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剩两人的时候,燎洛站在几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子沉,神色冷然的道:“顾子沉,你是等在这里来质问我的吗?”
子沉仰了头,定定的看了燎洛半晌,然后轻轻的道:“燎洛,你想清楚了吗?”
燎洛冷笑了一下,道:“怎么?难道我表达得还不够明白吗?”
子沉摇了摇头,道:“不,很明白,正因为太明白了,所以我才想要问。没有回来之前,就先将消息传回来,简直就像是连一点后悔的余地都不给自己似的,这样的逼迫着自己……没有关系吗?”
燎洛顿了一下,迟疑道:“你不想……质问我些什么吗?”
子沉惨然的笑了一下,起了身,走近燎洛,轻轻的靠在他的身上,环住他道:“如果连我都质问你的话……呵……如果我质问你,就可以让你停下来的话……如果你可以停下来的话……如果可以回去……回到最初……三个人一起钓鱼的日子……”
子沉没有再说下去,也已经无法再说下去。燎洛可以感觉得到,子沉的眼泪蹭在他的脸上,与他自己的混在一起,顺着脖颈流向更深的地方。
燎洛伸手抱住子沉,喃喃的道:“子沉,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子沉静默了半晌后,却微微的推离了燎洛,神色坚决的道:“燎洛,你没有给自己一个后悔的余地,我却不能够不给你……所以……我不能留在你身边……”
第一百八十六章 恨着活下去
楚阳宫一直都给着苏离一种肃杀宁静的感觉,虽然是曾经居住过很长的一段时日的地方,但自从离开之后,苏离便很少再回到这里,甚至几乎是在尽可能的回避所有需要回到这里的可能。
然而这一刻,她却跟在苏北的身后,稍稍的做了易容,扮作小厮的样子又进入了这里。
苏离不知苏北费心带她过来这里的原因,反正他既然做了这样的安排,便自有他的目的所在,她跟在身后去看了也就是了。最大的花样苏北已经玩出,苏离也不觉得还有什么需要害怕。
只是平日里头苏离所感到的肃杀宁静不过是一种潜在的氛围,然而今日层层的守卫却将这样的感觉明朗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苏北拿着不知是楚王早给他的通行令牌,还是他新近又用什么手段得的,一路畅通无阻的带着苏离来到了软禁滕姬的楚阳宫主殿。
来到殿外,苏北装模作样的要人入内请示滕姬允许觐见,得到她的许可之后,便带着苏离来到滕姬面前。
滕姬端坐在她原本的屋子里头,身旁只有菱倪伺候,虽然已被软禁了数日,但神色姿态却仍像原本一般冷峻高傲,脸上没有丝毫的颓色。
苏北向滕姬见了礼后,神色温柔的说道:“姐姐,我们好久不见了呢。”滕姬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我早已说过,你不是我的弟弟,从今以后不许再叫我姐姐。”
苏北嘻嘻一笑,赖皮道:“那怎么行?姐姐一日是我的姐姐,就终身是我的姐姐嘛。”
滕姬狠狠瞪了苏北一眼,愤然道:“苏北。你我之间既已到了今日,你又来这里做什么呢?”
苏北笑了一笑道:“虽然姐姐不愿再认我,不过我却还是记得姐姐于我的情分的,既已到了今日,我又怎么能够不来看看姐姐呢。”
滕姬地脸上虽原是带了愤色,但毕竟仍旧带着节制,然而此刻听到苏北提及两人之间的情分,却终于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哼道:“情分!苏北,你竟然还敢跟我提情分!我闻家于你母子二人有救命抚养之恩。你却为了权势将我闻家赶尽杀绝!苏北,这就是你的情分吗?”
苏北莞尔一笑,摊手道:“姐姐看我像是得了权势的样子吗?这么多年来我可是一直都有名无实,过得也不过是连自由都不得的日子罢了。”
滕姬冷笑道:“这又怨得了谁呢,苏北,这难道不就是你自找的吗?”
苏北无所谓的笑了一笑。老实承认道:“那倒也是,可是姐姐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非得要置闻家于死地不可么?”
滕姬冷哼一声,讽刺道:“因为你苏北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苏北苦笑地叹了口气,无奈道:“姐姐就是这样看我的吗?”
滕姬讥讽道:“难道不是?”
苏北垂首摇了摇头,从苏离地视角看去,正好可以隐约见到苏北摇头时候脸上的苦涩表情。可是苏离却不明白,苏北如此大费周章的将她从同样被层层包围的太子府中提了出来,又易容来到这里,难道就只是为了让她听他同滕姬说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苏北摇头过来,静默了片刻。然后自找地方坐了下来,问滕姬道:“姐姐想不想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呢?”
滕姬凝神看了苏北一眼,冷笑道:“这是你来我这里的目地吗?告诉我一个故事?你不会是要告诉我当年韩国被灭与我闻家有关,所以你设计灭我闻家是为了报仇吧?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恨你了吗?”
苏北失笑道:“姐姐很有想象力呢,不过我的故事显然还要更加有趣一点。”
滕姬挑眉冷笑道:“既然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你的故事,那你就尽管说好了。我倒要听听是一个怎样有趣的故事。”
苏北耸肩道:“其实要真说有趣。倒也没有,因为真正可以称得上有趣的部分从来都没有真正发生。不过既然是故事嘛。那么哪怕有趣的地方没有发生,单讲出来也还是可以的。故事是从一个歌姬遇到了一位世家地公子,然后又怀了他的孩子开始的。这本是很平常的事情,不平常的却是歌姬怀了孩子之后没有多久便被公子转送给了一位他国地太子。可是这个太子也不是傻瓜,很快就发现歌姬的腹中早就怀了别人的骨肉,不过因为实在喜欢那个歌姬,所以太子一时也没有将这个事情点破。可是那位公子却是以为太子完全不知歌姬腹中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竟打起了要用这个孩子来混淆那个太子所属国家的血统的主意。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孩子还没有出生,太子地国家竟然就被大国秦国给灭了。这样地话,这个孩子本来就该没有什么用了,但秦人实在太过残忍,竟在一夕之间将被灭国家的王室杀了个干干净净。于是这位公子就又想出了个主意,他将歌姬接回府中,对外宣称歌姬腹中地孩子是那太子的遗腹子,企图打算在孩子出生之后以这孩子的名义召集那国家的一些遗民来继续抵抗秦国,好让秦国战争不断。谁知又是人算不如天算,孩子刚刚出生了没有多久,那公子所属的国家竟又与秦国交好,他的计划便又没有了用武之地,而这孩子最后也就真的没有了用处,也就只得当作鸡肋一样的被养在了他的府中……”
苏北说到这里的时候,苏离已经明白,那孩子事实所指的正是苏北自己,而那所谓公子大概便就是滕姬的父亲,这样说来的话,苏北便就是滕姬的异母弟弟了。苏离暗暗的深吸了口气,若苏北是滕姬的异母弟弟,那么苏北自然是自一开始就不可能会喜欢她的了,苏北此刻特意的告诉她这些,是要她断了对他的念头吗?可为什么直到此刻才告诉她?既然知道这一切,那为什么还眼睁睁的看着她陷进去呢?苏北,你实在太过残忍!
滕姬听了苏北的故事,面上现出一片惨白,但神色之间却仍是镇定如初的道:“原来……你是恨闻家的……”
苏北笑了一笑,没有说话,恨吗,其实说不上,却只是想要做些什么,例如报复一类的事情,如此而已。毕竟,没人疼爱的照顾着一个在他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疯掉,只偶尔才会清醒的娘亲实在不算是一个什么很好的童年,如果他不是闻家的孩子,那么他没得可怨,可既然他是,那么所谓的怨恨,也只是一种发泄而已。他只是,总得做些什么。
滕姬看着苏北,道:“你告诉了我这些,又如何呢?”
苏北笑道:“其实,姐姐,我们现在很像,你不觉得吗?我们现在都是靠着怨恨在活下去的人。”
滕姬冷着脸,没有说话。苏北便继续道:“姐姐,我知道你很恨原毁,虽然也恨我,但并不像恨原毁那样,因为你曾经深爱过他,所以才更加的恨他。我知道,你让离儿女扮男装,不是为了要让她有一天登上王位,而是要利用她的身份杀掉原毁所有的子嗣。你想要他像闻家一样,后继无人是不是?姐姐,你看我们多像,我恨闻家,所以我毁了闻家,你恨原毁,所以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你知道,只要在离儿的身份被发现之前杀了原毁所有的子嗣,到时离儿的身份泄露,她就也是死路一条。那么你要报复原毁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是不是?”
苏离震了一下,虽然滕姬对她一向冷淡,但她真的从未想过滕姬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而让她男扮女装。
腾姬看着苏北,静默了一下,突然道:“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对苏北说。”
腾姬身旁的菱倪来回的看了两人一圈,然后默默的走出了屋子。
苏离反应了一下,有些艰难的从震惊中回过了神,也跟着菱倪走了出去。
屋子里面只剩下两人之后,滕姬问道:“刚刚那个……是离儿吗?”
苏北笑了一下,道:“毕竟还是母女,哪怕易了容,也无法瞒过姐姐。”
滕姬深深的看了苏北半晌,道:“我已经知道你来的目的了。我已经知道了你想要我做些什么。也已经知道了你想要离儿做些什么。”
苏北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滕姬突然的也跟着笑了一下,嘴角微带着嘲讽道:“苏北,你真可怜,你竟然只知道一种活下去的方式吗?”
苏北笑道:“是的,恨着活下去,我只知道这一种方式而已。”
第一百八十七章 最爱是自己
送了苏离回到太子府后,苏北便立刻又接到虎贲的消息,说是楚王请他入宫谈话。
苏北不由叹了口气,挣扎了挣扎后还是开口问了虎贲,可不可以不去?
虎贲却只是默然无语的垂在一旁,虽不说话,那样的姿态却还是足以让苏北知道,若他不愿自己前去,那么哪怕是扛着他也一定会把苏北扛进宫去。
苏北无奈,只得一边抱怨一边却还是坐了马车重又返回了楚宫。
来到楚王面前,苏北施了礼,面上却带着淡淡的嘲讽道:“虎贲对王上可还真是忠心耿耿,跟了我这么多年,却还是一心一意的想着为王上尽忠。”
楚王懒懒的瞥了苏北一眼,挥手示意屋内的其他人出去,待到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苏北,你刚刚是去见滕姬了吧。”
苏北笑了一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王上的耳目。”
楚王敛着眸子,上下扫了苏北一遍,然后慢慢的站起身来,径自踱到苏北身前,直视着他道:“苏北,我想我应该警告过你,滕姬的事情你不要再管。”
苏北毫不躲避的回视着楚王,并将嘴角微微的勾起道:“王上,若是臣下做错了什么,还请王上明示吧。。。王上该知臣下驽钝,做错什么也总是在所难免,又常常做错了自己却还不知自己错了……”
楚王见苏北摆出那副勾着嘴角的嘲讽样子,最一开始的时候还勉强忍气听着,却越听越是愤怒,最后干脆一巴掌甩在苏北的脸上,打断他没有说完的话。
苏北的脸被楚王打偏到一边,顿时起了一片红肿,他却毫不在意。只是轻轻的一笑,对着楚王道:“王上,您也该改改脾气了吧。”
楚王瞪着有些嬉皮笑脸地苏北,咬牙道:“苏北,你是在逼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