子,沉溺于飘幽的景致中: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容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叹了口气,她更希望自己是生在宋朝,体验赤壁下那种“驾一叶之扁舟,举匏博以相 属。寄浮游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滋味。
日子,对于十五岁的她,会高潮跌起?或是平淡无味?
晚饭时,一桌子高档的菜色使莫晨雨哑口无言,这是要大宴宾客吗?又是龙虾,又是鲍鱼、鱼翅,又是牛小排的。
斐敬对她微笑的说:“欢迎你来这住!邵琴跟我提了你的事,你就安心住下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跟我们说,钱是小事。”
“谢谢。”莫晨雨在报纸上看过斐敬的照片,占去财经版大大一个篇幅,只是没留意他是谁。年近五十岁的人了,依稀可见年轻时的潇洒不羁、俊逸丰姿。
“阿丽,有联络上少爷吗?”斐敬问,他拿自己的儿子实在没辙,从小就这样子任性妄为,完全不管旁人的意见、感受。
“打了好几次他的手机,都没开机。”阿丽肯定少爷是不想回来吃这顿晚饭,故意将手机关机。“不等他了,大家开动吧!”对于儿子,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能说什么呢。
报应吧!自己情妇一个换一个,做了不好的示范。这几年跟邵琴算是正式安定下来,却看到儿子常常和不同的女人过夜,他都搞不清楚他到底交了多少个女朋友。但自己违规在先,又能说他什么呢?
“雁萍,这一年在维新学院还好吧?”斐敬和邵琴母女吃饭的机会也不多,他趁着这个机会问问。平日公司应酬开会忙得他一天当两天用,八小时当十六小时用,这种一家人吃饭的宝贵时光,可谓少之又少。
“还不错!”邵雁萍对于学校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让他挂念的是斐毅冷的动向。
“雁玲呢?”三年的时间,斐敬也挺了解这两个姑娘的脾气,虽然骄纵了些,倒也不是攻于心计的女孩。
“今年国中毕业后,我也要念维新学院。”邵雁玲骄傲的说。
斐敬没忽略一旁默默吃饭的莫晨雨,这女孩有一股讨人喜欢的气质。“晨雨呢?你跟雁玲同年,毕业后想念哪?”
“还在考虑。”莫晨雨低着头,不管未来会走向哪儿,总是跟音乐有关的吧。
这些日子,她翻阅了一些音乐学校的资料,最想念的,还是爸爸的母校,也就是维新学院对面的那所全国知名的朱利亚高中。
朱利亚高中,聚集全国顶尖音乐青年的音乐学校,能考进去的学生在音乐上的表现杰出优秀,想要靠后台势力或靠金钱走后门进来,是天方夜谭。
且把关森严的朱利亚高中坚持只收音乐人,不收没有才气的垃圾。
半夜两点钟,夜里凉凉如薄荷般的气息从窗口飘进来。窗外,皎洁的月光洒进屋里。 莫晨雨轻声吟着: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搬进来的第一夜,适应不良的关系吧!难以入眠。莫晨雨只能看着天花板发呆,过往的种种,一幕一幕跟黑白电影一样在眼前飞快闪过。
小时候爸爸常和她一同坐在钢琴前,她小小的手指头用力地敲在黑键白键上,悠扬的音符声跳出,对一个五岁的小孩来说非常有趣。
爸爸一开始让她乱弹,后来慢慢教她基础练习和曲目,他总是陪着她练。
“每一个音符都是有生命的,你要用感情诠释,单单弹出正确的曲子不够。要让人了解你的音乐的呈述方式,喜、怒、哀、乐,任何一种情绪都不能漏掉。”
爸爸的话莫晨雨记在心里,一字一句刀刻在心上,爸爸的笑容却转化成怀念的过去,那样无忧无虑的童年,再也无法倒流。
原来,五岁、十岁、十五岁,竟也只是一晃眼的片刻。
如果,没有照片留念,她肯定会渐渐忘了爸爸的模样。
她读过的某本书说:人的记忆能力禁不起考验,就像感情,也别去试验它的忠贞性。人本来就是意志脆弱的动物,亚当、夏娃在伊甸园时,不也是拒绝不了诱惑,吃了禁果,开始人类苦难的历史。
睡不着,口干舌燥,莫晨雨从床上爬起来,决定下楼喝杯水。
夜里,屋子里寂静的只剩时钟滴答滴答的诡异声音,莫晨雨踩着脚尖,用猫的轻盈步伐走下楼梯,怕惊醒已入睡的人。
可是一踩上客厅的地板,却被暗夜里宪率的声音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她僵着,不知该一探究竟还是赶紧上楼。
先是听到男人沉重的喘息,沙发上隐约有人影的律动一上一下,激烈的动作混杂着浓浓的香水味和撩人的古龙水味;女人细微的娇喘声不间断地,似乎是呻吟,又是愉悦的享受。
所有在黑夜里爆发的情欲高潮,诡魅的气氛,空气中多种混浊的气味,时钟滴答声,让莫晨雨一动也不能动的呆在那儿。
已混乱的脑筋更是纠结成一团,惟一清楚的,就是那个沙发上的男人可能就是阿丽口中的斐毅冷少爷,她千交代万交代,别去惹的。
但,看了这么一幕血脉贲张的画面,她更得喝一杯水润润不舒服的喉咙。
不能惹他,就假装没发现这件事好了!
莫晨雨踩着无声无息的步伐,越过大厅移向厨房。她快渴死了,喝杯水就上楼,眼前的一切就当只是场梦吧!那样激情的场面不适合她平淡的生活步调。
注入满满一杯的白开水,惊魂刚定,她站在水槽前,双手捧着透明玻璃杯,咕噜咕噜的将白开水灌入干涩的喉咙。
躲在漆黑的厨房里,容厅里上演儿童不宜的画面依然鲜明地存在脑海里。莫晨雨试图分析了解男女之情、亲情、友情对于个人一生的影响。
而她看待感情的心态始终过于成熟,也过于消极。身边至亲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去,她开始变得无所谓,变得冷淡。
也许,她的情绪是伪装的。也许,太多的来来去去她不能负荷。
她,选择淡然。苏东坡式的淡然。
也无风雨也无晴!
怔了好些时候,莫晨雨拿着玻璃杯转身,猛然发现身后罩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一百八十多公分的高度,将客厅射进厨房微微昏暗的光线遮住。
她吓得发出“啊”一声,手里的水摇晃溢出。
“躲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做什么?”冷漠却充满磁性的声音,回荡在黑夜里。
莫晨雨看不清楚他的脸,只知道他光着上身,穿着一条牛仔裤,全身散发着男性古龙水和激情后汗水的气息。
“喝水。”莫晨雨低声说。
“怎么,刚来的第一天就对香艳的画面感兴趣?”相当讽刺的语气。
斐毅冷清楚她的身份?
“对不起,无意打扰你,我现在上楼。”莫晨雨想越过他离去。
斐毅冷突然伸出手掐住她的下巴,低身打量。
莫晨雨被这突如其来、粗鲁霸道的动作震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邵夫人挺行的,本来就带了两个拖油瓶不说,大方的再收容第三个。”冷冷又不屑的嘲讽声。一张大脸贴近莫晨雨,背光的关系,斐毅冷的脸一团漆黑。她只感觉得到他的呼吸,吹拂着她的脸。
莫晨雨不出声,良好的家教使然,她不去争执,也懒得争执。
“原先的两个拖油瓶还有点姿色,你怎么就差了一大截。”斐毅冷对于女人的鉴赏力三个字便足以形容—;—;快、狠、准。
够不够格称作美女?可以玩多久?如何一举攻回本垒?他执行的准确无误。
二十岁的年纪,吃遍各种货色,野艳的、清纯的、冰山美人的、骚的、辣的、乖巧的……能列举得出的美女类型他都尝过。在他的眼里,美女的差别只是上围、腰围、下围的不同。
对于外貌,莫晨雨没有太多意见。她是长得很普通,混在人群里,的确不会有人留意到她。她不是树大招风那类型的,也没兴趣变成那种人。
“嗯。”她坦承,这种事没什么好辩解的,脸蛋是父母给的,难道要她去整型?
斐毅冷被她没有情绪又温温吞吞的回答给堵得无话说。女人,在他面前向来不是羞怯的低头不语,不然就是刻意摆出冷艳的姿态,再来就是撒娇、惺惺作态,她们的一举一动,全都在他的盘算掌握里。
这回,是碰上个无貌无色无身材的怪胎?
“叫什么名字?”有雅兴问起她的名字,他自己都感到惊讶。女人在他的认知里,应该是36、23、34的代称。
问女人名字,开什么玩笑?他碰过的女人起码三打以上,却从不记得那些他玩过女人的名字,反正代表的数字都差不多。
“莫晨雨。”他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不会多,不会少。
斐毅冷肯定这女孩一点女人味也没有,没个性加上没外表,还穿着一件史努比的睡衣!现在的国中生不是个个都装成熟,睡衣都是名牌的、蕾丝花边的、透明的,竟还会有人穿卡通睡衣?幼稚到极点。
“毅冷,你啤酒怎么拿那么久,冰箱没了吗?”娇滴滴的女人声音从大厅传来。
“我上楼去。”莫晨雨快速的穿过大厅,奔上楼梯。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