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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我萧逸城沦落到和儿子一个级别了。”萧逸城自嘲地笑:“不过还是谢谢你,我让我下定了决心。”
“说来听听。”顾恩笑很有兴趣。
“我前些日子不是去了趟北京吗,那天我们一起吃饭,你把我一个人扔在饭店里去会向瑞东,不过我得感谢你,我在那里遇到一个人。”
顾恩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他不告而别,她还以为他生气了,原来他并没有走。
“我去了趟卫生间,回来你就不见了,出大门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多年的朋友,猜猜是谁?”
“难道我认识?”顾恩笑有点难以置信。
萧逸城摇头,说:“不,但我给你提起过,……是小悠,那个喜欢吃棒棒糖的女孩。”
隔了这么多年,萧逸城早就认不出小悠来了,若不是她喊住他,他都无法把眼前这个知性妩媚的女子和从前那个有些婴儿肥直发如清汤挂面的小悠相提并论。
她已经错过他,却又回头喊住了他,说:“逸城,是你吗?”
他错愕地回过头来望着她,在记忆里搜寻着,她到底是谁?
“我是小悠,记不起来了吗,……也是,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一定早就把我忘了。”女子有些神情低迷。
有人在喊她:“悠悠,你在干什么?快点呀……”是一个年轻男子,比她大了几岁吧,但看上去很是温柔体贴。
她应着那人,塞给他一张名片,说:“给我电话。”而后匆匆离去。
重逢的喜悦稍纵即逝,萧逸城并没有太深的感觉。
他打车到了顾恩笑的学校,原想看她是不是平安回来的,车刚停下,他还没有来得及下车,远远地就看到了向瑞东牵着顾恩笑的手出来,顾恩笑低着眉笑,很幸福的笑容,这在他是没有过的。他没有下车,挥手让司机走。
第二天醒来百无聊赖,他猛然想起了小悠,就打电话给她,他一直怕闷,和小悠叙叙旧喝喝咖啡聊聊天,也许能打发一天的时光,回去的机票是早就定好的,他原想这两天好好陪陪顾恩笑的,可看得出来顾恩笑佳人有约。
他是个多余的人。
小悠依约而来,聊起来才知道,原来小悠当年是被父母驾着上了飞机,他们全家移民到了澳洲,而后在那里,小悠又重新上了几年的学。
一直想联系他的,但他的手机号码早就换了,她再无他别的联系方式,只能苦等着毕业了,然后她毅然放弃国外的高薪工作回到了北京,只为了有一天能够遇见他。
但他早已离开了北京,没有一点点的线索。
小悠说她原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希望,本来打算过完年返回澳洲的,可没想到会在同学朋友为她举办的告别酒会上再次遇上他,她说也许这就是天意。
那一天聊得很投机,从北京的天气到澳洲的风土人情,以及他们分开这么多年的变化……,整整聊了一天,萧逸城晚上的飞机,临告别的时候,他跑到马路对面的超市里特意为她买了一支棒棒糖,小悠眼睛有些湿,剥开了含在嘴里,笑着说:“谢谢,很甜……”
他在她眼里似乎又看到了从前。
以后的日子,就这么联系着,电话,邮件,有时候会在网上聊,一直到深夜,萧逸城像是又找到了那段轻狂岁月里的自己,语言像失去控制的堤坝,一发而不可收拾……,很奇怪的感觉。
临近春节的时候,小悠给他发了封邮件:我定于下个月回澳洲,如若可以,想与你同行,盼望你的答复。
萧逸城说小悠希望他能和她一起到澳洲发展,思前想后,他决定为自己这段似是而非的爱情做一个了解,他带毛豆来到成都见顾恩笑,想把握这最后一次的机会,更想弄清楚自己的心,哪知顾恩笑说:“我祝福你,或许一直以来我都是小悠的替身,你不自觉罢了,好在你现在迷途知返,还能来得及……,我怎么觉得你来成都之前就已经有了决定吧,来这儿只是无法忍受挫败吧。”
他豪气地笑了笑,仿佛是要把烦恼都抛在了脑后,说:“也许是吧。”
“毛豆呢,你打算怎么办?不会是又要把他抛给你的父母吧?”
“哪能,小悠知道毛豆,等我过去安顿好了,会把毛豆接过去,不过这段时间里,他要暂时跟着我爸妈了。”
顾恩笑拍了拍他的肩,说:“放心,我一有时间就会去看他。”
三天后,萧逸城带着毛豆离开,顾恩笑送他们到街口,朵儿被家人带走了,怕她会哭,这两天她和毛豆形影不离的,早把毛豆当成了好朋友,小孩子还接受不了分离,不过好一点的是,她们可以用哭来表示抗议,而大人不行。
她抱着一直在抽抽搭搭吸鼻涕的毛豆,说:“毛豆现在是男子汉,男子汉就不能掉眼泪。”
毛豆停住了哭泣,说:“那你一定要带着朵儿妹妹去看毛豆,毛豆答应了要送她礼物。”
她答应了,好不容易把毛豆哄到了车上。
萧逸城放好行李过来,说:“抱一下吧,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你要爱惜自己,如果向瑞东对你不好,就对我说,我会找他算账!”
顾恩笑鼻子酸酸地,第一次主动抱了他,说:“你也一样,要好好对人家小悠,不是所有的女孩都愿意等你这么多年的,要珍惜!”
“我会!”萧逸城说。
萧逸城大步上车,没有和她再挥手告别,她理解他的心情,他们两个都是不惯离别的人。
等载着萧逸城和毛豆的车离去,她回头,一眼就看见了向瑞东。
☆、43 爱情,不过是场笑话
她很是惊喜;奔过去,原以为他会伸开双臂迎接她;可等她到了他面前;就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阴沉着,像是成都上空的天;阴霾很重,目光里也透着寒意。
这让她迷惑。
“你来了。”她还是情不自禁的喜悦。
他却张口就问:“赵云韬,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悉吧?”带着讽刺。
她没听出来;但赵云韬她认识;他曾经是她老板;在苏州的时候,多亏有他的帮助,她才能度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只是……,她不知道,向瑞东怎么会突然问起他,而且他是从哪里知道赵云韬这个名字的?
她疑惑着,说:“他是我在苏州的时候认识……”
没等她说完,向瑞东已经抓住了她的肩,抓得很用力,她有些疼。
“这么说朵儿是你的孩子……“他几乎在颤抖着,问。
她一惊,也忘记了痛,原来他已经知道了,只是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高兴,反而如同充满了恨……,他是在恼恨她没有早点告诉他吗?
她解释,说:“瑞东,我不告诉是有原因的……”
“你只需要告诉我,朵儿是不是你的孩子?”向瑞东眼睛已经红了,像一只想要吃人的兽。
她唯有点头,说:“是,我没有刻意要隐瞒你,只是当时的情况……”
“顾恩笑,你对得起我!”他还是不听她说,很激动,猛地推了她一下,她一趔趄,看到他脸上痉挛般的痛。
“原来是真的,朵儿真的是你的孩子,难怪她会像你,顾恩笑,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他彻底崩溃,靠在车身上摇摇欲坠,无法置信地抱头,胡乱地抓着头发,眼睛很红,像流着血。
她很心疼,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她走过去要扶他,被他一挥手扫开了,他厌恶地说:“走开,不要碰我……”
和顾恩笑北京一别,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离不开她了,她却还在迟疑,这让他不安。
他每夜都在电话里软磨硬缠,终于让她应下春节之约,他要把他们的关系公布于众,和父母都说了,他们很高兴,张罗着带往成都的礼物。
有些迫不及待,他很惊奇自己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心情,像是刚刚谈恋爱。
定好了到成都的机票,临走之前,他去看了叶梓曼,她坐在黑暗里,听到他来,并没有起身。
窗子是开着的,寒意渗透进来,他过去把窗子关上了,又拿了条毯子过来为叶梓曼盖在双腿上。
她睁开眼睛看他,说:“瑞东,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吗,和那个顾恩笑在一起?”
叶梓曼整个冬天都窝在家里,暖气很暖,可依然无法温暖她冰冷的心。。
她悄悄问过宋贤愚,知道向瑞东要到成都去过春节,他的父母也同意,她知道他这是铁了心地要和顾恩笑走到一起去。
向瑞东并没有隐瞒,他点头,说:“你应该多出去走走,快过年了,外面很热闹,商场都在搞促销,让宋贤愚陪你去,或者你如果嫌吵的话,也可以去找找从前的朋友叙叙旧,像唐一帆……”
她立刻打断了他,说:“瑞东,你以为我阻止你去成都是为了我自己吗?我这么做是为了你,那个顾恩笑不值得你这么对她,她和别人有过孩子……”
他的心抖了一下,不相信,说:“叶子,你不要这样……”
叶梓曼冷笑,说:“我没有骗你,不信你可以去调查,她在苏州和一个叫赵云韬的小老板好过,还为他生过一个孩子,这件事他们公司的同事人尽皆知,赵云韬的妻子去找她闹,她呆不下去了才回来的……,你觉得她单纯善良,其实不过是她伪装的好,瑞东,你被她骗了……”
他觉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孩子,根本就不可能,他和顾恩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从未听她提起过有什么孩子,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让一个孩子凭空消失。
他说:“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来的谣言,但我相信恩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他央求过她多少次,想要了她,她就是不肯,她根本就不是个随便的人,也不可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
叶梓曼有些轻蔑地笑,说:“瑞东,你太相信自己的眼光了,我听说顾恩笑有个哥哥是跑长途运输的,他和他妻子结婚多年并无所出,因为这个他们夫妻两个一直都在外地不敢回家乡,可是突然有一年,他们两个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女儿……,瑞东,你真的一点都不怀疑吗?”
他马上就想到了朵儿,她和顾恩笑简直太像了,尤其是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还有就是顾恩笑每次对朵儿的态度,他在旁边看,常常会有一瞬间的迷惑觉得她更像是朵儿的妈妈……。
他顿然觉得四肢冰凉。
犹豫再三,还是飞了一趟苏州,没有见到赵云韬,却见到了赵云韬的妻子,她一提起顾恩笑,还是恨得牙痒痒的,说:“那个小妖精,我怎么会不知道,她和我们家老赵当年连孩子都搞出来了,想想如果没有那个小狐狸精,我和老赵就不会离婚,老赵还以为和我离婚了,就能去找那个小狐狸精去,结果听说那个小妖精又找了一个比他更有钱的大款,这就是报应呀……”
妇人恶毒的咒骂着,满腔的怨气。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他简直无法承受,信念轰然倒塌,下楼梯的时候差点摔倒,莫非他真的看错了她,她还有另外一面是他所不了解的?
冬日的天气总也阴霾不断,苏州如此,成都也是如此,他看着她投身于萧逸城的怀抱,和他拥抱,心想,她可真忙,日子过得真丰富,这边和萧逸城告别,下一个又会投入谁的怀抱。
爱情,不过是场笑话,他的心冷下来。
但是不甘心,他想亲耳听到她说,为了心底那一丝微弱之极的希望。
结果她还是点头了,他想,换个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