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范叶合上企划书,脑内已经开始调整接下来的求婚计划。
薛碧是在吴放放的病房外跟范叶通电话的,虽然得到了范叶的谅解,但是她的心情始终没有完全轻松下来。
她几乎对他坦白了所有的情况,唯独唐一生的事情除外。
薛碧惴惴不安地收好手机,范叶如此了解她,也许他终有一天会知道她对他隐藏的心事吧?她不敢再想下去,站直身体正要走进病房,远处幽暗的走廊却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薛碧马上恭恭敬敬地喊:“唐医生。”
唐一生朝她点头,也停步在吴放放的病房前,“你来看吴放放吗?”薛碧问。
“嗯。”唐一生轻轻地把门拉开了一条缝,“不过她似乎已经睡着了,我明天再来检查好了。”语毕他又关上了门,转头看了薛碧一眼,“陪我走走吧。”
薛碧愣了愣,“好。”
直到再一次和唐一生并肩走在一起,薛碧才真的发现了唐一生的改变。四年前他的脚步总是很快,她必须十分勤奋才能走在他的身旁。然而如今唐一生像是故意放慢了脚步等她,她的眼里再也不是只有他的背影。
“唐医生,你还记得怀真吗?”
唐一生双手插在裤兜里,不假思索地答,“记得。”
“她现在的身体很健康,去年已经上幼儿园了。当年她出生的时候才那么小小的一个,但是上次我到香城看她的时候,我都几乎快抱不起她了。”也许是天生的母性在作祟,说起章怀真的时候,薛碧脸上的微笑比任何时候都要温和,“对了,章先生他现在工作也很顺利,之前给蓉真姐治病借下的钱已经还清了,他终于不用再那么拼命挣钱工作,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照顾怀真了。不过,蓉真姐去世了这么多年,他始终还是孤身一人,他说他不会再娶了。唐医生,我记得蓉真姐的葬礼上你曾经说过,章先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是真的称得上这一句话。”
唐一生闻言露出了认可的浅笑:“他果然没有让我看走眼。”
东拉西扯地聊了这么多,唐一生和薛碧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很远。夜晚的医院是寂静的,四周空无一人,薛碧终于放下了白天在众人面前的顾忌,她认真地问唐一生:“这些年,你在美国过得好吗?”
“没什么不好。”唐一生说,“我找到了我应该去做的事,那些都是我工作的意义。”
薛碧松下了一口气。
“那你呢?”
离开了我的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唐一生的目光平静,薛碧并没有读懂他内心隐忍的感情,她以为他不过是同样反问她这些年的生活情况。
“起初过得不怎么样,不过现在……很好。”
唐一生复杂地笑了一下,然后他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你也快点回家休息,你可以放心把你的朋友交给我。”
“那么,谢谢你了,唐医生。”薛碧想了想,觉得口头上的感谢始终不足,便郑重地鞠了个躬。
唐一生站在原地目送着薛碧走远,四年前的她,明明还是一个仿佛不谙世故的年轻女生,一转眼,她的背影居然已经散发出了一种成熟的魅力。
他慢慢松开了一直放在裤兜里握紧的拳头,只有这样,他才能反复告诫自己一个事实,从而不会放肆地去拥抱她。
她是薛碧,不是唐橘。
再也不是,他的唐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唐一生5555555555……
最后的两句话,自己被自己写的虐到了TAT。
第38章 曾经的支柱
吴放放最近两天总是睡得很沉,当她一闭上眼睛,日子总是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一大半。我行我素地活了二十多年的吴放放,变得极其讨厌对病魔无能为力的自己,她还害怕某一天睡过去以后,就再也不能醒过来。
“吴放放,你醒了?”
肿瘤切除手术的当天早上,吴放放听到一声呼唤,才从冗长的睡眠中醒来。病房内明亮的光线让她困顿的眼睛十分不适应,她只好无力地揉了揉眼睛,一觉睡醒后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怎么了……薛碧?”她轻易就认出了挚友的声音,她记得今天不是周末,看来薛碧是特意请假来陪她了。
“你看看是谁来了?”
这时吴放放才发现床边除了薛碧以外,还多出了一个人影。吴放放定睛一看,手定住在空中。
“汤琦?”末后吴放放顿了顿,“你也来陪我了?”
“你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怎么可以不在。”从家乡连夜赶过来的汤琦微笑,伸手摸了摸吴放放的头。
“是我通知她的。”一旁的薛碧说,“手术上的事情我不懂,不能帮你什么,但是至少要让我们陪着你。其实我也通知了林菀婷,不过暂时我们还没有联系上,等她收到我的消息之后,她马上就会飞回来看你的了。”
“你们特意花时间来看我,我已经很满足了。”吴放放的语气透出了一丝认命的意味。
“你真是傻!笨!呆!”汤琦骂得温柔,“你的人生还可以更满足的,我现在告诉你,年底我就要结婚了,我的伴娘有三个,而且一定是林菀婷、薛碧和吴放放,一个都不能少!”
吴放放惊叹了,薛碧也是。良久过后,吴放放躺在病床上来回看着薛碧和汤琦,动容地说:“汤琦、林菀婷、薛碧,还有我,我们四个人是一体的。有你们陪着我,我什么都不怕,我……一定要活着。”
手术开始前一个小时,护士最后一次检查了吴放放的身体情况,同时还带来了电推剪,准备为吴放放剪去一头的长发。自从大学毕业后,吴放放就留长了头发,平日不烫不染,定期还会去做头发护理,虽然得病后头发变得稀落不少,但是她依然特别珍惜她的头发,然而为了能够使手术顺利进行,如今她不得不看着她心爱的头发一一剃落。
薛碧小心翼翼地捡起掉在地上的头发,对万般不舍的吴放放说:“你待会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我们就在你的身旁。”
一个小时后,吴放放被送入了手术室,如果一切顺利,手术即将会在三个小时后结束。
手术室外,是吴放放的亲人还有汤琦等候的身影,薛碧不在其中,而是带着吴放放的头发乘车去到舟市一间以做工精良著名的假发店。
假发店的店员查看了一番吴放放的头发后,遗憾地表明这些发量并不足够,薛碧二话不说,当场借来了一把剪刀利落地剪下了自己的头发。
薛碧把头发递给满脸讶异的店员,无比诚恳地说:“请把这些头发也加进去,务必为我的朋友做一顶最好的假发。”
假发的事情总算尘埃落定,薛碧小小地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手术结束还有很久,她便坐到假发店的沙发上歇息,她想着这些天来的事情,恍若隔世。
一直强撑着的精神终于断了线,薛碧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薛碧做了一场漫长的梦,梦里的她笑了又哭,哭了又笑,她梦见吴放放病倒了,可是在那个最艰难的时候唐一生出现了,在唐一生的帮助下,吴放放重新拥有了一个健康的身体,以及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
也许薛碧潜意识里从未质疑过吴放放的手术会失败,因为她不仅相信吴放放,她也相信着唐一生。
唐一生曾经是她的支柱。
“小姐!小姐!”
薛碧被人推醒了。
薛碧睁开眼,猛然撞上了一个陌生女人担忧的视线。她愣了愣,张望四周,才想起了原来她还逗留在假发店里。
“小姐,你没事吧?”假发店的店员皱着眉问。
薛碧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摆摆手,“没事。”
店员静了两秒,指向薛碧身边的挎包,“你的手机好像响了。”
薛碧闻言慌忙拿出手机,顾不得还有其他人在场,她接通了电话——
“薛碧,吴放放、吴放放她……”
汤琦断断续续的话从耳边传来,声音里甚至还带着浓厚的哭腔。薛碧屏息听到最后,情不自禁掉出了眼泪。
“小姐,你真的没事吗?”一旁的店员被薛碧的反应吓到了,焦急地追问。
薛碧用力地摇头,不再强忍,放肆地流着泪。
“这是……高兴的泪水。”她说,“我的朋友……手术成功了。”
——
吴放放切除肿瘤的手术成功了,但是接下来,她还有一段并不轻松的化疗过程。
吴放放的父母临近退休,之前为了照顾吴放放已经请了好长的假期,再继续延长假期的话对工作恐怕会产生影响,而汤琦也因为同时有工作和婚事在身,陪伴了吴放放两天也不得不回家乡了。吴放放因此面临了孤身一人在舟市化疗的困境,薛碧成为吴放放唯一可以在舟市依靠的人了。
手术后的第三天,薛碧下班后马上就去了医院。吴放放的化疗才刚刚开始,恰恰是最艰难的阶段,基本上这两天薛碧除了上班以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医院里度过。薛碧去到吴放放的病房,床上是空的,这么看来化疗应该还没有结束。薛碧一个人在病房里呆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她打算去化疗室看看吴放放,没想到一转身,就见吴放放搀扶拐杖走进来了。
薛碧正要迎上去,站在门口的吴放放却看了一眼外面的走廊后,惊慌地冲薛碧摆摆手。
吴放放的欲言又止让薛碧毫无头绪,“怎么了?”她走到吴放放的面前,顺着吴放放的目光朝外看去,一下子就愣住了。
唐一生正在朝她们的方向缓缓走来,一身洁净的白大褂将他的身影显得越发高大修长,而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同样挺拔的身影,两人并肩走在一起,两张相似的俊朗脸孔让人无法轻易挪开视线。
薛碧明白吴放放为什么会表现出惊慌,即使吴放放从来都没有问过薛碧,但是当她最初见到唐一生的时候,也应该或多或少地明白了薛碧藏在心底的秘密。
薛碧平静地看着两个男人走近,“唐医生。”她唤了他一声,见唐一生点头示意后,她又看向另一个男人,语气不由得轻缓了下来,“你回来了,范叶。”
“嗯,刚刚回来。我估计你下班后应该会来医院,所以就直接过来了。”范叶的手上捧着一束清淡的花,脸上也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我们一直在门口站着也不太好,进去再说吧。”
唐一生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检查吴放放手术后的身体情况,他还有别的工作在身,完成了这项工作后他没有多逗留就离开了。期间薛碧一直偷偷留意范叶的神情,却由始至终都发现不了一丝破绽。
范叶和吴放放的交情不算太深,而经过化疗的吴放放有些疲惫,他们聊了一会,吴放放就要开始休息了。范叶和薛碧不好再打扰她,便一起退出了病房。
范叶和薛碧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气氛僵硬得令人生寒。到了没人的地方,范叶发出了声音:“薛碧。”
然而他的话音一落,身旁的薛碧就抱住了他。
“你终于回来了。”薛碧埋首在范叶的胸膛前,闷着声音说,“其实我很害怕,很多时候都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范叶静了一瞬,一只手环住了薛碧的腰,一只手抚上了她的头,“让你一个人强撑了那么久,对不起。但是现在我就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怕了。”
薛碧听着范叶强劲的心跳,渐渐安定了下来。明明范叶只离开了她一个星期,她却觉得这段时间漫长得可怕,她如此依赖他,在坚强的外表下,其实心里一直在焦急等待他的回归。
当时触手可及的唐一生是一个可以放心依靠的支柱,她却十分清楚,她再也不可以任性地依靠下去。
薛碧偷偷地擦去眼泪,轻声说:“我有事情要告诉你。是关于……唐医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