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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儿坐一下,乖乖等我回来。」她押着他坐下,转身就想离开。
他食指一勾,把她拎回面前。「你要去哪里?,」
「呃,我、我、我要去看花灯。」
「你不就是要我陪你来看花灯吗?」他挑眉,戳破她蹩脚的谎一百。
宝宝咬着唇,愈来愈焦急,却想不出藉口。
「唔,那个、这个,反正,你在这儿待着就是了。」她匆匆交代,接着迈开小绣鞋,奔出凉亭,跑到几丈之外,躲到一棵大树后头,只探出一颗小脑袋,紧张兮兮的往他的方向瞧。
齐严双手交叠在胸前,阴骛的黑眸,远远望着她。
这个小女人,不知在搞什么把戏!打从入了天香寺,她就、心神恍惚,左瞧右看,不知在盘算什么,拈香拜佛时更是喃喃自语,在佛前跪了老半天,格外诚恳。
孩童的笑声打破寂静,由远而近,往凉亭而来。
他偏过头,看见一对年轻夫妻牵着男孩,扶着较年长的妇人,缓缓走近凉亭。四人说说笑笑,看来是个和乐的家庭。
走到台阶前时,那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瞧见凉亭内的齐严,微微的一愣,似乎没有料到,会有人先占了位子。
「娘,这儿有人了。」少妇低声说道。
「无妨,我坐在凉亭边抄写也行。」妇人回答,声音很轻,坚持要进凉亭。
齐严站起身来,让出石椅。
青年先是拱手道谢,很是感激,接着便扶着母亲坐上石椅,侍奉得十分尽心。
齐严面无表情的举步,准备离开,但是脚步才一踏上石阶,大树后的小脑袋就摇得像博浪鼓,漂亮的小脸也充满哀求,只差没当场下跪,求他不要离开。
他低咒一声,不耐的走回原处。
瞬间,齐严僵住了。
他认得这个女人。
任何人都会记得母亲的脸庞,就算隔了很多很多年,记忆总不会消褪,只要见面了,就还能认得出来。
坐在石椅上的妇人,竟是他的亲身母亲!
少妇端出篮子里的笔墨纸砚,以及一本佛经,在石桌上摆好。
「娘,可以了。」
妇人点头。「让我在这儿就行了,你们先去逛逛,等会儿再回来。」
「那么,娘,我们去外头买盏花灯。」
「别忘了买束梅花回来。」
「记得,是娘要供佛的嘛!」青年笑道,又对齐严拱拱手,才带着妻子、儿子离开。
妇人拿起笔,专注的开始抄写经书。一阵寒风吹入凉亭,经书啪啦啪啦的被翻了好多页,她一时没有压紧,薄薄的经书跌到石桌下去了。
齐严走上前,捡了起来,无言的递过去。
「多谢。」妇人感激的说道,伸出手来接。
那只手,曾为他梳发、哄着他入睡,还教他该怎么穿衣裳。
那只手,曾为他买了生平第一串糖葫芦。
那只手,也曾不顾疼痛,握着烧红的铜钱,烙在他的手腕内侧,然后抱着他流泪。
那天他没有哭,母亲的眼泪却濡湿了他的前襟,当齐仁带他回到齐府时,他都还觉得胸前冰冷。
齐严的僵硬,让妇人起了疑心。她困惑的抬头,视线顺着经书往上看去,立刻就看见他手腕内侧那个模糊的烙印。
那是她亲手烙上的印记,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瞧不见了。
妇人全身颤动,眼泪立刻夺眶而出。她想抚摸那个模糊的烙印,伸出的手却僵在半空,不断颤抖,不敢再探向前。
凉亭内弥漫着沈默,许久之后,妇人才哽咽的开口。
「你过得好不好?」这么多年来的想念,都凝结在这句问话中。
这个问题,让他不由自主的转头,看向躲在大树后头的妻子。
如果是半年前,或许他只能无言以对,但是如今身旁有了宝宝,那答案变得如此显而易见。
薄唇上掀起浅浅的笑。
「我很好。」他看着泪眼盈眶的妇人。「你呢?」
她颤抖的点头,说不出话来。
远处又传来男孩的声音,那对夫妻不知为什么,又走回凉亭。那个青年,应该就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
「好好保重身子。」齐严简单的说道,没有久留,举步离开凉亭,走向妻子藏身的大树。
她站在那儿,双手揪着丝裙,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是你安排的?」他问道,口气很温和,还伸手抹去她粉颊上的泪。宝宝含泪点头,扑进齐严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纵然他从不曾提起,但是她猜想,他一定也好想念自己的生母。
「是司徒先生费了一番工夫,才帮着我找到的。他说,每年中秋,娘都会到这儿抄经,为你祈福。」她握着他的手,仰头望进那双黑眸。「她心里还是惦着你的。」
「我知道了。」他淡淡的说道,走向寺门,刻意不去看凉亭的方向,但是却还能隐约听见,那儿传来又悲又喜的哭泣声。
「夫君,我们就这么回去了吗?」宝宝诧异的低问,为这对母子感到、心疼。
他们只是认出彼此,却没说上什么话啊,母子分开三十年,不是应该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吗?
齐严低头,黑幽的眼睛锁住她。
「她的丈夫,不会乐意知道她曾经未婚生子。」这是项丑闻,即使经过三十年,对一个女人来说仍是充满杀伤力。「我只要知道她很好,这样就够了。」他简单说道,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回家。
心里的某些伤痛,经过这次的见面,以及那寥寥几句的对答,已经被暖暖的温柔填补。
那一晚,他对她格外癫狂,也格外温柔。
第七章
二月时分,慕容山庄送来讣文,庄主夫人因病去世。
齐府跟慕容山庄交情匪浅,上一代时有着深厚情谊,这些早来还有着借贷关系,於情於理,齐严都必须走一趟,亲自上香。
原本,是该连宝宝一起带去,但是齐严说,这一来一往,要将近十天,她身子弱,肯定禁不起连日奔波。於是他留下妻子,丝毫不浪费时间,领着数人就出发,马蹄声从门前一路响到了城门外,渐渐听不见了。
送丈夫出了门后,她慢吞吞的往主楼走,心里在盘算着,该怎么打发这几日的空闲。
齐府长廊的尽头,是一座梅园。虽然天气转暖,但是园里的梅花仍旧开得很美,宝宝拐了个弯,想去剪些梅枝。
还没走到园子前,就听到里头有声音。
她朝里头探出小脑袋,赫然发现,在梅园里谈话的,竟是司徒莽跟君莫笑。两人也不知是在商议什么大事,脸色都很严肃。
「你为什么要隐瞒?」司徒莽问道,两道粗粗的眉揪在一起,平日悠闲的态度全不见了,此刻的他,看来有些吓人。
君莫笑咬着唇,脸色苍白。
「我原本以为,靠我的调度,能够挺过去的。」
「结果,你只是把问题弄得更严重。」
「要不是另一间珠宝坊突然开张,还用低价恶性竞争,问题老早就解决了!」她恨恨的跺脚,折断好几枝梅花泄愤。
司徒莽沈吟半晌,才徐徐开口。
「你还没看清,这是个陷阱吗?」
「你是说」
司徒莽突然举手,不让她说话。然后,他慢条斯理的走到园门前。「少夫人,也请出来讨论。」
宝宝红着脸,慢慢走出来,因为被逮着偷听而羞赧。「你们在谈此件么?」
「没事。」君莫笑抛下这句话,甩头就要走。
司徒莽拉住她。「跟少夫人说清楚。」
「我不」
「别忘了,她到底是当家主母。」他的口气,变得有些严厉。
君莫笑脸色一变,挣脱不开手上的箝制,索性咬着唇,凶恶的瞪着他,固执的不肯开口。
她在齐府多年,曾偷偷倾慕齐严,当初才会反对宝宝进门。但是她也不盲目,这些日子来逐渐看清,这对夫妻是旁人绝对无法介入的,倾慕的火苗渐渐减了,但是要她向宝宝低头,甚至求援,她还是办不到。
正在僵持不下,倒是宝宝先开了口。
「是宝喜坊的生意出了问题吗?」她问。
两个人瞬间呆住,转头瞪着她?像是她突然长出三头六臂。
「你也知道这件事?」君莫笑失声叫道。
宝宝点头,捡起被扔了一地的断枝梅花。
「成亲之前,大姊给了我一个锦囊。里头有你的名字,跟‘宝喜坊’三个字。」
「她果然早就知道了!难怪那天在钱府,她会问我,宝喜坊营运得如何。」
司徒莽挑起眉头,也不由得、心生佩服。
「商场上的事,哪里瞒得过钱金金?」
宝宝把玩着梅花,垂着小脑袋,偷偷擦着额上的冷汗。
大姊的性格,她可清楚得很。
钱金金早就看出,君莫笑态度不善,会泄漏宝喜坊的事给宝宝,肯定不是要她出手帮忙,反而是暗示她,要是成亲之后,君莫笑再敢有任何动作,就可以宝喜坊的事做为要胁,这招不但高明,而且厉害极了。
不知为什么,宝宝开始有些同情君莫笑了。
「可以把详情告诉我吗?」她想知道内情。
君莫笑正想拒绝,手腕却一紧。
「你不跟少夫人说,难道是想直接跟主子说?」司徒莽挑眉问。
搬出齐严,果然有效得很。君莫笑纵然万般不情愿,还是开了口。
「宝喜坊是齐家的产业,做的是珠宝生意,全由我负责,总店设在双桐城,还开了十六间的分店。」齐家以金矿起家,会涉足珠宝生意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记得,在京城里也有分号。」
君莫笑点头。
「去年六月,我巡视旗下分号,竟然发现,总部发下的上等金银宝石材料,九成都被掉了包。」
「怎么不在那时就告诉夫君?」
「我」她深吸」口气。「我不敢。」
运材料的人是她亲自挑的,整桩事说穿了,全是她的责任。齐严一向不管细节,只问营收,生意在她手上出了差错,她就得提头去见。
君莫笑这会儿可真的笑不出来了。
「我原本盘算,再进一次货,将失误掩盖过去,哪里知道屋漏偏逢连夜雨,京城里开了另一间珠宝行,我手上的珠宝师傅,全被重金挖角了去。」
「先断原料,后挖墙角,这招高明。」司徒莽淡淡的说道。
「不只如此。」她深吸一口气,压抑沮丧与怒气,才能继续往下说。「六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