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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残忍的开启美丽的唇,代替利刃,划开夜寂,“紫微星已没……”
“你胡说!”眼泪夺眶而出,她怒声说道,“放手!你放手!我要去看他。”
他没有答腔,悲痛的紧拉不放。
僵持片刻,炎夕咬住他的掌侧,口中浓浓的血腥,宇昭然仍是不动。
他明眸熠动,足下似有千斤,突的,他乍然放手,眼中涌现潮动,他顿足观望,不置一词。
锦衫滑落,炎夕跑开,她如同奔飞的红云,不停的追逐虚无的夜风,她的泪化作丝青道道,如同流星一般。
原来天劫是为轩辕而来。
宇昭然心痛不已,他复杂的沉默。
他没有追上去,在无法窥见她的那刻,他凄哀的旋身离去。
佳名唤作百花王,富贵无人可敌,荣光无一可匹,华衣冗锦只是他的背景,罗带轻解,牡丹夜游,步履蹒跚,独人来往。
他的记忆从此停滞不前。
多年以前,他曾立于某人身侧,笑言艳冠,说,“我不爱皇权,只爱百花,吟诗有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于是,那个人,说,“昭然,你要伊人,朕不拦你。只要你逍遥开心,又有何妨?”
清凉无风,无路而转,流血泣泪,何人断肠?
(本卷到此结束,谢谢观赏……)
黑雾深重,她顿足不前,半晌之后。
内有人声传来,惊去夜莺,剑动不止,她推门而入。
只见刀光剑影,寒冽杀气,迎面卷来,地上血迹一片,染透凉黑石砖。四个男人身上插着长箭,死相凄惨。
世上只有一人能做到如此地步。蓝璃翡流映入她的眼障。
不待她惊喜,有人单手,阴狠扼住她的脖子,冷笑道,“宇轩辕,放下你的剑!”
炎夕注视宇轩辕,他执剑的手腕似有千钧之力,黑衣笼身,气势逼人。
身侧另一人身着豹衣,北歧草原无际,想来那是北歧的人。
王者之剑仍在他手中,但宇轩辕却停步不前。
炎夕只听见,身后那人,说道,“哼,冷帝有情。倒是可笑。”他指上力道又重上几分。
身侧的那人,忙喊道,“大师兄,杀了她!”
宇轩辕开口,声线有力,震破山穹,“你敢杀她,朕要北歧陪葬。”
炎夕身后,那人身体怔了怔,说,“王肃的药竟医了你,想不到你装病引我们现身,你以为我会上当吗?”
此时此刻,她怎么会贪生怕死?炎夕一笑,颊侧却被那人二指捏住,他阴冷说道,“想自尽?”
“大师兄,朔容……”韦云淑寻声而至,她远远站在殿门边,踌躇不前。她的表情明暗不定。
身侧的那人突然喊了一声,“宇轩辕,拿命来!”
他扬剑刺过去,宇轩辕敏锐躲开一步,刀剑无眼,烛被伤去。
“嘡”的一声,朔容手上的狼刀竟被王剑激飞,直射向炎夕。
炎夕身后那人忙一闪身。宇轩辕趁势劫住炎夕的身躯。
“砰”狼刀毁去玉雕明像,碎光一地。
朔容中剑,倒在地上,另一人被包围在亮甲精卫当中。
数十把剑尖直指向他,他后退几步,倾倒一阵,脸部抽搐一下,桀傲不羁的说道,“秦门的人,不受辱于人前,刺杀失败,我亦何惧?”
一道血光,喷至她的裙摆。
宇轩辕扶住炎夕,扬手一挥,咳了一下,“把他们的尸首送回北歧。”
此时,韦云淑芙蓉颊上,已堆满白霜,她颤抖的奔向地上倒着的那个人。
他眯着目,还有气息。
她扶起他的身体,扯去那人脸上的皮层。
朔月之光照透被风刮飞的帷幔,那人的脸孔如碧苔石青,淅淅栩栩,沾有的血滴毁去他的无瑕。
韦云淑扬袖,拭去他唇边的血渍,环抱他,说,“朔容,朔容,你怎么这么傻?”
他扬眸,对她一笑,无力的应道,“白云,你是白云么?”
那一瞬间,她泣涟不止。转身跪到宇轩辕面前,说,“陛下,我求你,让我与他独处,我的玉盘已经碎了,明日,我定来龙玦宫,俯首认罪。陛下……”
炎夕欲上前,拉起韦云淑,却被宇轩辕阻止,他冰冷的沉声,说道,“你带他出去。”
韦云淑叩了一头,扶起朔容,玉锦袖口按住朔容胸房上的伤口,血一层层的往外息出。她的泪一滴又一滴。
朔容倚在她肩上,余光注视宇轩辕,俯首才说,“我们走。”
韦云淑不住的点头,动着肩膀,两人蹒跚又狼狈的在夜幕中前行,。
宇轩辕突的一震,炎夕忙问,“你怎么样?”
他的模样虽然虚弱,但脸上的光彩已不同死白。宇轩辕一笑,说,“你怎么来了?”
炎夕见他没事,怒声说,“你居然装病!”
宇轩辕咳了几声,肘撑着她的臂膀,不肯走开,他的眸眼寒色尽退,只剩春意,“王肃的药起效快,见得迟。我趁势装病引出秦门的密探。你可记得与殇王一战,军中的内贼?”
“是……北歧的人?”炎夕转念,又问,“你如何得知?”
宇轩辕脸上一黯,“大哥告诉我的。北歧来的六位使者,全是出自秦门。”
竟然是宇苍武说的!宇族的男人果然重国,重朝。“韦云淑你要如何处置?”她与朔容之间,关系不一般。待嫁之人,竟要与别的男子独处。
宇轩辕没在意,反而说,“你哭了?”他见她的眼中有红丝道道。
炎夕悠悠回道,“子愚说,龙玦宫有异动,我奔来时,遇到昭然,他,他说,紫微星……”
宇轩辕露齿一笑,他引她走至窗边,执手推窗,有凉风清爽冲去血气重重。他明亮的脸孔照亮黑玉装潢的宫殿,温润的嗓音迷醉了瑟瑟春寒,他说,“你看,那是什么?”
她顺光而去,明眸闪亮,她看见那枚紫微星,不知何时璀璨生光。
紫微又启,光华直逼日宫之上。
龙玦宫黑暗一片,青红映照龙纹凤痕,相许缠绵缱绻。
红袖添香,无视满地血光,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抱起炎夕,走上床榻。
她挣扎一下,“宇轩辕,你干什么?”
他气昂而立,“朕抱朕的皇后,有何不对?”
她赧颜沉浸,三月的暖风又拂至她身畔。他的温暖无人可替。
他笑了几声,将她轻柔的放在榻上。
锦帷上,金丝线缠绣的龙凤戏图,跃然于目,引至云雾缭绕。
他吻住她的唇瓣,轻浅辗转,呼吸有些萦乱。
炎夕无力拒绝,只能紧张的纠紧他乌色的衣襟。
他温柔的捧起她的脸,又抚至她的喉窝,轻啄一下,睡至她的身畔。
他理所当然的拥她入怀,说道,“大婚之期,洞房之时,我们再继续。”
她面有哀戚,想说什么,唇却被他长指一压。江山已却,她命不久矣。
他坚定的望向她的眼,那里有水光无限,也有明媚不止。
他说,“我说过,木棉虽逝,还有清凉玉殿,你要的,总不会消失。”
他的怀抱是那样亲切,他的动作是如此轻柔。
木棉村景重现,她怎么能离开那三月的风?他是她的天,她是他的凤。
她含泪一笑,纤纤玉手,回抱他,置于他的胸膛。
他一怔,转而将她抱得更紧,没有情肉欲望,只有温情以待。
她终于明白,他所说的男人和女人,他尊她,重她,从不轻视她。
只是韦云淑的玉盘也碎去了,他只有两个皇后,以后,谁来陪他?
她又流泪,湿浸他的衣,他却笑而不语,当她如孩子一般,“才说不许哭,怎么眼泪又掉下来?是不是我没死……”
“不许说!”她哽咽,严肃的说,“你是宇轩辕,你不会死。”
他叹了一声,与她十指相扣,“人总要死去,帝王更不能忌死。”
“宇轩辕……”她埋入他宽阔的肩,低声说,“没有皇后,你怎么办?我不后悔以命相搏,死后我化作幽灵,也为你祈福。你再立一位皇后,好么?”
他凝视她很久,问,“如果无人相伴在我身侧,你芳魂一缕会陪我吗?”
她啜涕,呆望他一阵。
他亲吻她的眼,说,“我的皇后,从来只有你一个,傻瓜。”
她的睫毛如蝶般扇动两下,她低声细语,“你明知道,我的玉盘已经碎去。国公临死前曾对我提过要求,无论如何也要陪在你身边,现在我犯了死罪,也只能辜负他的期望。”
陡然间,四周沉寂,
只有他们的呼吸声混在一起。
他神情迷离,片刻以后,他强迫她与他对望,“我只问你,你是不是心甘情愿的想嫁给我?”
她蓦然一笑,指尖亲触他俊秀的眉尖,轻声说,“是。”
他满足了,那一刻,他拥紧她,他对她许下承诺,“赤骥背上,只有你我的位置,龙玦宫里,唯有你一个女人。你愿意陪我吗?炎夕。”
她眸中又湿,只是柔柔的阖上眼,如果睡去可以让时间停止,那她就什么也不想,此时,她还是他的皇后,他的妻子,不论明日身在何方。
她弯起笑弧,梦里那人雅逸不凡,桃花盛开,眼见她时,他的面孔因为笑意徐徐明亮,他温柔说道,“阿炎,春天到了。”
春雨连绵,喜气不断,大婚之日将近,宫中置配喜器,红妆粉毓不绝于眼。
再见韦云淑时,她的面色已然苍白不少,朝若跟在她的身畔,龙玦宫的黑玉砖上,她的身姿如百合一般。一夜之间,她所有的面具都粉碎而去。朔容在韦云淑的怀里死去,他们坐在贵华河边直至天明,宫中谣言不止,说她行为不端,这样的她已经配不上皇后之位。
她叩首,清淡的说,“陛下,云淑移出殿阁。从此,冷宫之内,但求常伴青灯。”
宇轩辕不会定她死罪,她的存在连系着和书。
她看向炎夕,脸上已无笑意,说,“妹妹,我能否与陛下单独相处片刻?”
炎夕点了点头,与朝若一同走了出去。
闭上宫门之后,大约不过半刻,韦云淑素衣一身,走了出来。
炎夕想说些什么。
韦云淑却甩袖而离,几步之后,她猛的回头,怨恨的望着炎夕,说,“我恨你!为何你我同是公主,你有的,我没有?”
炎夕一愣,她不解看向韦云淑。
韦云淑捂着嘴,泪如雨下,她紧紧攥着怀里的包袱,努力平复情绪。
不久之后,她挺直了背,就算要离开,她也要维持公主高贵的姿态,她不会输给炎夕,她也是父皇独宠的公主。
暖阳之下,春桃发芽,点点绿色却释不了人心。
王肃献药有功,受封一品官地。卢照,赵如良等意欲煽动朝员,剥其权柄,有待日后查看。刘纯心贤怀才,平汝肃之乱,查获不实虚报的郡首十二名,晋为国子监。
北歧韦王致书表歉,刺杀宇轩辕的五具尸首挂于北歧朝都,处以鞭刑,曝晒三日。韦云淑行为不端,有辱国风,北歧王亦默许宇轩辕的处置。
本是定于二月大婚,岂料路疆边上,战事又起,先是民众不服新待察管理,芜回一族也是一大祸患。
原来芜回是皇后的亲族,服于宇苍武,因为他乃是皇后亲子。芜回的长老已年过七旬,却老当益壮,宇苍武战死。
芜回极其愤慨,意欲再战朝歌。
宇轩辕康复之后,接手朝政,炎夕落得清闲,倒也安适。大婚之期往后一延再延,竟落在宇昭然之后。
汝王府也没有张灯结彩。
这天,宇轩辕在清凉殿内,子愚慌忙而入,说,“陛下,汝王求见。”
宇昭然朝服一身,十分庄重。
他拜跪,说道,“臣自请征战芜回。”
宇轩辕面目一凛,立即回道,“朕不准。”早年他征战芜回,无一次获胜。