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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落怔怔望着她,肯定地说:“也只有你会这样想,别人未必这样看。”
长安失笑:“我管别人干嘛。”
两人喝了不少,黎落忽然说:“猜我看到谁了。”
长安睨了她一眼说:“你老相好?”
黎落摇头:“当然不是我,要避一避吗,我看他心情好像不怎样。”
长安猛然醒悟,微微侧头就看到席恒,他坐在一个角落里,身前有妙龄女子在搭讪。她只瞧了一眼就别开视线,说:“总不能一直都老鼠见猫,碰到就跑吧。要是他非要为难我,就算我跑天涯海角,也是躲不过去不是?既然这样,我何必费这个劲儿,还不如好好站在原地,看看他能出什么招数。”
黎落赞许:“理是这个理儿,我就怕你段数太低,没几个回合就成了刀下冤魂。”黎落侧着身望向席恒的方向继续说:“这样的男人太危险,过日子还是得找一个普通平凡的男人。他可以不是很有钱,也可以不帅,但他顾家,贴心。”
就在两人对席恒评足论头时,席恒拨开缠着他的人起身朝两人走来。
“要我避开吗。”黎落问:“又或者我打掩护你撤退?”
长安失笑,这个时候退并不明智,说不准席恒早就抱手看好戏了,只等着她自投罗网。
黎落看她这样,知道她应付得来,嫣然一笑立马闪人。
席恒坐到她左边,瞧了她一眼。
长安敛着神思,盘算着喝完这一杯就走人。
席恒开口,声音又是酒后的浑厚慵懒:“陪我喝酒。”
长安不应也不瞧他。
“陪我喝。”他懒懒地靠过来,身体几乎贴靠她身侧。
长安斜了斜,他贴得更近。长安恼恼的瞪了他一眼,他一点也不在意,一手搭在她后背,脸压下来,唇几乎贴着她耳鬓,暧昧地笑说:“装什么正经呢,你看现在这样多好。”
长安心身一晃,正要挣开他,他收得更紧,热气全洒她脸上,温度一直在攀升。长安知道他喝酒了,于是嫌弃地皱眉,冷声说:“席恒你放开我。”
“放开哪儿呢,欠收拾了?”
他的笑刺痛她的眼睛,他的声音砸她心尖上。
长安一晃神,席恒二话不说直接拖着她穿过人群。他的力气奇大,她的手被他攥得很疼,拖着她直接走出忘川,然后将她塞车里,才说:“给我好好呆着,你若不想受伤的话。”
长安气得半死,也清楚跟他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席恒将她塞车里,长安板着身冷冷的坐着。
席恒深深瞧着她,很满意她的反应:“你看这样多乖巧,你就该这样子,招人疼。”
长安懒得费口舌讽刺他,对他的话置之不理。她冷淡的反应,席恒也不生气,心情反而很好。他上车,也没有要开车的意思,摸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很享受的样子。车内狭小的空间一下子全是烟雾。
长安无动于衷地坐着,直到席恒熄了手中的烟,阖着眼靠着皮座背。
也不知过了多久,长安偏过头,只见席恒睡得安然。长安微微出神,只觉得眼前这个席恒和她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
就在她出神时,席恒蓦然睁开眼睛,把她的茫然尽收眼底。长安对上他深邃的眼神,微微一晃神,急着别开脸。
席恒好心情低笑:“顾长安,一直以为你无坚不摧,但我今天算是看透你了,你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主儿。”
长安听了,自嘲:“真荣幸,为难你这样关注我。”
“你就没有问题要问我?今晚这样的机会恐怕不多。”席恒再次摸出一支烟,问:“来一支?”
长安抿了抿双唇,不答也不拒。
“别藏了,我知道你抽。”席恒不在意地说。
“你想说明什么?”长安反问,
“在我面前没有必要装,我们什么人彼此都心知肚明。昨天你特别恨我吧,我知道你恨我,可惜啊顾长安,就算你恨,你也毫无办法是不是?我记得有给你提过意见,找一个比我强的靠山,那时候你想怎么踩捏我都看你的心情。”
“不需要激将,席恒,我没那么无聊。再说就我这姿色,差不多评得上困难户了,要找条件好的恐怕比二万长征还要困难。”
席恒微微一舒眉头,点头:“你这人还算诚实。看在你诚实的份上,我就委屈一点,勉强跟你凑合得了。”
长安古怪地瞧了他一眼。
“你那什么眼神?看不上?”
长安继续沉默,今晚喝了些酒,头有些晕乎乎的。她用指腹轻轻覆着眼睛,努力地保持清醒。而搁在包里的手机震动着,她正要去翻包,不想席恒快她一步,直接拿过她的包,拿出手机瞧了一眼,直接接通。
长乐的声音传过来,她声音掩饰不住的快乐。她高兴地说:“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跟席恒达成一致的方案了,他答应我这两天就打款。”
长安下意识去看席恒,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单手枕着后脑,眼神淡淡落在她身上。
“姐,真的很感谢上次你煮的咖啡,席恒他很满意。”
听长乐直呼席恒的名字,长安的心已经直跌入谷底。她再次望向席恒,他也微微皱起眉头。长安压低声音,也不知是不是诚心,她说:“既然这样,我也为你高兴。”
“姐,你怎么了?”
“没事。”她在等长乐主动告诉她跟卫卿分手的事。以前她不看好,那是因为卫卿工作环境,如果他一辈子都在下乡,不说她不同意,她父亲顾院长也绝不同意。长乐也明白,所以跟卫卿交往一直是秘密进行,不想这段感情还没见光就死了。长安并不为这事挂心,而是害怕长乐陷入席恒的陷阱里不能自拔。
席恒对长乐绝对有这个魔力。
这次通话,长乐决口不提卫卿,直到挂了电话,扭头就看到席恒捉摸不透的眼神瞧着她。
长安别开脸,也不想旧话重提,只想着长乐到底迷席恒什么?多年的感情说放手就可以放手。
但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这样想,她居然有些羡慕长乐。
就在她深思苦恼时,席恒忽然说:“小冉怀孕了,也就是说肖振南要做父亲了。”
长安听到这句话,神思有些飘忽。
席冉怀孕了,她怀孕了。
如果不怀孕,要怎样呢。长安惶然地想。
他们是夫妻,怀孕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想到这里,她忽然就笑了。可那笑,却刺痛席恒的眼。
☆、相见不如不见3
那天席恒将她送回去后,闷不声响离开。长安回到家;洗洗就直睡了。对于席恒告诉她席冉怀孕一事;她也就当故事来听听,或许初听到这句话时;心思复杂。但在狂乱的心也会逐渐的冷静下来。何况这结局毫无悬念,如果非要强装难受,她也装不来。说不难过也不可能;毕竟肖振南于她来讲,意义也非比寻常。
也因为工作忙;接下来的展会,长安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肖振南的存在。好像这个人的好坏早跟她无关,可又有什么关系?肖振南于她也不过一前男友的称号,而她在肖振南那里;也不过是旧人而已。
男婚女嫁,早划清了界限。
她告诉自己,现今如果还会为肖振南难过,别说有人会看不起她,就连她自己也会看轻自己。
她绝不容许自己沦为这样的人。
展会现场,她去了,不想会在这里再次遇上阿悄。对于遇见阿悄,长安唯有苦笑。
阿悄看到她一点也不意外,很熟捻的迎向她,笑着问:“长安,好久不见,近来好吗。”
对她的改口,长安很无可奈何。因为她很明白,这世上就有这样一种人,把无耻演绎到淋漓尽致。
席恒如是,阿悄如是,她也如是,肖振南她不予评说。
对于阿悄,对于她刻意的笑意,长安笑得更自然。她很真诚地说:“你若不来见我,我想我们会更长时间不会碰上面。”
阿悄晃了晃头,笑得更虚假。她说:“长安,跟阿恒时间长了,你也学会他的幽默了。”
长安皱皱眉,转身去跟前来的同事交代,提着包对阿悄说:“我想你应该有很多话要对我说,不如我们挑一个地方。”
阿悄没有反对,长安也只当她默许了。
两人在展馆附近一家茶座落脚,长安不想浪费时间,开门见山说:“我不知道你几次三番找我是出于什么心里,但阿悄,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不要以为我不声不响就默许了你的为所欲为,我不说不动只是不想跟你们有太多的牵扯,还是你非要把旧事全说白了?然后再一笔笔的算?”
阿悄复杂地看着她。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就像你说的,跟席恒久了,无耻这种行为多少也学了一点。”长安满不在乎地笑了下,眼神却是凉凉的,尽管她在笑,可那笑意让人遍体发寒。
阿悄微微失神,又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无不道理,虽然她不愿承认席恒无耻,顶多也只是仗势欺人罢了。
而就连欺负的对象,也得有档次才行,一般人又如何入得了他的眼?
顾长安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偏让席恒给欺负上了。仅仅是因为她是肖振南前女友?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
阿悄不愿深想,宁愿这样相信。
阿悄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忽然说:“长安,我一直以为你选择在肖振南大婚之日故作玄虚落崖,是考验肖振南还有阿恒,今天我总算明白过来。你不但要肖振南对你不能忘,也要阿恒对你满怀愧疚。你明明可以走得无声无息,非要故弄玄虚,闹得他们那段时间没有一刻安宁。”
阿悄阐述这句话时,表情同样很平静,只是她的眼神出卖了她的心情。
长安微微低着眼帘,盯着几片飘忽在水面的叶子,思绪有些飘忽。她并非故弄玄虚,也正如阿悄所说,她并不想肖振南好过,至于席恒,她没有考虑那么多,也顾不得考虑那么多,只想着要怎样才能彻底摆脱。
所以,当她对阿悄提出她想法,要阿悄帮忙时,她只考虑过阿悄会应了她的要求。不想她一开口,阿悄狐疑瞧了她一眼,甚至没有问满口答应。
所有人都认为她落崖了,而她又是怎么做到的,也亏得阿悄,如果没有她,仅凭她顾长安一个人,肯定没法完成。
她离开席恒,回到C市也曾担心一段时间,深怕席恒找来。但随着时间慢慢往后推移,她也刻意淡忘那些事。直到重逢,往事随着纷沓而来,逼得她不得不再次去面对。
长安反问:“你这是在怨我?”
阿悄微微一怔,长安继而笑了,说:“阿悄,像你说的,我并不想他们好过。他们凭什么好过,我又凭什么遭受那些罪?就因为我爱肖振南,爱过肖振南,所以你们就可以理直气壮来伤害我?你们为所欲为,我没有死还活着,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们的高抬贵手?是不是要这样?”
“长安,阿恒喜欢你。”
长安失笑:“你不是说他对我只是有兴趣吗,什么时候变成喜欢了?你有看到有人会将自己喜欢的人逼得无路可退吗。阿悄,我不明白今天你找我为了何事,若旧话重提也不像你的作风。你还是直接说吧,我们没必要拐弯抹角。”
阿悄定定地望着她,说:“长安,肖振南对你不能忘怀。”
听了这话,长安陡然一僵,而原因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