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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来了?众人刚刚的喜悦马上消散,犬戎族这次再度来犯,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这场战役中牺牲?
犬戎族果然在第二天清晨,由噩尽岛东方海岸登陆,一路扑向岁安城。在犬戎族围城下,岁安城外围的居民纷纷撤入城中,全城拿起武器,分布在各据点戒备。如圆足教派那儿的数百人,自然也跟着撤入,在司令部的安排下,分散各据点,协助医疗工作。岁安城大片的息壤砖地面,虽然可以有效地把妖怪的妖炁化散,但相对的,没有城墙却也不便防范,在这数十年不断扩建的历史中,早已针对这一点做了设计。岁安城每扩建一段距离,就会设一圈十公尺宽的环城大道,最外围的一圈大道,可以说是岁安城的边界,而倒数第二圈大道内侧,则会在有敌来袭时,沿着建筑物堆起一层层的压缩息壤包,彷佛一个可拆的简易城墙。在外围息壤砖的作用下,敌人接近城墙时,炁息已经散失大半,自然无法造成强大的破坏,城头上的火药武器也可以有效的发挥作用,可以避免百年前城墙被远距妖炁攻击的窘境。
而这样的设计下,防御圈外的居民房舍,在战争时自然难以保全,所以这儿通常都只有一些比较简陋的住宅,除了一些贫民之外,部分在城外工作的农渔民,也可能会在这儿备置一个简单的居所。整体而言,与城墙内相较,颇显荒凉。
而犬戎族也不是傻瓜,连续数十年的失败,他们也渐渐清楚岁安城的结构,所以除一面尝试进攻之外,还有不少犬戎族从外侧挖掘破坏着息壤砖地基,只要挖出一条没有息壤砖的畅通大道,自然能一路冲破城墙。
岁安城部队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除让大部分士兵在城墙上持枪防守之外,还组织了一组组的精锐部队,不时派出城外作战。反正岁安城城周数十公里宽,城墙又是活动式的,无论哪儿都能出入,犬戎族也围不住。
而黄清躲、张如鸿、狄韵三人的特别队本就是因应特别任务所组织的队伍,都是优秀的人才,既然已经编成了,就此解散也颇浪费,所以叶玮珊下令三人以此队伍为基础扩张队伍,真正各统领一连四百人,三连合组成一个特别营,直属军团司令叶玮珊,时常出城执行破坏或扫荡的行动。
在这种状况下,没有炁息的光灵师,自然不适合继续随着部队出城战斗,在狄韵亲自致歉后,沈洛年与于丹翠被送回了城内的医疗机构,在圆足教统筹下,被分配到城南某个接近城墙的治疗中心。沈洛年无可奈何,只好暂时以光灵师的身分当真干起战地医师,只希望犬戎族早点打退,帝女试炼重启,看到时狄韵会不会还记得自己,让自己重回特别队。
转眼一个月过去,犬戎族虽然一直攻不入防线,但城外战况越来越是激烈,城墙边炮火声从没停过,空中斗天部队、魔法部队和禺强族也是日日激斗,每天送回来的伤者越来越多。
沈洛年其他的医术不会,但止血、缝合、急救这方面可当真是老经验,毕竟当年数日内救治近千牛头族可也不是白干的。他本具有血饮袍止血、时间控制与轻化加速能力,只眨眼间就能把伤口止血、缝合,再加上可凝止伤处、催动生机的光灵之术,配合作弊专用的耳中轻疾协助诊疗……在别地方得躺上几个月工夫的伤员,到了这地方却往往不到一星期就被赶出医院、送回战场。
随着出院病患逐渐增加,一向只收女徒的圆足教,突然出了个十余岁年轻男性光灵师之事,快速传遍全城,“神医沈凡”之名不胫而走。
今日午间,沈洛年刚处理好一批送回的伤者,眼见空了下来,连忙躲回医师休息处养神,免得等会儿看到新来的病患,又忍不住出手帮忙。他缝合速度虽快,但却颇消耗精神力,还是需要休息。
休息室空间并不大,主要是让医护人员有个稍微喘息的地方,里面有着义工准备好的茶水、几张桌椅,还有一片数公尺宽、铺设着软垫的大型通铺,方便医护人员短暂休息。
但这儿既然是由圆足医院为主要组成的分支单位,无论是医生、实习生或护理人员,统统都是女性,通铺上往往也都躺着休息的女子,就算偶尔没人,说不定下一刻又会有人想上去休息,沈洛年自然不便躺上那满是脂粉味的地方,通常都一个人坐在地上盘坐冥思。
却是沈洛年从百年昏睡中清醒之后,随着时间过去,慢慢也颇有点怀念陪了自己百年的精灵,虽然现在仍能在周围感觉到精灵的存在,却没什么实际沟通的感觉,所以他闲来无事,也会尝试着以冥思之法,和精灵作思想上的接触。
这虽然算不上沟通或交谈,却颇有种亲近的感觉,偶尔还能体会到精灵想传递的一些讯息;而不只是如此,沈洛年还发现,当进入深层交流的阶段,精智力恢复的速度也特别快,这可是百年前没有过的经验,沈洛年只能猜测,或者因为当年自己冥思时,根本只是闭目发呆,并没有真正入定吧?
就在这时候,精灵突然传来了一个示警般的反应,沈洛年微微一怔,张开眼睛,却见于丹翠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剪刀,正趴跪在自己面前,把刀向着自己脖子伸来。
“干嘛!”沈洛年一惊,身子倏然往后仰出,闪过了这一剪。
“唉啊!又失败了!”于丹翠气呼呼地叫了起来:“干嘛这时候醒?快,听姊姊话,把胡子剃掉!”同一时间,周围同时传出好几个女子笑出来的声音,却是有不少护理少女也正躲在一旁看戏。
“不要!”沈洛年护住自己下巴说:“胡子关妳屁事。”却是沈洛年这一个月完全没剃胡须,他胡子虽然不至于浓密满腮,口唇旁到下巴却也当真冒出了一大片。
“这样很难看啦,以前好看多了。”于丹翠凑近认真地说:“而且我和人打赌了,一定要把你的胡子剃掉!”
“那妳准备输吧。”沈洛年哼了一声,推开剪刀说。“那不然剪头发?”于丹翠又说。
“不要。”沈洛年留起发须,是为了怕遇到百年前的熟人,他偶尔还偷偷使用光术加速生长,这种事自然不用对于丹翠解释。他只皱眉说:“累死了,别来吵我休息。”
“啧。”于丹翠收起剪刀,不甘愿地站起,一面说:“怎么不上床睡?”
“不用。”沈洛年说。
“别不好意思了啦,大家不会介意的。”于丹翠笑说:“医院里面的大家都知道,沈凡对女人没兴趣。”
“谁说的?”沈洛年板起脸说。
“你知道正常男子一天会偷瞄女人几次吗?”于丹翠笑说:“我们本来还以为你性向比较特别,但是你也没怎么瞄过男人啊,这是怎么回事?”
“呃。”沈洛年微微一怔,倒也不知该如何辩白。凤灵之体作用下,单凭外貌对自己已经没了吸引力,在医院工作又忙又累,而他与大多数人都不熟识,自然产生不了好感,在没有好感的前提下,外貌就产生不了吸引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只有那种足以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女,比如安荑、雪莉或三位公主,可能会让他以欣赏“造物之美”的心态多看几眼,其他女子很难让他多留意。
于丹翠见沈洛年不吭声,凑近他耳边说:“你不觉得常有小护士在你旁边偷笑吗?傻瓜,那就是对你有意思啊,谁教你都不理她们?”
笑?沈洛年想想还真有,不过通常都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目光扫过去,除了有点调皮和害羞之外,也感觉不到别的心思,说有意思似乎也太过了……自己可不是赖一心那种帅哥,何况现在满脸胡子,看来颇有些狼狈,不被取笑已经不错了。
不过沈洛年却不知,他遇到伤员时,心神一集中,那处理伤口、缝合包扎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楚,已经变成彷佛表演一般的神技。不少有志习医的年轻女子,敬佩之余,确实会忍不住激起钦慕之心。不过这种时候,沈洛年也没时间看她们的气味,而当治疗一结束,沈洛年往往又变成那副冷淡的模样,对人爱理不理,纵有钦慕之心也很容易被浇熄,他自然发现不了。
于丹翠见沈洛年不说话,又开口说:“好吧,就算不管头发和胡子,我怎没看过你换别种衣服啊?老穿这暗暗的红色袍,看起来好阴沉!”
“我本来就阴沉。”沈洛年没好气地说:“干嘛跑来问东问西,没病人进来了啊?”
于丹翠笑说:“哎哟,我也得休息一下啊。”事实上于丹翠虽然没有医生身分,但圆足教中人大多知道她的能耐,平常多被安排在第一线,负责分辨各伤员的严重性,决定处置的先后,有时还得作最紧急的处置,这份工作可不轻松。
“那就快睡吧。”沈洛年皱眉说:“别吵到大家休息。”
“好凶。”于丹翠嘟起嘴说:“我们神医名气变大以后,脾气也变大了呢。”
这话一说,床上、床下,房中的七、八个女子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沈洛年却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白了于丹翠一眼。
就在这时,一连串急促的铃声,叮当叮当地传了进来,众人脸色一变,床上的医护人员纷纷爬起,坐在椅子上休息的也放下茶水,起身往外走,而沈洛年点地之间,更已飘掠出了门外……原来这铃铛声是入口那儿的通讯,代表运来了一大批紧急伤员,所有休息的人都得立即出来支持。
沈洛年刚穿过放满病床的走道、房间,奔到入口的大厅,数十名伤者正被许多士兵搬了进来,不少人正喊着医生,大厅那儿的医疗人员也跟着忙进忙出。沈洛年正想找个看来严重又没人治疗的病患先处理,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大叫:“这儿受伤最严重,哪个医生快来帮忙?”
沈洛年抬头望去,却见大喊的居然是一个月不见的雪莉,她正随着一个担架奔入,脸上都是焦急和慌张,而那担架上满是鲜血,还在不断往外滴,不知谁受了什么伤,连血都止不了。
还没看过雪莉脸上冒出这种表情,担架上那人很明显受了重伤,不然也不会流这么多血。沈洛年快速地奔过去,却见担架上女子胸口正中央被划伤一排五爪裂口,衣服和血肉混在一起,伤口还在不断地冒血。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安荑,她因失血过多,疼痛过度,昏昏沉沉的已经快要陷入昏迷。
这时代不便输血,这种难以止血的复杂伤口,可比断手、断脚还危险,随着担架就定位,沈洛年喊了一声:“都退开。”
“沈凡?”雪莉见到沈凡吃了一惊,却被其他几名护士拉开了两步,沈洛年随即两手齐动,以大范围光术凝停安荑胸腹间机能。数秒过去,那不断喷溅的血液整个停了下来,几名护士一拥而上,快速地以棉花纱布吸去血泊,把伤口弄干净,一面把那已经破开的劲装剪开,战斗用束身内衣扯下。
安荑胸部形状虽美,但这时正中央破了五道大裂口,自然没什么好欣赏的,就算一般男性医生,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刻,也不会胡思乱想。当下沈洛年仔细以探查之法检查了一番,总算伤口没透入胸腔,只有几根肋骨似乎有了裂痕,他将偏移的肋骨对稳,一挥手间,安荑胸口翻开的皮肉裂口突然密合,沈洛年右手拿起针线,正准备缝合时,他突然心念一转,顿了下来,目光望向安荑。
而安荑出血一止,精神三分,加上胸腔以下瞬间凝止,疼痛大减,那双明眸也正看着沈洛年,对于胸口在沈洛年面前敞开,她似乎并不怎么介意。
这女人到这种时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