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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指她身上的那种宁静和永远的自得其乐吗?”林的视线亦摆在课室内。二人此时的交谈,就好似我不在他们另侧一般。
“你果然是有注意到的。”红叶这样说着,声音飘忽在楼中。
三楼。
“我和筝,好像都是从这一层开始转变的呢。”
“我记得,你们小时候喜欢留一样的发型穿一样的衣服。那时你们都剪着厚厚的浏海,头发齐着耳根。只是你爱动,头发总是乱糟糟的,衣服也总是污了几块,不过三年级起,你就和筝一样是个整洁的女孩子了。”
“筝也是从这年开始慢慢地会跟其他的同学说话的。”
我怔怔地跟在那两人身后,插不上话。他们像是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不断地交流着各自的记忆,如果不是林握我的手一直那么紧而有力,我会以为他们已经忘掉我的存在了。
四楼。
“那里,筝曾在那里跌过一大跤的,当时留了好多血呢!”
“筝还没哭你倒先哭起来了,还大喊着老师快来啊,老师快来啊。以前你自己摔着了却从没见你哭过。”
“那是因为我从不会像筝一样会摔到血流得到处都是啊。筝从小就不爬树不滑楼梯,怎么同我这个野丫头比?那次流那么多血,光想也知道痛死了!到现在筝的膝盖上都还留着疤。”
我默然。还记得,红叶那时脸上爬满了眼泪,一边大叫着老师,一边拼命地问我“筝,痛不痛?痛不痛?”
“林,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紧张筝?”
“……”
“我们刚出生没多久,家里就帮我们换过帖了。我是姐姐,姐姐照顾妹妹是应该的,而我却让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受伤了。”
“红叶……”我感动,哽然。那次摔跤,全是我自己想学红叶活泼的样儿,所以学着滑楼梯扶手才摔了的,全不干红叶的事,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在意,当作是自己的疏失。
红叶却并未理我,转身往五楼去了。
“记得五年级那个冬天吗?下了好大的雪啊!连走道的扶手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呢!我们三个就在扶手上各造了一个雪人,并约好在雪人后面写上自己最喜欢的人的名字。后来雪人造好,名字刚刻上去上课钟就响了,等下课时,雪人老早就被打扫走道的老伯铲走了。那时我们谁都不肯说自己写了谁的名字,现在,你们还记得自己写的是谁的名字吗?”
“那么你呢?你记得吗?”林反问。
“我写了林。”红叶回头,嫣然一笑,“筝,那你呢?”
我心中一窒。“我写了你们两个”
“是么?”红叶笑着,“你犯规了呢!明明说好是写‘最’重要的那个的。筝,你明知故犯,该被红牌罚下的!”
“在我心里,我是真的最最喜欢你们两个了。”我也知道我犯了规,所以不用罚,我已经自动离场了。
“那么林呢?”红叶看向林。
“我……什么都没写。”林盯着扶手一处,似在回忆当时,“我刚堆好雪人,还没想好要写谁,上课钟就响了。”
“是吗?怎么我印象里你像是第一个把雪人堆好的?那大概是我记错了吧。”红叶一笑。
六楼。
这是学校最高的楼层,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校区。小学六年级时,我们总喜欢三个人站在阳台上眺望校园的风景。
“林,你记得吗,你曾在这里,指着初中部和高中部,对我和筝说……”红叶站在阳台上,学着那天林的样子伸手指向另两幢教学大楼的方向。
“我说,未来的六年,不管是初中,还是高中,我们三人都要在一起。”林接过话,“我还说,不仅这样,等到我们大学,等到我们长大,我们都一定要三个人永远在一起。”
要三个人永远在一起。我们望着红叶指的方向,三人都有一阵子出神。风声中,似乎又听到林用少年时那清越的童音在说着:“永远在一起”。
“永远,到底会是多远?”红叶轻轻地问。
没有人回答。那时,我们不懂永远有多远,只知道是一个又一个的明天;而现在,已没人会答这个问题。
我想说,永远即是一辈子。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初中了,我和筝都变了很多。筝剪了板寸头,那一头板寸从此没再长过,而且再也不穿裙子了;我蓄起了长发,衣柜里挂满了裙子,再没穿过一条裤子。我们不再是小时候真假难辨的姐妹了,一眼看过来就知道我们不是一个妈生的。”红叶呵呵地笑着。
“我还记得初一新同学们对你们的评价:筝平易近人,很好接触;红叶却是清高自负,不易交道。”林淡笑。
“林,你觉得说中了几分?”红叶笑得更欢了。
“完全相反。其实喜欢交新朋友的红叶才是不会拒人千里的那一个。而筝,可能除了你我,现在再也记不住任何一个初中同学的姓名相貌了。”
“筝从小就这样,绝不会分半点注意力给自己觉得多余的人事物。不过奇怪的是筝倒是一开始就能记住林的名字和脸呢!筝是一年比一年更懂得伪装了。到现在,如果不是仔细看她,还真瞧不出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红叶的视线越过林投来我身上。
我悄悄退了一步。
“林,你有时会不会在想,能得到筝全副注意力的那个人,还真是很幸福呢!”
“所以你我都是幸福的。”林点头。
“林,你应该不知道,筝从小最心爱的东西,一定都在我家,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她当你是好朋友,要跟你分享吧。”林猜测。
“不,不是分享。因为她会觉得她喜欢的东西我也一定会喜欢,所以巴巴地送了来。”
“红叶,你这么讲,我就变成一个伟大的人了。”我有些慌张,我不知道红叶今天怎么会这么多话,我只是觉得,红叶不该再这样说下去了。
“你当然不伟大。你送过来,也是为了永远保留你对那些东西的喜爱,其实你觉得不在你身边的东西你才会永远记着它,想着它,所以故意送来我这里。你自己也没想到潜意识里自己有这种想法的,是不是?”
我怔住。是这样吗?究竟是红叶的误会,还是红叶读透了我的心?
“红叶,你这样讲有点……”林出声。
“有点过份。是吧?”红叶笑道,“可筝从小就不会收我喜欢爱的东西呢。我想,那是因为她懂得将心爱的东西送人时的那种感受,所以不想我也尝到。”
“林,你还记得这间课室吗?”红叶已拉着我们走到了高中部。
林不语。
“在高中最后的那段日子里,我们是在这里补习的。因为筝去培训,所以这是高中三年唯一只有我们没有筝的地方。在这里,高考的前一天我曾要求过你,如果我能与你们考上同一所学校,你要和我交往的。”
我的背僵了僵。
时间像一下子被冻住了。
“林,今天筝也在这里,我们请她作个见证,明天起,我们正式交往,好不好?”红叶望着林,轻轻地问。
林握我的手紧了紧。
我开口:“红叶,你生日那天,你们不是已经在正式交往了吗?我一直以为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两双眼睛都投向我。
“其实高中时我就曾想,如果你们都不做情侣,那真不知道要怎么样的两个人才会走到一起了。”我笑。
“这个送给我,真的没关系吗?”红叶问我。
空中在此时突然爆开了大朵的烟花,照亮了夜间的城市,也照亮了我们的脸。
我看到红叶的脸淡如水,我看到林的脸炙如火。
父母们说:过了今夜,过了午夜十二点,你们就要为自己的一切负责了。
城市的上空开出一朵又一朵炫灿的烟花,昭示人们:新的一年,已经到了。
我走到红叶面前。林的手仍握着我的,未曾稍放。
“红叶,我不知道你今晚怎么了,如果你是要用这种方式来问我对你们之间的意见,我想我早就用行动表达过对你们的祝福了。不过既然你都问了,那我就再用说的表达一遍:红叶,你是天下最好的女孩,没有一个男孩子会不喜欢你的。所以林——首先他并不是小时候我某样心爱的玩具,他是我们儿时最要好的伙伴——他会喜欢你,也一样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这不是我送你的,而是本来就是你的。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珍惜这段感情,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得到这种从小培养起来的感情的。而我唯一要做的,就是给你们祝福。”
我牵起红叶的左手,放到林握着我的他的右手上。
“我现在没什么可送你们的,只有刚才从龙头那里拿到的红丝带,就送你们讨个吉利吧!”
从口袋里拿出那根长长的红丝带,我用一头系上红叶的手,一头往林的手上系。
第二十一章 春天带走的礼物。
林盖住我伸来的手,“那么你呢?我有说过吧?我们三个要永远在一起。你祝福我们,那么你呢?你没有把自己的幸福算进去吗?”
“我们三个当然会永远在一起啊!我不是你们最好的朋友吗?朋友可是要做一生一世的,除非你们嫌弃了我。”我笑着,“在你们嫌弃我之前,我可是不会让你们丢下我的。至于我的幸福,就不劳费心了,除了你们,我也有我自己的幸福呢!”
“小丁吗?”林问。
“网友吗?”红叶说。
两人一径开口,一径地用着平淡语气的问句。问完后两人都是一怔,飞快地互看一眼。
我呵呵笑着:“看吧看吧,我就不会和你们中的谁有这么好默契,时间和语气都完全一致呢!只有答案不同而已。”
“但重要的,不就是答案吗?”林的目光咄咄。
我将手从林手中抽开,笑着:“或许是辣子鸡丁,或许是火烧飞,或许都不是,又或许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总之,我会努力让自己幸福的。你们不也说我的与众不同就在于自得其乐吗?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红叶看向林,林看着我,我低下头。
我们再翻铁门回去,这一次,我咬咬牙自己跳了下去。
担心红叶冷,我让红叶坐后座,依然是林掌车头,我则取代红叶的位置在后位踩车。
红叶的手从后座环上我,将头靠在我的背上。
“筝,有些话,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红叶轻轻地在后面说,寒风更是将她的声音刮得更小,连我听起来都是勉强。
“筝,其实你也喜欢林,对不对?”
“你的心跳快了,被我说中了,是不是?”
“我也很喜欢他啊,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给你的!”
“筝,你说,林心里,到底装着谁?”
“我们公平竞争吧筝,你不要让给我,我也不会让给你,咱们各凭本事。赢的那个,才有资格得到这根红丝带。”红叶将红丝带塞回了我的口袋。
心中五味纷杂。
红叶,你不知道,寒冷的日子已经过去,我已离你们太远,不会再走回头路了。就像你和林所猜的那样,要么,我就选择辣子鸡丁伸来的手;要么,就等待火烧飞说用眼睛看我笑的那天。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回身去找林的。
回到酒店,将暖气开个十足。大家都冲了一个热水澡,然后坐在床上吃零嘴、打牌、下棋、接歌尾,到零时晨四五点时,三人俱已撑不下去。并头躺倒在大床上,林在中间,红叶在左我在右。
三人牵着手,沉沉睡去。
新年到,我在梦里祈祷,愿我们三人能在一起,一年一年,永远永远。
飞,
年夜那天,家乡的上空开了大朵大朵的烟花,很绚丽、很美。
你说,感情这东西跟烟花的本质是不是一样的?
筝
筝,
我知道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