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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现得“理智”一点,包括船长在内。
克莱代基想:也许,那就是我一直避免正面交锋的原因。不过,他很快便要强迫梅茨博士回答几个问题,它们涉及“闪电号”上某些船员的行为。
他答道:“好的,博士,请稍候片刻。”
克莱代基朝希卡茜点了点头,她便游近他。她朝他笑笑,用胸鳍向梅茨挥了挥。
“希卡茜,请你代我结束这次会议,别让他们超过十分钟,你做个总结。一小时后到3-A娱乐池来找我,要高高兴兴地来!”
克莱代基说话时,她用一种高度屈折①的水下共同语很快地应道:“唉,唉,船长,还有别的吗?”
【① 屈折:指一种语言内动词、名词等时态,人称数、格的变化。——译注】
该死!克莱代基知道,希卡茜的声纳早把他全部的性焦虑告诉了她。雄性海豚的性焦虑比较容易感知。也许他必须对她的内脏进行一次明确的声纳扫描,以获得有关她性反应的信息,不过那样做不太礼貌。
要在过去,事情可就简单多了!
不管怎么说,一小时后他就能得知她的心意了。船长的特权之一,是命令某个娱乐池中所有人员撤离。但愿一小时内不要发生紧急情况!
“没有了,希卡茜,执行吧!”
她用工作服的手臂,啪的行了个军礼。
布鲁吉达和达特仍在争论,克莱代基转身对梅茨说:“博士,如果我们一起游向指挥舱,这种方式是否合适?我在视察其他岗位之前,想先去塔卡塔-吉姆处看看。”
“很好,船长,我要说的花不了多少时间。”
克莱代基脸上毫无表情。梅茨是在嘲笑某件事?是他刚才听见、看见的某件事?
布鲁吉达滔滔不绝地说道:“那两个板块结合处三千公里地域周围火山的模式,依然令我感到迷惑。”他说得慢慢吞吞,半是由于查理占了上风,半是由于在富氧水中争论很困难。那里的空气几乎永远不够用。
“如果你看一看我们在轨道上制作的探测图表,你会发现,这颗行星的其他地方,火山分布十分稀少。但此处火山却十分密集,而且都是小型火山。”
查理耸耸肩说:“老头儿,我看不出那又有什么关系。”
布鲁吉达提醒道:“但是这里不也是我们发现金属圆丘的区域吗?我虽不是行家,但任何一位宇航员都必须学会对这样的巧合寻找合理的解释。”
查理张了张嘴,旋又闭上,仿佛正想说什么,又改变了想法。最后,他说道:“布鲁吉达,你认为这些珊瑚状生物所需的某种营养,唯有这类火山才能提供?”
“可能。我们的宇宙生物学家是丹妮 萨德曼。她现在就在一个这样的岛上,调查土著生物。”
“她一定会替我们采集样品的!”查理说着擦着双手。“你说说,要是让她顺便去火山一趟,这要求是否过分?按克莱代基刚才说的,不会太远,只有十几公里吧。”
希卡茜不禁发出一声短促、呼啸的笑声。查理这家伙简直是厚颜无耻!但是他的热情富有感染力,让人暂时忘却烦恼,真是妙不可言。要是她也能像查理一样,沉浸在抽象思维中,完全躲开危机四伏的宇宙,那该多好啊!
查理还在叫嚷:“再进行一次温度测试!我为丹妮做过那么多事,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克莱代基绕着梅茨一大圈一大圈地盘旋,他要趁弓背、扭身之际伸展一下全身肌肉。接着,他利用神经控制器屈曲起工作服两侧的大操作器,犹如一个人在挥动手臂。他开口道:“博士,请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梅茨以蛙泳姿势慢慢游着,他善意地注视着克莱代基,说:
“船长,我相信是重新考虑我们战略的时候了。自从我们来到基斯洛普星,情况已发生了变化。”
“能说得明确些吗?”克莱代基问道。
“当然。我们从莫格兰星附近的时空切换点逃脱,是因为我们不想陷入七重埋伏而丧生,我想你一定还记得吧。当时你很快意识到,即使我们投降其中任何一方,也只会引起其余各方群起而攻之,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对你的逻辑,我理解得很迟钝。现在我鼓掌喝采。毋庸置疑,你的战术韬略无与伦比。”
“谢谢你,梅茨博士。”克莱代基说道,“不过你未提到我们逃遁的另一个原因:我们奉地球议会之命,将数据直接传送给他们,不得泄漏。我们若被俘,也可被视为一种‘泄露’,你说呢?”
梅茨表示同意:“当然!所以,当我们逃亡到基斯洛普星时,形势一直未变。我现在认为这一做法是富有灵感的。按我的思维方式,在这个地方藏匿之所以未能成功,只是因为运气不佳。”
克莱代基很想指出,他们至今仍平安地隐蔽在这个藏匿之处,不过他忍住了,只是说:“请继续说。”
“呃,现在逃脱的机会几乎等于零。虽说基斯洛普星仍是不受战乱侵扰的避难所,可是头顶上的战斗一见分晓,我们便躲不了多久了。”
“你的意思是?”克莱代基问道。
“我认为应当考虑事情的轻重缓急,并为不愉快的突发事件做好准备。”
“你认为当前何事为重?”克莱代基明知故问。
“怎么?当然是飞船和全体船员的生存!以及评价这两者行为的数据!说到底,我们的主要目的究竟是什么?”梅茨停止游泳,盯着克莱代基,宛如教师考问学生。
克莱代基能列出半打任务,“闪电号”必须在此次远征中加以完成:如对信息库准确性的核查、与潜在的盟友建立接触,还有托马斯·奥利的军事情报工作。但正如梅茨所暗示的,最根本的任务是评价这艘由海豚驾驶、海豚指挥的宇宙飞船。“闪电号”及其宇航任务本身就是一项实验。
然而,自从他们发现被弃的星际舰队以来,一切都改变了!他不可能再按出发时确定的轻重缓急行事了。但是他如何向梅茨这种人作解释呢?
克莱代基默诵道:公正啊,你已被驱往野性的群兽,因人类已失去理性。有时他觉得诗人莎士比亚简直就是半条海豚。
“梅茨博士,我明白你的观点,但我不明白这与改变策略有何联系。只要我们将嘴伸出基斯洛普星海洋,立刻会面临杀身之祸。”
“只要我们抢在战斗分出胜负之前,就不会!当然,我们必须等交火停止,才能暴露自己。”
“无论怎么说,”梅茨继续说道,“一旦战争决出胜负,我们还是握有谈判的筹码的!我们还是能够胜利完成本次使命的!”
克莱代基依然慢慢地按大螺旋圈路线游着,迫使这位基因专家也开始朝指挥舱游去。他问道:“梅茨博士,你说我们在谈判中能提出什么?”→文¤人··书·¤·屋←
梅茨笑了:“首先,我们有布鲁吉达和查尔斯·达特‘挖掘’出来的情报。各个管理部门对举报环境犯罪都有奖赏。在头顶上作战的那些种族,大多是各种派别的传统主义保守派,他们会欣赏我们的发现!”
克莱代基强忍住,不让自己露出嘲讽神色,来表示对此人极端幼稚的轻蔑。他语调平淡地说:“接着说吧,博士。我们还能提出什么?”
“呃,船长,还有我们此次使命的声誉。即便俘获我们的种族决定扣留‘闪电号’一段时间,他们也会对我们的目标抱同情态度。教会扈从驾驶飞船,就是提升的基本任务之一。他们肯定会让我们派几个人和几条海豚,把行为评价数据送回地球,这样,今后海豚驾驶的飞船就能继续进步。他们假若不这样做,就如同一个陌生人因为和小孩的父母发生争执而妨碍孩子的发展!”
在你们人类自己的黑暗时代,有多少儿童因父母的罪孽而惨遭酷刑或杀戮?克莱代基还想质问,一旦“闪电号”被扣押,那些提升数据还能用什么送回地球?但是他说:
“梅茨博士,我认为你低估了有关各方的狂热程度。不过,你还有话要说吗?”
“当然,我把最重要的留在最后说。”他碰了碰克莱代基的躯体以示强调。“我们必须考虑把星系人索要的东西交给他们。”
这是克莱代基意料之中的话,他说:“你认为我们应该透露被弃星际舰队的地点?”
“是的,以及我们收集到的一切资料和实物。”
克莱代基仍然不动声色。他在揣测:这个人对吉莉恩的“赫尔贝”古尸知道多少?伟大的梦想家!那具尸体已经带来无穷麻烦!
梅茨继续说道:“船长,你一定记得起当初地球发来的信息,他们命令我们,如果可能,则藏匿起来,并对发现的资料保密。他们还说,我们应该使用自己的最佳判断能力。
“既然现在谁都知道被弃飞船的消息了,我们的缄默难道还能长久阻止它们被再次发现?毋庸置疑,五大星系中起码有一半保护者种族已经派出飞蝗一般的侦察飞船,试图重复我们的发现。他们已经知道,应到一处偏僻而昏暗的球状星团去寻找。这只是个时间问题。他们迟早会撞进那个重力潮池,从而找到那个星团。”
克莱代基认为梅茨的话值得推敲。星系人的思维方式常与人类不同。只要想想,那被弃飞船竟然在太空中保存了这么久而未被发现。不过,从长远而论,梅茨也许说得对。他说:“博士,那样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将那处地点输入信息库中去?它会立刻成为公众知识,而不再是我们的事了。这样重大的发现,确实要由各部门派出一个经授权的小组进行调查吗?”
克莱代基说的是挖苦话,但他看到梅茨露出居高临下的微笑时,便意识到这个人已将此话当真了。
梅茨说:“船长,你太幼稚了。当头顶上那伙狂人相信一个亿年宝库已垂手可得时,他们是不会在乎那些宽松的星系宪章的!如果人人都知道被弃飞船的地点,那么战场就会移到那里!那支星际舰队四周纵然有强大而古怪的保护场,它也会在交火中被摧毁的。而且星系人依然会想方设法抓获我们——只要我们提供的是假情报!”
他们到达了指挥舱,克莱代基在门口停了下来,说:“照你看来,最好只有一个参战种族获得我们的情报,并单独前去调查?”
梅茨说:“是的!那堆破旧的空船壳究竟对我们有什么用处?我们在那里已经损失了一架侦察飞船和十二位出色的船员。那些为了俘获我们而打得不可开交的星系人,都是祖先崇拜狂,我们不是。那支星际舰队是不是原始保护者时代的遗物,就是原始保护者又回来了。对我们而言,除了学术方面的兴趣外,有个鬼相干!我们完全不值得为此送命。要是我们在过去的两百年中真学到点什么,那便是:当索罗人或古布鲁人那样的大个子为什么事闹翻时,像我们地球人这样乳臭未干的小喽罗们,最好溜开!”
梅茨博士重重地顿着脑袋,以示强调,他的银发飘舞着,在缕缕发簇间,聚集起咝咝作响的泡沫晕环。
克莱代基并不想刻意讨好梅茨,但是当那位老人因情绪激动而放下一本正经的架子时,他真的变得十分讨人喜欢。
不幸的是,梅茨的看法本质上是错的。
克莱代基工作服上的计时器叮咚响了。他一惊,这才意识到时间已晚。“梅茨博士,你提出了一个有趣的观点,现在我没有时间进一步研究。不过,任何决定只有在船务委员会全体成员审议后才能作出。你认为这样处理公平吗?”
“我认为很公平,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