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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三分钟,裴济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坐正身子,尴尬地笑了笑说:“镇长,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呀,要不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书记,你太客气了,是我们工作不到位,给你带来了麻烦。以后我们在工作中一定多注意方式方法,尽量地把矛盾解决在萌芽状态。”朱一铭诚恳地说。他的话中若有所指,裴济这个老官油子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假装一愣,对朱一铭说:“难道我们镇上的同志和那两位记者之间产生了什么矛盾?”
朱一铭摇摇头说:“书记,你误会了,不是那么回事,我们镇上出面接待他们的三位同志表现很好,尤其是孙运喜主任一发现对方的苗头不对,立刻向领导汇报。这种敏锐的洞察力和迅速的反应能力,应该大力表扬。”
裴济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心想,他向领导汇报也理应先来我这,怎么直接跑去你那儿了呢?
朱一铭当时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没有估计到裴济的感受,这应该是一个败笔。华夏的官场有时候就是这么讲究,有时候一句说得不到位,就能葬送自己的大好前程,甚至招来灭顶之灾。当然朱一铭的这话,还不至于带来那么严重的后果,但作为官场新兵的朱一铭,确实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多加锤炼。
朱一铭见裴济点头以后,继续说:“据我所知,《淮江日报》的两位记者下来,是因为他们收到了我们镇上人的举报,说在美食街改造工程的招标过程中,有镇上的领导以权谋私,故意让绿盛集团中标。”
裴济听到这儿,终于明白朱一铭话中的意思了。说实话,尽管现在和朱一铭只见产生了裂缝,但是裴济听了这个消息以后还是非常生气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低级且致命
举报自然是针对朱一铭的,但不管互相之间不管怎么争斗,都不应该以牺牲整个梦梁镇的利益为代价,那样的话,就破话了游戏的规则,必然会遭到所有人的唾弃。裴济略作思考以后,对朱一铭说:“镇长,你这消息的来源……”
“这个请书记放心,我虽不方便说这消息究竟是哪儿来的,但是有一点可以保证绝不是空穴来风,也绝不是我个人编造出来的。这点我可以用我的党性和人格保证。”朱一铭严肃地说。
裴济听后,连忙摇摇手,冲着朱一铭嗔怪道:“我就是随口一问,镇长也不用说的那么严重,我还不知道你的为人?”
朱一铭听后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说:“书记,我是有点激动了,但是有的人这样的做法确实有点太不讲究了,想要对付我,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来,不应该把你和镇上的其他同志也牵扯进来,这样就有点太不地道了。”
裴济配合着朱一铭的话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对方所指何人,沉思了一下,他说:“镇长,这样吧,这事出了以后,给我们镇上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尤其是一些不了解真相的同志。这样吧,明天我们开个党委会,镇长在会上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和大家做个交流,也可以以正视听,避免以讹传讹。”
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
送走朱一铭以后,裴济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点上一支烟,静静地思考着。刚才朱一铭的表现,是让裴济非常开心的,年青人就是年青人,到底火候不够呀,他们两人其实都清楚是谁在背后搞的鬼。明天开会的时候,朱一铭一定会就此发炮,那边如果再有一、两个人按捺不住,说不定会争锋相对地争论起来。那对他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不光使得那两方的关系进一步恶化,他自己也可以从中渔利,最后做个和事佬,双方都要感谢他。想到这裴济不禁有些自得起来,本来是一件看上去对自己极其不利的事情,想不到经过一番操作,翻云覆雨,居然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甚至自己还能从中捞到好处。
朱一铭听了裴济的话以后,就知道他按的什么心,但他却无法拒绝,因为这次对方的做法确实非常过分,自己必须给他们迎头痛击,否则还不定又生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呢。那这样的话,就会给裴济有机可乘,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任何一件事情,都有利、弊两个方面,衡量去不去做的标准,就是利大还是弊大,就这件事情而言,自己如此去做,肯定是利大于弊。
回到办公室以后,朱一铭立即打电话和周建设、柴雪华做了沟通,这样就可以保证在明天的党委会上,三人的步调保持一致。
朱一铭刚放下电话,孙运喜就走了进来,他来是通知明天开会的事情,具体时间是九点,当然他来还有个目的,就是想向朱一铭打听一下那事的进展。此时朱一铭真切地感觉到,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确实是可以信赖的人,于是就把最新的情况告诉了他,并让他转告一下魏强。孙运喜听后,急忙开心地离开了朱一铭的办公室。从他那轻快的脚步中,朱一铭感觉到他的这份愉快是发自内心的,和为了讨好领导而装出来的那份开心,完全是两回事。
孙运喜过去了没一会功夫,魏强也打了电话过来。经过上午的那事以后,他心里还真有点堵得慌,本以为是一次露脸扬名的机会,想不到后来竟出现了那样的局面。他最担心的是朱一铭会不会就此迁怒于自己,甚至会不会让自己把整个黑锅背下来,充当替罪羊。一般情况下,像这样的事情出了以后,上级领导为了给媒体以及民众一个说法,往往会找一、两个人出来承担责任。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没有谁比他更合适的了,首先他是副科级,也算拿得出手了,其次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是他在操办,现在出了事了,自然为他是问,最重要的一点,就算对方是冲着朱一铭来的,但人家有县委书记撑腰,自然不会有事,那让他魏强顶上去,也算顺理成章。
从上午那两个记者走了以后,魏强可以算是寝食难安,整个下午在办公室里面,根本无心做任何事情,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运气不好。好不容易搭上了朱一铭的线,眼看有出头之日了,想不到又摊上这么一件倒霉的事情。原先虽说没什么实权,至少还是一个副镇长,级别还在那,现在看来,这一切都终将离自己远去了。不知会给一个什么处罚,能保住党籍、公职,他就烧高香了。
正在他患得患失之际,孙运喜跑过来告诉他早晨的那事已经搞定了,镇长竟然请动《淮江日报》的主编出面,硬生生地把这事给拦了下来。听了孙运喜的话以后,魏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来镇长当时对那两个记者说的话并不是一时的气话,他和那主编确实有交情,能说得上话。魏强想通了这点以后,之前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对孙运喜说:“老孙,我们今晚一起请镇长吃个饭怎么样,这事要不是他出面的话,我恐怕……”
孙运喜自然明白魏强话中的意思,他笑着说:“魏镇长你要请镇长吃饭,这是好事呀,我一定奉陪。他现在正在办公室呢,你这时候打电话过去,应该来得及。我先去通知其他领导明天早晨开会,一会再到你这来,听消息。”
等孙运喜的身影消失以后,魏强立即拿起了电话。魏强打电话过来,在朱一铭的意料之中,想不到对方居然说出晚上要请自己吃饭。朱一铭本来想拒绝,毕竟这事的余波还在,他不想节外生枝,但一听到魏强那恳切的话语,又觉得拒绝了不太合适,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以后,朱一铭这才体会到这事对魏强的影响,是呀,如果这事被爆出来,不管怎么样,镇上势必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虽说那个人最应该是自己,但也不排除县里为了照顾到方方面面,把自己保下来。那样拿魏强开刀,就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了。想通了这点以后,朱一铭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那样的话,对方不仅顺利地卸掉了自己一条膀臂,而且给那些中间派们以强烈的暗示,就是跟着朱一铭混是没有好下场的。结果可想而知,自己势必在梦梁官场会被孤立起来,不要谈什么安身立命、造福一方,恐怕不排除出现灰溜溜走人的可能。想明白这点以后,朱一铭更是觉得,在明天的党委会上一定要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以狠狠地打击,因为他们的招数不仅低级,而且致命。
照此看来,刚才答应魏强过去吃饭是一件多么明智的选择,不光安抚了下属,而且也可以告诉那帮家伙,你们那些下三滥的招数根本伤不到我分毫,你看我照样喝酒吃肉,你能奈我何?朱一铭打定主意以后,特意打了个电话给魏强,让他就安排在幸运楼。那现在是目前梦梁镇信息最为集中的地方,朱一铭相信,他们坐下来不出半小时,那边的人就一定能得到消息了。
魏强听后一愣,刚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镇长好像还有点不想张扬的意思,怎么这一会功夫,就让去幸运楼了,真是想不明白。镇长既然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自己明不明白没关系,只要照着吩咐去做就可以了,魏强在心里对自己说。经此一事,他算是明白了,朱一铭绝对是一个值得信赖的领导,这就更加坚定了他跟在后面走下去的决心。
第一百六十七章背后黑手
说这是一次家宴一点也不过分,因为参加的除了孙运喜和魏强以外,全是朱一铭身边的人,司机于勇,秘书曾云翳,甚至曾云翳还把她的好朋友季晓芸也叫上了。曾云翳过来和朱一铭说的时候,朱一铭倒是没有在意,对她说,今天魏镇长请客,你来问我干嘛,多个人少个人,我反正没什么意见。他本来觉得季晓芸可能不会过来,因为通过几次接触,他觉得对方应该是一个比较老实本分的人,毕竟自己的镇长身份摆在那,可能有所不便。
谁知,他到幸运楼的时候,两个小女人正在那叽叽喳喳的呢,季晓芸见朱一铭进来,立即站起身来说:“镇长,你好,云翳告诉我说你请吃饭,所以我就过来了。”
朱一铭听了真是一阵郁闷,但对付毕竟是个年轻的女同志,总不至于说我没请你过来吧,只好浅笑两声,说:“我请,魏镇长请都一样,欢迎你参加。”季晓芸听了朱一铭的话,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两边的脸颊上竟莫名的飞起两道红霞。曾云翳则在一边,捂着嘴偷笑。
“镇长,来,您请上座,喝茶。”魏强适时出现帮朱一铭解了围。朱一铭坐下身来以后,就和魏强、孙运喜攀谈起来,他们在等于勇停好车上来。于勇进来以后,裴红艳亲自过来问是否可以上菜了,魏强连忙招呼她上菜。
果然如朱一铭所料的那样,他们这边刚开吃,邵大庆那边就得到消息了,他手下的一个人也在幸运楼吃饭看见的,于是,及时向他作了汇报。此时袁长泰、邵大庆、樊文章和刘坤四人正在恒阳吃饭,他们今天很是得意,所以特意进城来庆贺一番。
听了这消息以后,刘坤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两下,笑着说:“看他们现在得瑟,估计到明天就翻眼了。”
樊文章接着他的话说:“老弟,也不能这么说,说不定人家神通广大,把那两个记者摆平了。嘿嘿!”樊文章这话看上去是帮着对方辩护,其中的嘲讽之意却清晰可见。
“嘿嘿,你以为是恒阳报社的记者?”刘坤得意地说,“之前,我就说捅上去以后,人家准有人下来,你们当时还说不一定。”
“呵呵,这事确实坤子的功劳最大,这是谁也否定不了的。”袁长泰开心地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