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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弘一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已经在放空的状态,就在他冷眼看着这一个黑衣男子掉进鳄鱼池里的瞬间,有很多东西都改变了。
就连自己以后的生命轨迹,也被人硬生生地搬离了轨道,他现在正在朝着另外一个没有光亮,没有未来的深渊一步一步走去。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就是这一双手。使自己成为了杀人凶手……杜弘一颤抖着双手,眼睛里还在回放着刚才那一个人被鳄鱼一口一口吃掉的场景,接近于崩溃。
“弘一!弘一!”江潮将杜弘一从池子边拉了回来,焦急地看着他失神的状态。用手用力地拍着他的脸颊,“你清醒一点!”
“怎么办……怎么办,我杀人了……”杜弘一咬着牙,隐忍着爆发的情绪,无助地看着江潮。
江潮抓住他的肩头,说:“弘一,你听我说,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现在我们首要的任务,是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江雄这时扔掉了手里的雪茄。站起身来看着他们,刚才黑衣保镖的惨叫声都没有让他皱过眉头,对于他来说,死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都是无关紧要的。似乎在他的眼里,别人的生命都是游戏而已。
“杀人的感觉很爽吧,我想你天生都是和我江雄是一类的狠人,我江雄也是在十九岁的时候第一次杀人,看来你以后混迹黑道也还是有一定的前途的。”
江雄示意手下的人将已经昏迷过去的蓝渃扶起来,她眼角一直都在流着血,江雄凑近她。嗅到她眼角鲜血的味道,说道:“我想我养的这些鳄鱼宝宝一定会很喜欢她这个味道。”
“你放下她!”杜弘一忍着痛上前走了几步,“放了她,我愿意替她死!”
这算是最动人的情话吗?蓝渃一直期待的是杜弘一能在耳边说一句我爱你,只是离开三年之后,再次重逢的他。不再像之前一样喜欢和她开着一些玩笑。他的身上似乎到处都藏着心事,让她觉得自己和他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
再到前段时间有意无意地躲避她,再到看到他和别的漂亮女孩走在一起,她甚至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变心了。直到刚才的那一刻, 已经昏迷的她永远都感受不到他对她最真切的爱意了。
宁愿为她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是他杜弘一唯一能做的。突然想到了九年前,还是小学三年级的他们,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杜弘一将一只蛐蛐放在了蓝渃的手臂上,胖嘟嘟的蓝渃回过头来看到手臂上的可怕虫子,一下子就吓哭了。
因为惊吓,她还尿了裤子,那一天正好穿的是裙子,裙子湿了好大的一块。杜弘一就一直不断地道歉,知道她尿裤子也不敢嘲笑她,本来也只是想逗一逗她,没想到自己却闯祸了。
蓝渃睁开了泪眼婆娑的眼睛,哽咽着,又好委屈好尴尬,“我裙子都湿了,我怎么回家啊,都怪你。”
杜弘一二话不说,便拉着她往厕所跑,在厕所门口,将自己的牛仔裤脱下来递给她,“穿我的回去吧。”
于是那一天,杜弘一就多了一个外号,叫奥特英雄,因为他脱下牛仔裤之后,只穿了一件印着奥特曼的小短裤,看起来滑稽可笑。但是他的确是英雄,在那一个都爱面子的小时候,有几个人愿意做出让自己丢脸的事情呢。
蓝渃穿着他那件大了一号的裤子走出来,委屈的看着他,“裤子有点大……”
杜弘一倒是无所谓地左右看了几眼,说:“还不错啊,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拿虫子来吓你了,以后我会保护你,不管发生什么。”
我会保护你,不管发生什么。这只是年少的时候,年少的他对她立下的誓言,而在多年后的今天,他总算没有食言。
第五十九章 好不了的伤疤
蓝渃是在医院里醒来的,她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空旷的病房,一个人都没有。挣扎着起身,却触碰到了身上的伤口,顿时就痛得跌回了床上。
她弄出的动静,让一直站在病房外的江澄恩听到了,连忙推开门走进来,看到在病床上痛得表情都纠结在一起的蓝渃,连忙走过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蓝渃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一个漂亮得如同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孩,脑海里迅速地回忆着,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随后她便想起来了,“你是和弘一一起的那个女生。”
江澄恩点点头,说:“是弘一让我留在这里陪你的,看你现在恢复得还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他呢?”蓝渃还是用胳膊撑着身体坐起来,眼睛看着门外,“他有没有怎么样?”
“放心吧,他没事。”江澄恩说道,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一个满身是伤的女孩。她外表虽然很柔弱,但是她异常的坚强,她也很勇敢。在面对这么多的恐惧时,她还是能为他挡在身前。
蓝渃注意到江澄恩的右手上缠着绷带,显然是受了伤,于是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江澄恩摇了摇头,也没什么。
那一天在江潮和杜弘一都去找江雄的时候,其实江澄恩早就已经料到他们这次要去做的事情,是要瞒着她的。
看着江潮和杜弘一驱车离开之后,江澄恩便让家里的司机送自己跟踪着他们,一路就来到了江雄在郊外的保龄球馆。
那时候她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直到里面的侍从匆忙地跑了出来,告诉她,里面的人打起来了。
江澄恩立刻就从车上下来,在走到花园门口快要进去的时候,无意之间听到。江雄说的,你们都是杜斌留下的孽种,我养了你二十几年,你今天竟然来对付我?
江澄恩惊愕地张开了嘴巴。双手立刻捂住双唇,以免自己的惊呼声会惊扰到他们。
但随后,江潮说出来的话让江澄恩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在你逼死妈妈,将我亲生父亲害死的时候,你对我的那二十几年的恩情就已经画上句号了。
江澄恩不敢相信,眼前这一个疼自己爱自己的父亲,竟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原来自己最敬爱的母亲,也是自己最尊敬的爹地逼死的!
在江雄命令保镖将他们全部干掉的时候。江澄恩推开了花园的那一扇门,她含着泪站在那里,眼睛里怀着仇恨和不解,“我没有想到,是你逼死了妈妈。”
江雄对突然出现的江澄恩显然觉得很惊慌失措。他原本骇人的气势顿时就收敛了不少,“澄恩,你别相信江潮说的话,爸爸怎么可能会害死妈妈,澄恩……”
江雄伸过手想要触碰江澄恩的肩,但是江澄恩立刻就侧过身躲避他的触碰,“你别碰我!你说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哥哥!你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了!”
江雄百口莫辩,江澄恩指着昏迷中的蓝渃,还有站在一旁的杜弘一,说:“你放他们走,以后别再针对他们了!”
“不可能的,澄恩。我上次已经做过退让,我这次放他们走,说不定以后被害死的就是我的了!”江雄眼神示意保镖将江澄恩带走,但是意外却是,江澄恩从包里抽出一把修眉刀横在自己的手腕上。她对江雄说,“放了他们,不然我就死在这里。”
“澄恩!”江雄拉住江澄恩的手,修眉刀就只是划到了手臂,但是力道也还是挺深的,鲜血立刻就泊泊地流了出来。
江雄立刻就傻眼了,对保镖吼道:“叫救护车!”
一切纠纷都因为江澄恩的出现停止了,江雄即使再怎么的冷血,但是对于自己这一个女儿,还是异常的疼爱。对于江澄恩,他做不到像对其他人一样狠心无情。
杜弘一和江潮却在送蓝渃到医院之后,选择离去,杜弘一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蓝渃。因为毕竟因为自己,她承受的苦难太多了。他开始考虑江潮对自己说过的话,自己是否有能力去保护好她。如果这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
杜弘一在这一次之后,真的决定放弃了。他实在是忍受不了蓝渃卷进这场斗争中来,她属于的世界是安静祥和美好的,她应该考取她最想去的大学,过属于她的平凡生活,而不是在黑道的威胁中,胆战心惊地小心翼翼地活着。
“你这一次是真的放弃她了吗?”江潮依靠在江边的栏杆上,将手里的烟递到嘴边吸了一口,朝一旁发呆的杜弘一问道。
杜弘一沉默着,过了许久才像下定决心似的点点头,眼睛望着斑斓的江面,心里的惆怅却久久不能平静,“决定了,除了做出这一个决定,我还有别的办法么?”
杜弘一回过头来,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他坚毅的轮廓在霓虹灯下散发着微微的光亮。
“但愿你这一次,能做的决绝一点。对于我们,现在真的没有别的心力去谈论爱情, 父亲的大仇未报,什么事都做得不安心。”
医院这边,蓝渃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住院的这段时间,杜弘一一次都没有来见她。在他舍命救自己之后,他还会说自己不爱她吗?
江澄恩在于她接触的过程中,渐渐地懂得了为什么杜弘一会喜欢这个女生。她善良单纯,处处为别人着想,却有一点,她有心事从来不愿意和他人说。这才会让人产生一种心疼的感觉。
蓝渃的额角被伤到,缝了好几针,在拆线的之后,她死活都不肯照镜子。因为用手指轻轻地触碰上去,能感受到眼角那里有一小块的凸起。那一定是好不了的伤疤,一定很丑。
到了出院的日子,心里的期待也渐渐地熄灭了。蓝渃独自办了出院的手续,缓缓地从医院里走出来。好久都没看见这刺眼而温暖的阳光了,现在站在滩羊底下,总感觉有些不适应。
对面街道的咖啡厅的靠窗的位置,杜弘一戴着棒球帽坐在那里,他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医院门前的那一个身影。
江澄恩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杜弘一,叹了一口气,“你放心吧,她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眼角上的那一道伤疤,恐怕是没有办法消去了。”
“什么叫没有办法消去?”杜弘一收回视线,眼睛看着对面的江澄恩,“她留着这一个伤疤多影响她以后啊。就没有好一点的医生?”
“有是有,在国外,她不愿意去。”江澄恩说道,她有和蓝渃提过的,在国外有消除伤疤的医疗技术,但是她听到后还是拒绝了。
在医院的门口,蓝渃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只够坐公车的了。于是只好提着手里的脏衣服,一步一步地朝公交车站走去,挤上人满为患的公交,蓝渃已经热得汗流浃背。
只是站在公车的角落里,吃力地提着衣服的袋子,旁边有一个染着红头发的男子还不停地往她脸上看着,蓝渃抬头一看,男子立刻就笑开了,对旁边的同伴说道:“我操!哪里漂亮了啊,眼角还有一个伤疤!送我都不要。”
他同伴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说,“你丫的说话怎么这么损啊。”
蓝渃咬着牙,眼里含着泪水,双手紧紧地揪住衣服的袋子,却只能忍着不哭。
身后一直传来那两个男子谈论的声音,说现在的女孩有很多都是背影杀手,看背影一直都觉得是一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但是一看正脸,我的吗呀,吓死十头牛。
蓝渃现在突然变得很敏感,她拉过刘海挡住了眼角的那一个伤疤,内心却涌起一股凄凉。现在的自己,连见人一面都觉得抬不起头来了。
实在是无法再继续听着身后那两个男青年的谈话,车子还未到自己要下的站,蓝渃就已经推开人群冲了下去。
身后还传来了那两个男人笑话的声音,“丑八怪,先把你脸上的伤疤除去了再出来见人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