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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九今天似乎心胸特别宽大,居然不怒也不恼地任凭漫骂……嗯!有诈!
正吵着,他忽然阴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我们立刻傻了眼。
“此次并非我们郑老板要人,而是某位位高权重的爷要见怀小哥。怎么……面子不给么?”那张讨厌的脸忽然奸笑起来,“那位爷说了,如果请不过来,那么拆了楼总可以拖过来了吧?如何?是吃软还是来硬啊?各位?”
切~~我说怎么“畅风楼第一走狗”的这小子今天转性了,原来是拉到更强大的靠山了呀!
“哦,那么就转告那位爷,‘请容妾身整装片刻’哦~~”我捏着鼻子发着怪音,三人立即将苍白的脸齐刷刷转向我。
我无所谓地摊开手:“去了不但能翘班还有银子可以拿,不是挺划算的吗?”说起来最近我可是负债累累啊,来得正好!
“采薇!”阿蓝姐紧拽着我的肩膀,“说!你又招惹谁了!”
“我,我怎么知道啊!像我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规矩人,天才知道招谁惹谁了呢!难道你们要等拆楼吗?掌柜的回来看到可是会激动得亲手将我送去九原之所荒湮神那里报到的耶!”
目送钱九趾高气扬地离去,整个客栈肃杀氛围浓重……哎哟……好恐怖哦……
呵!先礼后兵?算那家伙头脑清醒,知道“非常时刻,不能生事”。
进了柴房,小涟尾随着并关上了门,然后迫不及待地冲过来抓着我的手。
“嗯?小涟你担心我吗?”我笑,却遭白眼。
我从左袖摸出一柄刀鞘、刀柄均由黄花梨木制的短刀交到脸色刹时惨白的小涟手中:“呐!小涟,‘云光’就暂时交由你保管了哟!”
小涟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瞪着我!
“不可以哦!”我笑着摆手,道:“因为找我的……应该是那个人吧……”
眼前的身体忽然僵立。
我笑着摸摸鼻子:“所以啦,我更不能让自己身上有一丝锋利的地方,你明白吗?好啦!小涟要乖哦!千万不要莽撞地跟着我哦!”
见那孩子没有丁点反应,我苦笑着矮下身子,伸出小指:“来,我们来拉钩:无论等多久,你都只能‘等’,不可以出客栈一步哦!”
小涟抬起脸,虽然面部表情变化不大,然而我却清楚地明白此刻那孩子激烈的内心世界。
我敛起笑容:“我会回来的。我答应过你‘会一直陪着你’的,相信我。”
那对明亮的眸子被蝉翼般的睫毛覆盖,纤嫩的小指最终缠了上来,很无奈地和我立下约定。
深入虎狼窝
独自走在前往我们客栈老对头畅风楼的路上,不由得感慨,经过昨夜城里城外那么一闹,街上的警备盘查果然紧了很多。不过……似乎一点意义都没有的样子啊,人家这不是还过得挺逍遥么……话又说回来,昨夜外面闹得那么厉害,今天城里的人居然还那么悠哉自得,该说他们是太自信好还是太缺神经的好啊……我苦笑。
无可奈何地拐了个弯,宽敞许多的青天大道立刻出现在眼前,两侧商肆林立,栉比鳞次的都是些在荒湮大陆上叫得出名号的铺子。来往行人穿金戴银,一眼看去整条街就好像“富人专用通道”一样,我这样衣服还打补丁的穷酸小子可能只有和叫花子排一块儿的份了。
嗯嗯~~不愧是棫榴城中心街区,和我们客栈所处的城西区就是天壤之别啊!
“真是……无论看几百年我都很想把‘没品’‘庸俗’这样的字眼涂鸦上去啊……”我小声地喃呢着,在看门大哥的目光威逼下无奈地步入那毫无品位可言的畅风楼。
正如钱九当初的礼遇,当我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起,整个建筑物里的雇佣工们都对我报以相当“热情”的眼神,让我想笑都笑不出来。
比起钱九之于我们哪里有客栈,我怀采薇之于畅风楼恐怕是更轻易被他们作为妄想撕成碎片的材料吧……
“哇啊!”一声惶恐的女声伴随杯盏粉碎之音划破尴尬的气氛,我扭头,不意外地看见一女子匍匐在地,眼前是碎成块的华丽瓷器。
女子恐惧地颤抖着身体,不知所措地看着铸成的事实,直到“第一走狗大人”疾步扯起她的头发一巴掌扇了上去!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在他怒骂着挥下第二掌的时候快速冲了过去!
“喂喂喂!STOP!你干什么啊你!”打女人的男人真的相当相当的没品诶!你娘没教过你啊?
钱九冷笑着看着我,有恃无恐:“怀采薇,我们楼里教训夷奴你掺合个什么劲啊你!哦~~我明白了!你们那穷酸的小店连这等贱奴都买不起,眼红我们是吧?”
在他的煽动下,整个大堂都哄笑起来。
我有些惊讶地歪斜了视线,那女人跪坐在地上,侧着头手捂脸颊没有半分反抗。
夷奴?“你是……西荒的子民……?”
西荒,荒湮大陆西北侧,四面环山,荒滩戈壁,沙尘漫天,自四百年前的宇忻王朝起,西荒就一直是流放重刑犯的场所,久而久之,那里就成了“贱民”的代名词,凡是西荒出来的人,见之即可为奴,世代不得翻身。据说,西荒人还崇拜邪神来着……
女子抬头用悲哀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怯怯地答了声“是”。
周围的笑声戛然而止,我扶起她并抓过那双意欲挣脱的手仔细看了看:“啊,还好,没被碎片划伤呢!”
“哟!怀采薇,莫不是你看上这贱人了?瞧瞧你那副色急的样子!没见过女人啊!”笑声再度四起,暧昧意味十足。
女人?哼,我光是小时侯见过的女人就比你们见过的男人还要多!我闭上眼难以压抑地低笑起来,女子似乎吓得不轻,赶紧抽出双手。
轻捷地转了个身,睁开眼睛却看见所有人都无不嘴角抽搐地后退了半步。
“各位,大哥,请,不要,忘记,哦!”我抱臂而立,嘴角洋溢着微笑,“八年前,灭了,漠堙国,南宫家的,礼真国,可是,从上到下,都是,从西荒,出来的哟!”
听到周围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我明白自己在触及超~级~禁忌的话题,可是好像以前有人给过我相当明确的评价——“采采,你一生起气来口气就特别恶劣,而且头脑超容易发热的,真是比小鬼头还小鬼头!”
“况且啊……”气还没消的我当然没这么容易地放过他们,“各位大哥从哪里确定她是自西荒出来的?她身上哪里有写‘我是西荒人’了吗?啊~~~~该不会你们买卖人口屈打成招吧?”
“怀,怀采薇你!”
没等钱九涨红着脸挤出词来,我漫步上前,保持着愉快的笑容:“啊啊!这种犯法的事情可不行啊!说起来……钱大哥您怎么确认您祖上就不是西荒人了?”
“我,我当然!”
我逼上前一步惊讶道:“哎呀~~难道您身上某处有像猪·肉一样盖着‘我是东州人’的印章吗?快点拿出来给我们大伙儿瞅瞅呀?”
眼见着周围的人个个满脸通红却无处发泄,我笑得愈加灿烂。
几乎贴在身体颤动嘴角抖搐的钱九身上,我眯起眼露出更加纯良无害的笑脸:“说起谁比较有钱呢……上个月的月结好像又是我们客栈略胜一筹呢。啊啊~~~真是好可惜哦!这个世界上,果然,还是,‘穷酸小子’,和,‘贱人’,比较多呢……您说是吧?呐~~阿·九·哥~~”
我敢打赌,如果让他重新选择的话,他一定会选刚才就撒腿就跑,而不是现在因恶寒而浑身血液冻结僵立在这里鸡皮疙瘩掉一地。
唉!在惹毛我怀某人之前,麻烦你们也先花个半秒钟时间想想后果好不好?
满意地看着被我压倒性战胜的一群家伙,我的气也顿时消了不少。正当我心情愉悦地暗自奸笑时,我忽然感到有一点点不妙——从什么时候,这个没品位的场所开始飘荡起沉香了?
——不,不会吧!!
我呼吸顿时急促起来,焦急地抬头四下张望,身体顿时僵硬——
那沉稳英挺的男子凭栏而立,正饶有兴味地注目着下方的动静。见我抬头与他四目交汇,他仍旧目光温和,只是淡淡地颔首一笑,算是招呼……
萧、萧尧渊!!难、难道他也住在这里!?这、这是自然的嘛!哈、哈!有、有钱人!他是有钱人嘛!我的大脑立刻陷入了混乱状态——畅风楼和我们哪里有客栈可是,可是相当的不同哦!他、他们可和我们那种吃食堂饭的场所不一样!他们这里不是到处都是包厢嘛!那、那你乱跑个什么劲啊你!乖乖地给我包厢里待着去啦!!
我在内心拼命地抱头痛吟!完蛋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掌柜的帮我打造的“老实巴交”形象全毁于一旦了啦!!
对了!都是她的错!都是那个女人的错!真真正正的“近墨者黑”啊!都是因为和她在一起三年!才把我这个大好青年逼上了人格扭曲的边缘啊啊啊啊啊————!!
我的内心世界波澜迭起,表面却分毫动弹不得。和上次在客栈的相遇不同,这一次他的穿着相当随性,白色的内袍外披着绛红色的丝缎,虽然因为太远而看不清确切的花纹,不过用膝盖想也知道不是地摊货。似乎是早晨刚沐浴过,那头湿渌渌的漆发随意地散在身后,整个人看上去,那个,那个,相当的,呃……喂!我干吗要愣在这里和他大眼瞪小眼啊!?旁边那个叫七弦的护卫好像眼神又不对了耶!
唔哇!!真不知道他楼上看了多久了,还有没有挽回形象的可能性啊……呜呜!!下次!下次绝对要注意!绝对!绝对不能让头脑再这么轻易地发热了啦!
迅速恢复了有些僵硬的笑脸,我摩着拳转向还在冷冻状态的钱九:“那个,阿九哥啊!那位找我的大人……?”
被我这么一呼唤,他这才回过神来,然后迫不及待地为我引路,看来是想能早一秒就早一秒地甩掉我这个衰神了。
我的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唉!唉唉!!发热就发热吧!干脆热量一次发个够好了!
我转身,向着惊讶难抑的女子:“姑娘,”我重重地揉着头皮道,“虾箝草和白茅花穗这两种路边常见的植物磨碎了对于治疗肿伤都有不错的药效……我想说的就这些。”
言毕,身后那些还杵着发傻的店伙计也好,楼上看戏的某人也罢,我都统统抛到脑后。
现在,是我该专心应付即将到来的考验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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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提到更新时间啊……(泪)某悠从现在起到五月三日截止是会天天更新的啦,然后能像这样放得开手脚天天更新的日子只有暑假了……所以……呼唤暑假大神降临吧……T_T
玩穿越的是另有其人哦,可怜的采采可是土生土长的荒湮人哦,而且还是那人手下一个签了百年之约的奴隶而已~~~因为某悠自己也相当喜欢穿越文,所以换种方式表达一下~~~……………………果然会有人头晕么—_—||
幕后之影
我似乎是没有知觉地走在无声的地毯上,放弃了思考,也放弃了观察和警觉。
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我只能希冀于自己的运气了。
不能反抗,不能反抗,不能反抗,不能反抗……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反复地默念着,努力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
独自一人被留在黑暗的房间里,我莫明:就算是见不得人,麻烦你也不要大白天的搞这么神秘好不好?
一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