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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航空公司方面一定要有人出来解释。因为飞机是一定要飞的,第二天还要从那边飞回来,如果不飞耽误了事谁也担待不起。过了一会,终于见到一位领导模样的人走出,大家统统围上去理论,最终经过讨价还价,航空公司赔偿每人两百元钱了结此事。而就这,航空公司还觉得亏大了,起初表示给大家先打个白条,回家后再把钱汇过去,企图把旅客先骗上飞机再说。这一诡计自然被识破,最后只得以现金解决,并且该领导在每位旅客上机的时候都鞠躬致歉,以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等侍和斗争,大家上机后都累了,一会工夫多数人便都安然入睡。而我熬夜惯了,一时间睡不着。坐在我旁边的是个女孩,一直在看杂志,似乎也没有睡觉的意思。由于实在无聊,我便没话找话地想和她聊聊天。没想到对方连头都不抬一下,继续看杂志,我连问两声,都没有回应。以前无论是出去采访还是旅游,坐飞机无数次,但从没遇过今天这样的“石女”,弄得我十分尴尬,于是自我解嘲地小声嘟囊了一句:“是聋哑学校的吧。”
“你怎么说话呢?我能听见。不爱理你,知道不?”没想这姑娘这下来了劲,终于算是开了尊口。
我也觉得有点理亏,再吵下去也是无趣,于是没有还嘴,忍了,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就这样一路无话。等到飞机落地的时候,已近清晨,一出机舱,东北的寒意不请自来,而地上还留着斑斑雪痕,好久没见到雪了,我不禁感叹。想起有个留学新加坡的朋友曾经跟我说过,现在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过一个完整的冬天,想必这背后是无比深厚的思乡之情吧。
我和刚才旁边那个“石女”一前一后走出了机场,由于飞机不是正常时间降落,机场大巴还没到开的时间。只得打车,但到达大厅外的出租车也并不多,很多旅客就选择在候机厅等着天亮再走。由于出来得比较早,我刚走出门口,就看到一辆出租车,于是挥手叫它过来。车在我面前停下,我刚开门要上,那个“石女”从后面飞速地冲过来,打开门先挤进去。我顿时有些生气,司机也觉得这样不太好,于是没把车启动。
“喂,小姐,这可是我先叫的。”
“谁先进来就是谁的。走吧,师傅。”“石女”蛮不讲理。
“小姐,确实是这位先生先叫的。”司机帮我证实。
争执了两三分钟,“石女”见实在理亏,悻悻地下了车。上车后,司机正要开动,我眼见周围确实没有车了,一时又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回头问“石女”:“你到哪啊?”
“石女”顺口说了目的地,和我也算是同一个方向。我于是又说:“那上来吧,一起走吧。”
“石女”顿时吃了一惊,表情惊讶地呆在那。我又重复了一遍。
“叫我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你骂我有功了。上来吧,在那等一时半会走不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上了车,一路奔市区而去。
在车上,由于多少还记着仇,我没有说话。而此时的她似乎我有些过意不去,没话找话地主动开了腔。
“刚才不好意思啊,我不是不想理你,每次坐飞机旁边的人都唠叨个不停,我有些条件反射了,一般在飞机上不说话。”
我斜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还不算难看,但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也还差得远,心想,这人自我感觉可真不是一般良好,赶情满飞机的人都找茬跟你搭话啊。
我随口应道:“算了。”
“还有,还有,我刚才也不是抢你的车,我是确实有急事,我家里出了点事,我急着回去。”她继续道,神情有些黯然。
我没有说话。
“你去广州是出差,还是在那边工作啊?”她又问。
“我在那边上班。”
“哦,你也在那边上班,我在越秀区,你呢?”
“我在天河。”
“这是我名片,算是认识一下。”
我接过名片扫了一眼——艾明洋,广告公司客户经理。
“你有名片没有,给我一张。”见我没主动回给她我的名片,她倒不客气,主动张嘴跟我要上了。我于是也翻出一张我的给她。
她看了一下,说:“我跟你们网站有业务往来啊,你们的广告总监跟我很熟,我总去你们那。下次再去顺便找你。廖侃侃,这名好记。你哪天回广州?”
“我初十回去。”
“休这么长时间啊,不错啊你们。我初五就走了。”
说话间车已经进入市区,她坚持让司机先送我回家,并且拒绝我付车费,到最后算是我搭了个顺风车。此时天已经开始亮了,从小区门口往家走的时候,看着四周,在晨光的映衬下白茫茫一片,离开的时候便是冬天,便是如此,如今回来了,一切都依然,似乎一切又都变了。我知道,变的不是这些景物,变的是我的心情。
二十四
二十四
在家的几天,重新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舒服得一塌糊涂。只是深夜一躺回我原来的那张床上,便又如同离开之前的那些个不眠之夜一样,克制不住地重新地燃起思念的火焰,烧得我的心针刺般疼。我一度怀疑这过去的一年只是一场梦,梦醒后,我仍旧躺在一样的床上,做着一样的事,想着一样的人,一切于我都没有任何不同。
大年初三的晚上,接到高中时的同桌钱勇的电话,通知我初四下午高中同学聚会,让我也参加。我向来是反感这种聚会的,总是觉得相见不如怀念,再怎么样也无法重新回到当年的感觉,而且大家七八年不见,可以想见的情况一定是:男生越来越胖,班草变衰草;女生越来越丑,班花成残花。大家见面后先是胡吃海喝,然后彼此痛说革命家史,往往这时候已是无花空折枝的男同学会拉着小乔初嫁的女同学深情告白,后悔当年空有色心没有色胆,说些“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之类的胡话,而那些名花有主的女生则在酒精的作用下一个个感动得梨花带雨,遗憾“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成路人”……
唉,应该属于回忆的东西就让它继续老老实实地待在回忆里吧,见了面反而破坏了对当年的美好错觉。
我于是对钱勇表示兴致不高,但钱勇这人热情得紧,从上学时就热衷于组织各种集体活动,如今在市政府谋职的这厮本性不改,告诉我说,这是高中毕业后班里首次聚会,一定要参加。我拗不过他,在这个“唐僧”的软磨硬泡下勉强答应了。末了,他还特意告诉我说:“一定要带家属。”我当时也没太听清,就含混答应了。
第二天,我拖到时间快到才懒懒洋地出了门,不知是在南方待久了,还是今年的冬天确实温度很低,我这几天感到格外的寒冷。不仅是我不适应天气,就连我的手机也罢工抗议,有几次我在街上走的时候,发现手机居然被冻得自动关了机,而且怎么开也开不了,只得进到路边的商店里缓上半天,才能重新用。这天,手机又罢工了。由于我暂时也用不上电话,也就没有管它。
等我到了约定好的饭店的时候,钱勇正在门口张张罗罗地,见到我,马上迎过来,说:
“侃侃,你怎么才来啊?同学们都到齐了,就等你了,手机也不开,人家在国外留学的有的都回来了,大伙说你小子跑到南方就不认识人了。”
“不好意思啊,老钱。”我忙道歉。
“哎,你怎么一个人来啊?”
“啊,那还有谁啊?”
“我不是告诉你带家属吗,你媳妇呢?”
“得了吧,我没结婚,你知道啊。”
“不是,你女朋友呢?”
“哪有啊?现在光棍一个。”
“你小子,不说实话哈。得了,先进去吧,一会再教育你,我等会咱班主任黄老师。”钱勇把我让进饭店大厅。
一进去才发现,钱勇这小子还真是挺上心,布置得不错,满是年味的饭店大厅正中挂了个大条幅,写着我们聚会的主题,四周还弄了不少气球彩带什么的,让我有种上学的时候年末联欢会的感觉。
大厅里大约有五六十人的样子,当年的同学果然来了很多,剩下不认识的估计就是家属了。此时大家正三五成群地聊着天,屋里喜气洋洋的。见到我,有些当年相熟的同学连忙迎过来,彼此开着玩笑。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不仅多数同学都带了另一半来,还有几人“三位一体”,连孩子都带来了。再细看大伙的容颜,虽说都只有二十七八岁,但岁月还是在各自的脸上留下了痕迹。正如我事前料到的那样,男的越来越胖,女的越来越丑。男同学尤其是结了婚的,大多挺着啤酒肚,当年几位瘦得跟什么似的同学,也都在岁月的浸泡下,像发面馒头一样被吹了起来,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见到,我是很难认出了,估计是家里的老婆“伺养”得好。还有几位更夸张,三十不到,头发居然已经掉得差不多了,整个一“地方支援中央”。我后脊梁一凉,吓得赶紧伸手往自己的头顶摸了摸。由别人想到自己,唉,当年的小帅哥们、灌篮高手、足球小将们,一个个被岁月摧残成这般模样,让我不禁一阵感慨。
看完这些男同学,我都不忍心再往女生堆里瞅,由于是文科班,当年女生占了大多数,而且多是那种擅长词斌的古典美女。在我的记忆里,当年的景象那是一种大观园里争奇斗艳的灿烂。但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虽说离白头还早,但彼时的美女,此时多数已成了美女她妈了。男同学这岁数没结婚的还不在少数,但女生却大多已嫁作他人妇。偷眼瞧瞧当年有过好感的几个女生,如今虽然平添了不少女人的风韵,但早已不是我记忆中的纯情模样。当年害羞得一见男生就脸红的几位,如今也在和男同学大侃育儿经。
时间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饭局还没开始,我就开始后悔今天真不该来。
突然,角落里一个女孩吸引了我的注意,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机场抢我出租车的“石女”艾明洋。她怎么会在这?
我于是走过去,还没等我开口,她就先说话了。
“廖侃侃?你也在这啊,你是来赴会的,还是被谁带来的家属啊?”
“呵呵,我当然是赴会的了,我们班同学会啊。你怎么在这啊?”
“哦,我跟我男朋友过来的。”
“啊,这么巧,是哪位这么有福气啊?”我的话里明显带着调侃,心想,哪位男同学这么不开眼啊,敢找这么一位母老虎。
这时候,钱勇领着我们班主任进来了,大伙立刻围了上去。我正在往那个方向看,钱勇凑过来说:
“你们聊着呢?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我高中时的同桌廖侃侃。这是……”
“她是你女朋友?”我问。
“是啊,怎么?你们认识?”钱勇有些蒙了。
“哈哈……哈哈……”我突然觉得十分可笑,心想,原来那个不开眼的就是你小子啊。
钱勇这下更晕了:
“你笑什么呢?”
“哦,没事,没事。”我简单说了一下机场的事,“你眼光不错。什么时候喝你们喜酒啊?”
“唉,早呢,她这不是刚调到广州吗,她们广告公司在广州弄个办事处,她被派那去了,说两个月就叫人去换她,这都去半年了,也没个信。哎,对了,你不是也在广州吗,回去后你们两个互相照应点。”
“让我帮你照顾女朋友?你也真放心我?呵呵。”
“别人不放心老同桌我还不放心啊,再说你打小就有贼心没贼胆,。”
这时我突然发现,艾明洋的左臂上缠着条黑纱,因为她穿的衣服也是深色的,所以不是太显眼,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