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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规律果真又一次灵验了。
这天傍晚,她才走到一座小镇子的一间小客栈,一眼就看到朦胧的夜色中,一匹白马驮着一个身穿蓑衣的黑影也往这边来了。
不是吧?这个怎么看也不像没有钱的人,这种末流小客栈他也会住?
还是他真的就和她过不去?
不管了,听天由命,就不信他真的是跟着她而来的。
可是她还没有踏进客栈,就有令她更加头疼的事情发生了。
“小姑娘。”店小二一双锐眼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穷困本质。“本店不接受赊帐,也没有免费的白饭供应,饭堂一到子时就打烊。你确定你要住进来?”
什么、什么、什么?!
天底下还有这样做生意的客栈?虽然她打的就是点一个小菜,白饭吃到饱,然后在桌上打盹到通宵的小算盘,但是这样明显地鄙视她,还真是让她伤心。
“狗眼看人低。”本姑娘虽然荷包真的很扁,但是住上一晚的钱,大吃一顿的钱还是有的。
小二,给本姑娘一间上房、一桶热水,好酒好菜侍候着。
虽然这样豪迈的话语已经从心口涌到嗓子眼,从嗓子眼涌到嘴边上了,她还是强咽了下去,她身上是有点碎银子和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她爹给过她最大一笔钱和她一直节俭的钱财的总和,可是一想到万一苏府并不认她,她流落街头,无处可去,就觉得还是不能乱花钱。
“那、那给我两个馒头总行了吧。”她抬起头看着小二说道,“顺便给我一些咸菜,不准另外收钱。”
店小二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算是知道了,然后就到厨房里去。
玨珍珠站在店门口,看着店里的人喝着茶、吃着饭,一股无比屈辱的感觉涌了上来,等到有朝一日她变成了有钱人,一定要将这间客栈买下来,然后然后……就要这个店小二做掌柜。
有这样的店小二,才赚得到钱嘛。
待到店小二将两个馒头和一些咸菜用荷叶包好递给她之后,立刻忙不迭地开始招呼刚刚进来,看起来衣着光鲜的几位女客人。
玨珍珠看看手中的馒头,又看看那位点头哈腰的店小二,黑黑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一个鬼主意就冒了出来。
稍早去铺子看看的苏慕白现在站在离客栈不远处,他看到那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片子买了两个馒头,心中刚想果然是个穷人,就吃这些东西,所以才长得这样瘦。
心里的怜悯之情才刚刚萌芽,他就立刻看到让他哭笑不得的一幕。
只见她不声不响地走在店小二的后面,然后伸出手去,在店小二正在招呼的一个女客的屁股上轻轻地掐了一下。
接着她几乎是以逃命的速度从店里窜了出来,消失在街的一头。
可以想像的是,这个可怜的店小二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了。他摇摇头,他从小就读过圣贤书,知道惟女子与小人难养,可是面对这个睚昏必报的女子,他满心只有好奇、好玩以及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情绪。
他牵着马追着她的脚步而去。
达达的马蹄踏着被雨水洗得白亮的青石板路,看年纪,她应该和自己的妹妹一般大吧,她到底是怎么样长大的,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那自己的妹妹又是如何长大,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他长叹一声,不敢再想下去。
城东破庙
感谢有钱人喜欢修庙来积阴德的好习惯。虽然不是每座庙的香火都能一直鼎盛下去,但是破庙总是有着它不可磨灭的用处。
比如,总有英雄在破庙里奄奄一息,等着幸运的人来捡到武功秘笈,和得知一个什么江湖秘密,从这一点来说,破庙与悬崖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这里毕竟不是江湖,破庙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让像玨珍珠这样的穷人有一片瓦可以栖身。
玨珍珠先是找来些未淋湿的干柴稻草拢成一堆,又从怀中拿出打火石点燃,等到火势大了一些,才摸出两个馒头,用树枝穿了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要是此刻烤的不是馒头而是一只鸡,嘴里嚼的不是咸菜而是喝着一壶小酒,那简直就是神仙日子不是吗?
她正烤着馒头作着美梦,就听到破庙的门板哑吱的一声被人推开了。
她吓了一跳,手中的馒头差一点就掉到火里,怎么还会有人和她一样落魄,也需要到破庙里来过夜。
千万别是强盗、小偷、杀人犯。
她将身体缩成一个球,眼睛却还是倔强地睁着,想看清楚来的人到底是谁?
吓!居然是他!一看清来人,她立刻瞪大眼的跳起来,“喂,这火是我点、这地是我扫,要想住此处……”
“小姑娘,你该不会是接着要说留下买路钱吧?”苏慕白一边脱下正在滴水的蓑衣,一边语带讥讽地说道。
对啊,算你识相,姑奶奶我就是这样想的。
玨珍珠在心中不断嘀咕着,真奇怪,他骑的是高头大马,穿的是绫罗绸缎,就算她一直穷困潦倒没过过富贵日子,可是没吃过猪肉也见猪跑啊,从他的服饰到他的马匹,无一不是昂贵之物,他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破庙里呢?
百思不得其解啊!啊!难不成他丢了银子?
没有错,只有这个理由了,他肯定是在路上被人偷了银两,才落到这般田地。
“嗯,这位公子,路上不太安全哈。”她咧开嘴笑了一下,哎,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她那已经萎缩干巴只剩一点点的同情心,小小地冒出了头。
虽说落毛凤凰不如鸡,但是,凤凰就是凤凰,总有一天还是会展开翅膀高飞的,趁现在巴结一下,说不定将来还能介绍一点活来做做呢。
富人家的红白喜事给的纸包都特别厚呢。
她怎么会这样问?怎么会变得如此友好?苏慕白直觉就有点不对劲。看她眼睛转来转去的样子,就不知道她有些什么奇怪的想法。
“这路上雨太大了。”他答道。
哟,说不定是雨太大,让他的银票被淋烂了,所以才弄到这步田地,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是出门在外,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许是少女总是有着一颗春心,虽然玨珍珠的个性稍稍怪异了一些,不过看到年轻的英俊男子,也会不好意思的。
“哦,哎,有句古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今天,我们也算是有点小小的缘份才在这破庙共度一个雨夜。”玨珍珠从脸上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搞好关系、搞好关系,今后若是苏府不认她,她还可以到他那里寻份差事做。“我分一个馒头给你吧,否则漫漫长夜,饿着肚子很难度过的。”
分他一个馒头?不是什么白醋馒头吧?这丫头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大方的人啊。
不会是她把什么歪脑筋动到他的身上来了吧!不过,她凭什么认为他会没有晚饭吃呢?
“谢谢姑娘好意,我自己带了吃食。”
玨珍珠的人情眼看就要卖不掉,心中不免揣揣不安。
她坐在火堆旁,支着下巴,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那没味的馒头,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从马上取下一个布包,打开后居然是一个红木食盒,再打开,竟有一只烤鸡、若干小菜!太过份、太过份了,他最后还摸出一小壶酒来。
这么有钱吃这种东西,干么还要到破庙来自讨苦吃?他的脑筋到底有什么不对劲?
玨珍珠看着满满的菜,闻着扑鼻而来的香气,恨得大口大口地吃着馒头,把馒头想像成某人的脑袋,吃起来才会有味道、才吃得下去。
“小姑娘,你要不要也过来吃一点?”苏慕白将食物张罗好,友好地对她说道。
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到这种地方来待着,只是他看她进了破庙,晚饭就是两个馒头,所以才特地向客栈包了吃食,一路跟来。
也许真的是同情心氾滥,也许是她给他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所以他不忍心看她过得如此凄凉,才会留下来陪她。
他居然招呼她去吃!她其实从刚刚开始已经在一旁狂咽口水了,只是天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该不是想先迷后奸吧?
好可怕,她绝对不能上。
玨珍珠也算是洞庭湖上一只老麻雀了,江湖经验还是有一点的,哪会那么容易就相信别人。
“你知道我爹说不要和陌生人讲话的下一句是什么吗?”她眨着眼睛说道。
“是什么?”越和她说话,越觉得她真的好有趣,苏慕白立刻接过话。
“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她一本正经地说,“我爹还说,一个女孩家要笑不露齿、行不露足、要守妇道,闺女的名誉非常重要,这位公子,为了我的闺誉着想,请公子另觅他地休息好不好?”
说来说去、兜来转去,居然是为了将他赶走。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她的话从字面上来看,都有道理到了极点,不过有人见过真正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会一个人背着小包袱独自走天涯吗?
此番道理的基础就是这样的薄弱与不可信,所以道理可以当作没有听见。
但看到她这副德行,苏慕白的玩心大起。
“哟,这样啊,那姑娘就看着我吃好了。”他立刻道。
什么她已经将话讲得如此明白了,稍微读过一点点圣贤书的人,都应该听得出她话中那男女授受不清的中心思想,懂得避嫌的吧。
“你、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吗?”她气得指着他问。
“连你一个女子都敢独处在破庙中,完全没有什么女儿经的行为可言。”他不动如山。
“我是江湖儿女。”她述说事实。
“我也是。”他重复事实。
“我……”
惨败啊,这是玨珍珠少见的惨败,她咬牙切齿地转过身去,啃着自己的干馒头,早知道那一日就不应该只是白醋敬他,应该给他一杯毒酒。
“不过你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你就不怕危险吗?”苏慕白问。
怕,就怕像你这样莫名其妙接近她的人。
“有什么好怕的,我瘦得像个鬼,就算是妓院的打手抓我,还要考虑成本吧。”
“也是啦,就算是人口贩子也是看人挑的。”
少女的自尊心碎了一地啊!虽然也知道自己长得就是这个样子,实在谈不上什么女人味,但是好歹也五官端正吧,有必要这样挖苦人吗?
玨珍珠恨不得给他两脚,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人小力单薄,还是默默地吃着馒头比较实际。
“你要去哪里?”他又开腔了。
“不要你管。”玨珍珠没好气地答道。
“那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说不定以后我可以帮上你的忙。”
要他帮忙,到他家去做丫头吗?
“你们家在招丫鬟吗?我不签卖身契的,这是我的原则。”她说。
他只不过是想知道她的名字而已,不过,她要是愿意来苏府做丫头,他还要好好考虑一下呢,她若真是来了苏府,不搞到鸡犬不宁才怪。
“你是谁?贵姓?”苏慕白看着她又问了一次。火光在两个人之间跳动,发出劈的声音,火堆中有火花跃起,在两人之间燃放一场小小焰火。
而一到这个时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