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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润润。”
江忆芊是他大嫂?那么常祖荫为何要扭曲成——
胸口像被千斤重锤猛撞了般,饱受打击的程予欢差点无法稳住身子。她终于明白自己多舛的命运,原来全拜常祖荫的挑拨离间所赐,而归究起来,实则因为她对唐尔怒的信任不够,才会铸成两人分离的大错。天哪!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一切全是咎由自取,她根本没有资格埋怨上帝对她的不公平。
程予欢神色的变化并未逃过唐尔恕敏锐的眼,只是他不明白,何以她对江忆芊的反应如此激动?
“你好!”江忆芊没察觉他们之间诡谲的气氛,还一径地称赞,“程小姐,你儿子长得好漂亮喔!一定是承传到父母所有的优点了。”
她的无心之论同时刺痛了两人。润润的外貌的确出色,可是一思及这孩子身上流着常祖荫的血,唐尔恕就不禁嫉妒他的幸运。
而程予欢更是无从辩解了,即使温馨愿意出来作证,别人也不会相信润润姓“温”,因为他压根没遗传到母亲一丁点的相貌。
“嗨!润润,你不介意跟我家品洁一块玩吧!”江忆芊好意地邀请。
“不了!我们马上要回家了。”温润发现干妈的脸色变得好苍白,便扯扯她的衣袖,“不是吗?”
“那真是太可惜了。”这孩子显然相当机警,唐尔恕不禁重新评量他那双闪着精明与世故的眸子。
“唉!对不起,我们得回家了,你们……慢慢玩!”
抱着沉重的脚步,程予欢带着温润跑到一处无人的树下,终于放声痛哭。
当温馨找到这一大一小的踪影时,程予欢的眼睛已哭肿得如核桃般大。
“找了大半天,原来你们躲到这边来了……”她讶叫一声,“我的天呀!予欢,你的眼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我们遇到姓唐的一家人。”温润平静地说。
他从未见过干妈哭得这么伤心,足见那个唐尔恕带给她的刺激不小。
“唐尔恕?”见儿子点点头,温露拿出一张大钞,“润润乖,你不是还想玩云霄飞车吗?自己去排队吧!”
“妈——”又想打发他?
“快去,你知道我们女生有些话是不适合男生听的!”她轻柔的语气隐含着命令。
“女人就女人嘛?何必老强调自己还年轻?”温润咕哝着接过钞票。
“你说什么?”不过,那小鬼头已经一溜烟跑了,温馨这才坐下来,拍拍好友的肩,“告诉我,唐尔恕是不是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了?”
“没有,他只是……”程予欢摇摇头,断断续续地道出刚刚的事。
而得知江忆芊与唐家的关系后,温馨第一个反应便是咒骂常祖荫。
“死得好!这种夺人所爱的卑鄙小人,阎王真该判他割舌、下油锅的重刑……”痛骂一番后,她建议,“我去帮你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或许你们能重续前缘!”
“他不会相信的!”程予欢赶紧拉住她,幽怨地说,“而且……我已经是安太太了,就算尔恕还能接受我,可是……我不能弃老爷于不顾。”
温馨默然了。安希宽对予欢的好,连她这个旁人都为之感动不已!即使立场交换的话,她也不会为了一已的幸福而置那可怜的老人于不顾,何况总裁素来心脏功能不佳,他能禁得起爱妻离弃的打击吗?
“可是……你怎么办?”她不禁为予欢心疼,“难道任由唐尔恕继续误会你吗?至少也该向他解释,润润并非你的孩子吧!”
“不!我宁愿让他恨我……”
唐尔恕追求倪映珂的报复行径虽令人忧心,但是没有爱,哪来的恨?如果把他们之间的心结全打开了,唐尔恕会不会反过来纠缠她?
“你有没有想过,事情发展到最后,他也许会成为你的女婿呀!”而如果还得共处一个屋檐下的话,那种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呢?
“即使选择了映珂,也总比娶我这扫帚星来得强吧!”程予欢环住因恐惧而微颤的双臂,“没错!他愈恨我,我们就愈不可能在一起,所以……”她陡然执起温馨的手,“答应我!你绝不能让他知道润润的身世,就让这个误会延续下去,好不好?”
温馨当然明白她的忧虑。两段短暂的婚姻所带给她的阴影,已有如千年冰雪般再也化不掉了,所以,予欢宁可舍弃唾手可得的幸福,也不愿冒着唐尔恕被克死的风险而与他在一起。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不会‘主动’对他提起的。”她作了个保守的承诺。
一会儿,温润跑了过来。
“妈!你们的悄悄话讲完没?我坐了五遍的云霄飞车了耶!”
“你不是很爱玩?妈让你一次玩个够,你还不知感谢呀?”温馨丢给他一罐可乐。
“少来!你们支开我之后,一定是在商量对策吧!”温润不顾母亲的白服,一屁股坐在干妈身旁,“那个唐叔叔是不是坏人哪?要不要我出点子整整他?”
“润润。你别瞎猜……”程予欢苦笑,这孩子未免聪明得过火了。
“润润,我们该回家了。”温馨生伯她的儿子没完没了,赶紧打住话题,“予欢,你今天也累了,待会儿让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反正公车、计程车都很方便。”
“干妈,你千万别坐我妈的车,她的技术很恐怖的!”温润也不赞成,“何况妈妈的驾照还是考了四次才拿到手的呢!”
“小鬼,你敢拆老妈的台?”温馨睨了儿子一眼。
“好吧!”温润只得摊摊手,“别怪我没警告过你喔!”
“你是——温馨?”
唐尔恕起码打量了足足三分钟,才勉强下定论。没想到多年不见,温馨居然变成了这副“德行”?
古板的黑框眼镜几乎盖住整个脸庞,一坨超乎她年龄层的发髻挽在脑后,加上过膝的暗色系七分裙,起码让她老上十几岁。天哪!她干吗这般“糟蹋”自己?
“唐先生,好久不见……”温馨伸出“幸免”的手与他一握。
“出车祸?”唐尔恕同情地瞄上她另一只上了石膏的手。
“唉……”她顿了顿,示意他先坐下,“听说你找上我们公司评估投资案?一个月的期限应该还没到吧!”
“我是来关切一下进度。”由百叶窗的窗缝望去,总经理室似乎有客人,而且是个男人,“看来……我来得并非时候。”
“唐先生!”温馨叫住他,“我正在为这件事发愁,或许你能帮我解决难题?”
“我还是习惯你叫我的名字。”他友善地笑笑,意思是很乐意。
谁说美女的回眸一笑足以倾城倾国,俊男的朗朗粲容也很容易掠夺女性的芳心呀,难怪心高气傲的倪映珂对他一见钟情,这个男人实在太具魁力了。只可惜,对温馨起不了作用,因为她已经“免疫”了!
“我想麻烦你进去一下……”她指指总经理室,“我闯的祸理应自己处理的,不过对方却‘缠’上了予欢。”
唐尔恕愣了一秒,随即便推门而入。
“让我看看嘛!严重的话,我送你去医院……”只见一位雅痞装扮的男子,正拉着程予欢的手。
“我不知道你有客人!”不痛快地扫了两人一眼,他怀疑温馨是不是弄错了,人家可是亲热得很咧!“你们继续吧,我下回再来……”
“唐先生?”程予欢涨红了脸,抽回手。虽然每次唐尔恕的出现总会带给她精神上的打击,不过,这回她真是太感激他的贸然闯入了,“对不起,陈先生,我跟客户有约在先,关于车祸的损失,我会请保险公司和你联系的……”
原来是在谈理赔,他错怪她了。
“其实我也有错,温小姐不必赔我了。倒是你的手一直让我过意不去……”那男子冷冷回瞥唐尔恕一眼,又说,“想不到我们真有缘,都在同一栋大楼上班。刚好敝公司将主办联谊会,请你们务必赏光来参加。”
“麻烦陈先生特地送来!真是不好意思。”程予欢接下请帖,“陈少朋”三个字还是烫金的哩!“我尽量抽空。”
“那——”陈少朋漾出一个万人迷的招牌笑容,“我等你喔!”
“不送了……”程予欢强撑笑颜合上门,转过身来却见唐尔恕紧揪着剑眉。她忙解释,“他是A区十三楼‘凯扬’的少东陈少朋,我以为是来找我谈理赔的。”
“你的手?”他留意到她腕上的一圈纱布,“温馨开的车?”
“不碍事了,至少还可以帮你泡杯咖啡……”她急欲逃离那对灼灼的眼眸。
“不用了!”唐尔恕突然拉住她,“别去!”
“还是想喝果汁?冰箱里有饮料……”只要不单独跟他在一起就好!
“我是说联谊会!”原来他指的是刚刚的邀请,“那个陈少朋是有名的‘优盛之狼’,如果你不想引狼入室的话,就别去参加。”
“优盛之狼?”什么意思?
“这栋大楼每年都会举办一场大型晚会,邀请各家公司参加,顺便为孤儿院的儿童募款,主办人正是凯扬公司的老板,也就是当初盖这栋商业大楼的建商陈富裕。”
“这是好事呀!”她为善绝不落人后的。
“然而他那儿子却是有名的花花公于,听说凡是跟他跳过舞的女人,事后都会上了他的床。既然人家都亲自登门邀请了,足见你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狩猎的目标。”
“那种场合我本来就不喜欢参加。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她以眼神示意他该放手了。
“我是为了安伯父着想,他最近的身体似乎不太好,禁不起绯闻刺激的。”不舍地松手的同时,他却又忍不住以歹毒的言语来伤害她。
“你——”一口怒气提上心口,程予欢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压下来,“我代老爷谢谢你对他的关心。也顺便提醒你,还是多留意一下你的映珂,免得她被‘狼’叼走了!”
愤怒的火焰在她晶亮的瞳心熠熠闪耀,柔媚的柳眉揪得倔强而有个性。第一次看见她生气的模样,原来是这么——可爱?唐尔恕的嘴角不自觉地浮起微笑。
“放心,她已经答应要当我的舞伴了!”
一听到唐尔恕已经邀了倪映珂当舞伴,程予欢更不打算参加那劳什子的联谊会了。而无奈的是,安希宽居然主动提起这档事,并且要她盛装一起去。
“参加联谊会的公司大都是国内知名的企业,倪氏集团当然不能缺席。”他甚至送她一套黑色薄纱的低胸晚礼服,“这是特地从巴黎订制的。呵呵!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向大家炫耀,我安希宽的妻子是个多么美丽的女人呢!”
“炫耀?”他怎会有此想法?
私事方面,老爷一向低调处理的,就连结婚大事也没惊动商界中人,但他却在八年后才想借机介绍与自己年龄相差一大截的妻子,而且,还指定穿她那套性感的礼服,他到底是什么心态?
“以前的我实在太自私了,总认为圈在家里或公司的范围内,就是对你最好的保护。其实这是不公平的,你应该要有自己的社交圈和朋友……”他解释得煞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