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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们都是流萤宗的人,那么,请教阁下大名?
“我的汉名叫关斐,我小儿子叫关云,被你杀掉的那两个叫关秀奇和关飞恒。不仅我和我儿子是流萤宗的人,你也一样。”他的仇恨已开始在胸中翻滚。
“什么?”我的脸冷冷地抽动了一下,用嘲讽的口气去激怒敌人,“在下的师父不过是一位老僧,怎么可能和你们这样的大门派有关系?!”
“我的师父也是一位僧人,不过,他收我的时候才五十余岁。”
“那么你这么说,我们还是师兄弟了?”
“是的,不过,自从你杀死了我的两个儿子,我们就注定要在天神的注视下进行残酷的决斗。流萤之刀和流萤之剑生来就是仇敌。”他的脸在次抽动,但却笑了,目光透向了我的身后。我没有回头,梅香已告诉我,馨无声无息地站在了我的身后。我的心一下子凉了起来,本来凝聚的杀气不知所措地激荡在胸中。竟然是她。
“香香,还不过来。”关斐对馨说道,我转过头,看着她那双朦胧的眼睛,想用目光挽留住她。但她还是缓缓向关氏父子走去。
“给你介绍一下罢,”关斐笑得很冷,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不屑地瞧着敌人的头颅,“她叫马馨,小名香香,是我的侄女,与我的长子有一纸婚约。阿奇为了她能过上好日子,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而她也为了报仇,冒死接近你。”
“是真的吗?”我看向馨。
她点了点头,不经意间,泪水划下。
“那么,我们一切行动都是你出卖的?”我的郁气上涌,嗓子竟哽咽了。
“这还不是。大概是她身上那一半可卑的汉人血统让她对你下不了手吧,她在接近你之后就没有再联系过我们。不然,我们也不用跟着荣死鬼来找你们。要说出卖,真正出卖你们组织的应该是荣死鬼那个贪生怕死的儿子。不然,你们怎么会得到那么多的假情报。哈哈……”他笑出声来,仿佛听了这个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不过,她杀不杀你,都无所谓了。你只要是男人,免不了最原始的冲动。当你看到你最爱的女人现在站在了你的敌人一边,你的力量就不可能凝聚起来。阿云,抓住机会,做了他。”
说着,关云已拔剑向我刺来。他的剑法竟然提高了很多,显然是日夜苦练的结果。我本能地挥刀斥去,才免于被他击中。隐隐约约,我听见了馨的声音:“原来你让我接近他,根本就不是为了暗杀他;而是为了扰乱他的心智。舅舅,你太卑鄙了。”
关云的第二招已然向我眉心攻来,我转头避去,又听得关斐笑道:“这不能算卑鄙。他已经得到了师父最高的刀术,为了杀死这个夺走你幸福的人,为了为你表哥报仇,我只能选择这样。你如此护着这小子,难道你……”
“我……我……”馨低声嘟哝道,关云的剑已经从上而下,指向我的小腹。我挥刀再格,却听得关斐怒道:“你知道么,你这样做对不起阿奇,那个为了你的幸福而牺牲自己生命的男人。”
“我欠他的,已经在我答应暗杀鬼刀的时候,就还清了。”
关云的剑终于还是攻破我混乱的防势,削在我的腰上。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我回过神,猛然挥刀直取他的喉咙。他已经来不及回剑,被我截成了两块。
“阿云!”关斐一脚把我踢开,抱起他儿子的头,大叫起来,却没有流出一滴眼泪。
“馨…”我越发地感觉血流如注,开始眼前发黑,“你到底……对我是真……是假?”
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落泪。
“我要杀了你。用我不可战胜的流萤之剑。”
“流星虹日刺?”馨刚刚惊叫道,关斐已拔出剑,伏下身体,拉紧肌肉,让全身如同一把拉开的劲弩一般弯曲着,而劲弩上的箭,就是他那把发出青色寒光的重剑。
我感觉得到,杀气正大股大股地涌上他的剑。
终于,如火山爆发,如白虹贯日,亦如流星破空,他射了过来。
我本能地跳起来,双手握刀,举过头顶。
“知道杀人之刀的最高奥义是什么吗?”月光下,师父问道。
“不是很清楚,但我感觉它的杀气和怒气一定很强。”
“是的,它的杀气的确很强。但它的招式只是最原始的一斩。看着。”师父站在一棵老树前,双手举起他那锋利的武士刀,跃起一记。根本看不清那完整的过程,只感觉在那一瞬间,师父的杀气将我逼得后退了五步。树被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这一记,不是你想使用时就能用的。只有当你为了一个目标,而渴望到血的味道,渴望杀人的快乐的时候,举刀斩杀,那将是无人能敌的一击。之后,你很快就能悟出救人之刀。”
为了一个目标而渴望血的味道,渴望杀人的快乐。
馨,我终于明白,自己只想珍惜眼前真实的你。
“我会保护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吼一声。全身的每一根血管都凸暴起来,仿佛有什么要冲出我的身体,越来越渴望血的味道。无尽的黑暗扭曲了我的视野,我的眼中只剩下那把锋利的刀。
从没有如此地发泄过,我自己都无法想象当剑光射来的瞬间,那个硬生生斩断它的圆弧是如此的完美。
血沿着我的刀口喷向我的面部。我睁开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馨死死抓住了关斐的剑刃,我的刀也从她的肩部削了进去,并且斩开了关斐的头颅。
梅香再也无法掩盖那血的味道,我愣了一下,扶起馨,叫了起来:“阿馨!”
她还没有断气,无力地睁开眼,看着我,眼波化为一泓深邃的水湾:“终于……结束了。一切……因我而起。就让我……来结束吧。对不起……相公,我……不能……陪你……过……正常的……”
我的泪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涌出眼眶,这是我八岁以后,第一次掉泪,以后我也再没有过。
馨,失去了你,我终于明白这三年中你为什么总是避开我。你不仅承受着失去与接受之间冲突的痛苦,还承受着我的理想与现实的痛苦。而你终于选择了离去,来宽恕和保护我这个两度夺走你幸福的罪人,让我一人去完成那杳无期望的理想。我会活下去的,带着你的痛苦与我无尽的自责,挥刀去解救每一个无辜的人,不管是汉人还是胡人,以减轻我的罪孽。
我能感觉,你还活着,只要,我不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