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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滑下十指交握抵在额头,崇敬庄重地念诵道:“怀公子,愿罗焱神的圣火庇佑您。”
我微怔:罗焱神?啊呀呀~~好像被传说中的邪神给保佑了耶~~
我忍住笑意,慎重地致意:“多谢您,这是我的荣幸。”
她欣慰地微笑起来,看上去完全不输嫣荷姐姐般的美丽。
“姐!!”
“晓碔?”
一个高个子的健壮少年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将任姑娘一把护在身后,锐利的眸子布满血丝,狠狠地打量着我,末了,轻蔑地一撇嘴:“哼!东州人……东州人!姐!我们这等卑贱之人怎么能高攀上他·们东州人!”
“晓碔!不可以这么说话!”
我淡淡一笑,安抚地看了一眼不安惊恐的任姑娘,长揖告辞。
东州人?西荒人?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无聊!真他X的无聊!
不论定语是什么,到头来……不都是人么?
铩羽的夜探
“啊秋——”张三夸张地打了个喷嚏,圆滚滚的肚子上下颠簸了一番。我在一旁看得都快笑翻过来。
“张、张三啊!”我脸色发青(憋笑憋出来的)地走过去拍拍他的肩,“注、注意身体啊!少、少了你掌柜的可、可又要找我麻烦了呀!”
他掏出条手绢粗鲁地拧着鼻子:“怀大哥您放心!我一定注意!”说罢还两眼放光地看着我,唔!我真、真的快憋不住了啦!
正当我快喷发的时候,小涟自一旁走来。
我敛容沉重起来:“搞到手了?”
他点点头,我了然地用眼神示意:今晚行动。
时间紧迫,既然轩辕怀瑛那里不太平,那么我也要尽快走第二步了。
秋日的夜幕又再度降临,夜间的温度骤然跌了好几,连微风都能冻得人哆嗦。
“啊秋!”穿着夜行衣缩在屋顶的我小声吸了一下鼻涕——该死的!这不会是死人张三传给我的吧!?
黄昏时期我已彻底研究过了小涟弄到手的知州府地形图,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取那样东西而已。
轻松地施展轻功在屋脊上跳跃着,我无不悲哀地想着:我还真是越来越习惯干“夜贼”这行当了……
正想着要不要挤两滴眼泪出来调节一下气氛,一股恶寒陡然自背脊爬升至大脑!
强烈的压迫感冲击着我的神经,我大口地喘息着,在一片月黑风高的漆黑中怔怔地盯着突然出现在不远处屋顶上的模糊身影。
不——妙——
是突破?还是逃?
对方似乎没有顾忌那么多,锵地一声抽出剑——我甚至还清楚地欣赏了一番迸裂而出的金属火光,摆开阵势准备着攻击。
一个人……对方只有一个人吗……我沉下眼,已经做出了决定。
不能逃,当然不能逃。要是什么事没做就溜了,我怀采薇还混什么混!更重要的是……小涟已经先我一步潜入其中,光是这一点,就早已经截断了我的退路!
冰冷的空气更加冷洌,然而明明是这样的深秋之夜,我却大汗不止!真他X的没用!我内心咒骂着,要是被那女人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铁定被她用高跟鞋嘲笑死!
我抽出“云光”握在手中,感受着凌厉的寒风径自流动——攻过来了!!
“!!”好快!我千钧一发地避开一剑,却躲不开随后迅速回转的又一剑!
唔!好样的!和上次的那些——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嘛!!这家伙身手和小涟不相上下,但经验明显丰富!
灵活地运用着轻功上的优势,我狼狈地躲闪着!该死的!别说是反击了!老子我现在光玩躲避游戏就应接不暇了!!
从一个狭小的屋檐迅捷地飞落在另一户人家上,对方似乎根本没打算放我一条生路,狠厉杀戮的同时又游刃有余,完全就是——猫捉老鼠!就是猫捉老鼠的感觉!
然而这只猫似乎根本不打算和老鼠多玩,心心念念只想着尽快把老鼠吞进肚子!
天啊!这样的对手真是……最糟糕了!简直跟优秀的职业杀手一样嘛!
刀剑相触声根本无法听闻,废话!当然听不见!我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拼着命地逃耶!我有点后悔和对方扛上了……
从衣袖里猛地甩出狠药,那人却只是轻轻一闪便避了过去,看来轻功也不比我差多少!我的体力是绝对不占优势的!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小涟安全地撤离!
身后的人一直追,我只能一直逃,这!这根本就不能解决问题嘛!
冷汗落得更快,我无暇去擦拭,混乱的头脑中塞满了逃脱方案,却一个也派不上用场!
TMD!!我不禁想长啸一声——一点都不公平!我明明那么努力的!为什么武功却一点长进都没有!
对方似乎相当地不耐烦,动作越发灵活凶狠起来!我决心来个两败俱伤你死我活!不顾一切地回身举刀向后冲过去!
对方似乎也没预料到我会这么卤莽,刹那的一愣,就是我活命的机遇!
“耶?”为、为什么!就算我平时对祭拜您一点兴趣也没有,您也不用这么惩罚我吧!荒湮神大人啊啊啊!!
脚下的瓦片“刺溜”一滑,身体顿时失去重心,我狠狠地冲撞入那人的怀里!两人一起因为加速度冲击力而向下坠去!
“唔!”
“!!”我惊异着怀中人骨骼的触感,又听见那一声惊呼,霎时诧异得连自己被对方在半空中翻了个身都没察觉!
小孩子……对方还是……小孩子??不会错的,这个少年,年龄绝对不会比我大!也比小涟大不了多少!
直到后背重重地撞到地面,喉管被施加了铁一般的力道,我这才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
“唔唔!”呼吸!快要断气了!这家伙!想掐死我!?
事实比我想的还要糟糕,对方显然没那么好的耐心等我噎气,整个人骑在我腰上的少年漆黑的眼眸冷酷而决然,右手沉静地举起泛着森寒冷光的剑,毫不犹豫地对准我的心脏刺了下来!
我头脑一片空白,瞪大的眼里只倒映着死前最后的光芒——
“当——”
一道翠绿的光芒闪电般掠过!随即感觉喉间的束缚一松,冰冷的空气争先恐后地灌了进来,我抓着喉咙伏在地上咳嗽得连肺都快跑出来,耳朵里虽然听到不远处短兵激烈相接的金属声,却已经是头脑恍惚,什么都顾不上了……
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夜又恢复到原来的静谧、清冷。
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是被摔一下而已,为什么……手脚会酸软无力呢……头好沉……
一只冰冷的小手急噪地摸上我的额头,随即慌乱地摇晃着我的身体。
“啊……小涟……你没事?”
看见他安全地回来,我比什么都高兴,不过干吗这种惊惶的表情呢?任务失败也没办法啊……下次计划得再周密些就好啊……
“……抱歉……是我太没用了……”要是我再有用一些,就不会扯你后腿了……
他狠狠地摇着头,眼神愈加恐惧。
该死的!这天还真热啊……好想要河里去泡一泡……
再醒过来的时候,世界似乎乱了不少。我好象一个病危的老头一样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然后张三、李四、掌柜的、阿蓝姐还有萧大夫围绕着我团团转。
看到这副搞笑的光景,要是再忍得住我就不姓怀!“扑哧!哈哈~~好象遗体告别仪式一样耶~~太、太好笑了!”
“还笑!采薇!你怎么还笑得出来!”阿蓝姐凶神恶煞地端着破碗走进来,“你知不知道你昏睡了整整一天啊!高烧不退还加呕吐!急得萧大夫都睡不着觉你知不知道啊!真是的!平时上蹿下跳没一刻能停下来的,怎么说病就病啊?哼!报应!谁让你平时老不干好事!”
我无所谓地笑笑,接过她手里的汤药一口气喝光。
“喂!你!你不想活啦!这药苦得我光闻到就要吐了诶!”
“没什么,喝习惯了。”我淡淡地说着,抹了把嘴——我什么东西没吃过,还在乎这味道?
这一次的确是我太不注意了。每年秋冬对我而言都是噩梦,稍有侵袭便很容易病倒。因为在气候舒适的苍辉山住惯了,所以今年我才疏忽了。
阿蓝姐收回空碗,兴冲冲道:“对了,采薇你知道么,王府下了昭令限制了米价上涨哦!哼哼,一会儿我要和张三一起再去往下砍价!”
哦……溯阳王也开始行动起来了嘛,果然那姓萧的家伙顶头上司也姓萧呢……
还没等我冷笑完,阿蓝姐又投下一枚炸弹:“还有更大的消息哦!听说啊……王爷再过一阵子要来前线亲自劳军哦!亲自!”
我怔住:“溯阳王……萧暮潭……要来?”哦耶?那家伙脑壳坏掉了?就这么想被他的同胞兄弟刺杀掉啊??
“没错!喂!躺下!你烧还没退……总之好好休息,掌柜的他放你假,带薪的哦!”说罢,小小的柴房便又静了下来。
我失神地望着头顶,用晕乎的头脑回想着刚清醒时要小涟报告给我的情况。
知州府平静如初,那一夜的骚动仿佛压根不存在,竟没有人知道!?这怎么可能!是故意为之,造成假象,还是……那晚的那个少年,和我一样干的是“夜贼”行当……不过既然是同行,干吗要赶尽杀绝我啊?
“嗯……”头又痛了,都没法细想。
我揉着阵痛的脑袋,一低头,身体猛地僵住!良久,我大气不敢喘,颤抖着手指小心拉开衣襟,露出胸口的皮肤。
显现于微微散着热气的潮红皮肤上的,金线为蕊,红、紫、蓝做瓣,绿色成叶——五色茉莉……轩辕的皇纹……
平日里潜在皮肤之下,惟有体温升高的时候才会清晰地透出体表……这是母亲自我出生起就为我谋划的福利。
我毫无温度地瞪着那朵绚烂的茉莉花,五指成爪,狠狠地抓了上去!
皮肤被尖锐的指甲划得翻绽开,血珠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啪——”
一只手带着愤恨将我的手紧紧抓住扭到一旁,我没有抵抗,却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指甲上的殷红鲜血,仿佛事不关己。
不去看小涟咬牙切齿的表情,我将头侧向里面,任凭他擦拭、上药。
所以……我讨厌生病……尤其是……发烧……平时连热水澡我都讨厌洗,宁愿泡在河里……
——你是她最大的耻辱,轩辕怀瑾,你怎么还不去死?
无论何时何地相见,他都必定会说这句话,带着深沉的阴毒与愤怒。因为他想杀“轩辕怀瑾”,非常想。
“呵呵……”我不自禁地笑得轻颤。
白水……你说得一点都没错……轩辕怀瑾……你怎么还没去死……
别说是你了,就连我,也巴不得“他”快点消失,快点死……
除了怀琰哥叫我“瑾儿”我会很高兴外,我极度厌恶着那个名字,那个,等同于“肮脏”、“屈辱”的名字。
谁都好……快点杀了“他”吧……
再探知州府
烧一退,我便不顾众人反对地挂帅上阵,操刀、拨算盘、端盘子、刷碗……日子又回到被掌柜的尽情压榨欺凌的时光。
既然身体已经暂时没事了,那么我要趁着现在没事的阶段尽快干活,等到又发作的时候又会在床上躺个半死不活,实在是很浪费时间的。
“采薇啊,最近几天你吃错什么药啦?”阿蓝姐一直皱着眉头看我忙活,终于发问。
胖墩墩的张三也凑了过来:“就是啊,怀大哥,你不是大病初愈么?怎么最近工作那么疯狂啊?”
高个子的李四没多话,却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